海兰珠挑起眉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是指责我?布木布泰,这就是贝勒府的规矩,你若看不惯,不妨回科尔沁去,省得这些世俗之事,污染了你那纯真圣洁的心灵。”
海兰珠在纯真圣洁上特意加重语气,让布木布泰脸一红,几乎掩藏不住那份的尴尬羞愤。按下心中的怒气,布木布泰反而细细的打量起海兰珠来,她从来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对待自己,有些过分的话,也都是私下单独说的,这次怎么会如此不留qíng面?难道是布木布泰望了一眼皇太极,是他让海兰珠肆无顾忌?
“我还是不喜欢喝奶茶。”海兰珠再也不看布木布泰,以前名分未定,她也不知道历史究竟会走向何方,担忧布木布泰真的如历史那样嫁给皇太极,成为孝庄皇太后,到时会报复自己。在这个君权至高无上的时代,海兰珠也无力抗衡,所以对布木布泰的诸多挑衅,选择退让用言语惩戒。可如今海兰珠唇边溢出自信的微笑,名分已定,她有自信孝庄绝对不会再出现,自然也不会再给布木布泰面子,又怎么会客气?
“你喜欢茶叶?”皇太极不确定的问道。海兰珠点点头,轻笑道“我只喜欢好茶,你可不许糊弄我。”
“为何不早说?”皇太极朗声笑道,开口吩咐“满德海,把爷得的茶砖都送到海兰珠的院子去。”
“喳。”满德海在外面立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刚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对布木布泰多了一分的不屑,什么海兰珠福晋最疼爱的妹妹?简直就是招摇撞骗,听见皇太极的吩咐,转身就去寻茶砖,还不忘吩咐旁边的侍女,给海兰珠福晋重新泡上一杯茶水。
侍女轻手轻脚的端着青瓷的茶碗走进,恭敬的献上。海兰珠抬手接过,侍女瞧见她皓胧上带着的红珊瑚手串,衬得海兰珠的肌肤更加晶莹白皙,心中暗道,难怪主子爱的什么似的,就这一条府中的哪个福晋都及不上。
“如何?”皇太极看着海兰珠抿了一茶水,海兰珠眯着眼睛细细品了一下,唇齿留香,点头应道“不错,你以后也少用奶茶,多用茶叶,对你身体好。”
“这事我听你的。”皇太极的话仿佛惊雷一样落在众人的心上,女人们忍不住抬头,望向皇太极的目光多了一分疑惑,他何时这么好说话?会听女人的劝说?
哲哲双腿已经麻木,海兰珠此时却同皇太极说起茶叶的好处来,更是让她愤恨难忍,咬着嘴唇,低泣道“海兰珠,你替钮轱辘福晋求求qíng吧!她脾气虽然莽撞些,可她伺候爷很是尽心,又有为爷生了三岁的女儿,大格格身体木来就有些弱,要是离开生母,怎么能承受得住?”
听见哲哲这话,呆滞的钮轱辘氏仿佛抓到救命稻糙,跪爬两步,哭求道“海兰珠福晋,您大人有大量……我的女儿离不开我……呜呜……女儿……女儿…”
海兰珠心中泛起一分不忍,虽然她知道钮轱辘氏不见得有多爱她的女儿,若真是疼爱女儿必定会行事谨慎,哪会被哲哲当成pào仗?怜悯孩子,但更多的是对皇太极将女人毫不犹豫送人的不满,实在是太残酷无qíng了,在皇太极眼中,女人究竟是什么?但她同时也明白,这是皇太极在给她立威,让这些女人心存警惕,不会再轻易的招惹算计自己,她此时的心惜同样很是复杂。
海兰珠的放下茶盏,缓缓起身绕过钮轱辘氏,来到哲哲面前,同跪着的哲哲四目相对,哲哲神qíng是那般的复杂,嫉妒羡慕愤恨等等jiāo织在一起,半晌之后海兰珠抬手搀扶起哲哲,沉声道“不是我心狠,皇太极决定的事qíng,哪会轻易改变?”
“你……”哲哲听见海兰珠唤皇太极的名字,而皇太极却没有丝毫的不悦,更是泛起凄凉之意,迷茫落败之感盈满心间,脑袋昏沉沉的,虚弱无力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布木布泰和博娜连忙上前扶住,焦急的叫道“姑姑,您怎么样?”
海兰珠后退一步让开位置,望着皇太极轻声问道“你不后悔?将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送给旁人,你不会后悔?”
皇太极起身拉住海兰珠的胳膊,拧紧眉头说道“你何出此言?这是极为寻常之事,我为何要后悔?你……”猛然醒悟过来,低笑的说道“你同她们不一样。海兰珠,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容忍别人碰你一下。
皇太极俯身打横抱起海兰珠,沉声吩咐“满德海,一会送她去图里什那,就说这是爷赏给他的女人。若他再立战功,爷还会加赏,哲哲处理内宅不当,闭门思过三月,府里的事jiāo由海兰珠处置。”
随即抱着海兰珠大踏步的离开,低醇的笑声渐渐的远去,“今晚你不是说给我做蒙古吃食吗?我可是等着呢!海兰珠我更想要你。”
第九十二章 暗藏凶险
随着海兰珠和皇太极的离开,屋子里的女人们表qíng各异,或皱眉沉思,或偷偷瞧着哲哲的反应,海兰珠才嫁过来一日,就夺了府中的大权,这份恩宠让她们心中不由的打起了算盘,看来府中的风向要变了。
钮轱辘氏神qíng呆滞,眼中泣血,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哀怨以及一抹戾气,满德海上前道“按主子的吩咐,送你去图里什佐领那,你回去收拾东西吧,我可以多等一会。”
“钮轱辘姐姐,你…你要想开,在咱们大金国就是如此,图里什佐领被爷看重,会善待你的。”哲哲面容苍白,向紧张她的布木布泰看了一眼,轻轻推开她,虚弱的上前,眼里透着怜悯的扶起跌坐在他上的钮轱辘氏,眼珠微微转动,含着泪水道“你别怨恨海兰珠,她年岁小,又被娘家宠惯,她……她不是……”
“她就是狐狸jīng,专门迷惑爷的狐狸jīng,我…我饶不了她。”钮轱辘氏面目狰狞,声嘶力竭的挣扎起来,哲哲好悬没被她带倒,却没有松开手臂,更是悲凉的抱住她,安慰道“你万不可说这话,爷如今正宠着海兰珠,若是惹爷不快,那你岂不是更…也没由得连累众姐妹。”
钮轱辘氏挣扎着,吵闹着,咒骂着海兰珠。哲哲轻声安慰着,神qíng哀婉仿佛在替海兰珠赎罪。满德海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抓住她的胳膊,厉声喝道“你闹够了没?海兰珠福晋也是你能咒骂的?你是不是想让主子将你送去军营?”
“不…不…”钮轱辘氏连忙收住声音。哲哲轻声说道“满德海,她也只是出出气而已,海兰珠应该不会见怪的,我是她姑姑,知道她还是很善良的。”
满德海松开钮轱辘氏,朗声提醒道“主子如何待海兰珠福晋,你们也看得到,就是海兰珠福晋不见怪,可主子可不见得会让福晋受委屈。”
众人想起刚刚的qíng形,心中发凉,目光更是黯淡,找了各种借口纷纷离开正堂,生怕惹祸上身。不大一会功夫,就只剩下钮轱辘氏和哲哲等人。哲哲拉着钮轱辘氏的手柔声道“图里什也是晓得疼人的人,又素有军功,你是伺候过贝勒爷的人,他必会善待你的。只是可怜了…可怜大格格小小年纪就离开额娘,真是…”
钮轱辘氏反应过来,她还有女儿,虽然平时不在意也暗恨她为何不是儿子,可此临别之时,哪个亲生额娘能舍得?攥紧哲哲的手,哀求道“哲哲,你为我顶撞贝勒爷,被他责罚,我心中很是感激。看着那些胆小怕事之人,也不会照料我的女儿,她不足月降生,身子又弱,你一向细心,我…我就将她拜托给你了,哲哲福晋…我请你善待她。”
说完此话,钮轱辘氏跪倒在,向着哲哲不停的磕头。哲哲手臂作势想要搀扶,却又仿佛没有力气一般,唇角上翘,分外的享受起昔日对手在她面前的跪拜哀求。布木布泰在旁边将一切都在眼中,望着哲哲的目光带着几许的敬佩,虽然她并不晓得为何哲哲要暗示钮轱辘氏抚养她的女儿,但却记在心中,这份从容不迫,才是稳居内宅的手段。
布木布泰缓缓的垂头,敛去眼中的疑惑,海兰珠虽然聪慧,但可不见得能争得过不动声色的姑姑,皇太极是和硕贝勒,自然会统兵出征,到时姑姑若是使出手段,没有皇太极的回护,海兰珠那副娇弱的样子,兴许不见得能躲得过?布木布泰想到大妃的暗中jiāo代,以及自己的青云之志,自然坚定了向哲哲靠拢之心,多向她学着点,定能长些本事,将来也能斗得过小玉儿。
“你尽管放心,姑姑一向慈爱,最是疼惜女儿不过,自会好好的照料大格格。”布木布泰同哲哲一同用力搀扶起钮轱辘氏,眸光中充满亲近的望着哲哲,柔声道“姑姑很善待我们,姑姑刚到科尔沁就钮轱犊氏我就很喜欢她,而且姑姑也很和善,待我仿佛亲生女儿,你将大格格jiāo给姑姑真是最恰当的。”
“是呀,是呀,哲哲福晋一向亲厚待人,我放心…放心…”钮轱辘氏一脸感动,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看了一眼哲哲,长叹一声“您同我一起去见见她吧,她以后就靠您了。”
母女相别,哪怕感qíng不深的母女,但血脉相连,那份仿若杜鹃泣血的离别之惜,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身体瘦小,面色微huáng,眼睛很大三四岁的小姑娘抱着钮轱辘氏的腿,哭求道“额娘,我不让你离开,你不能不要我,我……”
“哲哲福晋,她就jiāo给你了。”钮轱辘氏抱住几乎昏厥过去的女儿,不舍的轻抚她的面容,柔声道“听话,萨莉娜要听哲哲福晋的话。从今日起她就是你的额娘,你要争气,将来要好生的孝顺她,知道吗?”
“额娘,额娘…”萨莉娜小手攥紧钮轱辘氏的衣袖不舍的说道“我去求求阿玛,求求他不要让您离开。”
钮轱辘氏眼里闪现一丝亮光,可马上黯淡了下去,皇太极下定了主意很难改变,若是自己让女儿去求qíng,若海兰珠在说些什么,女儿的地位也可能不保。贝勒府的长女,有哲哲照料也会嫁得好一些,狠狠心挣脱女儿的拉扯,厉声哼道“若不是你不争气,我又怎么会到这地步?我…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钮轱辘氏猛然转身擦着眼泪,不顾女儿的哭喊拿起包袱快步离去。哲哲眼底微动,低头看着不停啼哭的萨莉娜,心中也泛起一丝的不忍,但想到自己的计划,抱紧怀中的萨莉娜,眼泪滴落在她的小脸上,轻声喃喃的重复“海兰珠,你怎么忍心…怎么能忍心让她们母子分离?姑姑这是在为你赎罪。”
萨莉娜闪动着红肿的眼睛,显然她的话听了进去,攥紧小拳头问道“哲哲额娘,是阿玛新娶的福晋要赶走额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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