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心中似甜非甜,对皇太极的任xing和绝qíng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他只会宠爱他看重的人,失宠的或者他放弃的,他是绝对不会再看一眼,今日的哲哲,来日又是谁?会不会自己哪日惹恼了他,那鞭子就落在自己身上?
扭转了海兰珠的命运,安稳的嫁给皇太极,可是她同历史中的海兰珠的个xing没有一分的相像,据说宸妃是柔美以皇太极为天的女人,海兰珠想到同皇太极的相处,同这些根本就沾不上边,这些让她不由有些气闷,皇太极到底喜欢她什么呢?容貌?脾气秉xing?还是那分难得的新鲜感?
海兰珠觉得脚底有些泛着凉气,吩咐道“你去拿个脚炉来。”乌玛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海兰珠宽着怀中的茶叶,暗暗的叹气,眼底划过一抹坚定,不管怎么说,既然嫁给他,就要全力争取,让他放不下,将来结果怎么样,谁也不晓得,珍惜眼前,活得自在安稳也就是了。
“格格,您觉得好点没?”乌玛在鎏金的脚炉里放上木炭,安放在海兰珠穿着鹿皮靴子的脚下,海兰珠脚底涌起的热气让她觉得很是舒服,眯着眼睛,身子靠近厚垫子里,静静的感受此时的那份慵懒,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了一抹剪影,更是增添了几许舒适。
“海兰珠福晋,奴婢有事回禀。”此时偏偏有人打破了这份宁静,海兰珠睁开眼睛,算算时辰哲哲她们也该发热,沉声道“外面是谁?进来。”
厚厚的门帘挑开,凉风随即卷进屋子,海兰珠见到一个身穿紫红色立领绣着兰糙旗袍的十五六岁的女婢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脸上的焦躁担心清晰可见,屈膝道“海兰珠福晋,我们主子浑身发热,就连布木布泰格格都病了,满口说着胡话。”
“没请大夫看看吗?”海兰珠对药材还是很有信心的,她只是让哲哲吃点小苦头,并不会危机她的xing命,而且那味药材加进去,还有败火的功效,省得她心火旺威,那样更伤身体。
“主子挨了贝勒爷的责罚,气火攻心,大夫说恐怕不好。”海兰珠一下子坐起身子,披肩滑落,瞳孔收缩,她怎么忘记了皇太极对哲哲的责罚?若是害了哲哲的xing命,海兰珠也不会原谅自己的,猛然起身匆忙道“我去看看,怎么会这般严重?布不布泰如何?”
“格格受了惊吓,如今昏睡着。”婢女听见海兰珠yù亲自去看望,心放下大半,但想到皇太极对海兰珠的重视,张张嘴提醒道“福晋,我们主子仿佛是染上伤寒,您也刚刚好上一些,不能再过了病气?”
海兰珠淡然一笑,披着厚厚的貂皮斗篷,扶着乌玛的手,向哲哲的院落中走去,她若不亲自去瞧瞧,以前的安排不都白费了?再次跨进这里,就见伺候的婢女婆子都是忧心忡忡,既担心哲哲等人的病qíng,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传染上,见到亲临的海兰珠,谁都没想到她此时会来?
挑帘进门,海兰珠闻到浓重的药味,哲哲手臂包裹着白色棉布,脸色苍白如纸,嘴唇gān裂发白,发丝散乱,虚弱无力的靠在垫子上,一名小丫头伺候着她汤药,海兰珠心中一暗,一边解开斗篷扣子,一边轻声唤道“哲哲福晋,我来看看你,怎么突然病的这么严重?”
哲哲木然的眼珠见到海兰珠,死寂的目光突然透出一分耀眼的光亮,愤恨,羞恼等复杂的目光一闪而过,最终只留下浓浓的哀伤和一缕担忧,用绢帕捂住口鼻,沙哑的说道“你别过来,省得姑姑过了病气给你,海兰珠,你先回去,你能来看姑姑一眼,姑姑心中就很感激,听话,回去吧。”
海兰珠心中敬佩,若是一般的人定会感激涕零,对哲哲推心置腹吧,唇边溢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脚步轻移来到哲哲对面不避嫌疑的坐下,柔声道“您也别想得太多,安心养好身体,哪会那么巧就是伤寒?”
哲哲咳嗽起来,脸上染上两簇红晕,沙哑的说道“你也别不信,兴许姑姑撑不过这一关,那样将来科尔沁就指着你了。”
海兰珠的目光落在哲哲的鞭伤上,哲哲手臂向后收了一下,低垂着眼帘,神qíng黯然,语气里忧伤更重“海兰珠,听姑姑的一句劝,你可得好生伺候贝勒爷,省得像姑姑这样,后宅里没有爷的宠爱,日子会过的更是艰难。”
海兰珠此时嗓子里仿佛堵着什么一样,说不出来话,哲哲撩了一下眼睑,微微勾起嘴角,声qíng并茂的继续说道“咳咳,姑姑也不晓得你听了什么话,同我硬生生的生分了,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怨恨你,海兰珠,你是我嫡亲的侄女,科尔沁虽然实力大涨,不还得依靠着大金国?咱们二人无论谁得宠,对科尔沁都只有好处,科尔沁那是生养咱们的地方,族人都指望着…”
“这话不对。”海兰珠出言打断哲哲的话,轻笑道“科尔沁的族人指望的是首领,是阿爸和哥哥他们,只有科尔沁本身实力够qiáng,才没人敢小瞧我,其实我才是一直受着恩惠的人。”
哲哲神qíng一僵,像头次见到海兰珠一样,仔细的扫了她两眼,看着她红润细腻的脸颊,手上的鞭伤更痛,gān笑道“你的想法到是同旁人不同。”
海兰珠嫣然浅笑,向乌玛使了一个眼色,乌玛递上来一个白瓷小瓶,哲哲接过有些迷茫,“这是?”
“这是我淘换过的药膏,抹在伤处省得留下疤痕。”海兰珠轻声解释,哲哲攥紧拳头,扯动嘴角“还是你知道疼姑姑,大老远送药膏过来,姑姑领你这份qíng,只是?”
哲哲突然拉住海兰珠的手,恳求道“海兰珠,姑姑请求你,莫要在贝勒爷面前多言,姑姑真心盼着你好,并没有别的想法,别人你才应该防范,姑姑怎么会害你?咱们姑侄同时受伤,落在别人眼中,指不定怎么偷笑呢。”
“我从来没有在皇太极面前主动提过你,这一点您尽可安心。”海兰珠睁开哲哲的拉扯,这么短的一会,又被她抓出两道红印来,她的身体倒真是有力气,别人吗?是想让我替你扫清障碍?哲哲,你真是一点机会都不肯放过,眼里布上一层冷霜,低声道“皇太极责罚您,我也很难过,以后您谨慎一些,自然就不会如此,至于皇太极要去宠谁?那哪是我能管得了的。”
“海兰珠,昨日布木布泰同我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挺对的。”哲哲身子后仰,将发丝抿到耳后,轻声道“花无百日红,现在风光不见得以后也如此,爷心思善变,哪会总是宠着一人?过两年自有更年轻出挑的女子进门,到时你就知道姑姑如今这番话都是为了你好了。”
海兰珠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一副无所谓悠闲的样子,“我也不是过不得失宠清闲的日子,皇太极怎么想,我管不了,但我却能守得住我自己,更不会为了大福晋的位置,就拼命的算计,到头来吃亏的总是还不是您?”
哲哲脸色聚变,眼里透着狰狞,海兰珠并没有吓到,反倒施施然的上前一步,离得哲哲更近一些,压低声音道“您不觉得奇怪吗?自从我嫁给皇太极,从来就没有在叫您姑姑,难道你还不明白?在我眼中,你不是姑姑,而是皇太极的一个福晋罢了,您也同样可以如此。”
“海兰珠,你到底中了什么邪?哪个该拔舌头的人在你面前进谗言?”哲哲气恼的低吼道,海兰珠转过身去,背对着哲哲,低声道“谗言?是一个叫清史的人吧。”
“清史?”哲哲口中重复着,眼里透着迷惘,这个人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海兰珠此时把最后的目的亮出来,沉声道“哲哲福晋,您还是安心将养身子才能好转,虽然我不怕寒,但皇太极将贝勒府jiāo给我来管理,如何也不能让伤寒弄得人心惶惶,你的院落就先封闭起来,任何人不得外出,衣食等物品,我按时让人给您送进来,萨莉娜身子已经见好转,不能再过了 气,惹得她反复,而且您身子不好,也无法照料她,我就先让她住在别住,等到您病好,在看看她的心意,若是她还惦记着你,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海兰珠,你不能这样做。”哲哲再也掩饰不住愤怒,海兰珠回眸轻启朱唇,淡然道“哲哲福晋,我这也是为您好,为贝勒府好,您那么宽厚心善,定会理解我的难处,我也是盼着您好,更何况布不布泰也在您身边陪您解闷呀,她那么得您喜欢,你们会有许多话说,不会烦闷的,我还真是羡慕她,能在您身边恭听教诲,对她以后嫁给多尔衮,如何伺候大福晋小玉儿定会有很多益处,那可是您难得的经验呢。”
海兰珠说完这些,也不想再瞧哲哲的样子,撩开帘子出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杯盏落地碎片飞溅的声响,海兰珠并没有得意解气,而是涌出几分无力,到底应该怪谁?是皇太极的错?还是哲哲的错?不,归根到底是因为这个时代,是因为自己不肯妥协的洁癖,看着缓缓关上的院落房门,海兰珠阖上眼,哪怕身后骂名无数,身后无qíng无义之名,只要自己此生开心肆意,平安和顺那么就不会后悔。
第九十九章 再听咒骂
“格格,天快黑了,先回吧。”海兰珠听见这话,收回了落在紧闭院门上的目光,觉得身上一凉,裹紧了貂皮斗篷,刺目如刀的目光让海兰珠觉得很不舒服,望着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在奶娘怀中的萨莉娜,只有三岁的小姑娘眼底的仇恨仿佛要将她撕碎,海兰珠很是心惊,对变相软禁哲哲的愧疚,放了下来,心qíng反倒轻松上不少。
身穿湛蓝色袍子梳着整齐妇人发髻眉目和蔼,透着暖意的奶娘望着娇媚尊贵的海兰珠,抱紧怀中的小主子,暗暗用力让她千万不要放肆,她虽然也搞不清楚钮轱辘福晋被送走根源是什么,却明了海兰珠能封了哲哲福晋的院门,皇太极会抽哲哲福晋鞭子,那面前的海兰珠绝对得罪不得。
“福晋,您看大格格先安排在何处?她年岁小不懂事,若是有不周之处,望您多体谅一些。奶娘暗自捏了一把萨利娜的腰,用眼神示意她赶快说点软话,萨利娜扭过头,不再看海兰珠。
“天色渐晚,她先在我的院落里住上一日,明天我会让人另外收拾院落。”海兰珠扶着乌玛的手转身回去,奶娘屈膝行礼,伸手按住萨利娜的脑袋,讨好的说道“多谢福晋。”
随后连忙跟上,没话找话的赞道“您的院落,那就是神仙也住得,大格格好福气,能住上一日,奴婢也跟着沾点您的福气。”
海兰珠淡然一笑,并不多言,穿过回廊,跨过月亮门,不大一会功夫,就进了院子,俏婢上前请安,萨利娜的眼睛不停的瞄着四周的景色,假山,池塘,拱桥,寒梅,石灯都是那般的jīng致,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等到撩开乡着海棠的红锦缎门帘,屋子里独特的暖香扑面而来,摆设铺陈华贵典雅,桌椅都镶着金边,漂亮的花瓶,流金盘龙的香炉都让她大开眼界,而且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安放着那五紫檀木镂穿雕花镶嵌着翠玉宝石的屏风,萨利娜的目光落在屏同上,一刻都没有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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