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见到窗前人影闪过,仿佛听到了脚步声响,抬起未受伤的手,揉着额头,睫毛垂了下来,轻轻咳嗽了两声,婉转哀怨的说道“那也是他的女儿和女人,他又能如何?我看是指不上他了,皇太极待我是很好,却?”
“指不上我什么?”皇太极大踏步的走进,刚进府门就听见管事的禀告,海兰珠兴许染了伤害,他很是着急,匆忙赶过来,却听见这话,再看见海兰珠受伤的手臂,很是心疼,海兰珠猛然转过身子,背对着皇太极,勾起唇角,低喝道“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皇太极停住了脚步,面露狐疑,转瞬眸子光亮大盛,快步走到喊来住面前,板着闹别扭的海兰珠,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是担忧将病气过给我?海兰珠是不是?”
“不是,不是。”海兰珠仿佛被人识破心思一般扭动着身子,就是不肯抬头,皇太极捏着海兰珠的下颚,抬起她的额头,同她四目相对,轻声道“海兰珠,你就是嘴硬之人吗,让我怎么能不疼你?”
“皇太极,我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海兰珠见到皇太极眼里的认真,心里涌起一分的愧疚,可是手上的疼痛压制住这丝愧疚,抿着嘴唇倔qiáng的不再言语,皇太极轻轻碰触她的伤处,海兰珠低声道“疼,你别碰,真的很疼。”
“是哲哲和萨莉娜?是她们让你受伤的?"皇太极身上骤然透着凌厉的冷气,甚至还带有几许的血腥,海兰珠叹气道”皇太极,兴许这是意外。”
“意外?”皇太极猛然起身,将手掌放在刀柄上,抬高声调‘'我还在府中,就敢出这种意外,若是我统兵离去,她们会做什么?哲哲,我是不是对她太心软了?才会如此大胆?”
皇太极扭身怒气冲冲的想要离去,海兰珠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沉身道“你等等,皇太极,你停一下。"
"海兰珠,我去给你出气,我是你的依靠,你不指望我,还能指望谁?”皇太极显然更在意海兰珠的那句话,无法保护好海兰珠,让他不禁气闷,还很后怕,这次是伤了手,下次呢?皇太极的面色更是狰狞恐怖。
“你听我一言,萨莉娜对我的仇恨我并不是不晓得,可是?"海兰珠硬是将皇太极拉坐在他身边,靠近他的怀中,眼底划过一抹的怜悯,轻声道“她始终是失了额娘的孩子,钮轱辘福晋被你送人?”
“海兰珠,你喜欢汉学,心肠柔软,并不了解大金的习俗。”皇太极小心的拥紧海兰珠,开口说道“兄死弟继,父亡子继,赠送赏赐女人,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同汉家理学截然不同,将钮钴禄氏送人,是我下的决定,萨莉娜竟然敢仇视你?若是别人挑拨,她是不是还会仇视我?或者想要弑父?”
“应该不会吧。”海兰珠听见这话,一脸黑线,他想的也太多了。皇太极眼里冷厉更重,下颚拄着海兰珠的额头,低沉的声音道“我可不能留下一丝的后患,萨莉娜只是我的女儿罢了。”
海兰珠心中一紧,身体微颤,皇太极摩挲着她的肩头道“别怕,海兰珠,别怕我。”
“我只是觉得萨莉娜,她虚岁才四岁,还是能教好的,再怎么说你都是她亲生阿妈,虎毒不食子,我不想你手上血腥太厚,更不想你沾染上至亲之血,人在做,天在看,皇太极,我怕你会折损寿元。”
皇太极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涨得满满的,怀中人儿身上的暖香袭人,开口道“我明白,海兰珠,以你的脾气能忍下不发作,自然是为了我,萨莉娜是我的女儿,所以你原谅了她的无礼,哲哲是你的姑姑,你又宽恕了她。”
“皇太极,我同你明言。”海兰珠听见这话,心里很不舒服,怎么听着像是圣母?相处一久,皇太极早晚会发觉圣母这种品格定然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跪坐起来,低声道“萨丽娜我会让她从哲哲那搬出来,另安排院子,派人伺候她,至于哲哲福晋,我?我可不见得会让她有第二次机会,皇太极,我的xing子一直没变,娇纵自私,才不会因为她是我姑姑就畏首畏脚。”
皇太极摇头苦笑,海兰珠当着婢女的面喝了汤药,此时药效起作用,困意上涌,揉揉眼睛,嘟着嘴道“好困,我已经安排好了吃食,你记得用,还有要梳洗gān净才准上坑。”
皇太极扶着海兰珠躺下,亲自为她盖好了被子,看着她阖眼沉睡,盯着她的睡颜许久,他怎么能容忍像水晶一样剔透的海兰珠受委屈?低头轻吻她光洁细腻的额头,不能就这样放过哲哲,不给她个教训,她定然还会肆无忌惮的出手。
皇太极起身大步离开,向哲哲的院子里走去,此时的哲哲看着面前的治疗伤寒的汤药,有几分犹豫的问道“博娜,真的没有问题?你让大夫看过?”
“主子,你放心,奴婢还不晓得你的心意?大夫可是可信?咳咳?”兴许是心理作用,博娜听说海兰珠可能感染上伤寒后,觉得自己嗓子发痒,身子发凉,她已经偷偷的喝了些汤药,咳嗽了半响,才沙哑的问道“大夫很可信,海兰珠福晋天真làng漫,哪有那么多心思?”
“布木布泰也用了吗?”哲哲见到博娜这副摸样,压下那分狐疑,将汤药喝了进去,博娜低声道“已经用了,兴许离着大格格更近,听她身边的苏茉儿说,布木布泰格格好像已经发热。”
“姑姑,姑姑。”布木布泰在苏茉儿的搀扶下,脸色发白的走了进来,哲哲愣住,起身道“你怎么不歇着?还跑出来做什么?”
“姑姑,大格格是不是?”没待她说完,就听见外面丫头的声音“给贝勒爷请按。”
哲哲眼前一亮,赶忙向梳妆台的铜镜望去,也顾不得布木布泰在眼前,抿了抿发鬓,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珠花,见一切妥当,才迎了上去见到皇太极的身影,屈膝唤道“爷,您来了。”
皇太极半响没有出声,哲哲抬头见到他yīn沉如乌云的脸色,身上透着冷意,心中一紧,忍者害怕伸手想要搀扶住他的胳膊,却被皇太极一把推开,身子向后一倒,布木布泰上前扶住,她此时身上乏力,又怎么受得住这种冲力,姑侄二人同时摔倒在地,哲哲含泪的抬头仰望皇太极,低泣道“爷,您这是哪受了气?”目光一闪,哭声更重“还是海兰珠说了什么?”
“姑?”皇太极冰冷的目光扫过布木布泰,让她吞下了剩下的话,改口道“贝勒爷,姑姑刚用了药,身子虚弱,您不能仅凭一面之词。”
“布木布泰,爷记得提醒过你的话,你难道记不住?这是贝勒府,你只是待嫁之人,难道你想cha手府中之事,你莫要以为有了父汗的命令,也就不敢将你撵出去。”
“是,贝勒爷。”布木布泰还是搀扶着哲哲起身,退到一旁不敢再言语,皇太极身上的霸气,让她心惊ròu跳,却又有几分痴迷,皇太极的身形健硕,五官深邃,同多尔衮截然不同,成熟,霸道,手握权柄,这些在多尔衮身上却看见不到。
只听见苍啷一声,寒光一闪,皇太极的随身宝刀出鞘,冰冷的刀尖指着哲哲的咽喉,哲哲身子恐惧的僵硬着,不敢移动分毫,皇太极此时眼里泛着狰狞的血腥,以前他就是这幅样子斩了伺候他的女人,声音颤抖“爷,你?我?”
“哲哲,爷让你闭门思过,你却暗算海兰珠?难道你不知道她是爷最看重的人?还是你把爷的话当成耳边风?”皇太极知道,再用一分力哲哲就会命丧当场,想到了海兰珠,将刀锋移开一寸,沉声道“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你再对海兰珠生坏心思,爷饶不了你。”
皇太极目光扫过哲哲的手臂,朗声吩咐“哲哲照料萨莉娜不周,搬弄是非扰乱附中之事,抽十鞭子以儆效尤。”
布木布泰张张嘴,皇太极扫了她一眼,狞笑道“怎么,你也想尝尝贝勒府鞭子的滋味?爷成全你。”
“不,不是。”布木布泰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神qíng激动害怕,晕了过去,苏沫儿扶住自己的主子,不敢说话,皇太极看着面如死灰的哲哲,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海兰珠什么都没有说,而你说的多,做的更多。”
在贝勒府挨鞭子的女人也不少,哲哲绝对不是第一个,以前她还瞧过热闹,如今仿佛沾了盐水的皮鞭落在手臂上,不只是手疼,心更是一抽一抽的的疼痛,哲哲倔qiáng的脾气上来,紧紧的咬着牙根,不肯吭一声,拿鞭子行刑之人,的了皇太极的暗中吩咐,自然不敢手中留qíng,十鞭子全落在哲哲的左手臂上,道道红痕狰狞,皮肤像裂开一样,黑色的鞭子上也沾染了几滴鲜红的血迹。
“哲哲福晋,按主子的吩咐,奴才行刑完毕,你还是回去歇着的好。”随从微微行了礼,并不敢太过得罪早先很得皇太极宠爱的哲哲,只是暗中感叹,哲哲被罚的事,少刻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府邸,另有心思的下人,此时都不敢再动,管事婆子们苦思着是否的罪过海兰珠,或者思索着如何才能得到海兰珠的信任。
“主子,主子。”傅娜扶着哲哲回屋,伺候他躺在暖炕上,一边给伤处换药,一边哭泣说道’‘爷怎么能如此狠心?海兰珠福晋会仙法不成,竟然将爷迷成这般?"
哲哲将发白的嘴唇咬破,手臂火辣的疼痛,让她紧皱着眉头,她明白为何鞭伤落在手臂上,那是因为海兰珠烫伤之处也在手上才会如此,伺候皇太极已久,哲哲又怎么会猜不透他的心思?
海兰珠的伤,他要让哲哲以十倍奉还,舔了一下嘴唇上的鲜红的血珠,哲哲眼里透着一抹疯狂,更多的妒恨,低声道“海兰珠是什么都没说,可却比说了更可怕,我是小瞧了她,这就是教训,教训,我将来会更谨慎,这笔血债我迟早讨回来。”
哲哲气息不稳,喃喃的重复着“大福晋,大福晋之位是我的,是我的。”
第九十八章 姑侄jiāo锋
哲哲挨鞭子的事qíng,海兰珠是在睡醒以后才听说的,贝勒府的管事有些脸面的婆子纷纷过来表忠心套近乎,让海兰珠不胜其烦,命乌玛将他们打发了,只召见几名她以前都很看重的人,恩威并施之下,倒也使得他们心服,海兰珠通过这次事,慢慢的将贝勒府掌控在自己手中。
“真是没料到贝勒爷会下令责罚哲哲福晋。”乌玛见到海兰珠神qíng有些萎靡,递上茶水,她虽然不同于其她人喜形于色,但眼角眉梢也透着喜悦,赞道“今早贝勒爷临行前,还吩咐奴婢给您上药,可见他真真是将你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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