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争吵,冥姜在低声指责,估计又是小辰惹到他了吧,顾轻世闭上眼睛,回想着前一夜发生的迷乱qíng事,心中一阵痛苦。
这种经历……这种将男人当女人折rǔ的bào行……
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已经是噩梦,竟然还会再次遭遇!
他果然是运气背得要死之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啪—”巴掌抡在脸上的声音,冥姜尖叫,“你怎么敢!柴信之,你怎么敢!他被男人糟蹋过,害怕被男人碰!”
“冥姜!”顾轻世一声大吼,吼得嗓中一片甜腥也没有压住女童尖细的嗓音。
门外一片死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柴信之跳起来扼住冥姜的喉咙。
“柴信之你放开她!”顾轻世披衣下chuáng,踉跄着破门而出,顺手抓过门闩攻向那个黑衣的男子。
奈何左腿折断、肩伤未愈,最严重的还有xing爱带来的腰酸腿软后庭肿痛,门闩尚未攻到他面前便被柴信之轻易打落,抓住手腕拉入怀中紧紧禁锢住。
“嘶……”行动间牵动伤口,疼得直倒气。
柴信之二话没说,抱住他掠入房中,点了xué道放在chuáng上,拉起薄被盖住单薄的衣衫。
冥姜跟着后面走进房间,敌视地望向柴信之,藏在袖中的右手拈住一把银针。
“冥姜,不要冲动,你打不过他!”顾轻世看出她的意图,冷声制止。
“顾哥哥!”冥姜瘪瘪嘴,突然大哭着伏在他的身上,“是我不好,我不该相信他,他说他真心爱慕你,他说他能保护你,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我不该把你留到他的手中……”
顾轻世望向柴信之,“给我把xué道解开。”
“轻世,你不要冲动……”
“柴副楼主,我不是女子,不会做那种哭哭啼啼的无聊事,你动不动点我xué道,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xué道被解开,顾轻世对冥姜qiáng笑,“我都不哭,你哭什么,真是小孩子。”
“我会为你报仇的。”
yīn桀的声音令顾轻世毛骨悚然,捧起冥姜的小脸,看着那双空dòng无qíng的眼睛,“你已经为我做了够多,好好的身体弄成这个样子……”
“我不后悔!我说过我不后悔!”冥姜尖叫着跳起来,捂着脸跪倒在chuáng边,“是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呀,顾哥哥,那么多人……那么可怕……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
顾轻世脸色顿时苍白,伸出去的手停在原处,半晌,轻声道,“因为是冥姜啊,冥姜这么可爱这么漂亮,怎么能给他们……给他们糟蹋,顾哥哥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手指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轻轻抚摸,“我们冥姜的头发最好看了,等顾哥哥有钱,为你买一支水晶珠花带,好吗?”
目送冥姜大哭着跑出房间,顾轻世才长吁一口气,重重躺回chuáng上。
柴信之自昨晚欢好之时见到顾轻世吐血就觉得事qíng不简单,今日听见他们的对话,心下早已明白几分,此时看到他一脸倦色地躺在chuáng上,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凑上前轻声唤道,“轻世,身体不舒服?”
“你闭嘴,”顾轻世拉起薄被盖住脸,“我被qiángbào了,伤心一会儿不行么?”
一句话将柴信之堵得无话可对,只能讪讪道,“昨晚……”
“昨晚我全当被狗咬了……”
埋在被子中的声音闷闷的,略带哭腔,又像是全然无所谓,柴信之盯着他露在外面枯瘦的手腕一阵心疼,上前一把抓住,“轻世,我是真心喜欢你。”
顾轻世掀开薄被,露出胸前斑斑的印记,冷笑,“你就是这样喜欢人的?”
他的身体是嶙峋的瘦,皮肤病态的白,摸上去却细腻柔滑地如同鲜荔枝,此时布满青紫淤痕,柴信之只一眼便回忆起昨夜那般激qíng的升腾快感,瞬间血气上涌,呼吸急促起来。
怕被他发现,忙运功将yù火压下去,却不料这一切早就被顾轻世看了个清清楚楚,淡色的薄唇不留qíng地讥诮,“柴副楼主果然好内功,yù火都压得下去。”
柴信之心中一激动,“看到你的样子,我怎么忍得住?”
顾轻世故作妩媚,翘起兰花指做西子捧心状,挑起长眼蹙眉嗔笑,“三郎还真是个痴qíng种子,若是死了,我是不是还要为你洒滴相思泪呢?”
言笑间脸色一变,骤然出手,五指如利爪般直bī他咽喉,柴信之大吃一惊,连忙后退,“轻世,你……”
“风哥喜欢了我六年都没敢做的事,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顾轻世厉声诘问,手下却力道不减,攻势凌厉狠辣。
柴信之仓皇被袭,断不肯应战,只一味躲闪,谈话间已经过了十几招,明日阁功夫剑走偏锋,讲究快、准、狠,顾轻世见他拒不应战,更是一腔怒气无处泄愤,愈加不顾自己浑身是伤,招招bī他死xué,一心只想杀了眼前骗色之人!
客栈的房间不过方寸之地,柴信之退无可退,又见他那不要命的打法,怕再被桌椅碰到伤腿,索xing卸了内力,闭上眼睛迎了上去。
见识到柴信之卓绝的灵活身手,顾轻世本做好一掌打空的准备,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不怕死地迎了上来,心下一惊,想要撤去力道却已经无力回天,手掌结结实实拍在他胸口。
顿时一口鲜血喷出来。
顾轻世不及躲闪,浓腻的血液喷了满脸,他怔了片刻,抬手摸向脸上的热液,一把血红。
“柴信之!”
上前抱住跌落的男人,却不料被他的腿碰到伤腿,剧痛传来一个哆嗦,两个人便相拥着摔倒在地。
“啊!顾哥哥,顾辰他……”外面一声大叫,冥姜破门而入,倒吸一口冷气,“……你们怎么了?”
黑衣女童奔上前来扶起顾轻世,“顾哥哥你哪里受伤了?柴信之他又对你做了什么?怎么这么多血?顾哥哥?顾哥哥?顾哥哥?”
顾轻世茫然看着自己的血手,喃喃道,“我、我杀了他……”
“什么?”突然拔高声音。
“我……我只是想打他一顿消消气……我没想就这样杀了他……”顾轻世仿佛吓傻了,一直在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掌,眼珠却一动也不动,“他……其实对我还挺好的,我没想……没想杀了他啊……”
冥姜死命摇着顾轻世的身体,“你不要吓我啊,顾哥哥,一条人命而已,有什么要紧,你快点醒过来啊。”
顾轻世茫然转过眼睛望向冥姜,“人命,真的不要紧吗?”马上自己摇头否定,“不不,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可是……可是我却这样轻易害了一条命……”
“以你的武功,想杀我……咳咳……不要做梦了,”虚弱却满是戏谑的声音传来,伏在地上的柴信之艰难地动了动,“我可是青谷老人的得意弟子,你那一掌对我只不过……只不过挠挠痒而已。”
顾轻世心中一喜,却咬了下嘴唇,冷笑,“哦?可是你这副落水狗的样子却不像是只被我挠了挠痒。”
柴信之勉qiáng爬起来,“不信?过来让我打你一掌看看。”
江湖传闻风雨楼副楼主柴信之睚眦必报手段狠辣,如今被自己一掌打到仆街想必心中郁愤难平,必是要打回来的。
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闭上眼睛,“你打啊。”
“顾哥哥!”
“我不怕,冥姜,离远点,不要被我的血溅到。”
说不怕是假的,顾轻世纵然轻功盖世毒理卓绝,正经功夫却只能算中等水平,而柴信之自幼拜在青谷老人门下习得顶世武功,一掌下来,就算有幸不死,估计也得残废。
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顾轻世猛然提气,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犹豫着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一只手臂无力地搭在自己肩上,然后整个高大的身体便压了过来。
柴信之倚着他的肩膀,重重叹气,“我怎么舍得打你?”
“……”看着他嘴角流下的浓血,顾轻世顿觉失语,半晌,才讪讪道,“真的不打?我不会给你记账的。”
“那不行,你欠我的,我记着呢,”柴信之唇角轻扬,“先扶我去chuáng上躺一会儿吧,轻世,你这一掌真是威力十足。”
“你只管记,反正我可是向来翻脸不认人的,”嘴上说着狠话,人却已经扶着他走向chuáng边,在chuáng上盘腿坐好,二指搭脉冥思片刻,愁眉微微舒展,手指翩若蝴蝶点在他心口几处xué道,温和揉移,“幸好脾肺没有淤血,我先为你疏导了体内寒气,你且自行运功疗伤,我去抓点药材。”
柴信之点点头,抓住他的指尖,“让冥姜陪你去。”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身上有伤,万一遇到觊觎怨岚的江湖人会吃亏,不禁心中一暖,抬眼看向他淡定的眉眼,微微一笑,“好。”
转身,猛地笑容僵在了脸上,“小辰,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顾辰静静站在门口,衣衫凌乱,发间带着氤氲的水汽,面色青白,一双眼睛却黑如寒鸦,令人毛骨悚然。
顾轻世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切脉,脸色渐渐黑下来,“真气bào走、内息紊乱,心神不宁、气急攻心,”一声断喝,“柴信之,你都教了他一些什么功夫?”
柴信之本来已经打算静下心来打坐,被陡然一吼,苦笑,“轻世,你的聪明才智怎么放在小辰身上就全部清零?”
“不用你提醒,”生硬地堵回去,抬眼望向顾辰的眼睛,这孩子已经在不经意间长成了骨架清俊的男人,让顾轻世竟然必须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表qíng,此时只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幽黑的眼睛中矛盾忧伤。
“小辰,你去房间休息,我待会儿为你煎药驱寒。”
顾辰突然抓住他的右手死死不放,眼神凄楚。
避过他的眼睛想要走开,却又觉得还是气不过,抡起左手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好好的拿自己身体折腾什么?像我一样残废了才高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像早上辰时的太阳,你看看你,哪里是辰时,分明已经日落西山了,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把自己给我恢复活力,不然看我不扒你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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