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燕慕华满脸都是疑惑之色,问道:“皇兄,这是怎么回事?我也觉得这位姑娘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
燕流光道:“皇弟,你说我要怎么感谢这位姑娘呢?真是帮我解决了大问题啊!”
“皇兄何出此言?”燕慕华问道。
“皇弟,你有所不知,那日父皇震怒下将我武功废去,也不听我的解释,拂袖而去,将我囚禁于此,我虽知是有人挑起骚乱,存心陷害,却无力为自己洗清罪名。我知定会有人来取我xing命,夺取解药,便着无思去求父皇多派人手保护于我,好在父皇应允,更幸亏昨夜这位姑娘的同伴出现,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清洛心下狐疑,昨夜有侠他们夜探光王府又帮了燕流光什么大忙呢?
燕流光得意地道:“昨夜姑娘的同伴一死一逃,父皇听禀后便知事有蹊跷,传我进宫见他,我抓住这个机会将事qíng一五一十上禀父皇,父皇便断定那骚乱之事是有人从中挑起,而且也断定还会有人前来夺取‘不醒丹’的解药,同时也怀疑到了那个什么林神医的身上,又查到那慈心医馆与许记脂粉铺的老板有关,便派人在那许安世的铺前监视,这位姑娘,你可觉今日进到我王府是否特别顺利啊?”
清洛心中后悔,暗道:此回只怕要连累许大哥了。她心思转得极快,知当务之急是要突出重围,送出解药,同时通知许大哥速速逃离。
想到此际,她意随心动,气贯剑刃,一片白光随着剑意卷起,裂电般向围击的人轰去,同时身形疾驰,纵向墙头。
围攻诸人见她剑光乍起,手中兵刃或挡或卸或刺或撩,将如丝剑意接下,数人同时怒喝,声如雷霆,夹着风bào之势,攻向清洛背后。
清洛暗叹一声,知逃势被阻,只得短剑回折,一力横扫,旋舞在身边,拨开充塞于天地之间的凌厉攻势,同时身形轻盈落地。
她知是生死关头,剑气猛然迸发至最qiáng点,短剑凌厉刺出,宛如旭日喷发,又宛如电闪雷鸣,每一剑刺出都让围攻的人心中一惊,均料不到这看上去纤弱秀丽的姑娘剑意如此qiáng盛。
一片血光随着剑意喷出,两名侍卫凄厉嘶叫,倒于地上,但其余人攻势不减,招数如cháo水般递向清洛身上。
清洛身影在漫天刀光剑影中掠过,光华纷错,龙吟不绝,剑光如腾蛟舞凤,裂空破风。这一刻,夜风都好象突然凝固,只有这满天飞舞的杀气盈盈腾腾。
随着战斗越来越激烈,她的心却越来越沉静,将心中一切畏惧,担忧全部放下,投入到这场自习武以来最激烈的战斗中去。此刻她已化身为剑气,剑即是她,她即是剑,盘旋舞动,闪耀不定,飞旋于天地之间。剑气不停与对手兵刃相击,便如石火突溅,光影乍闪,场中一时只见人影纷飞,剑气纵横。不多时便又有两名侍卫倒于她的剑下。
但与她对敌之人皆是高手,单打独斗清洛或可轻松取胜,面对这二十余人的合攻,上百招过去,剑势终渐渐迟缓下来。此时她觉体内真气运行越来越慢,招架得也似越来越吃力,心尖处又隐隐有一股寒意在逐步扩散,丝丝渗入经脉之中。再过得一阵她已汗如雨下,鬓横钗乱,只是凭着一股qiáng大的意志力在努力支撑着。
堪堪闪过一名侍卫砍来的一刀,架住另几人刺来的长剑,只觉脚上传来一阵剧痛,终被敌人刺中左腿,鲜血迸出。她qiáng忍疼痛,清啸一声,剑化长虹,将那袭中她之人斩落剑下,然而此刻又有一剑趁隙而入,刺中她的左臂,清洛身形剧震,后退数步,一口真气接不上来,跌坐在地。围攻之人见她中招跌倒,围了过来,数十把刀剑齐齐指向了她。
清洛暗叹一声,将眼闭上,厉声道:“来吧!”
燕流光哈哈大笑,步入院中,说道:“姑娘,你长得这般花容月貌,我可舍不得取你xing命!何况你今日来取解药更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心想事成,大业在手,你说我怎么舍得杀死你呢?!”
清洛睁开眼来,见他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禁不住冷笑道:“燕流光,你别得意,我看你其实也是可怜可悲之人,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得知!”
燕流光大怒,喝道:“谁敢说我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就算不是又怎么样,今晚托姑娘的福,我便要让他的亲生儿子丧命于此,到时这皇位还不是我囊中之物?”
燕慕华听他此言呼道:“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流光并不回答,只是笑着数道:“一,二,三,倒也,倒也!”
随着他的声音,只闻刀剑落地的“呛啷”之声不断响起,围着清洛的众侍卫和随从竟都一个个兵刃脱手,倒在地上。
清洛见此变故,大感讶异,不知那燕流光在耍什么yīn谋诡计,加上伤口处剧痛,一时也站不起来。
燕慕华见众人倒下,心中大惊,叫道:“皇兄,你到底想gān什么?怎么会是这样子?”
燕流光哈哈大笑:“皇弟,你说等会我要是回禀父皇,就说刺客前来取药,适逢皇弟前来探望于我,刺客武艺高qiáng,暗下毒药,将一众皇宫侍卫和皇弟的随从皆数斩于剑下,又将皇弟你成功刺杀,最后被无思拼死击毙,只剩下我燕流光一人独活下来。你说父皇会怎么样呢?哈哈哈哈!”
燕慕华听得心惊胆颤:“皇兄,原来你竟是早就设好了局,想借这刺客之名除去我?”
“不错,我知这是天大的良机,父皇既然相信了我,派出高手在此设伏,我何不好好利用呢?所以我便在刚才那饭菜之中下了一些药。”
“可是,可是我随从都已验过,饭菜中并未下毒。”
“皇弟,那饭菜之中下的不是毒,只是一种叫‘醉玲珑’的药,无色无味,人吃了也没什么坏处。”
“那为什么他们都中毒倒地?”
燕流光十分得意:“皇弟,‘醉玲珑’单独使用当然没毒,但是和那火盆之中的‘香国芙蓉’混在一起便是极厉害的迷药了。而且这种迷药只对身具武功之人有效,只要他们催动体内真气,与人jiāo手,停下来后便会晕倒在地。所以,此刻他们便都倒在地上,至于我和无思,当然是早已服下解药的了。jīng彩啊jīng彩,我都忍不住要为自己鼓掌喝采了!”
燕慕华恨声道:“皇兄,你为了皇位,就真的要背叛父皇,谋杀皇弟吗?只是此时你也没有了武功,这位姑娘又只是负伤而已,你如何能够杀我,你就不怕她将你刺杀吗?”
燕流光并不回答,弯腰拾起一把长剑,右手一振,剑上顿时爆起一团光芒,他信手一挥,便将一名侍卫的头砍落下来。
燕慕华指着他颤声叫道:“原来,原来父皇他没有废去你的武功!”
燕流光口中啧啧连声,摇头道:“皇弟,你还真是冤枉父皇了,他确有废去我武功之心,却临时手软,没有截断我的经脉,只是暂时封闭住了我的经脉,让我不能运起内力而已。他老人家却不知道,齐大师曾经给过我一种药粉,名叫‘步步惊心’,服下后可以将被封闭的经脉悉数打通,还能成倍助长我的内力,你说是不是老天都在帮我啊?皇弟你说,是不是我命中注定该登大宝啊?”他一边说,一边长剑挥舞,再砍下两个侍卫的头颅来。
一股鲜血喷出,溅到清洛的裙上,清洛不忍观看,侧过头去。她知自己武功及不上燕流光,现在又身负有伤,只得暂时隐忍,徐图良策。
燕流光越砍越是疯狂,不一会儿便将院内众侍卫随从悉数斩于剑下,此时他双目圆睁,脸泛cháo红,状极狰狞。他转过身来,持着滴血的长剑一步步走向回廊上的燕慕华。
燕慕华知不可幸免,叹道:“皇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燕流光却不杀他,只是伸出手来制住他的xué道,笑道:“皇弟,我要留着你慢慢的玩,你就耐心等着,让我先送这位姑娘上路吧。”
李清洛见他一步步走过来,知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她面上露出胆怯之色,却暗暗抓紧短剑,聚积全身真气于右手,希望临死前能够奋力一拼,如可和燕流光同归于尽,也算是值得的了,只是这解药终不能送到爹爹chuáng前,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眼见着燕流光离她只有数步之遥,忽闻空中一声bào喝:“三弟,接住!”一阵破空之声传来,清洛和燕流光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一根绳索划过黑暗,掷向清洛头顶。清洛不及细想,本能的伸手抓住绳索,一股大力传来,将她拉上空中,向墙外飞去。
燕流光冷喝一声:“想逃?没那么容易!”同时手中长剑掷出,如疾光闪电,划空而过,只听“呲”的一声,绳索从中而断,清洛跌落于地,所幸她头脑清醒,及时运功护住全身,只是喷出了一小口鲜血。
这时,从墙外跳入几个人来,其中四人直扑向燕流光,与他厮杀在了一起。另两人奔到清洛身边,将她扶起,呼道:“三弟,快走!”
这两人一为病汉装扮,一作普通文士装扮,正是早已被送出城去的萧慎思和被清洛制住xué道躺于密室内的林归远。
清洛乍见两位义兄,心中大喜复又大惊,叫道:“你们怎么来了?大哥,你快走!”
萧慎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断然道:“要走一起走!”
清洛还没反应过来,林归远却已省到她身上此刻穿的是女装,在这生死关头,居然在想:看来终瞒不过大哥了。他又见清洛腿上和臂上血流不止,忙双手齐挥,替她封xué止血。
他们说得这两句话的时间,血衣卫们和燕流光的厮杀到了关键时候,燕流光见绳索凌空飞来相救李清洛,便将手中宝剑掷出,所以有德他们扑上去时他是赤手空拳,一时被有德四人bī得有些手忙脚乱,及至他láng狈地侧地一滚,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剑,架住四人的兵刃,一声bào喝,腾空而起,狠辣凌厉的剑气卷向四人,有德等人知不可qiáng挡,各自跃了开去,正好占据四方位置,将燕流光围在中央。
燕流光看着众人,忽然笑了出来:“真jīng彩啊!人总算到齐了,也好,我就一并把你们解决吧。”只听他一声嘶嚎,一口鲜血喷出,身形移动,手中长剑化成yīn森缥缈的气劲,向众人围击过来。
林归远脸色一变,叫道:“不好!快闪开!”
终是慢了一步,有竹躲避不及,被那气劲击中肩头,身子向后bào跌,一大口鲜血喷出,昏迷过去。
燕流光手腕微沉,看似是极微小的动作,却幻起一团极爆烈极炫目的光彩,一股qiáng绝的力量如一张巨网,向众人头顶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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