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美妾_醉酒微酣【完结+番外】(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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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娘打开一看,是一双松竹梅岁寒三友的松绿缎子护膝,里头还塞了一层软绵绵的蚕丝。尤思仁腿脚不好,每逢变天都会犯膝盖疼的老毛病,王金桂又不管不顾的,连鞋底也不给他纳一双,衣裳鞋袜都是喊外头的裁fèng来做,更不消说这等体贴玩意儿了。就只有俞如眉还记挂着尤思远,年年做几对护膝,借美娘的手赠给相公。

  “你掏心掏肺地对他,他却连为你说句好话的胆子也没有,大娘一吱声他就像个老鼠似的畏畏缩缩,任他们欺负咱家。这种人对他这么好gān嘛!我不送,要送你自己送。”美娘不高兴把护膝塞回去,甩手赌气。

  俞如眉有些尴尬:“这也不能怪你爹,他就是这么个xing子,嘴上不说心里头惦记着,不表露在明面儿上。美娘你想想,从小到大他可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对文扬也是,连重话也不曾说一句,可见他还是心疼咱们娘仨的。”

  “呸呸,谁稀罕他心疼,他最疼的是二哥,今天说什么做寿,还不是打着幌子把当大官儿的请家里来拉关系,为二哥谋一个好出路!”

  美娘这会儿特别恼,方才听绿竹说上次那个麻子坑洼老脸的陈大人又来了,王金桂催她快快打扮出去见客。美娘气得不行,她又不是窑|子勾栏里的粉头,见哪门子的客人!

  尤文扬见美娘闹别扭,只好劝道:“总归是娘的一片心意,你就帮着送了罢。”

  美娘这才不qíng不愿地拿过来,小嘴儿一努对俞如眉说:“娘您还是梳洗拾掇一番,待会儿我给爹说说,看他过不过来吃碗寿面。”

  俞如眉喜出望外,急忙答应:“诶!你们快去吧,别晚了时辰。”

  美娘和尤文扬走出小院子没多久,尤文扬忽然停下:“我有样东西忘拿了,还在屋里头。”

  美娘没好气道:“哥你怎么丢三落四的,你快去拿,我不等你了。”

  尤文扬又折返回去,美娘径自穿过竹林,走到半路从旁边闪出一道人影,挡住她的去路。

  “尤姑娘。”

  美娘被眼前的yīn影吓了一跳,可这声音又太令人惊喜。她抬眸一看,温良端方的一张脸,竟是温澄海。

  “温大……公子,您怎么来了?”美娘惊慌地垂下眼帘,把脸转向一旁。

  原本亲昵的称呼变得生疏了,温澄海隐隐有些失落,他解释道:“我是来为令尊贺寿的,文扬叫我在这里等他,哪晓得却先遇见了你。”

  现在美娘笃定她哥是有意安排俩人见面了,没想到敦厚的尤文扬也会耍这种心眼儿。美娘有些恼,却也有些遏制不住的欢喜。

  理智告诉她这时该走了,可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沉,美娘怎么也迈不开步。她抿抿唇,迟疑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他似乎瘦了,竹青袍子裹在他身上空落落的。

  得到了这样一句关怀,温澄海露出淡淡的喜悦,他道:“没有大碍,再养一阵便会痊愈了……咳咳——”

  说没说完他却剧烈咳嗽起来,手捂着嘴咳得满脸通红,腰背都佝偻了,看起来甚是辛苦。

  美娘赶紧去扶他:“来,先坐下。”

  温澄海有些赧然:“咳……不碍事、歇歇、咳咳……就好了……”

  “快别说话了!”美娘把他搀到一旁的石墩上坐下,又是抚背又是捋胸口,折腾了好一阵,“好些了吗?要不你先在这儿歇,我去端杯热茶来。”

  说着美娘就要去端茶水,她一转身,手却被人握住。

  “别走。”

  温澄海鼓起勇气牵住她的手,即使知道这样的举动很失礼很孟làng,他也没有松开。他喘息了一下,脸颊仍旧绯红一片,轻声道:“就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好吗?”

  美娘缓缓转回身来,挣了挣手但没有挣脱,便由得他握住手掌,垂眸轻轻点了点头。

  竹林涛声哗啦,阳光透过竹叶从fèng隙中洒下来,落在身上并不灼烫,反而暖暖的很舒服。这一刻似乎就是人生中最美的一刻,所有不好的事qíng都消失了。

  美娘一直不敢抬头看那个人,通过指尖传递过来的淡淡温暖,她好像被牵引着走出了绝望。每当她在人生低谷的时候,总有他陪着、伴着。

  人间何事堪惆怅,海色西风十二楼。

  园子里头,王金桂让略有姿色的绿竹去给陈大人又斟了一杯酒,让樱桃赶紧再去催美娘出来。这时,忽然听院外唱名的小厮喊道:“永嘉侯到——”

  王金桂腾一下站起来,繁冗的衣摆扫到桌面打翻了杯盏,酒水淌下来把衣裳都染污了。周妈急忙去给她擦拭,王金桂却一把推开人:“让开让开!快出门去迎侯爷!”

  尤思仁也被她慌慌张张扯着出去迎客,刚刚走到院子拱门口,两人便跟小侯爷狭路相逢。

  谢安平穿着丝锦对豸的玄色官服,看样子是才从宫里出来,衣袍上狰狞的獬豸张牙舞爪,反衬出他一张玉面愈发清雅秀美。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尤思仁,唇角微翘有些兴师问罪的口气:“你做寿怎么不请爷啊?”

  作者有话要说:答辩将至,忙死老师!这个星期熊孩子们答辩,酒叔要忙一阵了,一大摞的论文等着俺去看……~~o(>_<)o ~~小猴爷我只有尽量更新哈,酒叔也巴不得他快点把美娘娇娇娶回去,然后就被挠死了……皆大欢喜的结局啊!

  ☆、第二十章 薄qíng义美娘寒心

  尤思仁没想到谢安平当面问出那么令人难堪的问题,一时语塞,结结巴巴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下官、下官……唯恐打扰侯爷……”

  “罢了。”谢安平摆手示意无碍,很有度量的“大人不记小人过”,他竖起两根指头冲身后招招,“爷送你的寿礼,收着。”

  姜参事命人抬上一口沉甸甸的樟木箱子,打开的瞬间把王金桂眼睛都晃花了。玛瑙宝石珍奇古玩堆得冒尖,不消说样样都是万里挑一的稀罕物。

  谢安平道:“爷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从库房里挑了几件小玩意儿,你要是不满意就自己来库房里选,不用跟爷客气。”

  对于岳丈大人,谢安平觉得自己还是十分孝敬的。

  他的表现把尤思仁吓得直冒冷汗,尤思仁惶恐不安道:“哪里哪里!下官十分喜欢,很喜欢!”

  王金桂赶紧请谢安平入席,弯着腰都快贴到地上去了:“侯爷请上座。”

  竹林里面,美娘一直被温澄海握住手,掌心微微冒汗。

  她不敢抬头看他,一直埋着脑袋,视线刚好落在他的双脚之上,只见他穿了一双新簇的玄色缎子鞋。

  “很合适,谢谢。”

  温澄海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美娘有些错愕,随即“不解”地问:“谢我什么?”

  温澄海指指鞋子:“谢谢你做的鞋,很好看也很舒服。”

  “我才没有做鞋给你。”美娘咬咬唇,微微侧首略显扭捏,“我是做给我哥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专门做给我的。”温澄海似乎有些失望,可他看着美娘的眼却在笑,“文扬说他穿着大了不合脚,便叫我试试,我一穿大小刚好,所以就却之不恭了。”

  美娘轻抿嘴唇,俏皮道:“那你该谢我哥啊,是他送你的。”

  “可是鞋是你做的,我还是该谢你。”

  温澄海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什么,美娘察觉到他手心湿濡,好像很紧张。

  “美娘……”他红着脸喊出她的闺名,鼻尖都渗出了汗珠,模样儿颇为局促。

  他羞答答的神色让美娘有些想发笑,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温澄海犹豫片刻,说话时带着一种羞于启齿却又忍不住倾诉衷肠的复杂qíng愫:“听文扬说你还没有定亲,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

  “姑娘!”

  这时竹林外头跑来一个人,喊了美娘一声,美娘一惊赶紧缩回了手,温澄海也收起了要说的话。

  来的是huáng莺,王金桂见美娘许久都不露面,催她过来再看看。huáng莺气喘吁吁跑近:“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儿……大太太催您赶紧去前面呢,咦,这是谁?”

  美娘下意识后退一步与温澄海拉开距离,显得不那么亲近:“温公子是我哥在国子监的同窗,他在这里等我哥。”

  “哦……”huáng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两人面庞都泛起绯色,有些狐疑。

  “我们走吧。”美娘匆匆忙忙带着huáng莺就离开了,临走时只是冲温澄海点了点头,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说。

  温澄海心里腾升起些许的怅惘,就像清晨白雾缭绕的山峰,缺少那么一丁点儿明朗。

  筵席上,王金桂以女主人的姿态左右逢源,不时地叫婢女给小侯爷斟酒,谢安平却不喝,意兴阑珊地想美娘到底什么时候出来,想着想着胸口的地方又开始作痒,一种渴望肌肤相亲的qiáng烈qíng感喷涌出来。

  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摸着她抱着她就心满意足,不过,要是能做他最爱做的事,当然最好了。

  “侯爷,请。”尤思仁向他敬酒,谢安平不好不给他面子,一口吃了酒然后开始发愣。

  他在纠结这个时候要不要提亲。

  谢安平有一点拿不定主意,他犹豫是因为他觉得似乎在寿宴上提亲不怎么合适,喧宾夺主不是么?还有就是这事儿是他自己提还是请媒人提啊?听说还要送大雁什么的……好麻烦搞不懂,他又没做过。

  在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侯爷看来,这个亲提了就一定能成,所以只存在早晚的问题,而不存在成功与否的问题。他是叱咤京城的小侯爷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有权有势的,谁会拒绝他?谁敢拒绝他?

  想着想着谢安平开始托腮盯着园子入口出神:爷的娇娇怎么还没来啊……

  尤思仁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去屋里头醒酒了。王金桂见小侯爷一副高深莫测凝眉沉思的样子,不敢贸然打扰,于是转头安抚陈大人,咯咯笑道:“咱们美娘正在梳妆呢,小女儿家爱美,非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肯出来,不然她说失了礼数,是对大人不敬。陈大人您别介意呀,来尝一尝这鹿脯,最最滋补了。绿竹。”

  绿竹是府中丫鬟中颇有姿色的,今天被派来伺候陈大人,已经被这老头子揩了好几次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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