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美妾_醉酒微酣【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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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美娘擦gān眼角的泪水,抬眸楚楚可怜,“爷可知为何妾身都这个年纪了还没说亲?是因为妾身乃不祥之人,出生之日便有道士上门算卦,说妾身命中带劫,及笄之后会给家人带来祸端,若是嫁人还会克夫克子。本来妾身以前还不信,但我哥本来好端端的,就是因为我才惹上官非,还差点丢了xing命,由不得我不信。爷,美娘不想害您……”

  死马当活马医,美娘觉得现在自己胡说八道的功夫蒸蒸日上,简直是信手拈来。她想官场中人一般都很看重运道的吧?她爹尤思仁不就是么,初一十五必会沐浴斋戒拜菩萨,以求官运亨通。不过求了十几年也没什么起色就是了。

  美娘自以为理由冠冕堂皇,哪晓得偏偏撞上了谢安平这颗钉子。第一,他生平最恨玄道之说,因为他爹谢陆就是一心修道成仙抛弃妻子一走了之!第二,尤文扬那事儿……不就是他搞的鬼么。

  “他妈的一群huáng袍老怪胡说八道!”谢安平气得一拳砸裂了桌子,“哪个道士说的,你告诉爷,爷去踏平他的窝!”

  美娘一惊,不懂他为何是这反应,赶紧劝道:“爷别生气,那是个游方道士,算过命就走了,妾身也不晓得他现在在哪儿。”

  “可怜我家娇娇,从小生活在这种流言蜚语里面。”谢安平一转眼对美娘更加怜惜起来,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爷才不信那些算命的,娇娇你放心,爷一定会把你娶回家!”

  美娘:“……”

  这厮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没能打消他的念头,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呢!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王金桂一身盛装出来面见小侯爷,可小厮说侯爷去花园了,于是她带着才从被窝里拖出来的王文渊匆匆赶去花园。

  王文渊还没睡醒,揉着眼咕哝:“什么小侯爷,我看就是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作死啊你,说这些gān嘛!”王金桂狠狠拧了儿子胳膊一把,斥道:“别人小侯爷上门来是看得起咱家,我告诉你,待会儿见了人说话机灵些,若能跟小侯爷搭上关系,你这下半辈子就不愁了懂吗?!”

  王文渊无jīng打采敷衍道:“是是是,我全听您的。”

  可是到了花园他们只见到姜参事一人,王金桂问谢小侯何在,姜参事脸色古怪支支吾吾。

  “这个……侯爷说他在园子里随便转转。”

  王金桂纳闷:“难不成侯爷迷路了?福贵儿啊,你快带人去找一找。”

  这时,谢安平从花园角落的竹林后面走出来,他走近以后掸了掸袍角,对姜参事道:“走了。”完全无视旁边站着的王金桂和王文渊。

  王金桂急忙上前行礼:“贱妾王氏携犬子拜见侯爷。”

  谢安平满眼陌生地看着她,回头问姜参事:“这是谁?”

  姜参事低声道:“尤大人的妻室。”

  王金桂闻言赔笑道:“是是,尤思仁便是妾身夫君。”

  “嗯。”谢安平轻描淡写点点头,算是纡尊降贵打过招呼了,然后还是不停步地往外走。

  王金桂一脸谄媚地跟上去,殷勤讨好:“侯爷,请移尊驾去前厅喝杯茶罢?老爷一会儿就回来了。”

  谢安平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以示拒绝,很快就循着来时的路走到王家大门。王金桂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在他临走之际终于鼓起勇气问话。

  “侯爷您……不是来寒舍喝茶的么?”

  “哦。”谢安平恍然大悟似的,回眸道:“你家花园子修得不错。”

  说完她就带着姜参事大摇大摆走了,留下王家众人站在那里不知所谓。

  “这就……走了?”王金桂呆呆愣愣还不敢相信,“小侯爷来逛了花园子就走了?”

  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独王文渊双目一沉。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夹杂在这位谢小侯爷头发里的那片绿色是石榴叶子吧?

  整个王家,就只有美娘阁楼外种了石榴树。

  作者有话要说:酒叔:猴儿!胜利在望,马上就能把你家娇娇娶回家了!小猴爷:好开心!\(^o^)/~\(^o^)/~\(^o^)/~美娘:你给我等着!!!

  ☆、第十九章 助寿宴四方来贺

  尤思仁的寿辰在五月初四,彼时临近端午国子监要休沐,所以王金桂便把寿宴和端午宴安排在一起。在她看来做寿倒是其次,借着过节的名义请来作客的人才是最最重要的。

  因为小侯爷行事乖张,王金桂觉着从他那里搭上路子的可能xing微乎其微,于是又重新打起了尚书左仆she陈大人的主意,正所谓投其所好,这老头子好色,就送个美人给他。要知道她王金桂养美娘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养的。

  节前尤文扬从国子监回家了,在俞如眉的小院子里,美娘听他讲最近发生的事。

  一碟鲜果一壶清茶,尤文扬坐在竹椅上,美娘在旁做最后一只鞋子。

  尤文扬抿了口茶:“我们去接澄海出来的时候,他被打得皮开ròu绽,浑身上下没一块好ròu,有些地方甚至连骨头都露出来了,白森森的。可即便如此,澄海也不曾屈打成招,连狱卒也说从未见过他这样铁骨硬气的男儿。呵,世人都看不起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但这样的文人风骨,世上又有几人能有?”

  针尖刺入指腹,美娘手中针线掉落。

  “呃!”

  她闷哼一声,分不清是伤痛还是心痛。她仓惶捡起鞋子,把指尖放入口中,垂眸平静:“哦。”

  其实她想问的问题很多:他好些了吗?他有人在身边照料吗?他按时吃药了吗?他还疼吗?

  可是她不能问。她害怕自己知道得越多,就越发控制不住想要去相见的yù望。

  那个人,那个她初见倾心的君子,那个被她连累如斯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想见他?但她又怎么可能去见他?

  最后一针扎好,美娘剪断了丝线。

  这份思念,也悄悄剪落。

  尤文扬有些诧异美娘的反应,他微微蹙起眉头:“美娘,你怎么不问我他现在qíng况如何?”

  美娘摸着平展的鞋面,面无表qíng地说:“哥你现在能安心地坐在这里,想必他是安然无恙的,既然无恙,我又何必多此一问。毕竟……是个不相gān的外人罢了。”

  说出这句话,她五指倏然一紧。

  “可我以为……”尤文扬yù言又止,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美娘,我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美娘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无非是和大娘二哥久看两生厌,想早些摆脱他们而已。哥,你下月就要进朝廷历练了,知道是去六部中的哪一个么?要不要让爹给你疏通一下,分派个好地方?”

  “别求他,我自有打算。”尤文扬跟父亲并不亲近,甚至可以说是疏远,“有可能去工部,恩师与工部侍郎有些来往,已经答应举荐我去那里了。”

  美娘惊讶:“工部不是好去处,听爹说你们这种初来乍到的监生会被派去督查运河修建,很辛苦。”

  尤文扬道:“也不一定,兴许会留在京城陪同核算各州县今秋的收成,但我更愿意去运河看一看,兴水利是造福子孙的好事,我想参与。”

  美娘摇摇头,对这种男人的伟大抱负表示不能理解,她道:“按我说还是留在京城好,你离家近,可以经常回来看我和娘。再说有你在,那房的人也不敢太放肆欺负咱们。”

  尤文扬微微一笑,拿手去摸美娘的脑袋:“你都这般说了,我还能跑外面去吗?在我心里娘亲与你是第一的,你们不愿我走远,我也不愿离开你们。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就接你们出府去单独住,不跟他们一块儿搅和了。”

  美娘开心靠上他的肩头:“哥真好!”

  “就是不晓得你还能陪我们几年。”尤文扬抚着她的额头,有些寂寞地说:“过两年你就满十八了,再怎么也得说亲嫁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有这样的福气能娶到我的小妹……话说回来,美娘你对澄海真的无意吗?”

  美娘眼眶隐隐泛湿,她阖上眸子微微勾起唇角,似乎是在笑:“有意无意并不重要,关键是相不相配。我跟他一点也不配。”

  于她而言,温澄海便是飘在天空的一朵不沾俗尘的云彩,她曾经攀在树梢顶端,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他。她和他,有一瞬间那么的近。可是她从树梢跌下来,掉进了肮脏污泥的沼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朵白云飘走,越飘越远……

  把他拉下来和自己一样泥足深陷么?不,他是一颗不染尘埃的明珠,有着堪比日月的光华,他就应该高高在上,自由自在。她配不上,真的配不上。

  思及此处,美娘对谢安平的恨就又多了几分。

  这禽shòu毁了她一辈子!

  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让美娘学会了掩饰qíng绪,她及时拉拢就快失控的神思,离开尤文扬的臂膀:“哥你等等,我拿些东西给你。”

  她从俞如眉的房间里取出一个包袱,里面是温澄海的披风与外衣,她还一直没有机会归还。美娘把衣物jiāo到尤文扬手上:“你帮我还给他吧,明天给爹做寿有好多事要忙,我走不开,就不能去看他了……还有这个,我给爹做鞋的时候顺便给哥也做了一双,你一并拿着。”

  尤文扬摸着新簇的缎面儿,点了点头。

  他悄悄拿手比划了一下,觉得似乎……这鞋的尺寸比自己脚上的大了那么丁点儿。

  五月初四,王家花园结起彩棚,铺设围屏高挂锦帐,安排酒席,还请了一班乐人chuī弹歌舞助兴。府中丫鬟捧着水晶盘、端着碧玉杯,穿梭在花团锦簇之间,但见筵席上都是龙肝凤腑熊掌驼蹄,真是下箸了万钱也不止。

  “娘,你不跟我们出去?”

  美娘去园子前先绕到了俞如眉院子里,见到娘亲和兄长。尤文扬自是要去前头祝寿的,他也换了件略显喜庆的檀色褶子,唯有俞如眉还是一身儿靛蓝的旧布衣裳,头上也只簪得有一支素净银钗,不像要见客的样子。

  俞如眉道:“我去甚么,凭添不自在,我就在屋里头等你们。”说罢她把一包东西拿给美娘,“给你爹,只说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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