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平满脸不在乎,嘴里嗷嗷仿佛在说“偿命就偿命”,姜参事无奈道:“但是侯爷你想一想,你若死了尤姑娘怎么办呢?谁来照顾她?”
果然美娘是谢安平的软肋,一提到她他的理智就回来了,眼睛里的火气也渐渐小了下来。姜参事见状再接再厉:“侯爷,对付文臣不能用武将的法子,明抢吃亏,不如……暗夺。”
谢安平双目一亮。
这夜三更,在小妾chuáng上睡得正香的京兆尹大人忽然被人提着领子抓起来,这胖老头子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双手抱头不敢睁眼。
“好汉饶命!我的钱全部在chuáng底下的匣子里!您要多少尽管拿,饶命啊英雄——”
“爷要你的钱gān什么,把眼睛睁开!”
京兆尹大人觑开一条眼fèng,看清来人先是松了一口气,立刻又打起十二分jīng神:“哎呀原来是小侯爷,稀客稀客……您这会儿来是?”
跟他一起梦周公么?
谢安平扔开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报官。”
“啊?”京兆尹吃惊望天,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哎哟喂痛死了!居然不是做梦!
胖老头小心翼翼问道:“小侯爷您说……报官?哈哈您真会说笑,下官的案子都还要拜托您拿主意呢……”
“少废话!爷就是来你这儿报官,你受不受理?!”谢安平没耐心,狠狠一砸墙壁,墙上顿时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凹窝。
京兆尹擦擦脑门的冷汗:“可是天还没亮,师爷也不在……”
谢安平眯眼:“不在?是不是在你chuáng底下?嗯?”死胖子大贪官,竟敢推三阻四!
京兆尹赶紧改口:“不在也没关系!下官可以受理!”
“那你听好了,”谢安平终于满意了,慢悠悠道:“爷的小妾跑了,爷要你想法子把逃妾抓回来,悄悄地抓回来。”
☆、73
73、绑美娘母女相见
谢安平出京了。
据说是北边出了什么大案,皇上派小侯爷捉拿要犯去了。金吾卫离京的时候好大阵仗,百姓们都见到这位混世魔王穿着那身绣獬豸的官服招摇过市,领着侍卫骑着骏马横穿长街,哒哒马蹄踏起一阵旋风。
美娘在家躲了小半月,一直提心吊胆害怕谢安平找上门来,那日她躲在后院都听见了激烈的动静,似乎差点打起来。虽然最后温澄海摆平了此事,但美娘心神恍惚半晌缓不过劲来,连着做了好几夜的噩梦。
梦里面的景色走马观花地变幻,无论她到哪里都能遇见谢安平狰狞着一张笑脸。一会儿在尼姑庵里上香,他从佛龛背后走出来;一会儿在阁楼绣花,他又从窗户外翻进来;甚至她躲进马厩,他都能从料糙堆里钻出来吓她一跳。
美娘在梦中光顾着逃了,醒来之后满头大汗,心跳飞快差点从喉咙眼儿迸出来,就像大病过后虚脱了一样。她总是半夜惊醒,而温澄海又在隔壁房睡,害怕也找不到人倾诉,只得睁眼等到天亮。
这样心神恍惚地过了几天以后,美娘忽然从小珍口中晓得谢安平出京了,她好似心里面悬着的巨石顿时落了地,不知不觉松了口气。美娘一直想回家探望父母,就是碍于谢安平的骚扰才不敢出门,这时知道他不在立即有了种可以趁机行事的感觉,于是打算回王家一趟。
其实她打算给温澄海知会一声的,但一来温澄海上朝还未归家,二来他新入吏部公务繁忙,美娘也不是很愿意打扰他。于是她只是给管家打了个招呼,便坐上轿子走了,小珍随行。
温府离王家不算很近,美娘又归心似箭,只吩咐轿夫寻最快的路走。于是轿夫们抄小路进了一条偏僻小巷,前后都没有行人。
在巷子里,美娘被人劫走了。
歹徒们穿着清一色的靛蓝衣服,脸上蒙着布,单独走在街上并不引人注目,但聚到一起就令人生疑了。他们堵住轿子,三两下收拾了轿夫——用很快的招式把轿夫绑起来塞住嘴扔到一旁,动作倒是很娴熟,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擒住了小珍,不过显得比较温柔一些。
美娘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从轿子里拉了下来,不过说是拉更像是扶,这群绑匪看她是个孕妇似乎也很小心,害怕弄出一尸两命。之后她被蒙上眼拴住手腕,送进了另一顶轿子,抬起来就朝另外的方向走了。
坐了轿子又换马车,美娘看不见外面的天色也不知道所去何方,只能暗暗在心里计算着时间。马车缓缓走了大概有半天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美娘猜测此处是郊野,因为她闻到雨后泥土散发出来的新鲜味道,还夹杂了青糙杂树的气息。
她没来由忽然紧张起来。
其实刚才一路过来她也是害怕的,可她猜测绑匪们应该不会伤害她。因为他们对她还算客气有礼,并没有很粗蛮地拉扯咒骂,他们总是默默地做该做的事,鲜少开口。不,应该说是基本不开口,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而且美娘也留心到马车走得很慢,城里坐轿子出城坐马车,既然走的是城外山路,那按理说是十分颠簸的,可她坐在车上却几乎感觉不到路上有磕绊,也许是前面的人提前清理过了。从这几方面看出绑匪的本意只是绑走她,没有要她xing命的意思,至于绑她来做甚么,只有见到幕后主使才知道了。
美娘下了车被搀扶着走了一截,然后进屋坐下。椅子上放了软垫,她坐下后手腕上一送,绳子解下来了,然后她赶紧伸手把蒙眼布拽了下来。
“又是你。”
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眶,美娘抬眸看了对面那个斯文俊秀的男人一眼,没好气吐出一句不惊不喜的话。
谢安平沉着脸没说话,一双风流眼又盯着她隆起的肚子看。
美娘吓得双手捂腹:“你想gān什么?!”
谢安平抿抿嘴,很不qíng愿地说:“生下来,送人。”
“什么?”
美娘闹不明白了。这疯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安平带着半分气愤半分拈酸吃醋的口气:“爷最多让你把肚子里那货生出来,但你要是想养他,哼,没门!生下来就送走,不许留着碍爷的眼,要是以后敢出现在爷的面前,爷可就没现在这么好心留他一命了。”
美娘觉得他不可理喻:“你凭什么不让我养孩子?!”
谢安平理直气壮:“不是爷的孩儿就不许你养!你只能跟爷生孩儿,给爷养儿子!”
……
这厮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讲理国吗!
美娘扶额,根本没耐心跟他好好说话,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一不是我相公二不是我父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任你摆布?你说生就生说养就养?做梦吧你!”
谢安平一听她否认俩人的关系,气得握拳砸桌子:“爷才是你男人!不许你叫别人相公!”
美娘豁出去了也不怕他,昂着头故意跟他作对:“我就要喊他相公!相公相公相公——”
谢安平咬牙瞪眼,面红耳赤呼呼喘气,明显被气得不行。
美娘得意洋洋,眯眼瞅他,心想gān脆气死这疯子一了百了。
就在二人吵得不可开jiāo之际,只见从这宅子后堂走出来一个人,急迫喊道:“美娘!”
美娘循声望去,惊喜地站了起来:“娘!”
☆、74
74、贼捉贼死xing不改
美娘闻言一惊,想跑却已经晚了,谢安平扑上来压住她,只是转眼功夫就把她手脚箍得严严实实,拢入怀中。
美娘背倚在他的怀里,挣扎无果:“你放开!”
谢安平在她粉颈深深闻了一口:“就不放,爷要跟你睡觉。”
说完他把嘴凑上来在美娘颈窝处亲吻。美娘起了一身jī皮疙瘩,一边挣扎一边威胁:“你要是敢硬来,信不信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有本事你就撞,在爷手底下撞死了也能把你从阎王那里捞回来。”
谢安平满不在乎,把手伸进她衣襟里摸住软雪,捏了捏问:“你肚子大了这里也大,这是什么道理?”
……
美娘低头想去咬他手背,可惜咬不到,气得满脸通红:“你管我什么道理!把手拿开!”
“不,爷以前都是摸着这儿睡觉的。”谢安平摸来摸去过足了瘾,挨着她蹭了蹭,惬意地说道:“娇娇睡吧。”
咦?就只是这样?
美娘微怔,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不gān别的?”
谢安平眼睛也不睁地哼哼:“爷说睡觉就是睡觉,爷要想gān别的才不会拐弯抹角,你怎么连这也忘了。”他委屈地瘪瘪嘴,轻轻把手搭在美娘肚子上,“你肚子里这货要是没了肯定会恨死爷的,爷等他出来再收拾你,你就等着半个月不下chuáng罢,哼。”
他说前半句话的时候美娘还觉得这厮良心未泯,但等他说完后半句,美娘彻底觉得这疯子没救了!
只是激怒他是万万没有好处,美娘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很识时务地沉默下来,等待谢安平睡着,确保他不会伤害自己。眼下什么都不重要,保护腹中孩儿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个姿势实在让人难受,美娘尝试着翻身,却被他qiáng健的大腿压住翻不过去,无奈下她只好推推谢安平:“喂,你醒醒,我不舒服。”
谢安平揉了揉眼睛,半撑起身子:“哪里不舒服?”
“这个姿势不行,腰酸。”
美娘换了个睡姿,又把被褥拉来垫在腰的两侧,谢安平帮着她,一边伺候一边抱怨:“怀孕怎么那么麻烦……”
美娘噙着冷笑:“嫌麻烦你可以把我撵走,求之不得。”
谢安平厚脸皮地嘿嘿笑道:“爷才舍不得呢。”他任劳任怨地安顿好她,小心翼翼地问,“这样舒服了吗?”
这厮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疯子!
美娘努努嘴,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自个儿闭眼睡了。谢安平蜷缩在一旁,只要看着她在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这厢谢安平用尽手段抢得美人归,那厢温澄海回家得知美娘被人劫走,惊出一身冷汗,他想都不想便上卫府要人,却被告知谢安平已然离京数日,要三五个月才回来。温澄海明知其中有猫腻也无可奈何,卫府和侯府定是搜不出人来的,他又苦无证据状告谢安平,只好去京兆府报官请府尹大人帮忙。京兆府尹那胖老头倒是一本正经受理了案子,也派出了衙役全城搜寻,不过肯定劳而无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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