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美妾_醉酒微酣【完结+番外】(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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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子时的时候,谢安平风尘仆仆回府了,他进屋脱掉披氅,洗了把脸朝美娘走去:“乖儿子,来让爹抱抱。”

  小家伙一到他怀里就又哭了,谢安平懊恼:“怎么爷一抱就哭啊?”

  美娘理好衣襟,瞪他一眼:“你成天凶神恶煞的,他不怕你才怪。”

  谢安平委屈:“爷以前是老虎现在是乖猫,哪儿凶了,说话都轻声细气儿的。”他哄了小家伙半天也哄不住,最后只能讪讪把孩儿还给美娘。孩子一到美娘怀中就止了啼哭,甚至还笑咯咯地伸手去抓娘亲胸脯。

  谢安平看小家伙霸占了属于自己的地方,有些吃味,哼哼唧唧咕哝:“就知道吃吃吃……”

  “爷说什么?”美娘没听清,扬眉问话,谢安平连忙否认:“没什么,我刚在宫里只是空腹吃了几杯酒,肚子早饿了。”

  美娘吩咐香槐:“那快上菜吧,再煮碗甜酒酿给爷暖暖胃。”

  子时还没到,外头的爆竹声轰隆震天,美娘见huáng莺和香槐脸上流露出憧憬,便道:“把哥儿给我,你俩出去放烟花。”

  huáng莺香槐兴冲冲告了安跑出去了,美娘怀抱睡着的孩子,看谢安平津津有味地吃饺子。掐指一算,她认识他都四年了,当年那个不着调又混蛋的谢安平好像不见了,现在坐在旁边的这个男人,沉稳刚毅又顾家,真的算得上一位好丈夫。

  许是美娘的目光太热切,谢安平察觉了转过头来,问:“你老盯着爷看什么?脸上有脏东西?”

  美娘低眉含笑:“就是想多看看你,你比原来黑了。”

  “黑了好呀,省得出去别人说你找了个小白脸。”谢安平大大方方跟她开玩笑,然后从怀里摸出个细长的匣子,“送你的,打开瞧瞧。”

  “是什么?”

  谢安平但笑不语,但是双眼紧紧盯着她,一副等着讨赏的傻样儿。

  美娘把小家伙放进摇篮里,打开了匣子。只见里面是张纸,纸上似乎写了几个字,还用的是朱笔,取出叠好的纸展开,美娘一看上面的内容,顿时怔了。

  谢安平嘿嘿笑着抱住她,得瑟道:“全天下也就只有爷能求着皇上写张条儿,把你抬成侯爷夫人。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圣旨,但却是皇上亲笔所写,爷给磨的墨,这份恩宠是独一无二的。怎么样?娇娇你喜欢吗?”

  美娘眼眶一热,嗔道:“你何必花那么大功夫去求这个,也不怕皇上笑话你。我连儿子都给你生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名分那些我又不在乎,再说你要抬我当正妻在府里说一声就是了,弄这么大声势gān嘛……真是的!你就是闲着没事自找麻烦!”

  她装模作样捶了谢安平胸口几下,趁机掩住眼里的泪珠。

  “爷就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天子亲口许给我的正妻,保证谁也不敢轻看了你。”谢安平捉住粉拳,抱在掌心里搓了又揉,“惦记了你十几年,如今终于真真正正把你弄到手了,嘿嘿。”

  美娘破涕为笑,生气打他:“流氓!土匪!”

  谢安平皮糙ròu厚不怕打,反扑过去抱住她狠狠亲吻。美娘轻轻闭上眼,品尝他口腔中甜蜜的气息,还有一泓真qíng。

  她曾以为他们不过是虚qíng假意,貌合神离而已。

  但是此时、此刻,她如梦初醒。

  原来他和她,早已是qíng根深种,终成眷属。

  (正文完)

  78、

  谢安平最近很头疼。

  又是年关将近,儿子也快满周岁了,应该取个正儿八经的大名,最好是一出口就能震住人的那种。他的小崽子,必须有个惊天动地威风凛凛的好名字,比如霸天、枭世、傲雄……

  谢安平自认为想的名字很好,但在这件事上,一家人的看法迥然不同。

  美娘翻他个白眼:“什么霸不霸的,我不喜欢儿子以后像你一样是个霸王!”

  谢安平敢怒不敢言,小声嘀咕:“爷什么时候是霸王了……”

  美娘斜睨他:“您不是,您没有横行霸道,您也没有qiáng抢良家妇女。”

  ……怕了你了还不行么?!别翻旧账啊!

  “嘿嘿,”谢安平搓着手谄笑讨好,“那你替儿子取个名,爷都听你的。”

  美娘凝眉沉思须臾,忽然莞尔一笑:“都说贱名好养活,gān脆叫狗蛋。”

  ……

  狗蛋……

  谢安平顿时咆哮:“爷的儿子怎么能叫狗蛋!传出去笑死人啊!”

  美娘眯起眼:“不是你说都听我的?嗯?”

  谢安平像只被霜打恹的茄子,一瞬间耷拉下眉梢眼角,诺诺道:“是听你的……但这名字也太难听了,换一个成不?”

  “那就大牛、水生,随便你挑一个。”美娘不耐烦吐出几个乡下名字,抱起睡着的儿子走向摇篮,看样子不打算再睬谢安平。

  谢安平尚且沉浸在“爷的一世英名都要被儿子大名毁掉”的悲痛当中,但见美娘宽衣解带上了chuáng,登时两眼放光跟了上去。

  他张开双臂拥住她:“娇娇,起名字的事不急,咱们慢慢商量——”

  慢慢在chuáng上商量。

  “谁说不急?”美娘摆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伸手推开他,“下个月大胡子要来吃儿子的周岁酒,如果让他知道了小家伙还没取名,你猜他会不会乐意代劳?”

  谢安平一想到霍青城那个土匪岳父就寒毛直竖,冷不禁背脊抖了抖。

  千万不能让儿子叫什么谢漕帮谢土匪谢大王啊!

  “所以,”美娘趁着他吓呆了把他推下chuáng,噙笑道:“爷还是先把儿子的名字取好了再睡吧,图个安心嘛。”

  倏。幔帐拉下,美娘兀自歇了。

  谢安平唉声叹气去了书房,翻出古集找名字,咬着笔杆子愁眉不展。

  美娘一夜好梦。

  谢安平想不出好名字,美娘就不许他上chuáng睡觉,这都快把小侯爷熬死了。反观美娘却一副“无人打扰睡饱吃好容光焕发”的模样,甚至还有闲暇写诗画画。

  huáng莺穿着件桃红色的小袄子,端着盘盏进房,拍了拍身上的雪:“小姐的手冷不冷?来吃碗甜酒酿暖暖吧。”

  美娘搁笔往手心里呵了口气,捧起热乎乎的碗,连眉心也徐徐舒展开来。huáng莺帮她收拾桌子上的字画,便问:“您还没想好给小少爷取什么名儿吗?”

  美娘小口吸着酒酿摇头:“还没定。”

  “哎,要是大少爷在就好了,他读那么多书,取个好名字还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huáng莺叹息一声,随即出去了。

  美娘突然没了胃口,放下碗推开窗户,望着外面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心想尤文扬如今到底身在何方?

  阔别四年,她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偌大的京城,只有谢安平跟她相依为命。他们的亲人,都在哪儿啊?

  虽然谢安平还是没能想出令美娘心满意足的名字,但美娘破例恩准他回房睡觉,喜得他手舞足蹈活蹦乱跳。

  好不容易才得到娘子大人招幸的谢安平不敢得意忘形,所以只是在房外蹦跶了一会儿便沉眉敛目地走进屋,端正坐下。目不斜视如正人君子。

  只有他知道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得多么厉害,噗通噗通就快飞出嗓子眼儿了!

  小家伙被huáng莺抱去隔壁挨着睡了,美娘卸了头面走过来,看见谢安平规规矩矩坐在那里,自然而然就抱住他胳膊:“问你个事儿。”

  谢安平眼角一跳:“说。”

  现在动手动脚会不会被娇娇挠死啊?毕竟无功不受禄,他连名字都还没想好呢!

  “你名字是谁取的?”

  谢安平没料到她是问这个,有些愕然:“唔……应该是爷爷取的。你问这个gān嘛?”

  美娘歪头靠上他肩膀:“安平、安青,你们这辈儿是安字辈吧?那下一辈的字是什么?想来想去也懒得想,不如就按字辈给儿子随便取一个得了。”

  “那怎么行!”谢安平努努嘴,“取名是一辈子的大事,哪儿能敷衍了事,名字取得好运道就好,你看爷,安平平安,就是有化险为夷永保平安的本事。你再看王文渊,听着有点学识渊博的意思,却是自己挖了个大坑跳下去,万丈深渊永不翻身了。所以啊,取名不怕麻烦,必须jīng挑细选,大不了就先喊狗蛋儿呗,等开蒙了再说,还有好几年时间呢。”

  “呵!你还当真了!”美娘被他逗乐了,嗔笑着捶他一下,“我说你成心的吧?把自己往天上夸,逮着王文渊就使劲儿往脚底踩,他的名字是尤老爷取的,我的也是,你瞧不起王文渊也就是看不上我!”

  谢安平捉住她的手揉啊揉:“怎么可能呀,尤美娘这三个字太厉害了,天生尤物美娇娘,一听就很漂亮的是不是?好名字!”

  美娘不吃他嘴上糊蜜这一套:“你弄错了,我好像应该姓霍……”

  “那更了不得了!”谢安平咂舌,“美得祸国殃民啊!爷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美娘瞪眼要打他:“你敢说我是祸水?!”

  谢安平耳朵都要被拧掉了也不怕,嬉皮笑脸抱住她,嘴巴凑过去亲吻:“爷心甘qíng愿让你祸害一辈子。”

  越是逢年过节,掌管着金吾卫的谢安平也就越忙,宫里大小筵席聚会颇多,京城来往的人口也络绎不绝,他作为一支皇家卫队的负责人,必须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这两年朝堂局势看起来趋于稳定,晋国国力也蒸蒸日上,似乎有再创太平盛世的迹象。但身处漩涡中的谢安平却敏锐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皇上无嗣,江山不稳。

  虽然他自幼是皇上的伴读,俩人年纪都未到三十,说起来立储确实也不急于一时。但如今京城里不着调的小侯爷都有了儿子,皇上守着偌大后宫却没有子嗣,实在是说不过去。以往还有太后耳提面命要抱孙子,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但自从去年太后薨逝,便再也没人有胆子敢“提点”皇帝,更没有人敢往皇帝心窝子戳刀子。

  谢安平明白着呢,皇上那是心里有人,想等着那人回来。

  思及此处他很庆幸,庆幸自己不管是用抢的还是骗的,总算把老婆儿子都弄到手了。

  但想到未来,谢安平又有些迷惘,他的靠山是皇上,若是有一天皇上怎么样了……他该何去何从?他该怎么保护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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