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声渐近,果然,警察总是最后赶到的。
领头的将领跪地拱手道:“属下该死,护驾来迟,惊扰了王爷。”“算了,咄多齐,你带人把此刻清理gān净,给本王查清楚了,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赶来行刺本王,还有,查查是否有人与他们接应!”完颜煦语带倦意,又吩咐招军医来,便遣退了众人,蹲身将蜷缩在地的莫寒打横抱起,轻放在凌乱的褥子上。
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红,他用袖子一抹眼角,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了?还痛么?这个月是第二次发病了,你啊,就是嫩得跟小豆芽似的,回头我带你好好锻炼锻炼,把你那小身子骨也练健实喽。”“没事……最痛的那一阵已经过了,好、好多了。
这病就是痛,痛完了也就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知道临走前吩咐弥月的事办得如何了,念七寻来的江湖名医应当能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吧,回头还要让他给自己细细检查,这病,痛起来着实难受。
“你脸怎么了?”莫寒急忙撑起身子,左手抚上正流着血的额角,皱眉道,“军医呢?”“吩咐人去寻了,一会就到,不过得先瞧了你才行。”他无所谓地笑笑,抬起手指摸索着额角上的剑伤,“嘿,我说刚才怎么看着你都是红的,原来是血糊了眼睛。
这王八羔子下手还真狠,架住了剑身架不住剑气,我说要是那一剑落在你头上,你可就跟柴火似的被劈成两半了……”越说越起劲,不经意间瞧见莫寒陡然一沉的脸色,慌忙收声,赔笑道,“生气了?”“没有!”莫寒几乎是吼出这两个字,把正yù掀帘而入的军医吓得一个激灵,俯首拜倒:“卑职参见王爷。”“王爷受伤了,劳烦大人。”甩开完颜煦伸过来的手臂,她qiáng撑着走下chuáng榻,伫立在角落里发呆。
大约是军医一个不小心扯痛了他的伤口,完颜煦冷不丁一脚下去,登时把军医踢得俯跪在地,半晌不起。
“我来。”莫寒拾起纱布,蘸了酒使劲往他伤口上招呼,惹得完颜煦chuī胡子瞪眼的连连呼痛,莫寒却是个不管不顾的,清洗完伤口便绞了纱布包扎,一路风风火火,熟练稳当,只是力道大得惊人。
可怜完颜煦飞身救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眼见莫寒脸色越发难堪,他连叫唤都不敢,只小小咕哝几句,抱怨她这是生得哪门子气。
“好了。”将带血的纱布扔进水盆,尔后打发被踢得差点骨折的军医出去,一屁股昨在低矮的chuáng榻上,怒火在心底一窜一窜的,她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为什么生气,是不是更年期提早降临,毕竟,在这个混乱的时空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完颜煦试探着开口问道,“阿九,你在担心我么?”“不是!”她回答得斩钉截铁,猛地转过头用燃烧着怒火的双眼紧紧锁住不知所措的无辜男人,“完颜煦你个混蛋!”“我,我又怎么了我?”“你个风流成xing的混蛋!”“我已经很久没风流过了,阿九……”“你个不知所谓霸道蛮横风流成xing更年期将近的混蛋、老男人!”“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gān嘛!你敢怎么样啊?啊!”“别那么凶嘛,本王又不是娶了个母老虎。”“完颜煦,我郑重地告诉你!”莫寒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chuáng榻上可怜巴巴的人,“我不喜欢万人骑,更讨厌破了相的丑八怪。
以后小心点,别让我以后嫌弃你。”忽略仍旧坐着发的男人,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奇怪自己究竟实在gān什么,竟然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数落了他一顿,难道是例假将近?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不舒服的几天,他应该能理解吧,况且,也不是第一次吵架了,不过这一次,好像真的是她无理取闹啊。
完颜煦还在思考,思考皇兄曾经教给他的话——女人,决计是宠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慢?我很慢?我真的很慢?很慢很慢么?
好吧,我承认我挺慢的
刺客
作者有话要说:qíng节发展太慢了不?这样走下去,我严重怀疑到了20W字还难以结文啊哇啦啦,某兜回来鸟~~~~~~~~~
深夜写文,没啥灵感,各位大人凑合着看吧清晨梦醒时,完颜煦已不在身边,chuáng第间还弥散着他的体温,莫寒呆坐在chuáng上,一时竟不愿起来。
手指轻轻抚平chuáng褥上的褶皱,温热的触感从敏感纤细的指尖传达入心脏,似乎还有淡淡的麝香味道,霎那的恍神,几乎就要恋上这样的温存。
沁凉的空气钻进帐内,梳着两个麻花辫的蒙古族少女端着水盆掀帘子进帐,两湾浅浅的酒窝很是好看,少女说着莫寒听不懂的蒙语,忙忙碌碌地伺候她穿衣洗漱。
莫寒摆摆手,示意她不用了,眼看帐外天气极好,便只挑了简单轻便的短袄长靴,连披风都撂下,便欣欣然出了门,在诗话般的呼伦贝尔糙原上瞎逛。
清晨微光下,早起的蒙古人各自忙碌着,本想去挤奶喂养什么的,但无奈语言不通,莫寒决定找她的免费翻译合剌小子去。
但本着没事瞎晃悠非jian即盗的原则,她成功地做贼了。
初chūn的风中掺合着还未完全退去的寒冷,她是南人,穿得更是单薄,不禁在风中瑟瑟发抖,对自己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行为悔恨不已,正打算回帐篷里加件衣服,转身便撞上合剌与她差不多高度的肩膀,“啊哟!”莫寒吃痛,瞪眼瞧着一脸急切的青chūn期少年,撇撇嘴问道,“你什么时候站我后头的?也不出声。
骨头都被你撞碎了。”合剌伸长脖子左右看了看,贼兮兮地悄声说道:“六叔正骂人呢,可忒狠,把巴尔虎的族长都快骂哭了!”“那又怎样?”莫寒下意识地反驳,想着完颜煦太不厚道,在她那里学的本士尽往老弱妇孺身上招呼,有违江湖道义,她这个做师傅的可不能不管。
再说,实在是无事可做,有这样的热闹怎能不看。
思虑至此,她转脸对着合剌“嘿嘿”两声jian笑,扯着他的袖子便道,“走,去看看你六叔又造什么孽了!”一行二人,一男一女,兴冲冲地跑去凑热闹。
帐篷里面一片嘈杂,先是一阵噼里啪啦扔兵器的声音,尔后又夹着呜咽与叫骂声,但却一直没等到那熟悉的声线响起,最重要的是帐篷里的人叽叽咕咕说着的尽是莫寒完全不懂的蒙语,她早已没了耐xing,用手肘捅了捅合剌,低声道:“翻译,我听不懂。”“六叔估计是骂累了,这当口正是胡尔诺登场,话说这胡尔诺,那是……”
“哎,我说,你是单田芳老师穿来的么?要不我再给您弄个惊堂木来?行了行了,您行行好捡重要的说成么?”莫寒摆摆手,无力道。
“也就是胡尔诺说从刺客的身形武功和所带兵器来看,既不是女真人也不是汉人,昨夜能准确地找出你们休息的帐篷,且在营地内来去自如,必然是熟悉地形之人,更甚者,居然清楚地知道昨夜将士各自寻欢,守卫松懈,趁机来袭,如此可知,那刺客在巴尔虎部族中必定有接应之人。”
这也太武断了吧。
明明什么都听不懂,她却将耳朵贴在帐布上,做出一副凝神静听的模样,表qíng认真得无可挑剔。
“然后……”“然后怎么样?”“然后我们就被发现了……”蓦地回头,胡尔诺表qíng木然地站在他俩身后,弯腰行礼后,恭谨地说道:“王爷请三皇子殿下和姑娘进去说话。”正想答话,却瞥见年迈的莫脱里佝偻着背脊从帐篷里出来,眼中尽是混浊的泪,他的小儿子怒而不敢言,面颊憋地通红,正小心翼翼地抚着老父亲一步一顿地走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中透露出难言的坚毅与挣扎。
也许,以后又是一个大人物啊,但这已然与她无关,莫寒看了看辛勤劳作的蒙古妇女,心qíng有些下落,在这世上只有变成了狗屎,才没人敢踩在你头上。
“大人,您先进去,我们一会就来。”穿这么单薄进去,应该会挨训吧。
“早饭没吃就出来乱跑,进来陪我吃饭。”完颜煦懒洋洋的声音远远飘进耳朵里,莫寒砸吧砸吧嘴,这才意识道胃中空空如也,更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屁颠屁颠地挑帘子蹿了进去。
显然,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完颜煦的脸色便彻底沉了。
他勾勾手指示意她做到自己身边来,而她却像个犯了错的孩童,“我”字挂在唇边,犹豫着迈不开步子。
忽略掉沉默对峙的两人,处在发育期正茁壮成长的年轻小伙已坐在地毯上,对着矮几上丰盛的早餐食指大动,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完颜煦叹息,无奈起身,取过搁置在椅背上的白狐披风,拢在她肩上。
不经意间触到她冰凉的手指,不由得皱眉道:“在外头听了那么久,竟不知道冷,这么多年你究竟是怎么被养活的?汴梁宫里的人能把你喂到这么大年岁,可真是费心了。”他一面抱怨着,一面将她的手塞进自己袖子里。
莫寒心下一暖,手也不安分,在暖融融的袖子里挠他的痒,但却只她一人笑得开怀。
嘴里叼着软软的白面馒头,她好心地抓起一个递给完颜煦,含含糊糊地说:“别老吃ròu,当心爆血管。”皱眉,再皱眉。
缓缓咽下口中的新鲜羊ròu,他迟疑地看了看馒头,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莫寒和她举在半空中的手,不qíng愿地咬了下去,味同嚼蜡似的表qíng浮现在一张俊脸上。
果然不是吃素的,她无言,为残缺的馒头惋惜。
拿着馒头的手突然被人往上一提,耳边传来完颜煦故作严肃的呵斥,“拿好!”尔后一口咬下去,嚼得不亦乐乎。
“哪有你这样吃饭的?”“怎么没有?啧啧,连伺候丈夫用餐都不会,看来为夫今后要好好教导教导你!”说完,又是一口,却依旧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
她败了,翻个白眼自己找乐子。
地毯上还留着一堆刀刀剑剑,咬着馒头挪过去,左右拨弄着好玩,却在看到剑柄上的刻纹时猛地一震——三瓣jú花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祁洗玉曾在门下养过一群刀客,而他们所使的便是如此刻有三瓣jú花的兵器,不过……她曾问过,用这样刻着明显标记的兵器,就不怕留下证据吗?他嘴角,勾起习惯xing的讽刺笑容。
那标记只是让能看的人看,不能看的人,是决计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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