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南风_兜兜麽【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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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一惊,“你都想起来了?”

  顾南风道:“时时刻刻把仇恨记在心间。”

  李慕面色一沉,“所以说,前几日你都是在骗朕?”

  顾南风点头,好不要脸,“是啊,逗你玩,怎么地?拖出去斩斩斩斩斩?皇帝最擅长不就是杀人,腰斩,pào烙,凌迟处死,五马分尸,怎么泄恨怎么来,一声令下谁敢不从?顾南风命贱,自然随你想丢就丢,想轻薄就轻薄,哪天不小心惹得烦了,直接拖出去一顿乱斩,还可以倒挂着当生猪ròu卖。”

  李慕咬着唇,低头不语。她便愈发得瑟,噼里啪啦一通乱说,“按说女儿家的名节多么重要,被你碰过的地方都该直接砍了,以示贞洁,我看倒不如直接把我抓去浸猪笼,省得麻烦。”

  “我说……”

  “你说嘛,你是皇帝,想说什么我还敢拦着不成?”

  “你这个死人妖怎么也开始大谈贞洁,贞洁那是女人的东西,你一不男不女的死人妖,矜持个什么劲呢你?”

  顾南风被反将一军,伤亡惨重,但斗志高昂,即刻回驳道:“你不还是死人妖的相公吗?敢问相公大人,您是什么xing别?是男是女是人妖?”

  李慕却笑得猥琐至极,欺近了悄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男人只在乎用得舒服不舒服,管她其实是男是女是前是后。”

  她到底是女孩子,这下被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一巴掌拍过去,“臭流氓!”

  李慕继续无赖道:“这你就更不了解其中奥妙,女儿家最爱臭流氓,特别是像朕这样俊朗非凡执掌天下的臭流氓,巴不得朕对她们上下其手好好调戏个过瘾。”还要扮邪魅,挑眉呼哧呼哧在她耳边chuī气,“我亲你爱你,其实你心底里也是十分欢喜的,不是么?女人,皆是一样的心xing。”

  谁知道她直接拿脑袋撞他,哐啷一声响,撞得他脑子里尽是嗡嗡回声,还要被骂,“做你的chūn秋大梦去吧!小流氓!”

  李慕捂着头,委委屈屈地望着她,“顾小七,承认你自己是女的就那么难么?”

  顾南风道:“难,确实是难。我女扮男装这事要是抖落出去,不必想,满门抄斩算客气,一不小心诛九族,三千里外的亲戚还要连带着受苦,不如我咬死了不松口,他日事发,一个人上吊跳海引火自焚,最重要尸骨无存,让人查都没办法查。我一个人死总好过连累全家,就此谢过陛下,来生再会吧。”

  “满嘴胡言,哪有里说的那样严重?无论如何,朕不会计较。”说实话,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治她的罪。

  顾南风却道:“这事可大可小不是?陛下不计较不代表旁人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发慈悲放过顾家。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宫成亲、亲征、创万世基业。我呢,就安安生生躲在太原府里称王称霸,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我今后如何。”

  李慕道:“以后?什么以后?你打算又回你的太原城找你的周大哥?管他娶妻生子你都不在乎?真不要脸!”

  她大怒,一掌拍在小桌上,手掌痛到麻木,面上仍要装出一副疾言厉色模样,喝道:“你才不要脸,你全家……你全家就你一个不要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幸好及时打住,不然连整个皇族都骂进去,那可是吵架灭族的大罪,所以说与皇帝相处就是麻烦,他可以随便问候你妈你全家,你能随便问候皇帝的爹妈爷爷奶奶吗?连他妹都不敢碰。憋死个人。

  “谁跟你胡扯!”

  “我怎么觉得你就特别特别地往死里愿意跟我胡扯呢?每次不都是你开的头。”

  “你闭嘴!”

  “我偏不!啦啦啦啦啦——”顾南风足够幼稚,居然伸手头翻白眼做鬼脸,浑身抖啊抖的让人看了想狠狠抽她一顿。

  显然李慕已经忍无可忍直接按住她一顿猛啃,此番这人终于老实乖顺,全无缚jī之力地任他一逞shòu*yù,为所yù为,谁叫她懒骨头终日不锻炼,紧要关头逃命都跑不快。

  谁知时间匆匆过,他仍不离开,似饿极,一路逡巡,搅得她心都是乱,头昏脑胀,仿佛又淋过一场大雨,发高热,眩晕。

  不曾想,这是顾家门口,顾夫人的地盘,侍卫们也抵挡不住顾夫人的彪悍,突然间车内大亮,是顾夫人掀帘子闪亮登场,上来就给了顾南风一耳刮子,清脆响亮,“你这混账东西!尽给顾家丢人!”

  顾南风被打得蒙了,摸着脸看看母亲又看看李慕,一时无言。

  抓jian抓双,有谁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

  顾老爷动作快,早已不知闪去哪里避难,大厅里不过三个人,李慕和顾夫人居于正位,顾南风罪大恶极,哪有坐下的份,可怜她被迫跪在厅中,等待批斗。

  批斗大会开始,顾夫人致开幕辞,却又讳莫如深,仅仅哼哼两声以示警惕,顾南风从小在母亲yín*威下长大,狗腿得敏锐且迅猛,当即磕头认错深刻反省,“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得离谱错得人神共愤天地难容,娘亲菩萨心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这厢磕头认错自认倒霉,李慕却高坐观戏,只想到顾小七这辈子也就在顾夫人面前这般窝囊,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光景,怎能错过?他自然要尽qíng欣赏一番,务必掩住幸灾乐祸的笑,不然顾小七秋后算账有他好受。

  顾夫人这回半点面子不给,拍案厉喝道:“你给我闭嘴,不许cha科打诨胡说八道,东拉西扯企图分散注意蒙混过关!”

  李慕在一旁听着,简直要拍手称快,顾夫人就是顾小七这混世魔王的绝对克星,以后可得好好巴结巴结,有了顾夫人害怕制服不了顾小七?顾夫人出马分分钟搞定。你看你看,那天下第一坏的小东西现下不是服服帖帖垂头丧气,一句话说不出来,这戏码可算是惩jian除恶,大快人心。

  顾夫人道:“顾南风你就是个事儿妈,祸头子!在京城的时候镇日里胡作非为惹是生非,把你扔到太原还不肯安生!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晓得外头都传成什么样?有多难听多恶毒?你让你爹在朝堂上如何立足?现下太皇太后要拿了你问罪也好,要杀要剐随意,免得今后惹出更大的事qíng来连累我们一大家子跟着你受罪!”

  顾南风听得一头雾水,方才顾夫人那一巴掌真够劲道,现在脸上还火辣辣地疼,半边脸估计已经肿起来,滑稽好似猪头妹。“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大发了,可是……那个……娘,您能不能劳烦您再辛苦一回,指点指点我,让我知道究竟错在哪里呢?”

  顾夫人嫌弃地望她一眼,叹息道:“小时候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越大越白痴,咱们家吃的一锅饭,睡的一间屋,怎么这学识见地就成天差地别了呢?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还是半夜被虫蛀了脑子,里头全空了?”

  李慕隔岸观火,却是想,感qíng顾小七这张长满毒牙的嘴都是顾夫人遗传,可惜一代不如一代qiáng,战斗力退化,及不上顾夫人一半功力。

  阿弥陀佛,幸亏如此,不然以后哪还有他的活路。

  顾南风老老实实点头,“是是是,母亲说的是。是我连累了家里人又让母亲劳累,我简直罪该万死万死万万死。”

  顾夫人道:“你知道就好!我是没想到,我估计这要在家好吃懒做一辈子的人物居然成了传说中的祸水,当今天子为了你,就你这么个小白痴,全然不顾大婚在即,不远万里地赶去太原与你相会。呵——京城里人人都说,顾侍郎家出了个潘安宋玉一样的风流人物,谁知却是韩嫣的命,未来的皇后张郡主咽不下这口气,一状告到太皇太后那里,荣王爷那死老头子也够混账,撺掇着说留着你迟早是个祸害,陛下年少,定是被顾南风那不要脸的小蹄子勾引,将你说得堪比妲己妹喜一样的人物,不如杀了以绝后患。”

  顾南风摸了摸脸,还是觉得疼,“说我是妲己呀?”

  顾夫人冷哼道:“可不是?荣王爷那老混蛋人糊涂眼睛也白瞎,就你这一抓一大把的长相,我还真没看出来能多妖媚多祸国殃民!瞎了他的狗眼,居然还真派兵来抓,你还一副全然不知的傻瓜二bī相,看着就有气,你们还缠绵,还悱恻,还敢躲马车里白日宣yín是吧,也好,等你上了刑场推出菜市口斩首,你俩也演一个生离死别动qíng篇章,到时我给你们鼓掌喝彩,敲锣打鼓多热闹!”

  顾南风大汗,难不成还真是皓帧吟霜转世,只不过xing别颠倒,其实她是被关在囚车上只露出一个脑袋还要将咆哮进行到底的景涛同志,而李慕是力战群雄,命运崎岖的吟霜,哦,天哪,吟霜!!!!快回去,我不要你看见我身首异处————!!

  然而李慕被说得无地自容,下巴低得能碰到胸口,气势上被完完全全压倒,哪还记得摆皇帝威风,倒像是听训导主任主席台上训话,其余鸦雀无声。

  顾南风瞄一眼李慕,企图转移斗争对象,“都是你,吃饱了没事gān,跑太原来找我麻烦!”

  李慕径直对顾夫人道:“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

  顾夫人躬身行礼,低眉顺眼,话却分毫不软,“陛下言重了,您是真龙天子,九五至尊,又怎么会有错?要说错都是我等凡夫俗子行差踏错,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与陛下无gān。”

  他却突然间qiáng硬起来,表决心一般说道:“无论如何,朕不会让小七儿有半点损伤。”

  顾夫人不答,院子里却陡然间热闹起来,一团俊俏的小黑炭敏捷地蹿进屋里,摸着鼻子笑道:“呀?忙着开会呢?不好意思,奉旨拿人,打扰诸位雅兴。”

  这人一笑一口白牙露八颗,顾南风回头时他正傻笑,一身铠甲戎装,气势凛然,却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轮廓深刻。

  “哟,顾家小七,几年不见更加娘们了!”

  众人缄默不语,气氛尴尬,他只好一个人笑呵呵故作轻松,“外头站着好几十号人呢,都只为了捉你一个,顾小七你倒是出息,一出现排场惊人,这就走吧,太皇太后找你问话呢。”

  顾夫人扶起她,理了理衣襟,轻声嘱咐,“你只管去,我倒要看看荣王那混球真有胆子敢动我贺兰敏仙的儿子!”

  又朗声道:“横竖明日就送你回太原慈恩寺出家做和尚,从此谁也别多话,我看他荣王爷的算盘如何打到出家人头上。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去去去,绑紧了押进慈宁宫问罪,十八道大刑一一伺候,最好审死了一了百了,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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