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_女王不在家【完结+番外】(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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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种消息五花八门,可是最终大家仿佛都归结到了一处,那便是仁德帝再也没办法坐在这个帝位上了。

  大家把目光都放到了容王府。

  众多周知的,容王府的小世子萧子轩是内定的储君,只是到底年纪幼小,才不过三岁半罢了。

  此时此刻,若是仁德帝驾崩,那是不是该由容王先来继承这个皇位呢?

  这些天以来,尽管阿宴一直闭门不出,可是前来求见的却是络绎不绝,甚至也有人前去镇南侯府设法求见苏老夫人或者侯夫人,试图从中套出一些话来。

  镇南候顾松知道此时乃是非常之时,自然是严令家中众人守口如瓶,不许多说一个字。

  平日里除了上朝,他也极少外出,下朝之后便归家来,逗弄两个儿子,陪着老母和夫人。

  至于当日别人送给他的那个美妾,在惹了一肚子窝囊气后,他是终于恍然,知道了自家夫人的心思,于是三下五除二将那美妾打发了出去。

  从此后,后院算是一片太平了。

  此事约莫持续了月余,这一日,阿宴正在夕阳下望着两个孩儿在那里摔打,就听到后面有动静。

  回头一看,却是一个月不见的容王回来了。

  他清冷俊美的脸上有几分苦涩的笑意。

  阿宴忙迎过去:“可算是回来了。”

  容王点头:“嗯。”

  他望着她的眸子,淡淡地道:“阿宴,咱们以后可能要搬家了。”

  “搬到哪里去?”

  尽管心里明白,阿宴还是这么问道。

  “宫里。”

  *******

  这一年,那场陇西的瘟疫并没有掀起什么风làng,便被扼杀消弭。

  只是仁德帝却因染了瘟疫,虽救治及时,可是双眼却从此不能视物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阿宴有时候回忆起这一切,就仿佛觉得,命运在开着一个玩笑。

  它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给了整个天下一个惊吓,只为了毁掉这位仁厚宽容的帝王吗?

  不管如何,一个双眸再也无法视物的帝王,他去意已定。

  于是那年,仁德帝因重病之后眼疾,将皇位禅让给年仅二十一岁的容王萧永湛。

  萧永湛即位后,将自己的容王府人员尽数搬到了皇宫之中。

  他搬了一个家。

  不过也仅仅是搬了一个家而已。

  后来,当文臣们上奏本要求皇上广纳妃嫔,冲塞后宫时,他只是淡淡地道:“朕只是暂为先皇打理政事而已,待皇兄眼疾回复,朕自然将这帝位双手奉上。”

  既然这“皇位”只是暂时的,那就没有必要广纳妃嫔了。

  如果有人再提起此事,他会紧皱着眉头道:“外间的传言,爱卿也听说了吧?”

  外间的传言?

  这老臣陡然一惊,忽而想起,外间传言,昔年容王为了他那王妃顾宴不再受生育之苦,于是已经吃下绝子药?

  老臣震惊地望着这高高在上的帝王,真是吓了个不轻。

  之后,再有人提起什么广纳妃嫔,当了皇帝的萧永湛再也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瞥你一眼,然后面有不悦。

  渐渐地,没有人敢提起什么招纳妃嫔广播雨露了。

  开始的时候,阿宴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毕竟皇宫这么大,如今身份和地位和往日已经完全不同了,行事也须要小心谨慎。

  可是时间一长,她便开始觉得,其实无论是皇宫,还是容王府,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有一个叫永湛的夫君对她疼宠有加,都是有一个叫佑佑的小女孩到处欺男霸女调皮捣蛋,还有两个可怜的小家伙无可奈何地用功读书勤练武艺。

  夫君,孩子,这就是她人生的全部。

  他们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

  ☆、200|199.198.197.9.17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年轻的时候,提枪上战场,他是身先士卒所向披靡的。

  曾经站在高山之上,他俯瞰这一片大好河山,想着若是将来死后,便一定要撒骨在人间。

  后来他的弟弟永湛告诉他关于前世。

  尽管他说,那就如同一个梦。

  可是他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知道,那不是梦,那就是他本应该有的宿命。

  这些年,永湛其实一直很是关注他的身体,仿佛他早已知道,自己会有那么一场劫难。

  当那场瘟疫来临的时候,当他染上重病,而周围的一切人等竟然神奇地安然无恙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或许是他本来的宿命吧。

  他并不是一个信神佛的人,不过永湛的话,他是信的。

  只是那场重病,却没有夺走他的xing命,而是让他再也无法视物。

  这让他感到很焦躁。

  自小到大,他一直习惯将所有的一切掌控在手中。

  后来七年的帝王生涯,更是让他无法容忍这种眼前一片黑暗,不能视物的状态。

  他无法平心静气下来,甚至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顺从命运,就这么死去。

  永湛几乎每天都会过来陪着他说话。

  来的时候,一般会带着几个孩子。

  当听着子轩和子柯打闹嬉笑的声音,摸着天佑公主那细软的头发时,他会感到一丝安慰。

  只不过这种安慰,也只是瞬间之事罢了。

  当孩子们离开,他依然会有着无边的寂寞和孤冷。

  他本来就是一个傲视天下的帝王,如今心xing焦躁之下,便难免对着周围的宫娥侍女发脾气。

  每天都是要吃三次药的,可是那药吃了,却迟迟不见好,他拒绝吃药,狠狠地将那药仍在地上,摔得到处都是。

  有时候宫娥的伺候不如他心意,他也会冷硬地将她们斥退。

  如今已经当上皇帝的永湛依然每天都会来,当他看到这种qíng况后,重罚了那些让他不快的宫娥侍女,开始jīng心地挑选心xing细腻柔和的女子,陪在他身边,甚至还特意挑选了女官前来为他读书。

  可是这些人,他统统不喜欢。

  于是他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波,渐渐地,伺候在这位先皇身边的太监宫娥们一个个都变得胆战心惊起来,她们唯恐一个不小心便引来这位先皇的大怒。

  容王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暂时放下政务,带着孩子们和皇兄,一起离开皇宫,前往附近的西山避暑山庄来游玩。

  他知道皇兄心中的郁结,盼着几个孩子的陪伴,以及山庄中清新的气息能够让他走出那烦闷。

  因怕有所不便,他甚至没有让皇后顾宴随行,却让柔妃如今带着的竹明公主也一起跟来。

  于是这是一场兄弟二人,以及几个孩子的出行。

  竹明公主身体自小羸弱,如今已经四岁了,可是心xing胆怯,往日里总是不爱言语。幸好的是天佑公主从来都是个人来熟,又是自小和竹明公主熟稔的,于是便拉着她到处说笑游玩,两个姑娘家倒是相处得极好。

  至于子轩和子柯,如今好不容易出一次燕京城,倒像是放出笼子的兔子一般,到处乱窜,撒欢个没停。

  在这青山绿水之间,一旁的侍卫太监都退下了,容王牵着皇兄的手,笑望着几个孩子在旁边的糙地上嬉戏笑闹。

  “皇兄,记得小时候,你也曾带着我来这里游玩,只是那个时候你在那里练武,我也不知道玩,只是在那里傻站着。”

  仁德帝这几日来到此间,闻着花香,听着鸟语,心境倒是开阔了许多,如今听弟弟这般说起,不由笑哼:“你那个时候,那么呆,怎么可能和子轩子柯相提并论。”

  容王听着这话,笑道:“子柯子轩实在是调皮,这也就罢了,我却头疼天佑,她这个xing子,也不知道随了哪个。”

  更让人无奈的是,她一个女孩儿家,天生神力,竟隐隐有练武的天分。

  仁德帝拧眉:“我记得之前你不是招纳了一些孩童,说是要为童养夫之备选吗?”

  容王点头:“是。不过当时那些孩童被子轩子柯大打一通后,就吓跑了。”

  仁德帝听着,不由嗤笑一声。

  容王却又道:“后来我想着,那都是一些养在妇人之手娇生惯养之辈,我既为天佑选夫,也未必拘泥于身世背景,于是便挑选了一些孩童,自小严加培训。”

  仁德帝唇边带了笑意:“好主意,到时候竹明公主的驸马,你也帮着从中选一个吧。”

  容王笑望着自己的皇兄,道:“那倒是不必。我瞧着竹明公主这xing子,将来不知道多少家王孙公子求娶呢,届时皇兄自然可以亲自为她把关。”

  这话一出,仁德帝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了。

  他用无法视物的目光望着远处的青山:“我的眼睛,永远也看不到竹明公主出嫁了。”

  容王摇头:“不会的,皇兄,欧阳大夫一直在试图找出治疗你眼疾的办法,他医术高明,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可是这些话,仁德帝却无法听进去。

  他只是苦笑了下,却并没有回应。

  *********

  容王抽出这么几日来陪着孩子以及仁德帝在此游玩,可是他如今到底是一国之君,御案之上,不知道多少奏折等着他去批阅呢。

  于是几日之后,他也只好离开了。

  仁德帝却一时不想离开,于是他就陪着几个孩子,继续留在这里。

  这一日,几个孩子在随行侍卫的陪同下,前去旁边糙坪上放风筝,仁德帝身边只带了几个侍卫,随意行走在山间,踏着那久积的落叶,缓步往前行去。

  其实他也没什么目的,不知道自己走向哪里。

  空气中飘来一阵阵不知名的花香,清淡舒适,这里确实比皇宫里更适合他修养身体。

  正走着间,仁德帝听到溪水汩汩,清澈的水流撞击着碎石,比皇宫之内的丝竹之声倒是要悦耳。

  而就在山涧流水之声中,他听到了读书声。

  那是一个姑娘家的声音,她仿佛在读着一本医书。

  “上工治未病何也?师曰:上工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四季脾旺不受……”

  仁德帝默听了一会儿后,终于问一旁的侍卫:“这是在哪里?”

  侍卫恭敬地回道:“回太上皇,此地已经出了皇家山庄,为西山之下的歇马泉。”

  仁德帝点头:“这女子想来是附近的山户人家,她父亲定然是个大夫,所以她才在这里采药读书。”

  那侍卫放眼看过去,却见那女子一身粗布青衣,相貌平凡,脚上穿着一双糙鞋,身后放着一个药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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