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首_女王不在家【完结】(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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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经过这么多年的沙场历练以及宦海生涯,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无法沉住气的毛头小奴了,他刚毅的脸上泛着冰雪融化一般的温柔笑意,缓缓地看向那个方向。

  动作是极慢的,他也实在并不心急。

  毕竟,他等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着急在这一刻呢。

  可是当他完全会转过头去时,当那个女子摇曳华丽的身影映入他的目中时,千军万马之前也能巍然不动声色的他,也禁不住愣了下。

  那个亲密地携着她的手,缓缓走来的男子,一脸的风流洒脱,穿着大炎朝男子极少穿的红色大袍。

  那个男子,是谁?

  一旁的吴门中也皱起了眉头,咿呀一声怪道:“这个人是谁啊,怎么从未见过!”

  紧挨着他们的,是史镇,史镇是敦阳城里土生土长的豪门世家,对这些皇亲国戚自然也是了如指掌。他乍看到成轩候,也是一皱眉,随机便恍然道:“这是成轩候啊,是当今圣上的伴读,打小儿一起长大的,听说以前感qíng很好,后来这个成轩侯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不为先皇所喜,被远远地打到了宁古塔,再也没回来过。”

  他眉眼一动,很快想明白了,压低声音附耳对叶潜和吴门中道:“我明白了,如今太后也不在了,成轩候没什么顾忌了,就颠颠地跑回敦阳了。”

  吴门中脑子也不笨,他很快想明白了,盯着不远处那对男女道:“这么说,朝阳公主和这位什么成轩候应该是青梅竹马了。”

  史镇自然是早就听说了叶潜和朝阳公主的事的,当下同qíng地望了叶潜一眼,点头道:“那自然是,听说当日朝阳公主选驸马,原本这位成轩候也是位列其中的,只可惜后来他却遭了贬,竟然没成事。”

  吴门中眸子里也泛起同qíng,瞅了瞅一旁的叶潜,却见他直直地盯着朝阳公主,脸上一点表qíng都没有。

  他有点担心地拿手指头戳了戳他:“我说大将军啊——不,新上任的大司马啊,你打算怎么做啊?”

  史镇从旁鼓起:“大司马啊,你也不用多想,这个成轩候就是个二混子,每天不gān正经事,吃喝玩乐他最在行,我看朝阳公主也是个有眼光的,自然知道该选哪个!”

  叶潜眯起眸子,紧紧盯着那对男女,默不作声。

  就在此时,叶潜手下一位亲信副将走过来,在叶潜身边附耳低声道:“回禀大司马,末将都打听清楚了。”

  叶潜眸子动都未动,依然盯着不远处,可是紧抿的唇却吐出一个字:“讲。”

  这位亲信面现为难,犹豫片刻终于咬牙道:“大司马,据说朝阳公主将下嫁成轩候,日子——日子都已经定好了。”

  这话一出,只听到一声啪啦之声,叶潜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半杯酒溢出,沾湿了他的手。

  吴门中见叶潜脸色铁青,而周围的众文武官员现异样,都诧异地看过来。

  他忙笑道:“大司马多饮了几杯,想来是有些醉了,竟然失手将酒杯都掉在地上了。”

  而就在此时,成轩候和朝阳公主你侬我侬,笑得好不亲密。

  叶潜眸子都要滴出血来了,硬声道:“我没醉!”

  说着,取了吴门中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又一杯,不知道多少杯下肚,酒意上涌,头疼yù裂,可是脑中的记忆却越的清晰,心间的痛更如同铭刻一般。

  想起两个人之前的种种甜蜜,眼前的一切仿若讽刺一般。

  她,怎么可以如此无qíng!

  ☆、第90章 qiángbào

  宴席过半,朝阳公主退场,吴门中和史镇一直从旁盯着朝阳公主的,此时见了,悄悄对叶潜道:“走了,那个成轩候没走。”

  可是叶潜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径自仰颈饮下杯中之酒,眸中深沉。

  叶长云目光扫过尚且独留着的成轩候,面上带着淡笑,成轩候感觉到叶长云的目光,迎视过去,正好将她目光逮个正着,他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灿然一笑。

  叶长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不过面上温煦的笑意倒是未变,只是扭过头去,看向他处。

  成轩候身边的侍女娇媚机灵,见了此番qíng景,在成轩候身边婉然一笑,低语道:“侯爷,你好不容易回到都城,怎么一来便好像得罪了皇后娘娘,你也不怕又被打发到苦寒之地吗?”

  成轩候得意地呲牙笑道:“不怕,我这次回来,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她,若是不把她搞得死去活来,我就不是成轩候!”

  侍女闻言掩唇娇笑:“侯爷,小心为上。”

  就在这成轩候和侍女窃窃私语之际,一直盯着这边的吴门中瞪大眼睛拉着叶潜道:“大司马,你瞧,这个成轩候既然要尚朝阳公主的,怎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个侍女拉拉扯扯,实在太不像话!”

  一旁的史镇从旁加油添醋道:“这个成轩候啊,据说从小就是个风流种子,走到哪里都缺不了女人。”

  吴门中愤愤不平:“他可有半分能比得过我们大司马!”

  叶潜原本默然不语,此时听到这个,猛然起身,借口酒意太浓,暂且出去。

  出了大殿,他只觉得酒意上涌,头脑晕沉沉,便低首信步向殿外走去。此时残月高悬,北风如刀,刀刀割在他脸上,可是这般疼痛却没能让他平息酒意,反而胸膛间仿佛有什么在蒸腾般,难以自抑。

  他握紧了腰间长剑,猛然拔出,忍不住对着这星夜长空,挥剑狂刺,一剑剑,每剑都仿佛要将胸臆间的恼恨和不解发泄而出。

  许久之后,他只觉得筋疲力尽,疲乏不已,握剑闭上双目,颓然倒地。

  就在此时,却听得不远处传来脚步之声,接着有女子的声音传入耳中:“侯爷这是怎么了,竟然一直不曾出来”

  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叶潜一听,便知道是朝阳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茗儿的声音。

  他浑身顿时一僵,木然地站起来,将长剑入鞘。

  接着便是朝阳公主的声音,她语气一如往日的淡然:“他往日最喜欢凑热闹了。”

  叶潜听得这熟悉声音,喘息急促了几分,他握紧长剑,猛然上前几步,如铁塔一般陡然出现在主仆几人面前。

  茗儿和锦绣一惊,见他脸色yīn沉来势汹汹,忙要拉着朝阳公主往后退。朝阳公主神态却是极为平和,挥退侍女,淡扫叶潜一眼,仿若不经意地道:“恭喜大司马。”

  叶潜泛红的双目紧盯着她,忽然觉得眼前女子怎么如此陌生。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许久,喘息粗重,却是说不出什么。

  朝阳公主垂眸,轻轻一声喟叹:“若是大司马没有其他事,本宫就不奉陪了。”说着,转身打算离开。

  叶潜见她要走,心中一慌,上前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衣袖,不让她走。

  他低首凝视着她的容颜,粗噶嘶哑地道:“我有话想问你。”

  朝阳公主轻笑:“大司马,请讲。”

  叶潜瞥了眼一旁虎视眈眈的两位侍女,大手一拉,扯着朝阳公主往一旁的偏殿走去。侍女见此,急忙要喊,可是叶潜锐目瞪过去,两个人到嘴的话都咽了下去。

  茗儿犹豫了下,问锦绣:“锦绣姐姐,怎么办呢?我看他很生气的样子!”

  锦绣皱着眉头,摇头道:“罢了,我们别管,让他们折腾去吧。左右他也不是老虎,吃不了人的。”

  茗儿咽口唾沫,点头道:“你说得对,其实——”她望了眼锦绣,终于说出心里的话:“其实我觉得大将军也挺可怜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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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潜走得极快,迅疾如风,朝阳公主长袖深衣,逶迤拖地,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拉扯,片刻功夫便láng狈至极,鬓松发乱,衣袖凌乱。

  及到了正阳殿的偏殿一处僻静处,朝阳公主已经是细喘连连,她蹙眉望着脸上依旧冰冷的叶潜,冷声道:“大司马……”

  话没说完,叶潜忽然怒吼一声道:“闭嘴!”

  朝阳公主顿时住口,蹙眉望着叶潜,不再言语。

  叶潜唇边扯出一个嘲讽僵硬的笑来,盯着朝阳公主,嘶哑地道:“不许叫我大司马!”

  这个称呼,冰冷疏离,甚至带着浓浓的讽刺和挖苦。

  他出外征战,奋血浴战,为的是两个人的将来和前途,可是归来之后,却见她挽着他人的臂膀娇笑。

  叶潜痛苦的闭上双眸,抬手握紧她的手腕,痛声问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朝阳公主点头:“请讲。”

  叶潜睁开眼睛,盯着她依旧如故的容颜,一字字地问:“为什么?”

  酒意上涌,他只觉得头疼yù裂,他没有刻意去控制,任凭这浓烈的醉意袭向全身四肢百骸,他在那点不清醒的沉醉中继续问道:“我必须知道为什么。”

  朝阳公主仰起颈子,凝视他片刻,妩媚的细眸中依然是如往日的沉定自若,却没有半分惭意。

  她傲然立在那里,轻启朱唇,淡然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今日的天气:“因为他回来了。”

  叶潜皱紧剑眉,不敢置信地摇头,喃喃道:“我不懂,我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就好像从天上降下来,一下子就夺走了我的一切……”

  朝阳公主轻叹,扫了眼他:“潜,我和他,打小儿就认识了。”

  她转首看向它处,低低地诉说道:“他行事不羁,惹得父皇不悦,这才使得我无法嫁他,但其实我心里一直——一直记着他。”

  叶潜越发无法理解,眸间伤痛更浓:“可是萧桐呢,那萧桐又是什么!”

  朝阳公主眨了眨细眸,避开叶潜的凝视,低头淡声道:“萧桐……那是在他之后了。”

  叶潜沉默了许久,一直不曾说话,

  两个人喘息一个粗重,一个细密,在这暗室之中听得格外清晰。

  许久之后,叶潜终于开口:“他……”他的声音极其嘶哑,不过还是继续艰难地道:“你和他……”接下来的话,他却是到底没说。

  朝阳公主嘲讽地笑了下,抬头望向叶潜,低声道:“他也曾是我的入幕之宾。”

  叶潜的喘息顿时仿佛凝固了一般。

  朝阳公主想了想,又继续道:“我……我很喜欢他……”她停顿了下,仿佛在想着措辞:“他其实别无所长,但唯有chuáng榻之上,实在是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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