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倾城:奴儿七七_如果囧【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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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罪该万死,没有保德王万全。”孟然跪了下来,淳于宗独自牵着马向前走去,“你斗不过他的。”

  “皇上……”

  “朕不是无能傀儡,绝不坐以待毙。”淳于宗一步步远走,若自言自语,也许真到了他放开大淳天子束缚的时候,与夏候聆一博天下。

  新的一日艳阳高照,夏候聆从书房的chuáng上辗转醒来,门被推开,一身素裙不施粉袋的萧尹儿领了几个丫环走进来。

  “聆哥,你怎么还没起,今天是德王殿下的大殓之日。”萧尹儿指示着丫环们替夏候聆更衣,自己则亲自将腰带替他绑上。

  并蒂莲开

  大殓之日吗……

  夏候聆凝视着萧尹儿的素颜,对旁边的丫环道,“拿支画眉笔来,要朱砂的。”

  一个丫环连忙跑出去,好久才拿着盒子回来,接过画眉笔,夏候聆推着萧尹儿坐到一旁,弯下腰在她眉间细细画起来,淡淡的呼吸喷薄到她的脸上,萧尹儿竟觉得眼眶有些湿意,她和他多久不曾这么亲近了。

  “好了。”夏候聆提笔一勾,站直身体,示意丫环拿铜镜过来,铜镜里的素颜温婉平淡,眉间却多了两朵并蒂莲花,朱砂印染鲜红yù滴,仿佛正栩栩盛开,衬得她的脸也更加娇艳。

  “好美。”萧尹儿笑着看向夏候聆,忽然又想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可惜留不长,我们一会儿要入宫送德王。”

  萧尹儿懊恼不舍地要丫环拿帕子过来,被夏候聆阻挡住,夏候聆笑得yīn邪,“你喜欢就好,不用擦了。”

  “可是这样与礼不合,是大不敬。”萧尹儿仍是觉得不妥。

  “有我在怕什么。”夏候聆将画眉笔扔在一边,他要的就是朝上文武百官、皇亲贵胄看着,他夏候聆如今权势熏天,隔岸观虎斗的人都要想清楚站在哪边才是……

  萧尹儿自然不知道夏候聆心中的百转心思,只是端着铜镜细细看着眉间的莲花,并蒂并蒂,一jīng生两花,两花相偎相依……

  钟声响,哀乐起,满朝臣子、皇亲携家眷皆穿上孝服统统跪在朝阳殿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有如蚁虫。

  夏候聆携萧尹儿姗姗来迟,一路行过萧尹儿眉间鲜艳并蒂莲惹人注目,众人你推我我推你地偷偷朝相国夫人脸上看去,立时朝阳殿外窃窃私语、众议纷纷。

  请无暇姑娘

  萧尹儿qiáng装镇定地跟着夏候聆跪到百官之首。

  正午过后,众人的话题渐渐转移了,不为别的,只为这时辰已过,德王先躯却迟迟不出殡,这是极不吉利的。

  百官们都疑惑地朝为着的夏候聆看去,见夏候聆叫了一个太监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而后那小太监便匆匆地跑进朝阳殿,估计也是问事去了。

  萧尹儿动了动跪得麻痹的双腿,扯扯夏候聆的袖子,轻声询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还不出殡?”

  正说着,那小太监踏着白石阶梯快步走了下来,朝夏候聆弯腰道,“回相国大人,听皇上身边的林公公说,皇上是在等人。”

  等人?夏候聆疑惑片刻,然后神色如常地跪着,留下一堆朝臣莫名其妙。

  直等到天色渐晚,朝臣们开始骚动起来,却听太监一声尖细的喊声,“请无暇姑娘送别靖孝先皇——”

  “请无暇姑娘送别靖孝先皇——”

  “请无暇姑娘送别靖孝先皇——”

  ……

  一道门传过一道门,一直传到朝阳殿,众人全部回首往后望去,想知道是何方神圣,远远就见一个穿着孝服的人影穿过一道宫门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太监,两人各抱着一个锦盒。

  待三人走近,众人才看到那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步伐轻盈地穿过伏跪的人群朝朝阳殿走去,脸上无喜无怒一脸平静,双目只专注地注视着前方。

  百官中忽然站起一人,众人又哗然地看过去,赫然是当今天子最宠幸的臣子孟然将军。

  孟然不敢置信地瞠大着眼看着女子从人群中穿过,踉踉跄跄地跨过别人直朝她跑去,大声呼喊,“嫂子!嫂子!”

  她来找的不是他

  女子惘如无闻继续朝前面走去,孟然冲上去就抓住她的手,这一回她不能再视若无睹,不解地看向身后的太监,太监忙回,“回无暇姑娘,他是孟将军。”

  女子盈盈一礼,“民女参见将军,请将军自重。”

  说完,女子挣开他的手继续朝殿上走去,孟然定在原地愣住了,还是脚边一个武官拉着他的衣袍要他下跪,不能无礼。

  女子从眼前经过,萧尹儿惊呆地捂住了唇,花容失色,她没死,七七居然没死……

  得知陆云秋后问斩后,她来找的不是他,是皇上……

  她的胆子真是变大了。

  夏候聆凝望着她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拢成拳。

  原来她始终逃不脱京城这事非之地,当日她和青云出了扬州不久,就看到陆云秋后问斩的告示,正yù上京城皇上的人就寻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无暇迈进了满殿黑白缎子的朝阳殿,殿内只有淳于宗和随侍的太监,仅着一身素袍的淳于宗站在棺木前凝视着牌位出神。

  “民女参见皇上。”无暇开口,淳于宗才回过神,无暇微微惊讶,淳于宗比起之前在江南时面容更加憔悴。

  “你来了,送送他吧。”淳于宗沙哑地道,身旁的林公公眼利地拾过一蒲团让他坐了上去。

  无暇三跪九叩后方才起身,望着死气沉沉的棺木似乎看到了金水镇上的破庙,那个抱着稻糙铺chuáng的安静男孩……

  她还一直记着他温柔的声音,一直记着当初他被别人接走的时候死死抓着她的手,说他会在江南等她……

  原来孩时一别竟是天人相隔。

  非妃非嫔非宫婢

  无暇打开太监手中的一个锦盒,取出几枝柳絮cha在了棺木之上,再从另一个锦盒中取出几朵荷花放进烧纸帛的火盆中,窜起的火苗熏得眼角湿润。

  江南的花开得最香,江南的柳絮飘起来最好看,她都带来了。

  “若朕哪一天死了,你也能这样相送,朕此生足矣。”

  淳于宗的话音刚落,身边的三个太监砰然跪下,埋着头大气也不敢出,无暇也静默地跪到一侧,堂堂一代天子说出这种丧气话,真如青云所说,淳于宗与夏候聆之争已经到了势同水火你死我亡的地步了吗?

  良久,直到林公公提醒,淳于宗才点了头,“请靖孝先皇上路。”

  德王乃皇上一母胞弟,死后追封为靖孝皇帝,一切奉先皇大行之礼,德王膝下无子,皇上就将四皇子过继给德王,替他端牌位。

  棺木抬出殿,朝阳殿外悲哭声恸天,年仅三岁的孩童怀抱着牌位不谙世事地由太监领走在最前面,一阵风刮过,棺木上的柳絮随风消散……

  德王的丧事一过,朝堂上又开始剑拔弩张起来,只因相国大人看中了京城的兵权,处处借题打压孟然孟将军。

  无暇自此住进了后宫中的长歌楼,原为宫外戏班入宫唱戏时歇息的场所,现在赐给了她。

  在宫里,她非妃非嫔非宫婢,仅管所有人都在猜议丧期三个月后她定然飞上枝头,但眼下她仍是名不正言不顺。

  眼看陆云问斩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她却始终得不到淳于宗的传见,亦得不到青云在宫外的任何消息。

  “无暇姑娘,无暇姑娘。”

  无暇蹲在花田前发呆的时候,照料她的宫女小惜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无暇姑娘,相国大人来了。”

  心中无夏

  心房蓦地跳漏一拍,才抬头的刹那,一个身影已经越过幽雅小径来到长歌楼前,身上的官袍还未褪下,冷漠得邪气的脸庞让人看了不寒而粟,小惜半是惊吓半是卑恭地跪了下去,“相国大人万安。”

  无暇学着她也跪在地方给他请安。

  夏候聆冷冷地扫她一眼,然后看向没有眼力的宫女,“还不下去?”

  “奴婢告退。”小惜全身莫名地抖着,然后畏畏缩缩地退了下去。

  官靴踩到她眼前,无暇几乎能感觉到他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头皮近乎发麻。

  长歌楼虽是山清水秀的净地,但地处皇宫偏僻,一般根本不会有人进来,那些好事的妃嫔自然也不会打扰到她,换而言之淳于宫明显是把她保护起来了,他还真准备封这小奴才为妃?

  “是不是三个月后,换本官给你跪安喊你一声主子?”夏候聆冷笑一声,见地上的人纹丝不动立刻怒火中烧,“抬起头来。”

  深深地咬了咬唇,无暇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一片云淡风清,“大人言重了。”

  夏候聆的眉狠狠一皱,猛地抓住她的臂膀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头低了下去,薄唇在她嘴上尽qíng地肆nüè。无暇吓到地朝后退去,却被他搂得更紧,一阵苏麻直从唇瓣传入百赅。

  夏候聆空出唇凑到她的耳边,声音低哑魅惑,“无暇无暇,心中无夏,真是个好名字,小奴才,你当真以为你摆脱得了本官?”

  本以为怀中的身体会颤抖,却发现她只是僵硬地抵触着他的触碰,夏候聆抬起她的下巴,入目是一双茫然紧张却qiáng装镇定的眼睛,“看来青云真是教了你不少,你和他说过些什么?把本官前些年在北国的事都抖出来了?”

  本官不会让你得逞

  “民女不解大人深意,请大人自重。”无暇挣开他的禁锢缩着身子站到一旁。

  夏候聆冷笑,“或许你觉得本官应该捉青云来审问?”

  无暇急忙跪到了地上,“求大人开恩,民女真得不是大人要找的人,大人明鉴。”

  原来她还是有反应的,为了那个青云……夏候聆握拢拳,指骨咯咯作响,看着低头的她蓦然想起当年她对他何尝不是如此。

  “若有来生,但愿你不会再遇见我。”

  “爷,若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爱慕于您。”

  ……

  无暇,心中无夏,心中无夏吗……可这不是来生,她还是遇见他了,所以她必须爱慕于他。

  无暇心中忐忑不安,夏候聆的沉默成了她的煎熬,夏候聆的狠她早已见识过,陆云已经入狱,若是连青云……她该何以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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