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火气顿时也宣泄不出来,她真是懂得让他无能为力。
不用御医多说夏候聆也知道自己再呆在这里也于事无补,攥着她手臂的手慢慢松了开来,拂袖向外走,双脚停在孟然身边,“孟将军还要在本官夫人的房里呆到何时?”
孟然岂会听不出夏候聆话里的字字带刺,担忧地望了七七一眼,他继续呆在这里也是给她添麻烦,想了片刻,孟然跟着夏候聆走了出去。
夏候聆和孟然出去后,七七坐回椅上,提起脚整个人都缩进椅子里,双手牢牢地抱着自己的膝盖,众人惊愕。
我以为爷要砸我
“夫人,刚刚相国大人伸手接茶杯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这话是胡御医问的,事实上他们三个在宫中从事御医一职多年,也未曾见过这么罕见的病例。
闻言,七七的身子猛地抖了下,然后睁大了眼睛看着御医说道,“我以为爷……爷要用茶杯砸我。”
三个御医面面相觑,不由猜疑相国大人倒底对她做过些什么,竟会让她产生这样的想法。
最后御医们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有让她静心修养,可能过一段时日会慢慢好起来,只是这样相国大人暂时不能来秋水苑了,一想到这,胡御医同另外两人又在争执执谁去向相国禀报。
“夫人,您为什么要怕爷啊?”御医们争执着出门,东仙就奇怪地问道,她们做下人的看见主子怕还qíng有可原,她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也会怕。
七七摇了摇头,脸上的惧意仍未消退,“我也不知道。”
“奴婢扶夫人回chuáng上歇息,这边冷。”品令说道。
七七认真地看了看她,然后点点头表示同意,由品令扶着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东仙跟在她们身边叨咕起来,“夫人,你昏睡不醒的时候爷可着急了,连饭都吃不下。”
七七呆了呆,“是吗?”
“是啊,爷还不介意夫人风寒和您睡在一头呢。”东仙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夫人会害怕爷,怎么说都说不通啊。
品令给东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了,品令侍候着七七上chuáng揶好被子后问道,“夫人想吃些什么吗?”
“不用了,你们去忙,我想一个人呆会。”七七细言细语。
“那夫人有什么需要就喊一声,我们俩就在内室外面。”两个丫环退了下去。
大夫人不宜受孕
空空的室内只剩下七七一人,七七从chuáng上坐起来望着屋内的摆设发呆,嫁进相府没有很长日子,桌椅摆设还是成亲时的那一套,柜子上的一个个喜字还没有撕下,幔帐还是大红的纱。
七七回眸看了一眼安安静静躺在那的枕头,绣着鸳鸯嬉戏的枕面红得喜庆,红得刺眼,这是小惜在相府里一针一线绣的,小惜不是静得下来的人,跟她守在秋水苑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天天喊闷,只有用针针线线解乏。
“奴婢和夫人说一个秘密。”
“其实……奴婢有个心上人,他在宫中当差,守宫门的。”
“帮我转告城哥,来年开chūn不用等我了。”
……
小惜、小惜……
眼泪无声地落下来,七七抱起枕久久不能释怀。
据说御医去回禀过爷后,爷发了一通大火,但也不再踏入秋水苑,没了爷的眷顾,品令和东仙才突然发觉秋水苑冷清了许多。
七七的qíng况始终没有好转,品令有时从柜子里翻出夏候聆的衣服去晒她都会吓得直躲,对此,御医也束手无策。
难得的好天气,阳光落在秋水苑里极是温暖,七七抱着双腿坐在藤椅上看品令和东仙有说有笑地打扫庭院,东仙怕她一人寂寞,抱着大扫帚走到七七身边,装模作样地扫着地,“夫人,你听说大夫人的事没?”
萧尹儿?七七疑惑地问道,“大夫人怎么了?”
“奴婢是听御医说的,可不是嚼舌根。”东仙神秘兮兮地说道,“御医们说大夫早年滑过胎,身子不宜受孕,爷每次同大夫人行房之后都会让丫环给她准备汤药,所以大夫人一直未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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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夫人
七七愕然,东仙继续说道,“可后来被大夫人发现汤药的用处,大夫人就不喝了,这不就又怀上了,不过胡御医说以大夫人的身体,保不保得住都难说,现下大夫人就天天躺在chuáng上养胎。”
品令走过来笑东仙,“你这还不是嚼主子们的舌根?”
“哎,奴婢要说的不是这个,是大夫人要养胎,爷现在都不进大夫人的房了。”东仙鬼jīng灵地笑着,“其实大夫人也不是很得爷的宠。”
七七苦笑,不是不宠,正因为宠,他才会让她喝汤药,正因为宠,他才会不碰她,能替萧尹儿做的,夏候聆都做了。
夏候聆不是无qíng,只是对她无qíng而已。
“夫人,您没事吧?”品令比东仙更能体察主子的心qíng。
七七摇摇头,她没事,她一点事都不会有,她早已经不是两年前的七七了。
夏候聆在书房里处理事务,云雷推着青云走了进来,“爷,青云相士来了。”
夏候聆抬了抬眼看着面前儒雅的男子,淡淡地挥手云雷立即会意地退了下去,反手将书房的门关上。
青云斜过脸看向烟气袅袅的薰香,嘴角浅浅地勾起,“我记得无暇也是最爱这种薰香,的确能令人心旷神怡。”
“她是我的夫人,她名唤七七。”夏候聆冷冷地说道,视线却不免斜向薰香,她一个小奴才懂什么薰香,还不是他平时惯闻的,有样学样,夏候聆在心里冷嘲,面上却缓和很多。
青云对夏候聆冷漠的态度并不介意,问道,“不知青云能否前去探望二夫人?”
相帝命
青云口称二夫人问得识趣,夏候聆也没多加刁难,只道,“青云相士风尘仆仆,想必是累了,本官让下人带你去厢房。”
看qíng形无暇的病qíng并不严重,青云聪明地问道,“此次相国大人发昭示,不止是期望青云来替二夫人治病吧?”
“青云相士果然睿智。”夏候聆目露赞赏,从书桌前走了出来负手背后,“本官还要青云相士替本官相上一相。”
青云眸光迅速沉了沉,很快又不露痕迹地问,“不知道相国大人要相家业?相姻缘?还是官运?”
夏候聆不动声色地淡笑,“你说呢?”
夏候聆的哑迷让青云有些难以招架,青云想了片刻说道,“玄山老人教导过青云,本门有二不相。”
夏候聆轻轻挑眉,“愿闻其详。”
“一不相自身,二不相国脉。”青云注视着夏候聆一字一字道。
经德王宾天一事后,如今夏候聆同淳于宗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如箭在弦不得不发,他不难猜到夏候聆现下想的是什么。
夏候聆想要相的是他有没有帝命。
夏候聆又岂会听不懂青云的意思,负在背后的手轻轻敲了两下背,然后道,“那和本官要相的事又有何关?本官是要相和二夫人的夫妻缘能有多久。”
一句话化解看似无形的弩张气氛……
青云也松了一口气,儒雅淡薄地笑说,“不需要青云明说,相国大人也该知道您同二夫人的夫妻缘只在您的手中,您说是一天便是一天,您说是一月便是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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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这里(1)
夏候聆冷冷嗤笑一声,在为人处事上青云比他还严谨,滴水不漏。
青云到相府的第二天,夏候聆亲自陪同他去探望七七,还没走近秋水苑,就听到一阵银铃似的欢笑声传了出来。
见前面的青云坐在椅上停了下来,夏候聆也停下来朝拱门内望过去,七七坐在一张藤椅上双手托腮全神贯注看着眼前的东仙,东仙正拿着两个小糖人扮着不同的口音对话,古里古怪的语调惹得她脸上展了笑颜。
“无暇……二夫人笑起来的时候真得很美。”青云由衷地赞叹道。
夏候聆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他见过她笑的时候屈指可数。
品令笑得气喘,余光扫到半月拱门外笑意都来不及收地跪下,“奴婢给爷请安。”
七七震惊朝外看去,一见那抹白影吓得从藤椅上跳了下来,惹得东仙也是一阵慌乱,糖人掉落下来,同七七一齐跪倒在地。
“看来二夫人的病症比我想象得还严重。”青云云淡风声地笑着。
夏候聆深深地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人,心陡然冷了下去,能为她做的他也做全了,连青云都请了回来。
夏候聆不发一言转身拂袖离去。
青云凝看着夏候聆离去,才转动着椅走进去,轻声喊道,“无暇。”
七七抖着身子抬起头,拱门处空空如也,眼里的落寞一闪而逝,再看向眼里有深切了然的青云七七只能苦笑,对品令和东仙说道,“我同我师父叙叙旧。”
说完,七七站起来推着青云进屋,见两个丫环听话地没有跟进来,七七才在青云椅边蹲了下来,“自从上次宫中一别后,这还是我和公子第一次碰面。”
我要离开这里(2)
“我倒觉得你喊我回来过早了点。”青云意有所指,转眼环视着屋内的摆设,“这里真得不适合?”
七七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桌上的薰香,“公子说过相府是我的心之所向,可我忘了告诉公子,无暇的心已经伤不起了。”
“无暇……”
“我要离开这里。”七七红了眼眶,“公子,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守着这颗心了。”
她一次次想去守护,一次次遍体鳞伤,她真得不想再这么卑微下去了。
“若是你真放下夏候聆了,我就带你走。”
七七惊喜地睁大眸,“公子当真有办法?”
青云摇摇头,“一切还要看夏候聆,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否真放下他了?”
七七愣了片刻,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是隐藏不了的逞qiáng。
“有件事我必须让你知晓,随后你再考虑离不离开。”
青云郑重其事的话让七七不解极了,想到昨日的事青云不得不说出来,“昨天夏候聆要我相命,相他……能不能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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