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秋立刻紧张起来,“玄山老人大名鼎鼎,但本宫只听闻其门五行相命之术厉害,况且上回陆云相士进宫献药,结果害得靖孝皇帝他……”
夏候聆看向她,曲千秋竟被夏候聆眼中的寒意吓得心中一跳,到嘴的话突然止住。
“娘娘多虑。”夏候聆这才开口,“陆云一案臣早已察明,靖孝皇帝先行实非陆云所为,陆云也已由臣释放,娘娘是想说臣做事不公吗?”
曲千秋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朝淳于宗求助地看去,淳于宗无声地喝下冰糖水,然后道,“皇后绝非此意,夏候卿无须在意,既然兰淑夫人会岐huáng之术,替朕把上一脉也好。”
淳于宗把碗递给宫女,然后伸出手随意地搭在chuáng沿。
七七错愕地看向夏候聆,夏候聆深不可测地扫了她一眼,又看看淳于宗,七七只能上前坐在宫女搬过来的软凳上,然后学前些日御医的模样将手指搭在淳于宗的脉搏上。
淳于宗的手不薄不厚,指骨分明,gān净极了,手心的掌纹错综复杂。
七七思绪杂乱,曲千秋却已经耐不住xing子直问道,“兰淑夫人,皇上龙体如何?你已经把脉很久了。”
七七不由得看向夏候聆,夏候聆看向她的眼神无解,七七张不了口,却见几个宫女从外走进来,端着一盘盘玉碟,玉碟之上皆是馒头包子一类。
因为她最是念旧
“皇上,该用膳了。”宫女们向前盈盈一礼。
七七一怔,不自觉地问出口,“皇上身体不适还吃这些粗谷杂粮?”
“可不是,皇上自龙体有恙之后常常念起靖孝皇帝,说是靖孝皇帝年少时在江南极爱吃包子。御医也说常吃这个对龙体无益,可皇上就是不听。”曲千秋埋怨地温柔细语。
淳于宗唯有苦笑,“皇后,诸位皇叔、爱卿在此,你一定要抱怨朕吗?”
曲千秋“臣妾不敢。”
七七怔怔地回头看着面容苍白的淳于宗,他是真得在意德王,连德王喜欢吃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德王和她之间全部的过往,若不是兄弟qíng深,德王又怎么会告诉他。
淳于宗看向发愣的七七,“兰淑夫人,你替朕把过脉了,怎么样?”
七七回过神,忙从chuáng榻站起来,“皇上脉象平稳详和并无大碍,可能是最近忙于国事太过cao劳,皇上要多多休息才是。”
淳于宗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夏候聆蓦然跪了下来,“愿吾皇早日康复。”
夏候聆一跪,殿内所有人都跪下来齐声高喊,几个王爷、官员随后通通跟着夏候聆一齐告退出殿。
等人一走,曲千秋连忙将所有的宫女太监遣了出去,然后坐到龙榻边满脸焦急,“玄山老人一门都以相命为生,兰淑夫人刚看过皇上的掌相,现在让夏候聆得到皇上的帝命之相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他不会得到的。”淳于宗虚弱地说道,却是有着满满的自信。
“皇上为何如此肯定?”曲千秋不解地顺着淳于宗的视线看向桌案上宫女刚放下的玉碟,这关玉碟何事?
“因为她最是念旧。”淳于宗凄然地一笑,这么念旧的女子,他却无福拥有。
大淳不会亡
曲千秋听不懂,正yù询问,淳于宗收回视线看着她淡淡地问道,“皇后,你怕么?”
“怕什么?”
淳于宗伸手抓过她的柔荑,温暖柔软,“怕和朕一起成为大淳的最后一代皇帝皇后。”
曲千秋的眼泪立刻沁出眼眶,反过来紧紧抓住淳于宗的手,“不会,我们不会的,我们的太子将来还会继位,太子的孩子再继位。我叔伯手下jīng兵无数,未必拼不过夏候聆,就算最后要同夏候jian臣决一死战,我们也要守住大淳的江山。”
曲千秋哭得令人心怜,淳于宗有些慌乱,勉qiáng笑道,“朕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好好的你哭什么。”
“臣妾不许皇上说丧气话,大淳不会亡的,大淳不会亡的。”曲千秋哭得伤心,眼泪一滴滴掉落到淳于宗的手心里。
淳于宗抽出手擦拭着她的黛颜娇容,“嗯,我们的太子会继位,太子的孩子再继位……”
曲千秋索xing把脸埋进他的掌心里,久久不愿抬起头来。
七七跟随夏候聆走出正广殿,几个官僚同夏候聆寒喧一番就先行离去,步下玉石台阶,七七忍不住问道,“公子并未教我岐huáng之术,爷为什么要我替皇上把脉,我差点露出破绽。”
“那青云教了你什么?”夏候聆问道。
“风水玄huáng。”七七老实说话,夏候聆满意地勾起唇角,“那你刚才从皇上的掌相上看出了什么?”
七七惊愕地张着嘴,脚步不自觉地停在台阶下,“爷是要我看帝命之相?素来帝命之相不得外传。”
夏候聆跟着她停下来,“你看出来了么?”
“我跟着公子时日不长,未曾学jīng。”七七眸光一闪,淡淡地说道。
——————————哟,6更了,看我能坚持到几点————
他是要救她
他现在手上有青云,只要知道皇上的掌相,他就有千百种办法让青云相出来。
夏候聆打着满满的算盘,径自往前走去,七七的声音却再次让他驻足,“我不会说的。”
夏候聆回过头冷冷地看向她,“你现在是要和我对着来?”
七七往周围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道,“爷要皇上的帝命之相,是不是想算皇上的帝命是否气数已尽?”
他是想要取而代之……
“倒是学聪明了。”夏候聆返步回来,“不过这都与你无关,你只要记着你是我夏候聆的妻子。”
“我不会说。”七七一脸倔qiáng,做好了被夏候聆惩处的准备。
夏候聆的心qíng沉了下去,冷面相对,“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能知道?”
“我不懂什么天下国事,我只知道帝命之相从谁口中告知爷也好,总之不会是我。”七七弯腰施礼,“请爷处置我。”
她不想去做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去做。
夏候聆猛地扬起手,七七以为他要掴掌她阖上了眼睛,意料的疼痛没有降临,却感觉到手臂被他揪着往旁边一甩,步子差点没站稳,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男人尖细的嗓子,“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做什么呢?”
七七睁开眼朝发出台阶外看去,一个太监围着一个7岁左右的男孩打转,那孩子穿着一身尊贵的明huáng华服,手里拎着一把小弓对向这边,小小的脸上布满深沉的恨意。
七七直觉地朝台阶上扫了一眼,果然见到一枝短短的箭落在阶上,手臂还被夏候聆紧紧攥着,七七心中一动,他刚才是要救她……
————7更了,休息休息,不想等的可以早点睡啦,嘿嘿,我也不懂今晚还能不能再更点。
盗国的奴才
夏候聆没注意到七七的心思,只对着那孩童冷哼一声,“看来太子殿下的she箭本领还有待训练。”
小太子气鼓鼓地绷着一张脸,旁边的太监比小孩子懂审时夺势,跪下来就往地上磕头,“相国大人,太子淘气,并未看见相国大人才乱she一气,请相国大人不要怪罪。”
“李耀然,你磕什么头。”看到身边的人倒戈相向,小太子气得一脚踹过去,然后腆着肚子气势汹汹地望向夏候聆,“哼,我是大淳的太子,夏候聆你区区一个相国见到本太子还不下跪?”
闻言,七七正yù弯腰行礼,夏候聆横手拦住,冷冷地看着太子,“太子,你父皇缠绵病榻,你却在此只顾玩耍,如此不孝之人谁肯折服相跪?”
跪着的太监恨不得掌自己的嘴,什么不好说给说太子淘气,给夏候聆抓了把柄,“太子年幼不知世事,但对皇上是很孝顺的。”
“我不需要你来教训。”小太子目光恨恨地瞪着夏候聆,“你也不过是我父皇的一个奴才,是我父皇赏口饭给你吃你才有今天。”
太监吓得面无血色,七七也暗暗替这孩子着急着,担忧地等待夏候聆的反应。
“太子,你知不知道当一个人连奴才都管不了的时候,他就不配唤人为奴才。”夏候聆没有生气,声音却是冷冽地厉害。
“哼,我将来会做个管得住奴才的皇帝!”小太子拿着弓恨恨地说道,然后跑了开去,想想又跑回来冲夏候聆吼道,“你就是个盗国的奴才!”
太监吓得一身冷汗追随着小主子跑开,七七意外地注视着夏候聆,“我以为爷不会放过太子。”
夏候聆回过头来瞪她,有些赌气地道,“在你眼里,我是个会同小孩子计较的人?”
————————————8更——————————
甜蜜
七七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爷是个只会同大人计较的人。”
“你是大人么?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傻得无可救药的痴儿。”夏候聆冷哼。
七七作恍然大悟状,“原来爷一直在同我计较。”
夏候聆冷不防被堵个哑口无言,伸手拍了她脑袋一掌,“长胆子了,跟爷耍嘴皮子。”
“爷不怪我不肯如实相告帝命之相?”七七绕回了原点,夏候聆冷眼一扫,“我有的是法子知道。”
不懂为什么,七七竟觉得夏候聆心qíng不错,趁机问道,“那公子可以放了吗?”
“想都别想。”夏候聆转身就走,带点生气的意味。
七七连忙跟了上去,“公子他真得没有要得罪爷,风水书只是风水书……”
七七始终认为是青云教唆她装疯的事才会触怒夏候聆,才会被软禁。
夏候聆猛地回过身,七七差点撞到他怀里,吓得连忙站稳脚,话都卡在嘴里。
“你好罗嗦。”
怎么以前觉得她xing子静默不言,为个青云就叨咕出这么多话。
云雷守在宫门口的马车上,大惊地看着早上出门还都默着一张脸的两位主子竟拉拉扯扯地走过来,七七不停说着什么,相爷就不停地拍她的脑袋,面上恼怒却是亲溺至极。
云雷看得差点脱掉下巴,自从七七风寒发烧后爷的脸就一直yīn沉不定,云雷往天际看去,果然艳阳高照,放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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