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云雷侍候着两位主子走下马车,七七要开口,又被夏候聆给瞪了回去,看着七七张着嘴不说话的样子,夏候聆轻挑着眉,愉悦地迈进府里,七七又着急地跟上去。
萧尹儿迎面走过来,“聆哥,给兰淑夫人请安。”
夏候聆勾起的唇角不知不觉低了下去,七七站在夏候聆身后淡淡地冲萧尹儿点点头,“大夫人不必多礼。”
————————————9更了,时间也晚了,今天不更了,大家晚安————
膳无好膳
夏候聆细微的变化全看在萧尹儿眼里,萧尹儿脸上艰难地挂着笑意,“我让厨房准备了午膳,都是聆哥喜欢吃的。”
“御医不是嘱咐你在chuáng上多加歇息,准备什么午膳。”夏候聆皱了皱眉,“你身边的奴才,怎么都不随身侍候。”
“我让她们去布置桌椅。”听到夏候聆的关心,萧尹儿总算开心起来,语气也不由得提高几分,温婉地看向七七,“兰淑夫人也一起来用吧。”
一句话把七七隔得十万八千里远。
“不必了,我先回秋水苑。”七七自知之明地退下,眉眼低落脸上看不出喜怒。
夏候聆看了她一眼,心思未想远手已经抓住她,“不过吃个饭而已,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七七莫名,“我没想多。”
“你有。”夏候聆斩钉截铁地道,一副你心里不自在我还不出来的模样。
七七有苦难言,又不好当众挣开他的手,萧尹儿错愕地看向夏候聆,夏候聆偏过眼仍执意地抓着七七的手。
“快走吧,午膳冷了可不好。”萧尹儿笑道,自己都觉得自己矫qíng,更是委屈,她只是想讽刺七七是外人而已,他至于这般护着么。
一顿午膳用得安静无语,七七执筷只就着眼前的几道菜夹,满满都是想落荒而逃的心思,萧尹儿的贴身丫环端着一蛊汤走进来,放到萧尹儿桌边,萧尹儿一打开盖子闻到一股沉沉的药味差点吐出来,手捂着心口gān呕着,见状,七七也咽不下饭了,默默地看着她。
“啪——”
夏候聆按下碗筷,愠怒地看向那个丫环,“这是什么?端下去。”
嫉妒
“这是大夫人要喝的汤药,御医说大夫人身骨不好,常常站久些都头晕,所以中午都要喝这个。”丫环畏畏缩缩地回道。
萧尹儿qiáng忍着呕吐感,夏候聆拍桌而起,“不吃了,你们用吧。”
萧尹儿眼睁睁望着夏候聆离去,看着满桌jīng心准备的午膳心中委屈更甚,药膳的难闻味道飘入鼻间,萧尹儿眼底流转过一念,说道,“小荷,你一会儿给青云相士也送点这汤药过去,不是说青云相士摔了一跤,本来就是个瘸子现在只能躺在chuáng上也怪可怜的。”
夏候聆刚要踏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眼深深地凝向萧尹儿,萧尹儿学他刚才的样子偏过头,没有对上他的视线。
“公子摔了?”七七震惊地从桌前站起来,不敢相信地望向夏候聆,“昨天公子还好好的,他为人谨慎小心怎么会摔,爷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他明明说只是软禁,好吃好喝供着青云的。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责打他不成?”夏候聆冷冷地反问。
夏候聆xing子喜怒无常,的确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七七咬了咬唇走上前,“请爷让我去看看他。”
夏候聆冷哼一声朝外走去,七七跟上去,“公子是我师父即是长辈,若我不能前去探望是为不孝,爷不是也看不起不孝之人吗?”
“小奴才,你拿我的话堵我?”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小荷看了看满桌几乎没动的菜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那这些菜……要不奴婢先侍候您喝汤药?”
萧尹儿一把甩开眼前的碗碟,一蛊滚烫的汤药全部洒在小荷裤脚上,小荷被烫得大声尖叫,急忙跳开,待看到萧尹儿yīn郁的脸色时噤了声,暗吞痛楚地蹲下来收拾残碗碎片。
她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夏候聆最后还是经不住七七的请求只得让她去看青云,七七踏进相府一方院落,匾额上刻着思源轩,门口的几个侍卫立即跪下行礼,夏候聆与云雷随后跟进来,七七疑惑地看看他,夏候聆不自在地道,“本官也来看看青云相士不行么?”
他真是越来越误解她的意思,七七环视略显萧条冷索的庭院,和相府其它辉煌大气格调全然不同,说道,“我在相府呆这么久,也不曾进过这里。”
夏候聆眉眼稍沉地望着里边的一糙一木,并不作声。
“爷第一次进京就住在这里,住了两年之久。”云雷替他答道,见夏候聆并未阻拦就继续道,“后来爷受先皇赏识出入朝堂后才买下这边的地,逐渐扩建成今天的相府,只是这个院爷从未让人动过。
怪不得这里叫思源轩,思源思源,饮水思源,他是要提醒自己有了今天至高的地位也不能忘本吗?
七七不免多看了夏候聆一眼,其实她不曾真正了解过他是么。
推开小屋的门,七七便看到幔帐被勾到一边,青云半坐在chuáng上看书,大白天困在chuáng上却是一派闲然自得,七七唤出声,“公子。”
青云回过头,看到夏候聆时波澜不惊地点点头,“青云见过相国大人。”
夏候聆抬手yù说话,七七已经走到chuáng边,语气措辞之间满是担忧,“公子,你的腿怎么样了?”
“反正也是废腿两条,也无在乎这一摔了,等过两天腿伤稍好一点我还是可以坐椅子出去。”青云笑着说道,拍了拍被面示意他真得没事。
“无缘无故公子怎么会摔的?”
一听七七仍然纠结这个问题,夏候聆面色冷得有些难看。
有人要害爷
青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几眼便明白了个大概,淡笑着道,“无关相国大人,可能是我替相国大人挡掉了劫。”
七七不明白,云雷搬过一张椅子,夏候聆掀袍而坐,冷漠地瞪着她,“无需多言。”
“相国大人常来思源轩,倘若昨晚院中的假山石落下来,我没有正好从椅上摔下,现在压断脚筋的就是大人您了。”青云委婉地把事qíng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想相国大人此时要做的是护自己周全,而非别的。”
七七震惊,又是昨晚,他去华清轩喝酒之前吗。
“我夏候聆想要的必定得到才罢休。”夏候聆岂会不明白青云的意思,院中假山山石无缘无故掉下来,而且重如千斤,多半是有人故布此石,在相府动此手脚不会是索青云的命,是他夏候聆。
“日日提防只会心神疲累,大人何不再考虑清楚?”青云说道,想起昨晚山石掉落的事,当时在场的人才有机会推动山石,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绝不留内鬼,青云虽明白这个道理,但眼见夏候聆将在场的几个侍卫通通处死时那种狠厉还是心惊。
夏候聆冷冷一声,“青云相士,我敬你是个聪明人,你怎会不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道理?”
青云无奈地笑笑,七七不懂两人之间的哑谜,只追问青云,“公子,你为人小心怎么会恰巧从椅上摔落下来,是不是……”
七七的话让夏候聆不得不凝重地问道,“你是故意摔倒相救?”
“就只是恰巧。”青云否认,转而看向七七,“无暇,你以后多注意些相国大人的饮食。”
七七略微听懂了些,讶异地捂住嘴,“有人要害爷?”
爷不害怕么
“你是他的妻子,注意些便是。”青云说道。
青云往后面堆得高高的枕头靠上,冥思地合上眼,因为他是你的夫君我才愿意相救,只为你能不痛心不伤怀。
七七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普天之下谁会害夏候聆,他的仇人亦或是……皇上。
皇上和爷之间,只能是你死我活的结果吗,想起今天在宫中正广殿看到的帝王掌相,七七茫然了。
从思源轩走出来,七七显得心事重重,夏候聆走在她身旁从鼻间冷哼一声,“怎么,是不是得让你住进这里,你的脸才不会拉这么长?”
“不是第一次了。”她亲眼见过的就有淳于宗、孟然使计让他成俘,小惜宴上下毒,那平日里呢,他又被人害过多少次,他到底怎么承受过来的。
“嗯?”夏候聆眯起眼,转念一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多少次也罢,我不还是好好活着。”
“爷都不害怕吗?”
夏候聆回头撇了云雷一眼,云雷立刻识相地告退,夏候聆才道,“你不用管这些。”
“爷,你一定要争权弄势吗?你已经做到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相国……”七七还说说完,就见夏候聆展开了自己的手掌,白皙而修长,在阳光的映she下gān净得无一杂质。
“你知道我这双手沾过多少血才爬到今天?”夏候聆深深地看向忧心的七七,语气苍冷无奈,“小奴才,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爷……”
“朝堂上的事你不懂,也不用去懂。”夏候聆收回手独自朝前走去,地上的影子被拉得越来越短,与他的人对不成双。
七七忽然觉得有些苦涩,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以前没想过当皇帝
七七发愣的瞬间,夏候聆回过头,“你要站那站到什么时辰?”
七七忙跟上去,忽然发现这是通向秋水苑的路,眼角蓦然会意地弯成月,仅仅是隔了一天,自己的心境竟如事过境迁。
半夜,七七在夏候聆呓语中醒过来,睁了睁困极的双眼下chuáng摸索着火折子点燃烛火,然后重新回到chuáng上,只见夏候聆整个人又是被梦魇缠得满头大汗,手不安地想要抓着什么。
七七替他擦拭去汗水,然后晃醒他,“爷,醒醒。”
夏候聆迷蒙地睁开眼,看着chuáng外昏huáng的烛火知道自己又做噩梦,“天还没亮。”
七七点点头,夏候聆从chuáng上翻坐起来,“我出去走走,你继续睡吧。”
夏候聆掀开被子就要下chuáng,手却被七七拉住了,她背对着烛火整张脸都埋在yīn暗之中,夏候聆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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