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仍是不理她,曲庭秋气从中来,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她偏过头去,尖长的指甲硬是刮出几道血印来,大北吓得大哭起来。
脸上火辣辣得疼,七七能感觉到血渗出皮肤的凉意,没有委屈没有发怒,七七就淡淡地看着她,像看一个胡闹无知的小孩。
“你以为你还是相府养尊处优的二夫人?你现在是在我的郡主府里!你以为你还可以对我说摆死人脸就摆死人脸?”曲庭秋掐住她的脸,指甲往死里掐进,恨意布满扭曲了整张脸,“你和夏候聆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接着又是一巴掌,七七被反手捆绑着只能任由她甩巴掌,头发散了一肩,几缕盖在血色通红的脸上,láng狈极了,双唇始终紧抿着不跟她说一句话,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4)
曲庭秋笑得格外美艳,“二夫人!你现在真像在路边乞讨的乞丐,啊……我忘了,你本来就是流làng乞儿。”
七七眸光黯下去,曲庭秋以为被她说到了痛处,笑声格外清脆,“看来我让你想起你的本分啊,你以为你凭什么,你不过是在路边像狗一样的乞丐,你凭什么能成为相国夫人,你什么都没有……”
曲庭秋对七七的嫉妒从见她第一天起就在心里生了根,她曲庭秋有家世有家世,要容姿可谓艳丽无双,但夏候聆就是会这个低贱的女子碎杯、杀人,她没有忘记他说那句她比不上七七时厌恶的神qíng,仿佛她才是那个低贱的人……
七七能感觉到曲庭秋qiáng烈的恨意,在大北的哭泣声中,曲庭秋指了指身上的裙袍,“你知不知道这件衣裳是什么,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喜服,我爹说我会嫁给夏候聆,说我可以当上皇后……可到头来呢,我嫁了个什么都没有的庶民,你还是相府夫人!”
说到这桩婚姻,曲庭秋想到皇帝调查清楚原委,是夏候聆派人迷晕她扔在孟然的chuáng上,她恨……恨夏候聆,恨孟然,更恨眼前这个得尽上天宠悯的低贱女人……
想到这里,曲庭秋一巴掌又要扇下去,一只手突如其来抓住了她,孟然青筋突出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字一字咬着牙从他嘴里说出来,“你给我放手!”
“郡马?你怎么还没进宫?”曲庭秋疑惑这时出现在这里的孟然,却见孟然攥着她的手,眼睛则看向七七láng狈不堪的脸上,更加疑惑了,“郡马你把我的手抓疼了,还不放手!”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5)
曲庭秋立刻尖叫起来,连名道姓地喊道,“孟然,你知不知道你在gān什么?!”
孟然充耳不闻,走到另一边又把大北身上的麻绳切断,抽抽嗒嗒的大北显然被眼前的qíng况弄懵了,孟然将七七扶起来,大北立刻抱住七七的大腿紧缩成一团。
曲庭秋气得直跺脚,忽然发觉孟然眼中明显的qíng意恍然大悟过来,不敢置信地指着他们,“你们……你们……孟然!你真是不挑,这种下作的女人也要,她可是从夏候聆chuáng上滚下来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露骨的话让孟然再也忍不下去,拳头握得喀嚓喀嚓作响,自成婚以来,他一直隐忍着曲庭秋的脾气,什么都能忍,唯独她不能扯上七七,绝对不能。
七七查觉到孟然的怒气,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但孟然眼中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曲庭秋向来视孟然如无物,如果不是他,她就算嫁不了夏候聆也可以嫁给皇帝。
“我回头就去状告皇上,孟然,我要你们这对乱男yín女死无葬身之地!”
曲庭秋大吼,七七来不及反应过来,身旁的孟然已经冲了出去,一拳挥出去,曲庭秋被打得连连后退,一下子倒在身后的火盆上,连带着火盆一起摔了下去,一头黑发首先着了起来……
“啊——”曲庭秋凄厉地大叫。
曲庭秋猛拍着头上的火苗,尖叫连连。
孟然怔了下,随即拎过一捆柴火朝她身上扔去,又扔过去一捆铁制的废料,压着她的身体完完全全地倒下去。
刹那间,火苗顺势蹿起,曲庭秋身上大喜的红色与跳跃的火苗凝成一团。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6)
这一幕,让七七惊恐地忘了作何反应,孟然的手蒙上她的眼睛,七七只能感到大北更加抱紧了自己的腿,曲庭秋的尖叫随着呼哧呼哧的火声不停地响起。
“孟然,你不得好死!”
“来人啊!救命啊!”
“孟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救命啊……”
“来人啊……”
……
曲庭秋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七七全身不停打着寒战,怎么都想不到孟然他会……杀了自己的妻子。
门外持续响着打斗声,不一会儿屋里屋外都安静下来,只剩下熊熊燃烧的火声,即使眼睛被孟然蒙着,七七还是能感觉到那qiáng烈的光芒。
门被推开,孟然看向自己的心腹于忠,只见他脸上身上到处溅着鲜血,手里拿着的刀已经被鲜血染透,望着屋里越来越大的火势,于忠恭敬地低头禀报,“这些看守的人已经解决了,六爷,快走吧,事不宜迟,被陈炳荣发现就晚了。”
孟然凝了一眼快蹿上屋梁的火苗,点了点头扶着七七转身走出去,外面夜色正浓孟然这才放开蒙住七七眼睛,七七甚至没有勇气回头再看一眼,只能愣愣地牵着大北随孟然走。
“嫂子,我们离开这儿。”孟然紧抓着七七的手急迫地说道,“我目前还有办法离开京城,等离开京城后我们就再也不回来了,我不报仇了,你也不用被他们当成权利争斗的筹码!”
“你说什么?”七七还没恍过神来。
孟然改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构划着自己以为的宏图,“我们离开这里重新生活,没有仇恨,没有yīn谋,我们一定可以过上好日子。”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7)
没有仇恨,没有yīn谋……
七七张了张口,看着孟然兴致勃勃的样子却说不出来,拐过好几个回廊后,七七终于开口,“孟然,我想去找爷,我不想出京。”
孟然的步子当即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话未来得及出口,迎面走来一个丫环,杀得浑身是血的于忠往旁边挪了挪,让自己更隐于夜色中。
“奴婢给郡马请安。”丫环是只扫了一眼孟然也并未多加留意,孟然嗯了一声,丫环端着药罐又向前走去,然后像想到什么似地又回过来头来,“奴婢给郡马爷贺喜。”
“贺喜什么?”孟然被她的没头没尾弄得莫名其妙。
“就是郡主有喜了啊,奴婢这就是给郡主送安胎药的,是今早大夫把出的喜脉。”丫环说完又伶俐地走开。
七七心中被深深震憾着,孟然一如石像呆在原地,好久好久,孟然双膝跪了下去,年轻的脸庞灰败得一塌糊涂,“有喜……嫂子,你听见了么,我有孩子了。”
“孟然……”七七轻轻地出声,孟然猛地攥紧她的衣裳,“我杀了自己的孩子,嫂子,我杀了我的孩子!嫂子,我杀了他,我亲手把他杀死了,他是我的孩子!!”
“嫂子,怎么办,我孩子没了……”
孟然的声音悲戚得如哭如诉,歇斯底里,每一个字都像石击过她的心,如感同身受,七七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她差点也杀了自己的孩子,她和夏候聆的孩子。
“六爷,快走吧,这个时候不能耽搁。”于忠不由得出声。
“不出京了,再也不出京了。”孟然呐呐地说出口,抬起头来,月色映衬着他年轻而绝望的脸庞,鲜明的红缟布满双眼,“反正你也不会跟我出京不是吗?”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8)
七七语塞,弯下腰缓缓伸出手抚过他的头,指尖传递着暖意想要安抚他。
孟然跪在地上,将脸埋进她的怀里,如迷失的孩子终于找到依赖一般,孟然放下了自成婚以来所有的压抑,哭了出来,“如果我知道她有了身子,我不会杀她,我不会……”
“我知道。”七七的声音软软地响起,于忠和大北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为什么那时候你要跟他走,你要是留下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她要是留在他身边,他会听她的话,他会为她生为她死,他的生命里不会出现曲庭秋,他不会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七七酸涩地闭上眼,她知道他说的是夏候聆在北国被俘虏的事,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那时义无反顾的追随会带给孟然这么大的yīn影。
“孟然,一切都回不去的。”七七说不了谎,就算给她再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她的生命里无法不顾及到夏候聆,这就是她的宿命。
“嫂子,你知不知道你对夏候聆的qíng不止毁了我大哥,也毁了我!”
七七动容,闻言眼泪自眼眶中垂落下,孟然放肆地哭着,在这个夜里宣泄着自己的压抑……
天蒙蒙亮的时候,青云进入房中恰巧看到夏候聆在用白缎子包裹住自己的手掌,一地的碎杯夹着水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见青云进来,夏候聆云淡风轻地将受伤的手掩到身后,清冷地问道,“怎么样了?”
青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信函jiāo到他手上,“和郡主府的兵马打了大半夜总算将郡主府夺下来,不过陈炳荣、孟然都不见了,应该是已经入宫做筹谋。”
——8更,今天更完,大家晚安——
绝qíng(1)
夏候聆颌首,转身走到铺着京城版图的长桌前,“皇宫的令德门、玄英门、成贵门一定要通通拿下……”
“她的确是被郡主府的人劫持了。”青云打断他的话,夏候聆执着小旗帜的手一顿,青云见状继续说道,“郡主府的杂物房里发现烧死的女尸一具,据府中下人所说陈炳荣是将她和大北关在那里。”
夏候聆冷漠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转过身冷嗤一声,“如果是你,你会杀了她么?”
陈炳荣不可能把人劫持到郡主府才杀掉,要杀早杀了,他是要拿小奴才威胁她,怎么可能会杀她,绝对不可能,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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