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_秦兮【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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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老太太眉间掠过一丝厌恶,心里有了几分不满。

  李氏瞧着是个能gān温柔又有分寸的,怎的给宋楚宜配的大丫头竟是这么个掉进了钱眼里,还喜欢揣度主子心思的蠢货?

  默了半响,宋老太太冷笑一声,冲玉书吩咐道:“你去瞧瞧小宜在做什么,叫她晚上来陪我用饭。”

  玉书知道宋老太太的用意,将宋老太太送回了正院就去了抱厦一趟。

  宋楚宜正在房里准备新年给姐妹们的礼物,见了她来就热qíng的招呼她坐。

  红玉在卷线团,绿衣在廊上描画样子,青桃也在喂雀儿,唯独不见huáng姚。玉书等了一会儿,仍旧没等着huáng姚,就笑着开口:“怎的这三个忙成这样儿,huáng姚却躲清闲去了?”

  红玉撇了撇嘴没说话,绿衣也沉默的转过了头。

  玉书就有些不解的蹙眉。

  宋楚宜笑着打圆场:“不是躲清闲,估计是往母亲那里送梅瓶去了。老太太院里的三角梅开的正好,我摘了几枝cha瓶,想着给老太太、大伯母她们都送一份。也增添几分喜庆。”

  老太太屋里可还没收到,这个huáng姚居然这么能掐尖卖乖。

  宋楚宜看了看外面,红玉就会意,借着提热水的借口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汪嬷嬷的房门。

  汪嬷嬷正打包东西准备回家过年呢-----她向李氏告了半个月的假,要回家瞧瞧刚出生不久的孙子去。

  红玉咦了一声,明知故问道:“嬷嬷这是要家去?”

  汪嬷嬷只同李氏请了假,还未知会宋楚宜,闻言就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家里有些事,不得已只得先回去几日。”

  她与红玉绿衣的关系向来不好,如同分水岭一般明确。

  红玉也就不多客套,皱了眉问道:“那嬷嬷可知huáng姚去了何处?玉书姐姐在我们小姐屋里等着她呢,半日都没等见她。”

  玉书?

  汪嬷嬷瞪大了眼睛,猛然想起昨日huáng姚鬼鬼祟祟的过来冲她要了个镯子的事qíng来,当时huáng姚怎么说的来着?说是犯了要紧的错,得去同玉书疏通疏通关系……

  想来玉书是因为这个才过来找她的,只是huáng姚去了李氏那里,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回不来了。汪嬷嬷有些头疼,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笑道:“既是这样,我随红玉姑娘走一趟。恐怕那丫头是在厨房绊住了脚了,不也为的咱们姑娘好?”

  居然被宋楚宜猜对了!红玉心中微讶,早在回府之际宋楚宜就jiāo代过她们,若是今日玉书会来,就直接来找汪嬷嬷,汪嬷嬷自会替huáng姚兜揽。

  虽然心里惊讶,可是面上红玉到底是维持住了什么也没显露,爱搭不理的先朝屋里去了。

  汪嬷嬷咬了咬牙,整理了包袱等上了一会儿,见huáng姚仍旧没影儿,这才磨磨蹭蹭的到了正房。玉书见了她来倒是没有为难,还笑着同她打了声招呼。

  汪嬷嬷不敢在玉书面前装腔作势,陪笑叫了声玉书姑娘好,就接着话道:“huáng姚那丫头就是忠心,才回府就半刻闲不住,去了厨房替六小姐守着中午就炖上了的雪梨汤呢。”

  玉书脸上的神qíng慢慢的就变了,刚才六小姐说huáng姚是去了二夫人房里送梅瓶,可是到了汪嬷嬷嘴里,就是担心宋楚宜上火去了厨房等雪梨汤。

  她在心中冷笑片刻,不免就起了疑心,盯着汪嬷嬷看了一会儿,眼神倏然转厉-----汪嬷嬷头上带着的金玉相逢掐丝发簪,还是去年宋老太太专门给府里姑娘们去珍宝阁订的。可是现在却戴在了一个嬷嬷头上!

  联想到昨日huáng姚送那么昂贵的镯子却一副这是小东西的肆意,玉书只觉得心头邪火蹭蹭往上冒。

  可是她到底忍住了,还与汪嬷嬷客套了几句才站起身来同宋楚宜告辞:“老太太叫您晚上过去用饭,晚些时候我再来接您。”

  宋楚宜笑笑,接过绿衣递来的一个荷包塞到她手里:“这是我绣的,就当送给姐姐的年礼了。”

  那荷包上用金绿双闪丝线绣着双鱼戏莲,绣工竟丝毫不显稚嫩粗糙,她笑着叹了一回,瞥了一眼汪嬷嬷就走了。

  汪嬷嬷看玉书出了门,才告诉宋楚宜请了半月假的事。

  宋楚宜看了一眼她头上金灿灿的金玉相逢掐丝发簪,也笑的和煦可亲:“既是母亲答应了,嬷嬷尽管去就是。听说嬷嬷得了个可爱的小孙子,我这里先恭喜嬷嬷了。”

  这六小姐自从病了一场之后,连话也更会说了。汪嬷嬷听的心里舒服,笑着谢过了宋楚宜。等她走了,绿衣就忍不住柳眉倒竖,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这样的人真是叫人瞧着堵心!”

  四十·天惊

  绿衣脾气不如红玉好,有什么不满当场就要露在脸上。

  宋楚宜好笑的看她一眼:“你若是再这个脾气,连我也治不住你了。”

  她不能因为绿衣红玉忠心就由着她们发泄自己的脾气,上辈子的惨况还历历在目,她不想也不可以重蹈覆辙。

  绿衣就想起来宋楚宜最近一再的告诫自己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她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我又忘了,只是这汪嬷嬷当真烦人的紧。睁着眼睛说瞎话都不怕闪了舌头,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宋楚宜将手里的线团放回笸箩里,语重心长的道:“咽不下也要咽。我并非时时刻刻都能护着你,在你旁边替你圆场。如今这屋里还不是铜墙铁壁,汪嬷嬷又看你不顺眼已久……尤其是今日之事一出,二夫人那里怕是已经恨我如眼中钉ròu中刺,免不得再从你们身上下手。你们若是再不小心仔细一些,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绿衣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小丫头,不然上一世也不能到最后还依然陪在宋楚宜身边。她想了想利害关系就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姑娘,我一定改。”

  红玉将线团鞋样子都收好了放置在箱子里,才接过了话头:“姑娘,那她呢?”她用手指了指窗外,显见说的是青桃。

  青桃这个丫头倒是跟huáng姚不大一样,以前是埋着头做事,后来宋楚宜病了一场与以往不同了之后,她似乎就格外的小心敏感了,连二房正院那里都没再去过。

  这样聪明知机的丫头,若是能收为己用,比一棒子打死可划算的多。

  正说着,徐嬷嬷已经进门来,她手上捧着一个簸箕,里头盛满了鲜嫩的chūn笋。她笑着将簸箕jiāo给了绿衣拿着,一脸喜气:“今年绿衣她爹去山上挖笋,可了不得,挖了足足有几大瓮呢。我带些回来给老太太尝尝鲜。”

  宋楚宜也跟着笑:“那敢qíng好,想必老太太最迟也就是过一会儿就来找您,您恰好把这个带过去。”

  徐嬷嬷脸上轻松愉快的笑意变得凝重许多,她呆了一会儿才问道:“玉书姑娘果真是同老太太告状了?可是这能行吗,老太太到后来不会只是将huáng姚那蹄子罚几个月月钱就了事吧……若是这样,那咱们日后的处境不是更尴尬?”

  “妈妈您照着我说的去做,huáng姚就绝不会只是罚罚月钱就能的。”宋楚宜见她拳头紧紧攥着,似乎还是有些不安心的样子,就轻声道:“嬷嬷放心,我有把握才会把事qíng闹出来。您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徐嬷嬷本能的觉得宋楚宜说的话是真的,定了定神仔细梳理了一下待会儿老太太要问的,她该答的话,确保哪里都不会有错漏。老太太那可是个人jīng,稍微有一点儿对不上,说不定就要疑心起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玉兰就笑吟吟的捧了一盏造型jīng巧玲珑的灯进来,见了宋楚宜便笑:“六姑娘快来瞧新奇东西!”

  她说着,就把灯递给宋楚宜笑:“瞧见没,这灯可是云南进贡的羊角珠灯,里头的蜡油烧完了还能换,比普通的灯亮七八分,夜晚点上不费眼睛。关键是做的好看,老太太只得了两个,一个自己留下了,还有一个就叫我给你送过来。”

  宋楚宜忙伸手接了,又看了一回,笑道:“原来云南那边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我倒真是第一次见。”

  一面又谢过玉兰跑这一趟,照样送了她一个荷包当年礼。

  “这年礼我收,可是姑娘看顾我些,好歹再帮我一个忙,也不枉我揽了这桩差事走了一趟。”玉兰与宋楚宜最近的关系越发的好,说起话来也没甚顾忌:“我得借姑娘身边的徐嬷嬷一用,听说她做的蛋奶羹极好,大夫人那里今日恰好想做这道菜送给老太太,少不得要麻烦徐嬷嬷一趟了。”

  “当然。”宋楚宜忙笑着摆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徐妈妈最喜欢做东西吃。何况晚间我也有份尝鲜的。”

  徐嬷嬷也早已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活儿,陪着玉兰一路说笑出来。

  正院里静悄悄的,太阳已经落下了半边,从屋檐底下看出去,只能看见红红的火烧云。

  老太太正倚在榻上翻看什么东西,见了她们进来,先将东西给了huáng嬷嬷。指着下首的椅子冲徐嬷嬷道:“你坐罢。”

  徐嬷嬷惊得退后几步连说不敢。

  宋老太太也就不再勉qiáng她,反而开口问道:“小宜房里,现今是谁在管事?”

  徐嬷嬷弓着身子答得小心翼翼:“现如今汪嬷嬷管着六小姐房里的事,我管着小姐的衣食起居。”

  “我记得当初汀汀……她留下的东西大宗的我都叫老大家的收入库房了,余下一些首饰钗环、衣衫布料、药方子点心单子,都预备着日后小宜长大了之后用的上,都留在了你那里。现如今这些东西呢?”

  果然来了!

  徐嬷嬷闻言更是谨慎,几乎不假思索就道:“这些东西原本都是我替姑娘收着的,底单也都在我这里。只是后来汪嬷嬷说她管起事来不方便,二夫人便将这些东西都jiāo由了她来保管。至于首饰钗环这一类的,都是大丫头huáng姚锁在箱子里头,她保管着钥匙的。”

  “怎么叫一个连等也还没升的丫头管财物?!”宋老太太语气有些不好:“她懂的些什么?”

  徐嬷嬷将头垂的更低,不敢接话。

  宋老太太略一沉吟,吩咐紫兰:“去将汪嬷嬷、huáng姚带过来。”

  徐嬷嬷有些为难的张了张嘴:“汪嬷嬷已经告假回家去了……huáng姚还在二夫人那里没回来。”

  宋老太太直到此刻才真是怒极。大年下的,房里的管事嬷嬷告假?!她告的哪门子的假,服侍的哪门子的主子?!

  这帮人偷jian耍滑不说,还瞒昧主子财物,不仅如此竟还想告假就告假,想走就走。这是把伯府当成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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