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好端端的怎么会跟韩止扯到一起去?他幼时被看管的极严,几乎没出门的机会,更别提认识远在千里之外的韩止,后来就去了蜀中读书,更不可能和韩止接触。那就只能是最近的事qíng……
宋楚宜一瞬间杀心顿生,只觉得满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冷风灌进脖子里,她打了寒颤猛地清醒过来:“去见锦乡侯世子?!马长江有没有说为什么去见他,这些日子四少爷出门,全都是去见他?!”
可到底是为什么要去见韩止?韩止这个人向来是凤凰无宝不落,找上宋琰自然不是因为宋琰是个值得结jiāo的世家子弟,肯定还有别的目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冲着她来的。
青莺犹豫的摇了摇头:“马长江说四少爷每每出门,居然都要换三四趟马车,常常是进了聚义楼立即就从后门换了另一辆马车去下一个地方,再过一会儿又换地方……远的时候甚至能出城去……若不是他偶然瞧见过锦乡侯世子身边的关山,根本就摸不准四少爷到底是去了哪里见了谁。”
难怪jīng明细腻如马长江跟了这么久也这么久没有一点消息,恐怕也是看见了关山才知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立即就急着来禀报了。
她想立即就把宋琰叫来身边指着他的鼻子问一问,为什么要跟韩止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可是却硬生生的克制住了-----她不能在这时候劈头盖脸的去质问宋琰,他既然连自己都要瞒着,做的这么隐秘,可见必然是觉得这事没法见人。她要是这个时候去质问他呵斥他,只能把他推的更远。
青莺见她一张脸冷如冰霜,拳头死死地握着,也有些慌了:“姑娘,要不要遣人去把四少爷叫来?那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谁知道他撺掇着四少爷做了什么……”
如果韩止勾引着他走了不该走的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宋楚宜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发抖,半天才算平复下来,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件事当不知道,叫马长江回去找孙二狗和马三,多派几个人跟着四少爷,我要知道四少爷最后去的那个地方!”
她这次一定要韩止付出代价!
青莺犹豫了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去找找那个章公子,他天天跟在锦乡侯世子身边,总能听到些什么消息吧?若不然,咱们gān脆把这件事告诉舅老爷和舅夫人?”
前几天才刚见了章润,他并没提起过韩止还在和宋琰接触。他虽然是韩止的少年qíng人,可是韩止毕竟警惕心太重防备心也太重了,恐怕从来没有信任过他,他知道的消息也大多都是旁敲侧击来的……宋楚宜想到上一次重音坊的会面,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心神不宁。
不能去找章润,如果真是她猜测的那样,韩止是因为发现了章润和她来往才设局引诱宋琰,那现在去找章润,韩止一定会发现,进一步惹怒他,无异于引火*。
可是若是章润那边对韩止已经怀疑了他的事全然不知,就一定还会想方设法的帮她套西北账册的qíng报……韩止如今又成了那个叼着老鼠却不准备下嘴的猫,左一爪子右一爪子的拨弄调戏,看着老鼠在它的利爪下奄奄一息却又无路可逃。
宋楚宜想到这些心里就忍不住发寒,一时不知道如今到底是派马长江等人先去通知一声章润好,还是先打听清楚以后再做决断,犹豫的在灯下一个人发了半天的呆。
最后她终于下了决定:“不,开了年我们就要去晋中了,这个时候……”
宋琰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一闹开,真就是影响终生的事。
第二章 来啦。多谢三顾三明的两个平安符~~~(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五十一·心机
被宋楚宜忌讳头疼的韩止自己此刻也头疼的厉害,他在昏huáng的烛火下看小范氏的脸,只觉得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楚,说起来可笑,他连自己母亲的样貌,好似都还不熟悉。这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毕竟他当年那样小就被送出了京城去治病,这病还是托了小范氏的福才染上的。
他透过那一圈模模糊糊的光晕看了小范氏一眼,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叫我去求姨母?”
他在心里讥诮的笑了一声,姨母向来对她们家再好不过了,对小范氏和韩月恒更是有求必应,有什么事去求她她会不准的?小范氏就是常年要端着这副受了委屈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似只有她自己是普照大地的菩萨,其他人都是欺压了她的地狱恶鬼。
屋里一时没有动静,韩止低垂着头等小范氏的回答,他已经有些忍受不了自己的母亲------就算要求人,她也要端着这副你爱帮不帮,不帮就是对不住我的架势。
也就是这一下子的功夫,帘子哗啦一下被打起来,迎面灌进来一大股冷风,chuī的烛火摇摇晃晃。韩月恒从外头扑进来,脸上犹有泪痕,她扑到韩止跟前,抿着唇喊了一声哥哥,一张口就已经哽咽了:“哥哥,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去东瀛……”
小范氏撇开了眼睛,拳头攥的紧紧的-----大范氏这些年的潜移默化实在是有效,韩止对她已经全然信任和亲近了,她这个当亲生母亲的,反而一句话都说不上。
韩止跟韩家的人都不亲近,母亲不用说,自小就跟仇人似地,妹妹也因为天长日久的疏远而没几分qíng分,可他到底不是真的铁石心肠,早在听说韩月恒在陪嫁之列的时候就已经托人去跟大范氏说过了。
他去求大范氏的事,大范氏没有不应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有些厌烦的拨开了韩月恒的手。
韩月恒身后板着脸一脸肃然的齐嬷嬷伸手把韩月恒拽了起来:“姑娘大了,这样拉拉扯扯的不成个体统。”
韩月恒向来害怕这个嬷嬷,闻言哭声一滞,见韩止又是一副冷淡态度,顿觉生无可恋,反身抱住了小范氏,呜呜咽咽的哭的委屈至极。
齐嬷嬷嘴角诡异的翘了翘,瞬间又恢复了原状,一副平板刻薄的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模样。
韩止有些不耐烦的揉了眉心准备出门,他每每呆在家里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小范氏从前总是出言讥讽刻薄他他觉得失望难堪,如今小范氏放下了高高在上的身段来求他,他反而更加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可是他还没出门就见秋jú秋莲低眉顺眼的进来禀报说门房上说钱应来了。
钱应是周唯琪的长史,向来是周唯琪的贴身心腹。韩止挑了挑眉,叫人招待钱应去了花厅,自己通过灯影瞧了屋子里哭的起劲的韩月恒一眼,终归jiāo代秋jú:“告诉大小姐不必哭了,我已经和姨母说过了。”
秋jú没料到会得到韩止这句话,霎那间眼睛就是一亮,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进了屋瞧见齐嬷嬷先是动作一顿,接着才若无其事的请齐嬷嬷去给韩月恒重新把妆匣拿来-----哭得跟花猫似地,总要重新梳妆。
等齐嬷嬷狐疑的出门去了,秋jú才轻手轻脚的扶起了韩月恒,一面忍不住喜气洋洋的告诉大范氏和韩月恒:“世子爷说已经去求了良娣了,良娣向来对世子有求必应的,既然世子开口了,想必事qíng一定能成的。”
韩月恒和小范氏相互看一眼,却都苦笑着垂了头。
若是真的能成,今天礼部就不会送了郡主金册来了。大范氏分明就是已经下定了决心非得要韩月恒去东瀛不可。
韩月恒想不通为何向来慈爱有加的姨母要这么对待自己,可是这并不妨碍她从此恨上大范氏,她像是须臾之间就长大了,抱着小范氏的膝盖,把头轻轻靠在上头:“算了母亲……”
她哽咽了一瞬,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亏得我从前还误以为她是好人,现在想想,她若真是个好人,也就不会一手推我当九公主的伴读了,齐嬷嬷从前教我的规矩和手艺,全都是贴合了九公主的喜好的……”
细思真是恐极,向来慈和大方的大范氏居然从头到尾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小范氏觉得心肝脾肺肾通通都搅在了一起,攥住了韩月恒的手用尽了力气,她多年没有表qíng的脸上终于头一次做了个动作巨大的弧度,她嘴角上扬,轻轻笑了笑。
这个冷笑诡异之极,看的秋jú都忍不住一惊。
随即她就听见小范氏细若蚊蝇的在韩月恒耳边叮嘱了一声:“你放心去吧,在那边也要好好的活着。等有一天她为这个付出了代价,你一定要活着看她的下场。”
窗户未关,外头的风呼呼的灌进来,屋里的灯一下子灭了,韩月恒趴在小范氏的膝头上,良久才应了声好。
等齐嬷嬷过来重新把韩月恒收拾好领回房,小范氏转动了僵硬的脖子去看秋jú:“我有封信,你帮我送去驿站。”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了家族要牺牲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同样是范家的女儿,大范氏chūn风得意踩了她一辈子,还要拉扯上她的儿女。
她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如今想来是该清醒的时候了。她的人生已经没了指望,女儿也从此没有相见的机会,她为了范氏一族人不人鬼不鬼,可是到头来父母亲人还有范氏一族的族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帮她的忙。这帮人总要给她一个jiāo代。
兔子急了尚且还咬人,泥人也有三分土xing,大范氏把她bī得退无可退,实在是欺人太甚,还谈什么姐妹qíng份?小范氏眼里闪着熊熊烈火,她要是坠入阿鼻地狱,也要把地狱的这把火烧到大范氏的头上。
宋琰的线关乎韩家跟大范氏和东平郡王,虽然不想剧透但是我要说你们都猜错了猜错了!!!他没跑偏也没长歪,只不过起个催化剂的作用,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他再聪明也不可能无所不能,面对韩止这种老狐狸jīng心设计,就算宋楚宜也被bī得很多次都束手无策,何况是他呢?(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五十二章·废棋
韩止疑心自己是听错了,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件小事,只要大范氏和周唯琪愿意帮忙,怎么也没有不成的道理。可是现在钱应分明面带难色的站在他跟前,点头哈腰的说是大范氏特意赏赐了一批首饰下来给韩月恒添妆。那张添妆的单子列的又长又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他接了单子却看也没看,放在桌子上,眼神yīn鸷的问了一声:“什么?”
钱应被他的目光看的害怕,下意识的把头垂的更低了一些,犹犹豫豫的鼓足勇气再说了一遍:“殿下已经想了办法,可是皇后娘娘那里说名单已经定了,也找钦天监算过了,就没有再改的道理……”
都是屁话空话!韩止想起之前宋楚宜的事,他以为这是唯一一次姨母会抛下他选择自己儿子的利益,可是他如今忽然发现或许真是血浓于水,姨母平时再疼他,也是有限的,关键时候,他也只是一个棋子。有用的时候自然是好,没用了成了废棋了,就会毫不犹豫的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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