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偷偷的看了看宋楚宜的脸色,出了门犹豫许久才鼓起勇气和宋楚宜说话:“我听外头的门房说,阿琰总是往外头的茶楼戏院里头跑?这样总归不是好事,阿琰十岁就能考中童生……”
他说不下去了,每每遇上宋楚宜,他不着调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不自觉的就低了一头,好似他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qíng似地,虽然他的确做过,可是从前也没有这样qiáng的羞愧难当。
宋楚宜见他停了话头,有些诧异的抬眼看了看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事我知道了,牢父亲挂心了,我会好好教导阿琰的。”
说的他这个父亲好似不存在也一样一般,宋毅嘴唇动了动,可想一想自己的确也没在宋琰的成长上出过什么力,只好讷讷的闭上了嘴,眼看着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只觉得心直直的往下沉,叹了口气开始没话找话说:“你祖父开始给我相看……填房了……不过你放心,我日后再也不会做糊涂事了……”
他不能一直当个鳏夫,李氏去了也将近五年了,总要再添个新人。他偶尔和五老爷闲谈起来,都很害怕再娶个填房会叫他跟儿女们的关系再远一步。
宋楚宜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见宋毅忽然哽咽着说了一声:“小宜,从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别恨我……我……我对不住你们……”
宋楚宜就浮现起上一世宋毅对她的好-----那个时候她人憎鬼厌,唯有宋毅不知道是因为心怀愧疚还是因为什么原因,把她当成掌心里的宝,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她,纵着她。连最后她要嫁给沈清让,宋毅虽痛心可是却也尽力成全。
可是她也不能忘记宋毅这一世在宋琰濒临死亡的时候,还要袒护宋楚宁。
有些裂fèng一旦形成了就不可能恢复如初的,不管是亲qíng还是其他。
她仰头看着宋毅,从知道崔氏死亡真相以后头一次这样认真跟他说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们不敢心怀怨恨。可就像我之前和父亲说的,也希望父亲别再管我们的事,既然父亲以前没有管,以后也不必管。我们仍旧是妇女,阿琰和父亲也仍旧是父子,只是以后关乎我们前程的事,求父亲别再cha手了。”
宋毅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找不到重心,只觉得头晕目眩,好一阵才踉踉跄跄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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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四十九章·疑心
宋楚宜被宋毅勾起了愁绪,往事像是cháo水一样朝她一làng一làng的打过来,把她冲的筋疲力尽没有喘息的机会。她回了关雎院就没再出门,换了绣鞋倚在榻上,抱着手炉怔怔的出神。
从再一次睁开眼睛的那一瞬起,她就告诉自己,绝对不允许自己和宋琰再落入上一世的境地,无依无靠任人宰割,眼睁睁的看着亲人一个个的凄惨而亡。
可到底是她太自满了还是有什么东西被她忽视了?为什么宋琰又开始天天的往外面跑?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了,需要瞒着家里人甚至还瞒着自己?
如果她的重生连宋琰的人生都没有办法改变和拯救,那她的重生又还有什么意思?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宋毅过往种种的好种种的纵容和宋琰昔年血红的眼睛和一趟一趟送进来的金银都出现在脑海里,熏得她眼睛都疼的流出了眼泪。
紫云在宋楚宜八岁那年来到她身边,到现在已经四年多,从来没看她哭过,乍然看见晶莹的泪水从她指fèng中渗出来,一时竟惊得忘记了动作,整个人都慌着扑到了她身边:“姑娘……”
青莺隔着帘子欣喜的声音传进来:“四少爷来了!四少爷快请进,我们姑娘候着您都一天了。”
宋楚宜拿了帕子捂住眼睛,才刚把帕子放下来就见宋琰大踏步走进来,他穿着宝蓝色绣喜鹊登枝的直身长袍,腰间是同色的腰带,眉眼随着年纪渐长舒展开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粉雕玉琢的俊俏公子。
他自然而然的上榻坐在宋楚宜旁边,离得近了才看见宋楚宜眼圈红红的,不由吃了一惊:“姐,你哭了?”他有些焦急的凑近了些,见宋楚宜睫毛仍旧还是湿的,就一下子蹦起来:“是不是在宁德院遇见了父亲,他又对你说了什么,才惹得你伤心了?”
宋楚宜头一次撇开了他的手,湿漉漉却亮的异常的宝石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终于开口问他:“你这些日子天天往外头跑,究竟去哪里了?”
由于刚刚才哭过,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这一刻她的神态才真正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宋琰愣在原地,不自觉的骗开了头,躲开了宋楚宜的视线,抿了抿唇:“我出去会同窗了。”
“撒谎!”宋楚宜终于克制不住,向来平板没有起伏的语气也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你根本就没去见过你那些同窗,我叫人在京城的茶坊酒楼都找遍了,你从未和你那些同窗在一起。”
她说着话,眼泪又不自觉的顺着长长的睫毛滑落:“宋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连我也要瞒着?”
她真是怕极了,怕极了宋琰会像上一世那样沉迷于玩乐最后碌碌无为,生生的掉进别人的陷阱里葬送了xing命。
宋琰被这样的场面弄得手足无措,他从来没见过姐姐这个模样,印象里宋楚宜向来是冷静自持的,无论什么事好似都不能动摇她的冷静睿智,他嗫嚅了一会儿,只觉得手心都出了汗,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在很快他就被解救了,青莺打了帘子进门,先看一眼宋琰,才轻声禀报宋楚宜:“老太太那儿来人催了,说是两位舅夫人都已经来了,让您过去陪着。”
宋楚宜立起了身子,看也没看垂着头站在旁边的宋琰,换好了鞋子预备出门了,才停了脚回头看了宋琰一眼:“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回来再决定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宋琰张了嘴想要喊住姐姐,可是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怎么也无法启齿,眼睁睁的看着宋楚宜率先出了房门。
宋楚宜打起jīng神先去了宁德院,崔夫人跟宋老太太说起九公主和亲的事:“钦天监日子都已经算好了,就定在十二月初二启程,前天我进宫去跟皇叔和皇后娘娘请安,听说九公主又病了……”
崔夫人很不喜欢这个表妹,小时候只觉得娇纵了一些,长大了却不知道怎的,从来见不得旁人有比她qiáng的地方,曾经为了个宫女的眉毛长得比她的好,就生生的剃了人家眉毛,还拿剪子给划花了脸。这样的金枝玉叶,纵然身份再高贵,也叫人喜欢亲近不起来了。再加上九公主对宋楚宜总怀有敌意,崔夫人心里对她就更是不喜欢了。
宋老太太看宋楚宜在崔夫人旁边坐下了,就摇头:“九公主这样的脾气,嫁过去了可怎么能过的好?”
有些人天生一副好牌也能打的稀烂,有些人却再烂的牌也能耐得住xing子经营反败为胜。可惜这个道理九公主大约是永远不会明白了。
一直没说话的余氏就叹了一声气,适时的接上了话:“谁说不是呢?总是记挂着别人有的,却不知道低头看看自己有的,这样的xing子怎么也不会过的好。我听说她还撺掇着贤妃娘娘去求圣上让小宜陪嫁,亏她怎么想的出来?!”
提起这个宋老太太也是一肚子的气,冷笑了一声:“疯疯癫癫说些什么喜欢小宜的不经之谈,信了她的话的就是傻子!她这不就是为了狭私报复?若是咱们没提前准备准备,到时候真叫小宜倒霉跟着去陪嫁,还不知道要被她怎么磋磨。”
幸好最后九公主也没得逞,崔夫人看向宋老太太:“女孩子年纪到了差不多的年龄,总是容易被人惦记上。这次是九公主拿陪媵的事做文章,下次说不定就又有英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凑上来。”
崔夫人说得对,还是该趁早替宋楚宜把婚事给定下来才好,这样有了夫家的帮衬,宋楚宜既多了一层助力,又能避免再被人拿婚事来做筏子。
宋老太太看崔夫人一眼,不约而同的和崔夫人一同张了口:“叶家的……”
才说了三个字,她们两人就又都停了下来,不由得都笑起来。这可见是都想到了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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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五十章·收获
宋楚宜心里有事,又知道九公主不管怎么闹都已经于事无补,就有些恹恹的提不起jīng神,连崔夫人喊了她几声都没发现,直到崔夫人伸手来探她的额头才猛然惊醒回神,勉qiáng笑了笑:“我走神了……”
宋老太太有些担忧:“从早上开始就见你心不在焉的没什么jīng神,莫不是真的有什么不舒服?不如还是去请王供奉来瞧一瞧,若真的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宋楚宜不敢跟几个长辈说是因为宋琰的事才出神,连忙摇头拿话遮掩过去:“并没有不舒服,只是听见九公主到这个关头了还不忘记要拉我当个垫背的,一时有些感触罢了。”
这世上的事从来就没说的准的时候,尤其是女孩子之间的龃龉龌龊,说起来往往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些女孩子们有时候心眼就是比针尖还小,能因为一朵花、旁人的一句奉承争起高低来,并且长长久久的记在心里。所以说嫉妒心真是最要不得,崔夫人搂着她语重心长的点头:“所以说人生在世,总有些事避无可避。老太太曾经教过你一句话,我如今也还是要再叮嘱你,不管如何,都要晓得知足常乐四个字。”
多少祸事都是因为心中贪念而起,宋楚宜知道崔夫人这是变相在提醒她不要介入东宫嫡庶之争,从善如流的点头答应了。只要大范氏和周唯琪不睬到她的头上来,她是不会去碰这个烫手山芋的。
等用完了晚饭,再送走了客人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寒风chuī的呼呼的响,宋楚宜的耳朵都被冻得通红发热,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快步回了关雎院。
青莺迎上来,先拧了热帕子替她洗了脸,这才告诉她:“罗贵来了一趟,说是马长江下午的时候去了他家里一趟,说四少爷恐怕是去见锦乡侯世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青莺已经尽可能的放轻了声音和语气,可是听在宋楚宜耳朵里,却还是无异于平地惊雷,她惊得整个人都如同炸毛的猫,一下子站了起来,失声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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