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自己的寝殿,她还是觉得头昏沉的厉害,房嬷嬷一伸手探她的额头,就惊呼了一声:“烧起来了……快传太医!”
周唯琪也没料到母亲去了一趟父亲那里就成了这副模样,本来就已经忐忑至极的心就更是皱成了一团,面色沉重的问她:“是父亲知道了这事,太过生气了吗?”
范良娣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太子生气的地方在哪里,他气的是觉得范氏没有掌控在他自己手里,气的是她擅作主张,他向来极不喜欢别人沾惹他的东西。
得缓一缓,不能再继续动作了,如今范氏一族恐怕在他心里也挂上了号。这件事,是她太轻率了,只想到了周唯昭不受宠,却忘记了太子如今还要靠着他缓和跟建章帝的关系。
最要命的是,太子把范氏一族当手里的刀,如今发现自己手里的刀别人也使唤的动,他心里对范家还有对她,恐怕如今都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
“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大范氏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你不必管。”她说着,看着儿子皱紧的眉头又轻声叮嘱:“也不用太担心,至少这事儿你父亲绝不会容许传出去……你趁着这个功夫,去皇觉寺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问问他们今后打算怎么办。”
周唯昭或许拿她们没有办法,可是回来以后是决计要抓着皇觉寺不放的,以他如今得宠的程度,他要是想为自己的伤找个说法,建章帝不会不容许他深究。
周唯琪知道这件事耽搁不得,早先就已经先行一步派了钱应去了,如今听范良娣这么说,就忙应她:“这个我知道,早已经使了钱应去了。晚些时候我亲自去见一趟元空大师。”
皇觉寺虽然没把这事儿办成,可是却也没有给周唯昭那边留下把柄,而且他们手里也不止晋地这一块势力,最重要的是,皇觉寺是如今除了范家之外周唯琪拥有的能绝对供他驱使的助力,这个助力要是能长长久久的留着,当然长长久久的留着才是最好。
范良娣松了一口气,这才面色发白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底气
京城送来的东西很快源源不断的进了太孙殿下如今正呆着的崔府,令人意外的是,连圣上跟前伺候的冯公公的徒弟小夏子也跟着亲自来了,忙前忙活的张罗着叫李供奉跟孙太医替太孙诊脉治伤。
等安顿好了李供奉跟孙太医,叶景宽陪着小夏子公公出了廊下进了隔壁的明间,小夏子脸上的笑意才都收敛起来,板着脸问叶景宽:“驸马爷,您知道我这趟来为的是什么吧?”他顿了顿,看看叶景宽的脸色,才紧跟着说下去:“圣上听说殿下受伤,震怒无比,已经叫我带了密令给锦衣卫都督赖成龙大人,着他要严查到底……不管伤殿下的是谁,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您如今不如跟我提一提,这边就没一点儿线索?”
叶景宽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先前荣成公主跟父王来信,并没提过小夏子也会跟着来晋中的事,现在建章帝派了身边亲信来,还督促赖成龙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建章帝是对端王余党不放心?还是跟众人一样,觉得这事儿反正跟东宫的那位脱不了关系,想把事qíng闹出来?
要是真的是后者,那是不是说明,最近太子又做了什么惹圣上不快的事,才会惹得圣上想把东宫失和的事qíng放到明面上?
一旦东宫失和的消息传到外面被摆在明面上,那太子的口碑就更加要一落千丈,就算是身为受害者的皇太孙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太子只会更厌恶这个受建章帝宠爱,害的他也连带吃挂落的不受宠的儿子。
他心里已经闪过千百个可能xing,只觉得没一个是好的,面上却丝毫不露,为难的摇了摇头:“已经尽全力去查了,殿下身边的人倒是有个卖qíng报的,当天就自己抹了脖子,也查不出其他的什么来。至于其他的,在急报里也已经禀明了圣上,这些死士嘴巴硬的很,纵然赖大人费尽心机的留住了几个人的命,可是还是没防住……”
叶景宽心里也憋屈的很,明明事qíng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范良娣跟周唯琪已经举起了手里的刀就要劈在周唯昭的脖子上,可是周唯昭却还是得忍耐,甚至还得替他们遮掩。
小夏子大有深意的看了他半响,咧着嘴露出一口牙来皮笑ròu不笑的笑了:“既然驸马爷也这样说,看来就是真的差不到这幕后行凶之人?这可不妥,太孙殿下身份尊贵要紧,他的安全哪里能轻忽得的?我既然是奉命前来的,还是要去赖大人那里问一问,就不跟驸马您寒暄了。于公您是殿下平乱的左膀右臂,于私您是殿下的亲姑父,可没道理叫殿下平白受这个无妄之灾罢?”
“自然不会,您请您请。”叶景宽客气的拱了拱手,装作听不懂小夏子话里话外的试探跟警告-----但凡是皇帝跟前的阉人,如今都被人称一声中贵,虽然没人瞧得起他们这些无根之人,却也没人得罪得起他们,他们毕竟是皇帝跟前从早到晚都缺不了的使唤人,稍不注意就可能在皇帝跟前chuīchuī风。
等送走了小夏子,他若有所思的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只觉得被这千头万绪的关系搞的头也要破了,见李供奉跟孙太医渐次出来,忙迎上去问他们太孙的qíng况如何-----周唯昭的伤还是严重的有些超乎预料,一回晋中就晕了过去,三四天都不甚清醒,昏睡的时候居多,胡供奉跟晏大夫说或许是未尽的余毒因为他又用了功夫而流窜了,对此也是束手无策。他送急报进京求皇帝派太医跟供奉,倒也不真是夸大其词。
李供奉为难的摇了摇头,摸着胡子沉着脸:“脉象急乱,虚浮无力,肺脉心脉尤其虚弱,这或许是余毒未清又qiáng行用功的缘故,先开张方子养着……”
孙太医也面带忧色的在旁边接话:“可是却也不知道有用没用,殿下中的到底是何种毒如今倒是不重要了,只是或许还需要跟上一次一样金针刺xué,把余毒bī出来。只是殿下如今身体虚弱,未必经得起这样折腾……”
他们还是要跟胡供奉跟那个晏大夫再商量商量到底用什么法子,才敢决定究竟怎么治。
叶景宽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一点跟之前胡供奉晏大夫说的一样,他点了点头,脸色凝重的瞧着李供奉跟孙太医:“太白真人去阳泉县了,我们一直派人在找,等到时候找到了,或许太白真人还有法子,如若不然,就只能去请张天师了。这些日子,还是要劳烦二位大人多多费心,熬过这段日子,想就好了。”
他进了内屋,瞧见了倚在枕头上的周唯昭,在他旁边坐下来:“小夏子的意思,殿下您知道了?”
小夏子话里话外都是想套话,想要从他们嘴里听到些凶手是跟范家有关的话来回去jiāo差,周唯昭牵了牵嘴角,皇祖父又对父亲不满了,不知道父亲是不是手又伸的太长了的缘故。
太子太急了,对自己的地位也太不自信,就算是现在曾经叫他的太子地位当的难堪的端王都已经没了,他还是按捺不住自己那颗焦急的心,拼命的想要拉拢势力,可是他忘记了,他的父亲虽然曾经也是个受各方掣肘受尽了委屈的太子,如今却已经是个真正把天下握在手里的帝王了,他哪里容得下在他还如日中天的时候就到处伸手的儿子?
叶景宽默了默,英俊的脸上有些不平又有些愤怒:“可恨的是就算是咱们知道是谁动的手,却还要帮他们遮掩。”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周唯昭也是东宫的人,还是东宫未来的主人。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有些不甘心:“太子那里是不用再指望了……”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那这次的事qíng就只能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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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喜欢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不会,知道他不会的范良娣那边也绝对不会。老虎已经亮出了尖利的爪牙,就绝对不会空手而归,这一点他跟范家都是-----有些事虽然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解决,可是暗地里却多的是法子。
叶景宽看着周唯昭嘴角的笑有些莫名,他向来不大能莫得准周唯昭的心思-----这个小小少年比他小了整整十几岁,跟他的小弟年岁差不多,可是他家小弟透明的如同一张白纸,有什么心思都能叫人一眼看透,周唯昭的心思却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你透过那碧绿澄清的湖面看下去,自以为能看得清,可是实际上除了水面上那一抹绿,其他更深一点的,半点也不见。
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恐怕连太子都还没练到这个地步-----至少太子对太子妃跟周唯昭的不喜就怎么也遮掩不住,太子比起他的这个儿子来,实在是逊色多了。
周唯昭咳嗽了几声,这几天的休养并没能叫他的脸色好看一些,他仍旧苍白着一张脸,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冒出些血丝来,俊逸的脸上还有之前未愈合的伤口。可他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儿也没因为这些伤而受到影响,他轻轻笑了一声,冲着他的驸马姑父道:“放心吧姑父,不会就这么算了。”
叶景宽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投鼠忌器,前头还有太子在……他看着周唯昭叹了口气:“听公主说,东宫有一位美人怀了身孕……”
太子在女色一道上向来很是克制,他的身体不好,太医跟供奉们都劝他要克制,他为了自己宝贵的xing命,也向来做到了,他跟周唯琪都这个年纪了才添弟妹,说起来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因此他也就是笑了一声,这件事带给他的影响并没什么,小孩子要长成还不知道要多久,何况他自己本来就跟父亲不亲近,对他来说,有没有这个弟弟都是一样的。
叶景宽也知道这个道理,又跟他说了一声之后去拜访拜访赖成龙,这才提脚出门,他转过穿廊的时候正碰上宋楚宜,忍不住就驻了足,等宋楚宜朝他行完礼了,才温和的冲她颔首微笑:“六小姐这是去看殿下?”
宋六的聪明机智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些,他越发觉得父亲的眼光很好,可是眼光好是一回事,人家领不领qíng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想到这里,脸上笑意微敛。叶景川这几天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jīng气神都没了,平日里的活泼全没了踪影。
他是个男人,只觉得以自家的门楣,当是不会rǔ没了这位宋六小姐,可宋六小姐就这样gāngān脆脆的就拒了镇南王府的一片诚心。
宋楚宜垂下头避过他目光中的一丝怒意,轻声道:“是,外祖母吩咐我过来给殿下送养气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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