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_秦兮【完结】(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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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嬷嬷替她包扎好了,轻声问她:“娘娘,要不要使人去通个消息?”

  范良娣捂着自己的手目光冷然的摇了摇头,上次周唯昭被刺杀锦衣卫自己都说是匪首所为,就不会再自打脸面牵扯上范家。现如今太子恐怕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已经迁怒了范氏一族,这个时候要是送消息去范家,帮不上忙不说,还得连累范家被太子迁怒,得不偿失。范家是要用的,可是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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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一百六十四·委屈

  她如今唯一担心的也就是太子,太子现在是顾不上她,只顾着东宫会不会被牵连,等一旦事qíng尘埃落定……范良娣目光冷然,想着太子今日说不上两句话就要喘气歇一阵的事,唇角渐渐抿成了一条线-----太子发作起来范良娣也不甚怕,yīn暗见不得光的事都是她跟范家在替太子做,太子就算是顾忌着鱼死网破这一条,也不会真的就对她下死手。她担心的反而是太子的身体,他如今身体越发虚弱,可现在这个时候,他要是一死……恭王虎视眈眈,周唯昭气势正旺,自己跟儿子就只能做pào灰了……

  想到这里,范良娣不免又觉得有些惊恐,忙收了这样不详的想头,压低声音吩咐房嬷嬷:“再叫火者往通州走一趟,就传我的话,叫齐嬷嬷再继续往大同派人。”

  韩正清在北边老林里有庄子,专门产参的,尤其有一株百年人参听说能治百病,向来在韩正清北边的祖宅里供奉着,范良娣想着这东西不管有用没用,总要拿来给太子殿下试一试。而且就算不为了这人参,也得叫韩正清回话-----西北那边的皮子和马匹生意也不能就这么断了,东宫一年到头支出跟流水似地,就算是有成百上千万的银子也嫌不够花,要是断了西北那边的油水,可真是就处处不便,捉襟见肘了。

  这也是范良娣的另一桩烦心事,韩正清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足足半年没给她只言片语的回应了,就连太子殿下派去的人,回来也说锦乡侯并没有话回……她想着韩正清,心里的怒气委屈就一股脑儿的涌上来,想着房嬷嬷说的果然也有道理,男人这东西,当初嘴巴里说的再好听,日久天长的,也就把那份真心抛洒了。想想从前韩正清对自己多言听计从,再想想韩正清现如今的冷淡,她目光沉沉的冷笑了一声。

  她这边不好受,太子妃那边也吓得不轻,虽然周唯昭早来信安抚过,可是母子连心,哪里就真的有做母亲的能放得下心自己儿子的,她坐立不安的在殿里踌躇了半响,方才站起了身:“我去清宁殿给母后请安。”

  卢皇后正为着这事儿焦心,见了卢太子妃面上虽然带笑,眼里神qíng却复杂-----她向来是喜欢这个亲侄女兼儿媳妇的,可她又的确是对不起这个姑娘-----从前硬是把她跟青梅竹马的小儿子拆散了给了大儿子,看着她被大儿子百般磋磨冷待也帮不上什么忙,到如今好容易长大了能成指望的儿子也总是三灾八难的……皇后叹了一声气,伸手把太子妃拉到身边坐下:“你也别着急,你父皇再三说了,唯昭并没事的。”

  太子妃点点头,抿着唇坐了一会儿:“我也听了母后您派人送来的信儿,知道人没事。可这心里到底放不下心……”她看着卢皇后,深深的叹了一声气:“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防的了这一次,防的了下一次,可难不成能防的住千次百次?”

  卢皇后的神色渐渐的就变了,接了谢司仪递上来的冰蜜糖水喝了一口。

  “母后,上次阳泉的事也就罢了,就当是他去平乱本就该经历一遭儿磨难。”太子妃看着卢皇后,似乎没看见她的脸色:“可是这次的事……就算是替他们遮掩了,又怎么样呢?”

  卢皇后心里也不是面上看上去的那样云淡风轻,范氏这行事,分明就是在给东宫挖坑,这事儿一旦传扬出去,东宫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她看了一眼卢皇后,问她:“你的意思?”

  卢太子妃笑了一声,笑里带着无限凄凉:“儿臣能有什么意思?上次发作她的宫人,太子殿下尚且生了不小的气,何况是真的要把手伸到她头上。可是这要是总这样下去,我们总不能次次都这样命大罢?就算我们次次这样命大,也不是次次都能替殿下遮掩的住的……”

  卢皇后听的冷汗涔涔,人的**是没有止境的,范氏一次不成敢伸第二次手,日后就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卢太子妃说得对,别说她们未必有那个命次次都能完整无缺,就算是真有那么命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东宫不和的消息迟早会传出去。

  太子实在是糊涂了,卢皇后脸色也渐渐沉下来,目光里涌动着杀意-----范氏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还真是个惹祸的根本。

  她拍了拍卢太子妃的手:“这次的事,明面上牵扯不到她,可我私底下,会叫太子给你们个jiāo代,不能就这么算了。”

  先不说嫡庶是不能乱的根本,范良娣这行为足够她死一百次了,就说范良娣出手时也不想想现如今东宫是个什么qíng况,现在连太子自己尚且还在建章帝跟前兢兢业业的当太子呢,她倒是先争起来了,冲着她这么个不管不顾的愚蠢劲儿,卢皇后也觉得她该死。

  太子妃为的就是这句话,直接去求太子是不能的,她也不愿意再去脏自己的耳朵。可要她甘心就叫儿子吃这个哑巴亏,那也是万万不能,范氏把事qíng做的越来越绝,她不出手,还真的当她是死人了。

  她叹了声气:“这么些年来,避也避了,还要怎么样呢?只是可怜了唯昭,他不过就因为是嫡子,就碍了殿下的眼……”

  太子偏心东平郡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卢皇后脸色一时更加难看,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这也是她的心病,当太子的时候尚且宠妾灭妻,日后当了皇帝,岂不是立即就要扶范氏做国母了?

  那她拿卢家的嫡女来,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了给范氏修桥铺路?给范家的人做嫁衣裳?她目光冷凝,眼里杀意腾腾。

  章节目录 一百六十五·亲迎

  太子着急忙慌的使付友德探听消息,生怕皇觉寺会说出跟范良娣的勾结来-----虽然跟范良娣说的那样,皇觉寺又没什么证据,可现在这世道,要什么证据?陈老太爷泄露试题的案子不照样没什么证据,他不照样连阁老之位都给丢了?自古以来三人成虎,最是叫人招架不住。

  付友德咳嗽了几声,他身为东宫詹事太子属官,向来对太子是尽心尽力的,此番见太子慌成这样,就略有些不解:“太孙殿下福大命大平安无事,我听说最迟三四日以后就要进京了,殿下您不亲自跟圣上请命去迎一迎太孙殿下,怎的倒先烦忧起刺客来?”他顿了顿,又道:“这次事qíng闹的这样大,陛下震怒,命锦衣卫跟府君卫全力捉拿皇觉寺上下人等,皇觉寺一百余个和尚如今通通都进了诏狱,听说北镇抚司如今日夜有人嚎哭,天天有尸体从后门拖出来被顺天府的人晚上押去乱葬岗。bī得这样紧,饶是那些和尚再嘴硬,恐怕也嘴硬不了多久了,锦衣卫的手段咱们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太子面色就更差,喉咙里又有腥甜涌出来,他捂着胸口努力抑制住了咳嗽的冲动,叹气道:“哪里有父亲去迎儿子的道理?纵然他立了功,也不该开这个先例。”他如今担心皇觉寺吐露出范良娣来还来不及,听了付友德这话担心就更甚,哪里还有心思去请命接儿子?

  付友德就皱了皱眉头,尽心尽力的跟他建言:“殿下此言差矣,且不论太孙殿下此次平乱乃是大功一件,就算是为了昭显您与太孙的父子之qíng,您在太孙殿下遇刺之后去迎一迎也是极应该的,陛下这几天正令礼部拟定那天出迎的官员名单,您作为父亲,又是东宫,怎么不好去呢?”依他看来,越是这个时候,越该去啊。

  太子点点头似是答应了,又问他:“锦衣卫那边审的怎么样了?”

  付友德拈着胡子冷笑了一声:“皇觉寺的那个早死了的元慧,原来早在多年前就是端王在福建漳州时候的属官,他因为带着福建少林寺的和尚们打倭寇打出了名,被端王请去教习护卫。他回来以后,还帮端王偷偷训练死士,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四个字压下来,基本上就把之前死的有些不明不白的端王的罪名给定下了,太子此刻心里却并不轻松,总是给他添堵的端王眼看着死了都不得安宁,他自然该开心的,可他如今却顾不上开心,闻言怔怔的点了点头,又问:“金陵的案子呢?”

  陈老太爷毕竟跟东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太子问起来也不突兀,付友德挑了挑眉就道:“陈老太爷chūn闱的事儿还没了呢,至今还有学子一提起他就朝贡院吐唾沫的,圣上放他一马,他不说修身养xing好好反思自己过错,反倒是不知所以的对上了长宁伯府,还做下杀人灭口栽赃嫁祸这样的事,又被史御史这个呆子给碰了个正着,估计是难逃一劫了。殿下可千万莫要心慈手软,看在往日的qíng分上就对他伸出援手。圣上心中肯定恼他呢。”

  太子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想了想,终究压着嗓子把事qíng跟付友德和盘托出,末了见付友德回不过神,就抿唇道:“如今这事儿要是被闹出来……”

  付友德惊得弹了起来,恨不得骂范良娣一声牝jī司晨,忍了忍实在没忍住:“殿下也太掉以轻心了,内宅之事怎可轻忽?!原先殿下轻太子妃而重良娣我们就觉得甚是不妥,多有劝告殿下,可殿下不管不顾,如今把范良娣纵得如此大胆……”

  闹了半天,要太孙死的不是端王余党的皇觉寺,也不是阳泉匪首马圆通,而是范良娣啊!这可真是祸起萧墙了,付友德眉头大皱,即使知道不该再多说,还是没忍住道:“这简直是坏事!坏事!一旦皇觉寺有人泄露出去,殿下的东宫之位堪忧啊!”

  他说完,顾不上太子难看的脸色,立即又问:“锦衣卫在天水镇是抓到了皇觉寺的活口的,当时肯定就审了,不知太孙殿下如今可知此事?”

  太子摇头:“跟去的属官幕僚也有十数人,到了天水镇开始就不曾有书信寄来了。”

  付友德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觉得自家殿下着实有些离谱,嫡子出门平乱得了功勋回家,他居然连打发人问候传讯也没有-----这些事儿他们这些做东宫属官的可都提醒过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付友德拈着胡子,把胡子都拈下来几根,叹气道:“臣同赖都督的亲家李家还算有些jiāoqíng,我托他去问一问,那边究竟审出什么来了。虽然良娣说没留下证据,可这话传出去了也难听,殿下日后在家事上,务必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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