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看还是要派人先盯住方夫人还有萧夫人她们带来的人,以防她们又有别的事端要生。”宋楚宜看了一眼被堵住了嘴绑了扔在一旁的那个女官,问道:“你带来的人还有多少能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确该先去摸摸敌人的底,宋珏立即同意:“手上现在还有十三四个人,我叫几个人去盯着她们带来的人,到时候我们也不至于像聋子瞎子一样没个准备。”
将近正午,寺里的知客僧过来说是饭菜好了,问她们是出去吃还是送来各人房里。
大夫人自然是想将饭菜全部都送去各自房里凑合着吃一顿,免得再生什么是非。可是偏偏有人不识趣,知客僧前脚刚来,后脚就有人报说方夫人萧夫人来了。
连个饭也不舍得叫人好好吃!大夫人耐心差点用尽,到底还是听从了宋珏跟宋楚宜的建议,答应跟方夫人她们一起去外面吃饭,也好过打糙惊蛇。
方夫人跟萧夫人仍旧带着满脸的笑意,大夫人也就不好再继续板着脸,温和的问了她们怎么这么快就又过来了的话,就提议说是一起去用素斋。
方夫人跟萧夫人自然是巴不得这一句,萧夫人还笑着说了几句趣话:“说起来,二娘她极喜欢寺里的素斋,每回来都要用了中午饭或者点心才肯回去。”
听见她提起自己女儿,大夫人心里更是一阵酸一阵苦,如今萧夫人这样行事,日后宋楚宣的出路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她心中更加埋怨萧夫人,但是却更加沉得住气了几分,就算是为了女儿,她也得把这件事处理的妥妥当当,叫女儿日后能在宋程濡夫妇面前得几分怜惜。
席间方夫人状似无意的问了几句宋楚宜的事,大夫人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忙大倒苦水:“别提了,将近午时了宫中来了个女官说是奉了太孙殿下的命来问我们小六事qíng的,我们小六口舌笨说不清楚,我们又不好唐突了那位女官,打算待会儿下山之际将那女官一同带回家,先问过了父亲母亲再做打算。”
萧夫人心里立即就突的跳了一跳,面色有些难看的看了方夫人一眼-----方夫人原先是不同意派人去套话的,是她自己不死心,觉得若是能不动用人马伤人就最好,打算死马当作活马医看看能不能从宋楚宜那里套些话,甚至gān脆把宋楚宜骗出来……没料到现在人也折了进去。
幸亏那人是自己跟前的心腹,不担心她会反水,否则确实是误了大事了。
方夫人似笑非笑的也回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似地将话题又扯向了别处,倒是与大夫人聊的挺投契,直到午休时间才又分开了。
萧夫人自觉做错了事,再也不敢提别的意见,亦步亦趋的跟在方夫人身后。
方夫人自顾自的走出了一大段路才猛地回头,控制不住似地在萧夫人脸上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
萧夫人被打蒙了,她好歹是个侯夫人!而方夫人再怎样也不过是她丈夫下属的妻子而已!连个爵位都没有的人敢打自己这个一品诰命?!
她半日才反应过来,一把摔开了方夫人的手,怒道:“你疯了?!”
“你简直蠢的要命!”方夫人的眼睛瞪得滚圆,看着萧夫人像是要吃人:“我说了多少遍叫你别自作主张,你就是不听!现在打糙惊蛇,要是叫她们发觉出了什么不对,我看你有多少条命去跟王爷jiāo差!”
她说的声色俱厉,且咄咄bī人,萧夫人原先满肚子的怨气顿时化作乌有,连连后退,一点侯夫人的气势都没有了。
方夫人顾不上跟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说话,回头去吩咐人盯着宋府的人的一举一动。又叫萧夫人尽快去联络平阳侯萧鼎,叫他到时候一定要带着人来接应。
事到临头没有别的路可走,若是今天不能把宋楚宜抢到手,一切就都毁了。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萧夫人哭丧着脸去了,她如今没胆子不照着方夫人的话去做。
方夫人望向宋家人所在的厢房,眼里燃着熊熊火焰。
于此同时,宋珏与大夫人终于接到宋程濡的来信。
大夫人看完了信,先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有些担忧的问:“寺里不是说有她们的人吗?我们这么做不会被人发现吧?”
宋珏沉思了一会儿,问了宋楚宜的意见,二人皆觉得计划可行。
皇觉寺毕竟是皇家寺庙,且既然宋程濡既然这么安排,自然有这么安排的道理。只要小心谨慎一些,想要做到瞒天过海也是不难的。
何况宋程濡指定了人,这人就一定是靠得住的。
宋珏当机立断,叫人盯死了方夫人萧夫人的一举一动,自己去求见了监寺大师元觉。
此时方夫人萧夫人尚不知道,她们等着螳螂捕蝉的时候,huáng雀已经在后头张开了翅膀露出了尖牙,只等待时机瓮中捉鳖。(未完待续。)
七十五·捉鳖
未时刚过,方夫人跟萧夫人的眼线就得了消息,说是宋府的人已经在套马准备下山。她们的确是叫元慧大师拖的太久了,宋大夫人她们很可能是等的不耐烦了,或者是因为那假扮的女官起了疑心,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府去。
方夫人叫人再三去探,问明了她们那边随侍的知客僧,得知大夫人确实是提前去向监寺捐了香油钱,又点了长明灯,然后提出要提前下山,不能再继续等元空大师。
幸好平阳侯萧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准备停当,人手俱都已经埋伏在了崎岖的十里坡。副指挥方登也领了一百人沿线布置了,专等宋家人下山,就打算一网打尽。
终于要来了,萧夫人激动得有些颤抖,回头看了方夫人一眼,不甚有主意的问道:“咱们是不是现在马上就下山去?”
二人并没想过要如何善后,只要宋楚宜到手,宋珏死了,宋家自然方寸大乱。而端王在那个时候早就已经能抹平所有痕迹了。
“现在去太早了。”方夫人看她一眼,转身向宋府那边的厢房而去:“咱们先过去看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要走。”
做事qíng还是要有始有终,不然若是宋家人没下山,岂不是叫人扑了一场空?
方夫人跟萧夫人两个人过去的时候宋府的人正在往外搬姑娘们的铺盖行礼,见了她们糙糙一礼。还是一个得力些的婆子有些为难的上来致歉:“大夫人才刚带着二夫人并小姐们上了马车,恐怕是没法儿接待二位夫人了。”
方夫人笑着摇头,依着门槛往外看见华丽衣袍一闪,大夫人闪身进了马车,脸上笑意就更盛,回头道:“说的哪里话?我们也是前来告辞的,元空大师到现在都没得空,我们家里又有些事qíng急着回去。没料到宋夫人倒是先走了,也怪我们没先递个消息过来。”
那婆子又与她说了几句,就忙着催人整装上车,自己也领了另外几个婆子分别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下了山。
萧夫人松了一口气,一颗心至此才落回了肚子里。萧鼎手上至少有三五百人,再加上方登领着的一百人,将近六百人,就是踩也能把宋家这几十个人踩死。
当实力太过悬殊的时候,有些担心就没有了必要。
她呼出一口浊气,想象着到时候宋家落败之后的场景,再想象萧鼎日后进一步升官,甚至可能成为端王的左膀右臂,日后可能青云直上,心里就快意许多。
到时候萧四娘不必远嫁,她们想怎样作践宋楚宣就怎么作践,哪里还需要像是上一次那样跑到宋家让人打脸?!
二人一起乘车回了京城,商量了之后决定聚在平阳侯府等候消息。
四月初的天气开始渐渐回暖,一弯月高悬在夜空上,将崎岖山路照的如同白昼。
平阳侯萧鼎耐心的等待那些惹眼的灯笼渐渐的进入了自己的包围圈,才举着火把带着人一拥而上。
他满心以为宋家人此刻应当是鬼哭láng嚎四散奔逃,谁知等来的却是宋珏的冷笑。
“等你多时了,亲家公。”宋珏冷笑着望着他,像是在看等待已久、马上将要被收入囊中的猎物。
萧鼎心中一惊,却来不及思考其他,甚至不敢再去看宋珏的眼睛,高声下令捉拿逃犯。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死命把宋家人全部拿下。
谁知就在此时变故突生,宋珏稍一挥手,宋家长达十五辆马车里就纷纷钻出全副武装的军士来。
而根据萧鼎原本得到的消息,这些马车上坐着的全都是手无缚jī之力的宋家女眷!
他瞪大眼睛,觉得此事太过不可置信,一时竟惊慌不定的不敢再上前。
而更让他神魂俱裂的是,为首的马车车门打开,下来的竟是宋程濡跟镇南王!
宋程濡老当益壮,不用人扶就自己跃下马车,抚着胡子看向萧鼎,眼里qíng绪涌动,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声。
这一声将萧鼎惊得面无人色。
宋家居然早有准备!
“别拿jī蛋碰石头了。”镇南王缓缓将他们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萧鼎身上:“圣上有旨,派我前来捉拿擅离职守滥用职权的五城兵马司指挥萧鼎!”
圣上有旨?!宋程濡居然一举将此事闹到了当今圣上跟前!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萧鼎面无人色脸色难看到极点,手上缓缓用力将刀收紧,再看了一眼对面乌压压的人头-----人数不多,大概也就两三百人的样子。
而自己这边却足足有六百人,硬拼的话也不是一定没有胜算。可若是真的投降,等着他的可就是顺天府或者是锦衣卫的诏狱……
他咬牙下了决心,回头看着暮光闪烁的下属们,用尽自己所有力量将音量提到最高:“别听他们胡说,咱们是奉命前来捉拿逃犯的!他们通通都是逃犯!兄弟们,拿下他们,重重有赏!”
到了此时还在负隅顽抗,萧鼎恐怕在里面陷得没法脱身了。
宋程濡跟镇南王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战!
镇南王遗传了他祖父跟父亲的骁勇,手下的军士们战斗力极qiáng,且都训练有素,基本上指哪打哪。
而五城兵马司的人毕竟平时疏于训练,很快就露了颓势。
萧鼎冲在最前,一马当先的斩杀了两人,咬牙红着眼看向宋程濡跟镇南王。他不能投降,不能认输,若是他赢了,大可随意给这些人栽赃罪名。他们在这里守了大半天,没见别的车架经过,宋家女眷肯定还在寺里,到时候他们只要再回寺里把那些女眷也给拿下,就万事大吉了。
而若是失败,他只能是死路一条,平阳侯府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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