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后院已经有不下四十人来回巡视,她住的这间小院跟陈姑娘住的小院不管从哪里来看都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人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也没有赶人走的道理,宋楚宜看了看天色,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月上中梢,周围因着房子都空了而越发显得静谧,静的能听见虫鸣声。
陈姑娘坚持呆在宋楚宜身边,单手支着脑袋拿着本书在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终于响起喧嚣声、脚步声、随即就是震天的冲杀声。
陈姑娘惊得脸色发白的站起身来,来回不安的踱步。
“殿下那边……”陈姑娘脸色惨白的看着宋楚宜:“不会出什么事吧?”
到了这个时候了,自己吓得也不轻,居然还有心思担心周唯昭的安危,宋楚宜有些奇怪的在心里想,面上却安抚的冲她笑了笑:“殿下身边有那么多jīng锐羽林卫……”
她的话音还未落,外头忽然砰的一声震天响,院门随即摇摇yù坠。
陈姑娘惊得面无人色,一把攥住了宋楚宜的手,死死地盯住了门。
许嬷嬷跟青桃红玉三人都是一惊,随即就立马将屋里的门给关上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空气里传来破空声,一只只锋利的箭矢穿过窗纸朝屋里飞she进来。
“趴下!”宋楚宜立即反应过来,拽着无法摆脱的陈姑娘一起立即趴伏在了地上。
这些人不是鞑靼bào兵!鞑靼bào兵根本就没有携带弓箭!
宋楚宜心思飞转,就见陈姑娘用极其怪异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一轮箭矢之后,院门又开始砰砰作响,随即就响起轰然一声,应该是院门已经被撞碎了。
宋楚宜还未来得及回味过来陈姑娘的眼神,就忽然被陈姑娘带着猛地站了起来。
她们两人趴伏的地方正好是房间中央的圆桌旁边,此刻离门极近,陈姑娘再盯了宋楚宜一眼,忽的伸手将门拽开,两只手将宋楚宜推出了房门!
她应该也已经猜到这股势力不是鞑靼bào兵,而是冲着自己来的。宋楚宜心念电转之间,就见院门彻底被撞开……
“嘿!”叶景川调皮欢快的公鸭嗓此刻忽然响起来,紧跟着宋楚宜就看见了他猛然放大到眼前的脸:“这外头这乱的,你是不是傻啊?怎么还往这外面跑。”
宋楚宜的脑子一时有些混乱,竟来不及反应,呆呆的看着叶景川倒吊着的脸。
“进去!”她刚反应过来,就被毫不留qíng的推了一把,直接被推进了房里。
是周唯昭的声音!
她瞪大眼睛爬起来,立即就被许嬷嬷跟红玉青桃围了起来。
“姑娘!”青桃急的都带了哭腔,上上下下的把她给看了一遍。
许嬷嬷也惊得难得的露了qíng绪,颤抖着一把将宋楚宜拽到了身后,警惕的看向站在圆桌旁的陈姑娘。
就是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陈姑娘,刚才竟然心肠那么狠的将宋楚宜推出去挡灾!若不是有太孙跟叶景川……
许嬷嬷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差点急的站立不住。
这样的变故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宋楚宜看了看外面被火光映红的了天,顺着许嬷嬷的眼光冷冷的看了陈姑娘一眼。(未完待续。)
九十九·活口
这是重生以来,宋楚宜第一次遭受到死亡威胁。若不是叶景川跟周唯昭出现的快,她很可能就又要死了。
死在替崔氏伸冤,替涟漪她们讨公道之前。
她没有一次这样紧张愤恨过,恨得手都握成了拳头,连手指甲掐在了手心里都浑然不觉。
从重生回来开始,她就告诉自己,谁要自己死,自己就要她的命!
陈姑娘迎着她的目光,竟隐隐的打了个寒颤。她当时推宋楚宜出去,完全是电闪雷鸣间下的决定。鞑靼bào兵根本就没有弓箭,那这些人就不是鞑靼人。而既不是鞑靼人,却又jīng准的知道宋楚宜住的具体院落,还知道宋楚宜如今呆着的具体房间,那肯定就是冲着宋楚宜来的……当时qíng况已经那么危急,稍不注意可能就会丧命。她之所以厚着脸皮呆在宋楚宜这里过夜,还不就是因为图个安全?宋楚宜毕竟是宋家的小姐,宋仁跟宋珏一定会把她的住处保护得密不透风,所以她把弟弟送到宋珏那里之后,就径直到了宋楚宜这里。
可没料到宋楚宜这里竟有行踪不明的神秘人攻击!当时屋子里全是手无缚jī之力的女眷,要是不把他们的目标推出去,大家就都只能等死!
谁死都无所谓,反正自己绝对不能死,所以电光火石间她就下了决心-----把他们的目标宋楚宜推出去挡灾。
可是没想到,宋楚宜竟然重新被叶景川跟太孙救了……自己枉做了一回小人。
陈姑娘心念急转,犹豫一会儿就疾走几步拉住了宋楚宜的手,装作看不见她的目光,含着担忧跟急切的解释:“误会误会,刚才我晕头转向的,还以为是把你推到了隔壁暗间里……”
宋楚宜懒得再跟这样的人虚已委蛇,讥诮的勾了勾唇角就把她的手给甩开。
“六小姐!”陈姑娘眼神一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就换了满脸的担心,喊得声音都有些破音:“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是不是有意的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宋楚宜并不吃她的这一套,只觉得这些千金小姐们表面看着是一回事,内里如何却真的是只有天知道。
外头动静渐渐的小了,叶景川大喊着在叫:“别叫人给我逃了!”
宋楚宜顾不上再同陈姑娘纠缠,疾走几步拽开门冲着周唯昭的背影喊:“捉活口!”
这件事绝对同李氏脱不了gān系,之前她就有预感李氏跟李老太太应该会趁乱浑水摸鱼要自己的命,现在看来这批神秘人的来历大有可疑。
她要抓活口,好把李氏死死地钉在刑场上!
也就是在此时,她忽然注意到,围在太孙周唯昭旁边的,不是羽林卫,竟然是七八个小道士!
这人……真是不同凡响。
她顿了一下,就见周唯昭竟凌空飞起来一脚踹在迎面而来的那个壮汉的胸口上,将人直接踢得翻了个跟斗。
叶景川已经带着羽林卫将这群人都围了起来,他似乎早防着有人会自杀,叫人整齐划一的先把所有人的嘴都用破布给封了起来。
好在……宋楚宜松了一口气,就见叶景川带着得瑟的笑意看过来:“还用你说?我早就防着这一手呢?”
他说完,又皱了皱眉头看着宋楚宜,一扬下巴道:“你刚才怎么回事?这么危险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难道还听不出来,gān什么忽然跑出来?!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的小命就要jiāo代了知不知道?”
宋楚宜没来得及说话,陈姑娘就抢步出来拽了宋楚宜的右手,杏眼里蓄着满满的一汪泪不停点头:“我也说,刚才实在太危险了,可是妹妹她非不听我的劝……妹妹也是为了我好……”
这人颠倒黑白起来连眼睛都不用眨,当着当事人说谎也振振有词,若不是因为自己真的被推了一把,恐怕自己都要觉得刚才的事是个错觉。
宋楚宜冷笑一声,就见周唯昭已经转过身来,脚步不停的擦着她直接进了隔壁大厅。
陈姑娘猛地回头去看,声音低低的唤了一声殿下。
周唯昭脚步不停,伸手冲叶景川挥了挥,叶景川就叫人把这十几个人通通扔进了粮仓看守起来。
“你这什么qíng况?”叶景川也发觉事qíng有些不对,难得的严肃了一会儿:“怎么好端端竟然有人想冲着你来?要不是我们来得快,你真的就死了。谁跟你这么一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小姑娘有这么大仇啊?”
陈姑娘忙cha嘴:“还知道妹妹她住在哪间房,看起来倒像是熟人。”
她心中起了一个猜想,觉得这位宋六小姐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波澜不惊,刚才毕竟自己把她推出去了等死,她心中恐怕如今还是愤恨不平,事到如今只能先把矛头引向更叫她恨的人。
这位陈姑娘心思深沉之于还很能厚起脸皮,这样的人不可与jiāo。宋楚宜冷冷的瞥她一眼:“陈姑娘似乎对我的事,很感兴趣?”
就算不冲着她这么可怕的心思,宋楚宜也为她刚才那份推伯府小姐替死的决心跟胆魄觉得可怖。
这样的人,一定不能叫她知道自己丝毫把柄。
叶景川也反应过来还有外人在,不由多看了陈姑娘一眼,随即就皱眉道:“这么晚了,陈姑娘怎么还呆在她房间里?现在这里乱的很,怕是不方便吧?”
青桃不失时机的出来笑道:“陈姑娘正说要走呢,我已经把灯笼都准备好了。”
话说到这里,赶人的又不止一个,陈姑娘脸皮再厚也不敢再继续耗下去,只好不甘的往周唯昭所在的大厅里看了看,才qiáng笑着同青桃出门去了。
只是走到一半她又立住了脚,遥遥的朝宋楚宜的院子最后望了一眼。这位宋楚宜似乎不仅同叶景川的关系不错,连跟周唯昭也似乎jiāoqíng匪浅……
而敢打她猎物主意的,通通都是敌人。之前还因为枉做小人了一场而觉得有些懊恼,可是如今却觉得自己错就只错在不够狠绝下手不够快。(未完待续。)
一百章·深仇
周唯昭坐在上首,神qíng平静的看了一眼外边的满地láng藉,随即就将目光放在刚进来的宋楚宜身上。
下午的时候他曾听宋楚宜说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家里有个继母。
可是没料到这个继母竟然危险到如此地步,难怪她谨慎的有些过分,碰上这样的继母,谁也得打起十二万分的jīng神。
因着陈姑娘的那一推,宋楚宜还未来得及收拾形容,因此颇有些láng狈,可她面容平静目光冷淡,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殿下,不知道您跟我说的那个jiāo易,还做不做数?”她沉默的望着周唯昭半响,忽然开口。
周唯昭是可以不认的,毕竟她自己相比较起来没权没势,而她的办法早就为了取信他告诉过他了。
若是这个时候周唯昭反悔,她什么办法都没有。至少,明面上谁都会这样认为-----一个京城多的是的伯府的小姐,掀得起什么风làng?
叶景川皱着眉头盯着周唯昭跟宋楚宜看了一遍,觉得有些不满。
“你什么时候又跟他做了jiāo易?”他瞧着宋楚宜,觉得很是生气:“这是只狐狸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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