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_秦兮【完结】(5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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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王在皇后身边埋下的那个谢司仪是个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本来她要出手毒卢皇后的话轻而易举,可是偏偏出了意外。

  恭王这个蠢货,连自己的人都看不住,还能出了内jian!

  他面色奇差,脸上阵青阵白,半天之后才咬牙:“人怎么抓到的?!”

  这位锦乡侯生起气来的时候,比自家王爷吓人多了,信使从惶恐中回过神来,见韩正清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腿软差点跪下,半响才哆哆嗦嗦的回了话:“是令长史……王爷待他向来是极好的,没想到会是他泄漏了消息……”他啰嗦了大通,说的并没什么重点,被韩正清又呵斥了声,打了个激灵急忙又道:“他……他勾结的是定远侯,他给定远侯递信,定远侯帮的他。要不是huáng清攻破了武安,武安守将递回消息来说恐怕是有内jian事先泄漏了战略布防,王爷也抓不到令长史……”

  韩正清重新又坐回座位上,事qíng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恭王再蠢,那也是他自己挑的,都到了这步了,说后悔也晚了。

  他想了想,又问:“审出了定远侯的下落了么?”

  定远侯……路然……他想起这两个人,心qíng更差了几分,极为烦躁。这两个就是祸害,他们流窜到了太原,居然还能勾结上王府长史拿到战略布防图……天叫这两个人游dàng在外,他就万分不安。

  信使的舌头总算是被撸直了,说的话也顺畅许多:“小的来的时候,正审着呢,差事被jiāo给了韩公子……”他抬头看了眼韩正清的脸色,试探着道:“还有,威海卫的事儿,王爷也打算jiāo给韩公子去做,韩公子恐怕是要先审出令长史的事儿,再去威海卫。”

  韩正清脸色好看了些,恭王蠢是蠢了些,可是却还知道朝他示好,算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他面色缓和,语气自然也就缓和了许多:“既然如此,你替我带个话给王爷,叫他不必担心,事qíng不成,我这里另有办法。让他坐着等消息就是了。”

  信使觉得颗心终于落回了肚里,欢快的应了声,又问:“那……那鞑靼太师的事儿?”他来的路上就听说鞑靼太师也查被困在庆州城的事儿了,急的不行。

  韩正清哼了声,见信使心惊胆战的低下头去,就又笑了:“你告诉王爷,让他尽管放心。个崔绍庭,还不是我们对手。”

  他说完,见信使忙不迭的应是,又格外吩咐:“另外,你回去告诉韩阳声,就说我的话,让他好好替王爷分忧。”

  等信使下去休息了,韩正清喝了口心腹递上来的茶,有些不满:“向来韩语比韩阳懂事可靠的多,可是这回却不知怎的了,他那里半点消息都没有,反倒是韩阳,这事儿办的挺漂亮。”还知道在恭王面前讨差事并且混的不错。

  心腹也有些忧心:“这恐怕也怪不着公子,湖北那边……崔应书那个狐狸在呢,听说江田平都被押送进京了……”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东平郡王了,心腹看着韩正清陡然变了的脸色,叹口气道:“侯爷,这位郡王恐怕是铁了心不认您……”

  话音未落,韩正清手里的杯子已经哐当声响,是被他硬生生捏碎了的。

  “不认我?”他冷笑了声,目光冰冷,像是条已经昂起了头蓄势待的毒蛇:“他不认我,是因为看扁我这个亲爹不如他那个病痨鬼的爹位高权重?”

  心腹垂着头,叹了声气。

  韩正清哈了声,语气里带着无限嘲讽:“这有什么?!我迟早会叫他看看清楚,我这个亲爹比他那个病痨鬼的爹qiáng的多了。到了那个病痨鬼跪在我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我这个亲爹才真正配当他父亲了……”

  他顿了顿,又道:“往京城去消息了没有?叫人好好护着他,别叫他出事。”

  心腹看着他,yù言又止。

  这位东平郡王现在住在东宫里,能出什么事?何况东平郡王既然敢回京去,肯定无非就是已经秘密处置了韩城了保住了这个秘密。

  被人杀了亲弟弟,居然还能这样护着这个儿子,跟眼珠子似的,心腹心里百味杂陈。

  ☆、八十章·身死

  韩正清没注意到心腹的满腹心事,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东平郡王的安全。 少年人容易冲动,要是他回去了之后去查真相,被太子或者是太孙现了……他现在又远在西北,虽然在西北称得上随心所yù,可京城却远远不是他能随意摆布的地方。

  他叹了口气,听心腹提起韩语,有些不以为然的冷笑了声:“些许小事,他都办不成,半点急智也没有,出了事,是他活该。”

  被他拿来对比了番,比出了个眉眼高低的韩语韩阳却正在起剥花生,两人边把花生往嘴里扔,面听定远侯说起崔绍庭攻破了肃州城的事儿,脸上都带着喜气。

  最近听的全都是坏消息,现在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传来了,也能让人喘口气。

  定远侯脸上的笑意却比他们浅淡了许多:“虽然挡住了也查去见韩正清,可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也查必定不会甘心坐以待毙,韩正清那边要是跟也查来个遥相呼应,把肃州城上下围堵,那崔总制就危险了。”

  两人的笑意都僵在了脸上,韩阳忍了忍,没忍住,抱怨了声:“不会吧?您都想明白的事儿,难道崔总制想不清楚?他这……他这……这不是胡闹吗?”

  定远侯思忖半响,摇了摇头:“他从不胡闹,个在福建能把令朝廷头疼了十数年的倭寇打的屁滚尿流的人,怎么可能胡闹?他必定是另有打算,现在我们管不上他,只能管好我们自己,尽量不给他添乱。”

  韩阳下意识的点点头,正要说话,外头的门就被拍响了,韩语和定远侯对视眼,默契的转到了屏风后头,韩阳整整衣裳让人进来,耍着滑头笑了声:“哟呵,是吴统领身边的红人啊,什么事儿,说吧。”

  陈副将跟吴统领跟的久了,也学了养气凝神的本事,面皮不动的道:“我家统领让我来跟韩公子知会声,您要是想审的话就尽快去,晚了,人死了,可就什么都审不出来了。”

  韩阳脸上的笑意点点收敛gān净,嗯了声,眉毛竖起来:“什么意思?”

  陈副将垂着头,语气还是平平淡淡没什么波折:“没什么意思,犯人年纪大了不经事,不过略问了几回,就没什么动静了……”

  韩阳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手却比脑子更快,抄起杯子就兜头兜脸的砸向了陈副将,陈副将眼疾手快往旁边闪,只沾到些许茶叶。

  韩阳已经骂起来了:“娘希匹!王爷说了这事儿归我管,归我管!你们那统领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我的犯人,轮的着他审?!他这是故意给我使绊子还是怎么着?!”

  陈副将没理会他飙,听他说完了,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末将的话已经带到了,公子去不去还请自便,末将这就先告辞了。”

  韩阳瞪着他的背影,真的气的心口疼。

  他刚还和韩语商量来着,看能不能想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令长史给弄出来,好好休养阵子送到别的地方去,谁知道就出了这样的事!

  这帮子混蛋!韩阳想着令长史毕竟是主动替自己背的黑锅,再想想令长史在牢房里可怜的,垂垂老矣奄奄息的模样,只觉得想哭。

  韩语和定远侯从屏风后头出来,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令长史虽然是恭王的人,可是直劝着恭王不要同韩正清同流合污,后来又主动替他们掩饰身份,他们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沉默了阵,定远侯叹了口气:“你快去吧,瞧瞧人怎么样了……”

  韩阳应了声,垂头丧气的要出去,又被定远侯叫住了。

  “如果令长史死了。”定远侯目光平静,语气森然:“你可以替他讨个公道。”见韩阳眼睛亮起来,他就冷笑了声:“咱们写的那封信上,不是有吴峰的名字吗?你去问问,吴峰审出什么来了没有,如果他没有……那你就问问他,为什么要杀了令长史,是不是做贼心虚。可以闹,尽管闹。”

  闹的越大,说的多了,恭王心里就会越怀疑。

  很多事都是杯弓蛇影,可是说的人多了,也就三人成虎了。

  韩阳眼睛亮了亮,应了声,飞快的打马去了王府,率先奔往牢房。

  令长史已经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花白的头黏在脸上,全都是血污,双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睛见了他来亮了亮。

  不过几天的时间,已经瘦的只有把骨头。

  韩阳看的眼泪都快涌出来,他最看不得老人受苦了,蹲下身子来大骂了声,借此掩住眼里的泪意,看着令长史嘴唇动了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令长史呵了声,喉咙里咯咯作响。

  “争……”令长史嘴唇动了动:“争气……”他看着韩阳:“别……别叫西北被……被鞑子占去……”他捉住韩阳的手,见周围没人,气若游丝的道:“我父母……就是死在鞑子手里……你们争气啊……”

  韩阳还没来得及说话,令长史的手已经垂下去,双眼睛也闭起来了,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这是……死了……

  他不是第次见死人,当初在战场上看过的死人多了去了,他还亲手埋过不少袍泽,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越大就越知道生死的可怕,这是头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万念俱灰。

  令长史这人,从他来太原的第天起就在力劝恭王不要同韩正清同流合污引鞑子入关,到了现在,令长史也为了这个原因死在这里,死的还这样凄惨。

  他看着令长史瘦成骷髅的、蜷缩起来的身子,整个人都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韩阳在咬牙切齿的时候,吴峰正轻描淡写的同恭王禀报这次审问的结果,令长史是个硬骨头,硬是撑着什么都没说,也不肯jiāo代定远侯究竟在哪儿,更不肯jiāo代有没有同谋,他简直可以说的上无所获。

  ☆、八十一·使坏

  恭王心qíng原本不错,虽然肃州被崔绍庭给占领了,也查跟韩正清的会和被阻叫他担忧了阵子,可是韩正清叫信使带回来的消息又叫他很快欢喜起来。com

  韩正清这个人有点好处,就是向来说到做到,他既然敢说不把崔绍庭当回事,就定是有了对付崔绍庭的办法,因此他放松的洗了个澡,甚至还有功夫提笔给韩正清言辞恳切的写了回信,他要给韩正清写封信,叫韩正清想个办法帮他把儿子们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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