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先去找白群,把事qíng都说了以后让他准备准备,然后直奔自己那批人那里,把人都给点上,gān净利落的收拾好了,第二天就出了城。
☆、八十三·后手
韩正清还不知道他的儿子如今正想着把他千刀万剐了给那些被他残害了一辈子的女人报仇的事儿,就算知道了,这事儿对于他来说其实也不是事儿。说句难听的,他就没把这些女人当人,更没把这些女人生出来的儿子们放在心上。
就连小范氏……他想起小范氏,心里有隐约的不舒服,小范氏……他的确是有些对不起她,可她真的很像她姐姐啊,那眉毛,那眼睛,都同他当初在荥阳的时候认识的大范氏一模一样。他当初是存了几分待她好的心的,可是她偏偏不领qíng,不仅不领qíng,还可劲儿的折腾,当初他还是在乎儿女的,当初看着粉雕玉琢的儿女,他心里也满是欢喜,高高兴兴的抱着他们在怀里,有一阵子很想好好同小范氏过日子。
可是他越是亲近孩子,小范氏就越是要作,到后来,甚至索xing想要毒死韩止,这女人这样恨他……恨到连亲生儿子都能想要毒死。
想远了……反正既然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那他们的死活他更是管不着,韩阳对于他的作用也就是传个信,能得到恭王的重用当然是意外之喜。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紧张的是另一个,他真真正正放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儿子-----东平郡王。
他写信去荥阳范氏,让范家挑了范大爷的儿子上京去劝一劝东平郡王,好让东平郡王赶紧离开京城那个是非之地。
在他看来,那里半点都不安全,要是他曾经让韩城去找东平郡王的事儿被捅破了,到时候东平郡王怎么活的了?
房门被砰砰敲响,他从沉思里回过神来,叫了人进来,心腹陈副将一脸难色的进来,看见了他如同见了鬼,脸色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他挑了挑眉,轻哼了一声,陈副将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qíng都给jiāo代清楚了。
“这事儿,是范二爷撺掇着也查太师做的……他顾忌是听了崔总制的话……我们去大同府的时候,压根没找着范二爷的人,更没找着他那帮娇妻美妾。”
果然是范二爷那个不成器的,倒也不能说不成器,韩正清厌恶烦恼的皱了皱眉头,跟那个更不靠谱的,等于间接害了范良娣的范三爷来说,范二爷还是能gān实事的,就是这太贪生怕死了一些,不过也是人之常qíng。
他手指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面上神qíng一点儿喜怒也看不出来。
陈副将却觉得更害怕了,缩了缩脖子,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说起了另一件事:“还有件事儿……大人,京城那边来了消息了,说是……”陈副将顶着韩正清那渗人的眼神,心跳加速的把话说了下去:“京城那边说,范家派去的人,见了东平郡王的长史之后,就没再出现了……”
这代表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东平郡王压根就不是受了谁的要挟,他是真不想认韩正清这个亲爹,话一说完,陈副将的肩膀就往下塌了塌,一颗心高高的提起来。
果然,下一刻,原本还面无表qíng看不出喜怒的韩正清就勐地bào怒,飞快的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房里响起东西碎裂的清脆碎响,哐哐铛铛的砸的人心里七上八下。
陈副将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垂着头立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关于东平郡王的事儿,向来是不能劝的,一个字也不能多劝,说的不好了就得惹来一阵不痛快,他是怕了------毕竟侯爷连韩语少爷的死活都能不管,何况是他们这些人?
韩正清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东平郡王会这么做,他才是东平郡王的亲生父亲!他连范良娣的亲笔信都给出去了,东平郡王还有什么不肯信的?!
就是凭着范良娣的那封信,他也不该这么蠢,蠢成这样,还硬是要赖在京城!
呆在京城有什么好?!就算是京城好,再过几年,再给他几年时间,他就能打进京城去,到时候,还怕享不了荣华富贵,还怕不能在京城里继续从前的生活?!
为什么就非得认太子那团烂泥,也不肯认自己?!
他想的简直要发疯,想起大范氏小时候抱着东平郡王来侯府的时候,东平郡王那软绵绵的笑和明亮的眼睛,心里又软成一片,算了算了,他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那毕竟是他和表妹唯一的孩子……表妹已经没了,他不能再没了儿子……要是没了儿子,他还有什么指望?
“再派人……”他话说到一半又顿住,飞快的道:“再派人去京城报个信,让他们别往他那里递消息了,被人发现反倒是害了他。”他叹了口气,一片慈父之心:“好好的让人看着他照料他就是,别叫他受了别人的暗害,也别叫他受了委屈。”
不肯来就不肯来吧,等到有一天他把江山打下来,到时候儿子自然就知道好歹了。
陈副将听的咋舌,只觉得自家侯爷什么都好,看什么事都无比清楚理智,偏偏在东平郡王这一件事上简直可以说是猪油蒙了心一样,简直着了魔了,不管东平郡王如何嫌弃鄙薄他,他竟从不放在心里。
他的一片慈父心肠,好像全都给了东平郡王一个人。
他愣了愣,见韩正清看过来,忙点了点头答应了。
韩正清jiāo代完了这事儿,又叮嘱了一遍,这才放心,又道:“让他们顺带做好准备,该做的事,也该做了。”
总算是说到正事儿了,陈副将松了口气,还以为侯爷心里只能容得下东平郡王呢。
他弯腰应了声是,又问他:“那咱们……现在就动用留在京里的后手吗?”
韩正清说起这个,立即就冷静下来了,他嘴角牵起来笑了笑,笑意半点没到眼底:“用,为什么不用。这次就不跟他们玩这个小打小闹了,好好的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八十四·死了
韩正清狰狞的面色在这样的大太阳底下也让人遍体生寒,陈副将抖了下身子,应了声,又下意识的问:“那是……”他迟疑了会儿,又道:“青柏那里,已经好久没消息传回来了,龙虎山那边也没有。 ”
青柏跟在周唯昭身边已经整整十几年,是跟着周唯昭从小长到大的,当初龙虎山的张天师防的严,他几次三番想要杀了周唯昭,可是直都没得手,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开始在周唯昭身边埋人。
龙虎山虽然戒备森严,又有张天师心意的护着周唯昭,可是没有哪个地方是铁板块,他硬是从龙虎山这块铁板里撬出了条fèng,收买了张天师的那个备受宠爱差点问鼎掌教真人的小师弟闫守宁,开始打着细水长流润物细无声的主意。
说起来,原本,周唯昭刚下山那段就该活不了的------他当时早跟闫守宁jiāo代过,让闫守宁叮嘱青柏,适时的把行程透给端王那个傻子知道,想借端王的手来除掉周唯昭这个祸害,可是周唯昭这人虽年纪小却狡诈无比,路上竟然连着改了七次行程,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下刻会走哪条路,硬是平平安安的到了京城。
而到了京城之后,端王的几次陷害、荣贤太后的几次设计,都落了空,自己又远在边关,大范氏无能为力,竟点点让周唯昭坐大到了这个地步。
他想起前程过往,冷笑了声:“青柏跟闫守宁那里,都不要再联系了。”
陈副将吃了惊,很是不解的看着韩正清,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可是咱们要是想动手对太孙做些什么,没了青柏……”
韩正清没等他说完就口气打断了他:“没了青柏跟闫守宁也样。”
闫守宁跟青柏跟他之间都有套特别的联系方式,如今眼看着已经整整三月没人报信了,这在从前,是从未生过的事。
不管是因为战时消息不通还是因为真的出了事,凡事谨慎些总不会错。
何况他如果想要周唯昭死,不是只有青柏个人,他多的是法子,多的是比青柏更好的法子,真正的王牌,他还捏在手里没有拿出来。
陈副将愣了片刻,抬眼看见韩正清说不清道不明的yīn暗的脸,打了个哆嗦应声是。
还是韩正清自己开了口:“我有两封信,封你jiāo给徐大,让他看。另封,他知道jiāo给谁。”韩正清静下心来叮嘱:“半分错漏都不能有,错了点半点……”韩正清眼里陡然迸she出bī人的光:“错了点,我要你全家的命!”
陈副将这回真是连舌头都快伸不直了,他知道韩正清是说真的,韩正清连自己的儿子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何况是他?
他急急忙忙的应了声是,想了又想,谁去办这事儿都不放心,回了营帐琢磨了晚上,挑了自己当了百户的大儿子,又给大儿子配了三十个jīng明能gān的常随兵丁,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要妥善进京找到徐大。
徐大带着信上京的时候,京城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对于别人自然什么都算不上,可是对于卢大奶奶来说,简直如同晴天霹雳,福建漳州那边好容易有了卢重华的消息送过来,她高高兴兴松了口气打开,可是信上却说在惠州海域上找着了卢重华的船,可是那船已经被打散了,里头除了几具已经臭生蛆的尸体,什么也没有,财物也已经被人洗而空,看上去,应是被海寇给打劫了。
卢大奶奶口气还没完全放回去,就堵在了喉咙里,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两只瞳孔放大,面色青紫,憋了半天被卢云集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按了半天,才算舒了那口气,整个人才回过神,哇的声嚎啕大哭起来。
卢大奶奶哭的昏天黑地,当夜就高烧不止,卢云集疲于奔命,到处借大夫,最后借到了长宁伯府宋家府上,听了回报的宋老太太有些错愕,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再问了遍才晓得是出了事,叹了声气,吩咐宋大夫人立即着人去请晏大夫。
这阵子大家都在找失去联系已经许久的卢重华,连漳州知府那边都特意送了信回来,说会尽力找寻,可是谁也没想到,消息是有了,可结果会是这么个消息。
宋老太太想到宋楚宜跟卢重华还算jiāo好,崔华蓥同卢重华关系也不错,先就摇了摇头,等宋大少奶奶要进宫去请安的时候,就特意叮嘱了句:“你妹妹肯定也知道了,你……你就说我说的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叫她别太伤心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要是不伤心,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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