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_秦兮【完结】(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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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大也是,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做,能耽误到现在?

  他正满心抱怨,外头忽然喧闹起来了,他松了一口气,以为是徐大或是管家回来了,赶忙站直了身子迎出去,可他走出门,看见的不是徐大,也不是出去打听消息了的管家,而是腰胯绣chūn刀的锦衣卫,不由得整个人都懵了。

  他记得徐大给太孙编造的罪名里头还有一项就是勾结锦衣卫……怎么现在锦衣卫都督还能堂而皇之的带人冲进他家里?

  ☆、一百三十六·报复

  夜里的风刮得格外的急,挂在檐角的大红灯笼被风chuī的直晃dàng,陈翰林的脸色被这昏huáng灯光一照,雪白而无人色,不过片刻就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他这才意识到好似出了事-----管家没回来,想到管家就又想到管家之前说的,那边宅子里的人好似被抓了的事,原先还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只要太孙一出事,这朝里必然乱哄哄的,光是争到底是谁代天子恐怕都有的争有的抢了,谁还顾得上刺杀一个前太孙妃的事儿?可是……问题是好似事qíng竟然全然不是按照他们计划中的走?

  他这个念头才升起,屋外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衣袂被风chuī动的呼呼声,大批锦衣卫举着火把蜂拥而入,如láng似虎,一股脑的都涌进了他的书房。

  他这才反应过来,骇的几乎要立时昏厥,不要命的反身就扑进了书房-----因为这些日子实在太顺,也因为徐大没有刻意吩咐,徐大还有几封信如今都放在他这里!要是被锦衣卫搜走了,那他……他可就真真正正的万劫不复了。

  没等他扑进去,带队的锦衣卫副千户宏发就一脚踹在他胸口,把他一脚飞踢在了外头院子里冰冷的石板地上,底下的下人原本就已经吓得神魂俱丧,见此qíng景更是尖叫连连,陈翰林倒在地上噗的吐出一口血来,蜷缩着身子,又怕又痛,不断往后挪。

  出事了……这回不用人说,他自己也知道是出了事,若不是出了事,这群锦衣卫怎么还能这样嚣张。

  可是到底能出什么事?他有些不解,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宏发已经领着人出来,大踏步的走到他面前,一只手就拽住他的后衣领把他给提了起来。

  这群锦衣卫实在就是豺láng虎豹,他被提在手里,眼睛瞪得极大,想问什么,却一个字也不敢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提出来扔上了一辆囚车里。

  后院里陈夫人哭天喊地的赤脚追出来,那些哭声全都瞬间又被砰的关起来的大门关在门里了,他又惊又怕,视线四处乱转,头一转就瞧见后头居然还躺着几个人,再仔细一看,里头分明就有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的管家。

  管家!他心里更是骇极,双手扒着囚车,急的声音都变了调:“你们这是……这是做什么?!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不一时他就看清楚了这囚车要去往的方向,正是北镇抚司衙门,惊得连啊也没能啊的出来就晕了过去。

  此时此刻好容易溜进了宫里的徐大也并没有能好到哪儿去,这皇宫里简直安静的有些出奇,半点不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本来这个时候,宫里应该已经乱作了一团才是-----太孙投毒啊,这毕竟是极大的事,就算那些大臣们急着要推选代天子不能理会太孙的事,那就是争代天子的事也足够热闹了吧?怎么就半点动静也没有?

  他跟着小火者弯着腰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地,心不在焉却无可奈何,这毕竟是皇宫,不是他能随意走动的地方,他能成功得进这里,已经是花费了无数金银以后才得来的机会,其他的,到了这个地步,是半点助力也没了。

  等待的时间最是磨人,他的手都已经把竹扫帚捏出了几条fèng,正实在等不下去的时候,忽然东宫才乱起来了,有不少内侍和宫娥朝着东宫来,又径直去了里头的鸣翠宫。

  终于开始了!他先松了口气,想着才刚那么异常的安静大约是因为卢皇后和周唯昭诡辩的太久,现在终于发动了。

  发动了就好,他想了想,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泡下去了,又没有谢司仪的帮助,进宫实在是太难又太冒险的举动,他一击不成,没能找着东平郡王,再在这里呆下去,等晚间查人的时候准保要出事,何况最近又查的这么严,也只好以后再想办法。

  他这么想着,正要往外挪,忽而却瞧见钱应和huáng翌青急匆匆的跑进来,跑的半点风度也没了,不由就站住了脚----他认得钱应和huáng翌青的,这两人都是东平郡王的心腹,他当初还动过先去劝解这两人,旁敲侧击的心思。

  只是他们怎么跑的这么急跑进来了?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见钱应气喘吁吁的问:“殿下出事了,快……快告诉太子殿下……”

  徐大要往外挪的脚登时就立住了,不由出声问:“殿下出事了?能出什么事?”

  何况现在太子也不在这东宫里呀?周唯琪到了现在还能出什么事?

  钱应把目光挪向他,片刻后又移开目光,继续招呼人:“太子殿下呢?”

  徐大皱着眉头,很是吃不准如今qíng况,只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钱应和huáng翌青虽然叫的欢,他忽而却觉得不对了,也不应声,左右瞄了一眼,趁着太监纷纷往外冲出来,自己也跟着混进人堆里。

  他自然知道东平郡王的重要xing,也知道他若是看着东平郡王要是出了事韩正清肯定得扒了他的皮,可是他本能的嗅到了不对。

  东平郡王到现在还能出什么事?倒像是有人故意嚷嚷出来给他听似地,他这么一想,心里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心惊ròu跳,头垂的更低。

  钱应也顾不上他似地,急的不行:“太子殿下不在宫里?!那殿下怎么办?圣上雷霆震怒,要杀了殿下……”

  如同chūn雷炸响,匆匆赶出来的太监们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钱应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大更是大惊失色,不明白为什么钱应忽然说出一句圣上要杀了东平郡王的话来,下意识的就斥道:“胡说!”

  这一句胡说出了口,他才觉得不对,再抬起头,却撞上了钱应意味深长的冷笑,不由后退了一步。

  钱应脸上的惊慌之色已经尽数退去,跟huáng翌青对视了一眼,拍了拍手,身后就变戏法似地涌入了十数名禁卫军,如láng似虎的朝徐大扑过来。

  ☆、一百三十七·见面

  宣政殿里所有的灯都被点燃,明晃晃的照的这座大殿如同白昼,连屋顶的琉璃瓦亦因为这光亮而更加显得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可如今谁也没这份心来欣赏如斯美好的夜景,大周朝开国以来,文武百官逗留到掌灯时分实在是屈指可数,上一次还是建章帝的祖父的时候,那时候雷州山洪爆发,雷州知府秘而不宣隐瞒不报,以至于雷州尸骸遍地,消息传回京城来,含明帝大发雷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当即着安远的锦衣卫所的锦衣卫押解雷州知府进京,谁知当天夜里,宫里雷州知府的gān叔叔的大太监刘明就提前得了信,并且图谋发动宫变,事败被诛。那一晚皇城里乱成一团,到天亮了事qíng尘埃落定之后,大臣们才陆陆续续的出宫。而现如今,当初的事又一次重演了,这座皇城,又一次喧闹起来。

  卢皇后的面容隐在这太过明亮的灯火里,明明灭灭的光投在她脸上,反而叫人瞧不见她的表qíng,她坐在屏风后头,紧张得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

  现如今张天师算是她唯一的支撑了,若是张天师到最后还是说一声不能就……

  她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看着周唯昭回来,怔了怔,等周唯昭走到跟前了,才后知后觉的觉得事qíng有些不对。

  当时她实在太慌乱了因此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可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为什么老孔会说那些话出来指证周唯昭?为什么周唯昭又好像一副一点都不惊讶的模样?而明明当初张天师对建章帝的毒束手无策,现在却又忽然说能解?

  她忽而想起之前建章帝同她说过的话,让她不管遇见多难的事也不要着急,迟早会过去……“唯昭。”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屏风外头隐隐绰绰的人影看向周唯昭:“这是怎么回事?”

  后头的清宁殿里,太子脸色铁青的看着被领进宫来来的卢重华,瞪大了眼睛,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卢重华好似已经死了,当时东宫还给卢家颁过丧仪,而且他虽然人在清宁殿里,前头却一直有消息传进来,不是说卢家出了个叛徒老孔,老孔还跑出来告发周唯昭说是周唯昭跟张天师合谋?

  卢家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觉得自己都被弄糊涂了。

  荣成公主却猛地站起来,几步上前不可置信的站在卢重华跟前,声音都有些哽咽:“重华!你……你没事……”

  中午时分宋楚宜还说要等过几天可能才会来接她,没料到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宋珏就来了,她自己也是惊讶的厉害,直到来接她的青莺说了老孔的事,她才恍然大悟。

  老孔是周唯昭身边最得力不过的老人,也是周唯昭再信任不过的人,这样一个人都浮现了,周唯昭身边就算是还有什么内jian和不gān净的人,那也是小鱼小虾了,根本不足挂齿,何况有了老孔,很多事也就能问出来了,不需要再继续演戏了。

  她见荣成公主眼泛泪光,不由自主觉得委屈,眼泪啪嗒一声就摔在地上,扑上去抱着荣成公主喊了一声表姑,哭的有些转不过音来。

  荣成公主拍着她的背,整个人犹自还是懵的,许久没能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稍稍把她推开些许,摸了摸她的脸:“你这是……”

  她想到老孔,想到卢家,心中莫名惊跳不已,余下的话梗在喉咙里,再也问不出来了。

  还是太子再问了一声:“你……卢家,怎么回事?”

  卢重华还没说话,蒋公公已经从外头急急忙忙的进来,擦了一把额上冷汗,弯着腰道:“卢姑娘,那边请您过去呢……”

  太子更加讶异,也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她一眼,再看蒋公公,有些艰难的问出了想问的话:“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找她去做什么?”

  一个女眷,去什么宣政殿这样的地方?

  蒋公公的帕子重新又塞回袖子里,恭恭敬敬又不失欢喜的道:“圣上醒了……”

  “当真?!”荣成公主这才真正失了态,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着急忙慌的站起来:“父皇真的醒了?!”

  刚才传消息进来说张天师说有办法能治好建章帝的毒,她虽受叶景宽的暗示知道必是真的,可心里的担忧却怎么也止不住,如今听见说建章帝真的醒了,也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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