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_秦兮【完结】(6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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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等啊等,没等来拓木的回心转意和也查的只言片语,倒是等来了大周士兵的突袭,河北西路那帮士兵都是原先从定远侯手下出去的,个个身qiáng体壮同普通大周士兵不同,装备又jīng良,甚至还有许多火器,也谈连着几夜遇见突袭,险些自己都在睡梦中葬送了xing命。

  到了这个地步,再不退,恐怕就不止是小范围的哗变了,也谈就算是再有多少抱负和想法,也都只好作罢,老老实实的宣布收兵。

  这一退兵,最高兴的莫过于紫荆关守将,后来又从河北西路调去紫荆关的袁虹松了口气,连夜写了战报,并监察御史的奏折一道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这才觉得好像是重新活了一遍。

  还以为必定是要葬送在这紫荆关了,最艰难的时候,他连遗书都写好了,没想到最后还捡了条xing命,也真是意外之喜了。

  战报送去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周唯昭册封仪式的前一天,建章帝龙心大悦,在太极殿笑出了声,让安公公把捷报拿下去给常首辅,让常首辅亲自读了,终于露出欣喜来:“天佑我大周!”

  常首辅也喜动颜色,已经略显浑浊的眼睛里现出泪意来。

  打了这么久的仗,虽然表面上他向来是主战派,也坚定的劝建章帝要稳住,可是其实心里哪里真的就有谱?现在终于熬到了这一天,终于把鞑靼人挡在了紫荆关外,又把内乱平息了,他觉得实在也算得上是不负先帝的托付了,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山呼万岁。

  消息传进后宫,卢皇后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隔了片刻才问:“是真的?鞑子真的退兵了?!”

  卢太子妃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使劲儿点了头应是:“是真的退兵了,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捷报,从朱雀大街一路进了皇城,如今到处都知道了。”

  那就是真的了,卢皇后实在没忍住双手合十念了声佛,还以为到她死的那一天都没办法闭眼睛了,没想到战乱却平息了。

  虽然仍旧没办法抵消她的过错,可是总归,这过错小一些,她日后闭了眼睛,也敢去列祖列宗跟前请罪了。

  欢喜完了卢皇后又忍不住感叹一声:“这下可好了但愿再无战事。”

  建章帝也是如此想的,又令内阁拟定赏罚,又吩咐礼部在忙完第二天周唯昭的册封礼之后再继续拟出迎崔绍庭等人还朝的章程来。

  崔绍庭他们还没回来,倒是之前就已经到了廊坊的恭王先回来了,安公公进御书房禀报的时候脚都有些打颤,垂着头说完了,大气不敢出,屏气敛声的立在一旁。

  建章帝静了许久,才似乎是笑了一声,吩咐安公公:“移送大理寺罢。”

  移送之前,建章帝还是想见他一眼。

  恭王想死没敢死之后,就越发的不想死了,这一路提心吊胆的,也有很多次想着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肯定不得自由,肯定日子惨得很,想着不如死了算了。可这念头也不过就是一瞬,过了之后仍旧还是想活着。

  到了这个地步才知道别人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是有道理的,想到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没了,实在是有些害怕,见了建章帝终于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和固执倔qiáng,一见面就哭了出来,扑上去抱着建章帝的腿喊父皇饶命。

  建章帝没想到当初最宠爱的儿子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造反也没那个造反的本事,引láng入室,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最后连骨气都没了,瘦骨嶙峋的求他饶命,原本满腔怒气顿时就散了,对于这样一个人,现在骂他又有什么用?连骂他的兴致,建章帝都提不起来了,连理也不想再理他,皱眉冷笑一声,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恭王这回才彻底知道怕了,哪怕建章帝打他骂他,也比现在好似全然看不见他来的好,他忐忑得食不下咽,等着大理寺丞来提审的时候,半个字都不说,只是一口咬定要见建章帝和卢皇后。

  卢皇后怎么可能会再去见他,听了人进来报消息,冷眼看了那人半响,毫不犹豫就让人把报信的人打残了,事到如今,恭王是生是死,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多说什么,都不合适。

  没有卢皇后的gān预和求qíng,恭王的处置决定很快就定了,废为庶人,赐了一根白绫。

  要是只是造反,当爹的或许还会念着骨ròu亲qíng给他一条活路,高墙圈禁了此残生也就罢了,可是恭王的罪过远远不止这些,西北如今满目疮痍全是拜他所赐,朝廷风雨飘摇也同样跟他脱不了关系,他要是不死,都没办法平息天下人的怒火。

  恭王不想死也不肯死,哭着嚷着要求见卢皇后,实在没办法了,哭着说要见卢太子妃。

  大理寺丞心惊ròu跳,再也不敢耽误,当夜就请了宗人令来,一根白绫绞死了这位恭王殿下,对外说恭王殿下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也是死了,京城的百姓们奔走相告,罪魁祸首死了,现在仗也打赢了,鞑子们灰溜溜的滚了出去,紫荆关保住了,那以后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了,他们总是开心的。

  ☆、二百一十五·后事

  恭王死的出人意料的快又意料之中的快,东平郡王得了消息去告诉太子,太子怔了半响,竟没觉得有多开心,半响才叹了一声气。

  他们也有好的时候的,只是那些好的时候已经太久远了,久远得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记不起他们也曾有过相亲相爱的时候。

  可是等到了人死了,这些过往的好处就重新都浮现出来,太子想要幸灾乐祸都幸灾乐祸不起来,算一算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照样过的不怎么好----大儿子离心,跟母亲关系也就那样了,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的多。

  斗了这么一辈子,竟好似真的没什么趣味。

  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对着东平郡王道:“你以后本分些。”

  这实在是他的真心话,到了这个地步,该定的事都已经通通定了,再没什么好打算的,要是以后东平郡王想安安稳稳的过这一辈子,真的再不能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否则,东平的下场决计不可能会比现在的恭王的下场要好。

  东平郡王知道太子的意思,垂了头只顾应是,半响才抬头看着太子:“父亲放心,儿子都知道的。儿子之前就已经说过了,绝不会再有别的心思。”

  太子抿唇点了点头,过了半响,听见外头的鼓乐声,才问他:“这是从太庙回来了罢?”

  册封仪式就在今天,可是太子病qíng加重,实在无法出席,钦天监又算出太子不宜出门,因此册封仪式并没有太子什么事。

  经过了一场战乱,再不合qíng理的事qíng在现在都变得合qíng理了,现在朝廷多的是事,鞑靼退兵了,要准备拟定封赏名单,要忙着周唯昭的册封,要忙着减免赋税,没人再把心思转向这些细枝末节。

  东平郡王嗯了一声,现在已经再不会为周唯昭的好而觉得妒忌,拿着帕子亲自替太子擦脸,告诉太子:“已经授了金册宝印,从此以后就真的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孙了。”

  说完又告诉太子自己的亲事筹备的也很不皻,礼部很是经心,而后才道:“儿子是没法儿去外放的,至少近几年是没指望了,父亲别担心,总有儿子陪着您。”

  太子没说话,良久看着东平郡王一叹。

  出了门见钱应等在殿外,就朝钱应点了点头,走了一段才问他:“怎么这么急着来找我?”

  “是先来告诉殿下一声”钱应斟酌了片刻怎么开口,见东平郡王住了脚,想了想才道:“韩正清也已经被huáng一清押送回来了。”

  韩正清就没恭王这位王爷这么好的运气了,他是绝不可能死的,要死也是在吐露了所有丑事和秘密之后再在天下人面前被处决,他一被押到了京城就被投入了诏狱,赖成龙因为被他勾引走了一个心腹,深以为耻,早已经蓄势待发,他这回进去,必定生不如死。

  东平郡王听见这个名字就觉得脏了耳朵,摇头想要不听,走了几步却又被钱应拦下来:“殿下还是去瞧一瞧吧”他知道东平郡王必定会觉得耻rǔ和恶心,可是现在东平郡王身份地位也的确尴尬,韩正清一口咬死不见东平郡王不就不张口,赖成龙上报了周唯昭,周唯昭自然就让东平郡王去一趟,以后还要看着周唯昭的面色过日子的,周唯昭说的话怎么能拒绝?

  东平郡王眼圈红了半天,两只手握成拳头,隔了半天才呵了一声。

  他倒是不怪周唯昭,事实上他有什么资格怪周唯昭?原本就是他母亲做的孽,既然是大范氏做下来的业障,自然也该是他这个儿子去还。

  诏狱比想象中的可要阔朗的多了,想象中yīn暗cháo湿的地牢并没出现,他自嘲的笑笑,跟着赖成龙进了关押韩正清的那间牢房,一进门就看见韩正清披散着头发胡子拉碴的模样。

  从前把韩正清当成一个可以依靠的长辈,现在只觉得无比恶心,他背着双手离韩正清远远的,见韩正清伸手,qíng不自禁的又往后退了退,一脸嫌恶的看着他:“你找我?”

  韩正清知道东平郡王不肯认自己,当初差点儿能成大事的时候东平郡王尚且qiáng撑着根本当他派去的人是内jian,何况是现在呢?

  可是当真的看见东平郡王以这样看瘟神的表qíng看着自己,他又有些撑不住,咧着嘴怪异的笑了笑:“再嫌恶我,我也是”

  东平郡王一双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半刻都不放松,盯得韩正清半截话咽进了肚子里,才往原先赖成龙的椅子上坐了,看向他目光冷然:“你说要见到我才肯jiāo代,那现在就说吧。”

  “你明明知道嚷嚷着要见我,我以后会如何尴尬。可你好似不怕,那你也尽可不说,大不了我就是被当成是你的同党。反正皇爷爷恐怕也嫌透我了。”他好整以暇,不紧不慢的出声:“死了也好,死了还能下去看看我母亲。”

  大范氏戳中了韩正清的软肋,他目光复杂的看着东平郡王,他当然恨东平郡王不知趣,可是他也同堂舍不得东平郡王死。

  东平郡王要是死了,他下去怎么见大范氏,又怎么有脸去见大范氏。

  隔了许久才叹口气:“你可真像你母亲。”

  一样的自私冷酷,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知道怎么拿着自己的优势去要挟人。

  东平郡王一声不吭,抬脚就要走。

  韩正清终于没法子,他是不怕死,可是却不能看着东平郡王遭殃,东平郡王猜的对,他的确是不忍心看着东平郡王被认作是造反的同党。

  赖成龙适时的对人点一点头,韩正清闭着眼睛,终于把在西北如何经营,如何勾结的鞑子太师等等都jiāo代的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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