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有些头疼,就见红玉蓄着一汪眼泪一言不发的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红玉向来是个沉稳xing子,从来不曾这么失态过,她这么一跪,青桃跟紫云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退后了一步。
宋楚宜之前将她留在陶然居看着于妈妈,见此qíng景心里先就打起鼓来-----若不是犯了什么错,红玉是不会这副模样的,她示意青桃将红玉扶起来,沉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姑娘……”红玉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恨不得有个地dòng钻进去:“于妈妈她……她自尽了。”
今天正房那边有个小丫头说是过来给于妈妈送换洗的衣裳,她一时好心容人把衣服给拿进来了,谁知道过不多久于妈妈就趁众人打盹的功夫撞了柱子……
之前宋楚宜就再三jiāo代过不能让于妈妈有什么不测,可是她居然把事qíng给办砸了……红玉垂着头,又不敢哭出声音来,在心里骂了自己千遍万遍。姑娘这么信任她,可是她偏偏就把唯一能证明幕后主使是宋楚宁的于妈妈给看出了岔子……
青桃有些气急,看了看宋楚宜又看看红玉,到底不好说什么重话-----她比不得绿衣与红玉是自小的jiāoqíng,此时若是说话怕是会被以为是在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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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呵斥
不过是走开一会儿的功夫而已,宋楚宁居然能趁着这一点点时间见fèngcha针。宋楚宜不禁有些齿冷,心中疑虑更甚。
宋楚宁似乎知道守着于妈妈的红玉是什么xing格,算准了红玉会心软放行似地,更可怕的是,她一个年纪才这么一丁点的小女孩,居然知道不着一字一句就致人死地。
宋楚宜不相信有人能天赋异禀聪明成这样……
她转过头去看着紫云:“你同二房的那些丫头们都熟吗?”紫云是huáng嬷嬷的孙女儿,在府里的根基深且得天独厚,打听消息比青桃还要灵敏。
紫云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就点头:“翠巧翠果几个都是林海家的挑进来的,自小我就同她们都在后街上混到大,还算熟稔。”
“那你替我去打听打听,她们有没有觉得八小姐哪里同以往不一样了,有什么变化没有。”宋楚宜蹙眉,知道自己说的有些笼统,不由又加重了语气道:“就问问她们伺候八小姐这么久了,有没有发现她哪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一个人的生活习惯还有行事作风一下子是变不了的,而这些或许称得上细微的变化,绝对逃不开身边亲近伺候的人的眼睛。
就像自己,当初处事有了改变,立即就被青桃给察觉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紫云已经对宋楚宜的脾xing有了几分了解,听她这么说,就忙敛容称是,转身出去了。
红玉红着眼睛立在旁边,声音细若蚊蝇:“姑娘……”
宋楚宁对她身边大丫头的xing格了解得这么细致,真是叫宋楚宜浑身都起jī皮疙瘩。若是有一****把主意打到这几个丫头身上,她恐怕防备都防备不过来。
也因此,这几个丫头身上的弱点,也就格外的刺眼了起来。
红玉虽然沉得住气,可是到底太过忠厚老实,经常被人几句话说的就软了心肠没了立场。这对于主人来说固然是优点,有时候却也是一把刀。就像这回,明明红玉知道于妈妈的重要xing,也被自己耳提面命一定要守好于妈妈不能出岔子,可就是几句话就让人进来给于妈妈送了什么衣裳……
她叹了一声气,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你回去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她硬起心肠看着听了这句话就抽泣起来的红玉,只觉得满心的愁闷:“虽然没了二夫人,但是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碰见的人也会很多……你若是一直这样容易心软,我也没法儿把你带在身边了。”
红玉肩头起伏得更加厉害,头几乎都要埋在胸口,听了这话就推了门跑出去。
青桃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担忧的往门外看了一眼,叹息着冲宋楚宜道:“姑娘,我叫绿衣去看看她吧?”
可是随即她就又有些替宋楚宜烦忧起来,其实这回宋楚宜一句重话也没说,可是红玉却反应这么大,心肠软又这么容易就觉得委屈,可不是好兆头。
宋楚宜刚点头,玉书就笑着进来问道:“去看谁去?”
青桃忙倒上茶来,笑道:“于妈妈在陶然居撞了柱子,红玉她吓得不行,我正说要看看她去呢。”
提起这事儿,玉书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宋楚宜才沉沉的点了点头,勉qiáng笑道:“谁说不是呢?唉……老太太也听说了这事儿,正生气呢。本来说了,要送去顺天府的……”
可随即她就觉得这话题太过沉重,转而说起了别的趣事来:“说起来这阵子咱们伯府事儿也确实是多且杂,前几日那个苏大太太还上门来跟咱们家闹着要人呢,说是无论如何要把陈姑娘要回去,前前后后一共来闹了两次,你说气人不气人?”
苏家?宋楚宜有些诧异:“苏家大太太来找咱们家要人?她们家老太太不管吗?”
苏家已经下了判决,按理来说应该要回太原老家了才是,怎么苏大太太胆子这么大还敢来要陈锦心?
玉书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些鄙夷:“就是看苏老太太死了,没人管了,豁出脸皮来要陈姑娘的嫁妆来了。”
不对,宋楚宜曾经跟这位苏大太太见过几次,看得出来她是个很识时务懂进退的人,苏家没落了,她怎么敢跑到宋家这里来闹事?
“可气的是英国公世子夫人跟镇南王妃也都受了影响,还以为咱们家仗势欺人来着……”玉书有些生气:“当日苏老太太托孤之时她们也不是没在现场,都看见了苏大太太如何对待这位陈姑娘的,怎么现在反倒替苏大太太说起话来?还说苏家现在确实家道艰难,家里弱女们如何难过生活,意思是劝着陈姑娘分些嫁妆出来接济苏家……”
镇南王妃跟英国公世子夫人过来居然还特意提及了这件事?宋楚宜脑海中灵光一闪,觉得似乎摸着了什么头绪,可是细细想下去,却仍旧想不到这里卖年到底还有什么关联。
她笑着歪头冲玉书道:“可能是听了外头的留言,这也是有的。”
玉书见她不再提于妈妈的事,就也松了一口气,转而劝起她来:“老太太那里炖了药膳,特意等着您过去用呢。她老人家嘴巴里不说,心里却实在是最疼您的……”
见宋楚宜垂着头没有说话,她叹了一声气:“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老太太毕竟是对您好的,您是聪明人,有些话也不必等我说,您自己也明白。”
玉书是宋老太太跟前最得用的大丫头,等于老太太的喉舌。宋楚宜明白她的意思,也领她的心意,拿过炕几上摆着的一个小匣子递给她,含笑点头:“我知道了,晚间一定会去陪老太太用饭。”
宋琰的松涛苑被烧了,总得寻个新的住处,老太太房里虽然还有厢房,可是住在一起到底显得有些拥挤了,她想跟老太太商量商量同宋琰一同搬出宁德院。
另外还有宋琰身边的下人也都要重新挑选……(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六·危机
夜色四合,天幕上繁星点点,宁德院抄手游廊里的灯笼通通亮了起来,不时有栀子花瓣随着风飞舞其间,远远望去花海灯海jiāo汇成一条长龙,美不胜收。
huáng嬷嬷在穿廊处站了一会儿,看着抱厦处远远转出来几盏灯笼,就笑着掀了帘子进去,看着宋老太太笑:“这可不就来了,偏老太太您沉不住气。”
紫云近日越发的受宋楚宜的重用,她投桃报李,自然也知道如何在宋老太太面前替宋楚宜说话:“您素日不是说,六小姐是个只记福不记仇的有福之人?她是个好孩子,只是毕竟事关生母,关心则乱……您是她的祖母,好好教着不就是了?”
宋程濡也是这么说,宋老太太含着笑点头。
不一刻,果然玉书就笑着掀了帘子,回禀说宋楚宜来了。
这么些日子没有好好的端详过,这回猛地一见,才发现本来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的小女孩儿已经瘦的没几两ròu,原本白里透红的细白脸蛋也透着几分苍白,宋老太太心里有些心酸-----在通州的那半个月肯定就受了很多惊吓和委屈,一回来还有李氏的事,再加上宋琰几乎没把她给吓个半死……
宋老太太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忽的觉得之前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她还以为她会对宋楚宜的存心隐瞒跟防备心生芥蒂,可是如今一看见这个小孙女儿,之前的满腹心酸跟自怨自艾就都化作了飞灰。
“快过来……”宋老太太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含着一丝忧虑:“怎的憔悴了这么多?已经拿了名帖去请孙太医,过两天日让他给你好好瞧瞧。虽然说前天夜里那口血是气急攻心所致,可小孩家家的到底不能叫人放心……”
见宋楚宜垂着头没有说话,她有些心酸之余却又舒了一口气-----有怨气是正常的,若是能立即心无芥蒂,这份深沉的心思才叫人害怕。
“你是不是在怨祖母?”宋老太太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语气有些低沉:“李氏的事,你怪祖母怪的对……当初我明明知道她清誉有毁与你父亲有染,却还是叫她嫁了进来。还把你留给她带……”
宋老太太年纪大了,满脸的皱纹在此刻显得更加的苍老,加上她鬓边白发,让宋楚宜也有些心酸,她眨了一下眼睛,把眼里的泪意bī回眼底,坦坦dàngdàng的直视宋老太太的眼睛:“如果没有做那个梦,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是不是跟那个梦里一样,浑浑噩噩的活着,开罪您跟祖父,被父亲厌弃,以死相bī嫁根本不喜欢自己的人……”宋楚宜一滴眼泪终于啪嗒摔落下来,语气渐渐激动:“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儿子死去却无能为力,把丈夫还有一切都拱手相让……看着琰哥儿被她们bī死……祖母,我不是有意怨你,可是每每想到您对我的好都是因着对我母亲的愧疚,我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的母亲……”
八岁的小女孩,大半个月都被梦靥笼罩,明明知道身边的人都不怀好意,活的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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