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婆媳不对付,虽然自家娘与嫂子目前看来处的很平和,下西村可是有近百户人家呢,那些个婆媳大战何元元从小看得也不少,而大姐的公婆虽然没那种极品夸张,这么些年来也让大姐堵过几次心。大姐他们分家,能不与公婆吃住在一起,在何元元看来显然是件大好事呀。
何曾氏道:“估摸着是不放心二房,那老两口是想自己看着吧。”
何曾氏并不是个好八卦的人,三言两句解释清楚了。
原本按着李婆子的打算,自然是让郑巧儿滚蛋,她生的儿子留下jiāo由小郑氏抚养,然后李二郎收收心,有了儿子就老老实实过日子罢。他们都以为李二郎与小郑氏的矛盾只因着没生下儿子呢。
世事哪能时时如意。至少李二郎对郑巧儿的心意就不能说斩断就斩断,儿大不由娘,想着老二好不容易有了子嗣,李婆子一向偏疼他,先前那馊主意拖字诀一拖再拖,最后弄到骑虎难下,看在孙子的份上,李婆子与李老头只能依了李二郎让郑巧儿入门。
分家后,李婆子与李老头的养老问题,是由四个儿子共同承当,按理他们该与大房同吃住,不过李婆子拒绝了。
让郑巧儿做了儿媳妇,李婆子总觉很不甘心。心想既然入了她李家门,她不拿捏一下郑巧儿如何能心平气和?李婆子已经打定主意不让郑巧儿好过了,这才决定跟二房过。
不管李家的事儿怎么决定的。自家大闺女以后日子好过点,何曾氏也没话可说的。
显然何家其他人都是这么觉得的。话题绕着李家说了没几句,就没人再询问了。
何曾氏不善八卦,张惜花也不爱论人口舌,何元元对于李家的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榆哥稚嫩的笑声。
略微片刻,何元元试探道:“娘,要不我去给小鱼儿买猪肝?”
江屠户家住在村尾,要去到他家,绕一点路可以去huáng家溜一圈,何元元暗暗地想。
估计huáng家旺那傻子也想见自己一面的?上次她主动跑到huáng家门口,那傻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裂开嘴巴半天都没合上,都能塞一个大鸭蛋进去。简直不忍直视他。
何元元一边嫌弃他,一边又蛮想见见他。
何曾氏的目光停在小闺女身上一会儿,想想还是点头同意,塞了几个铜板给何元元,末了不忘叮嘱道:“早点家来。”
何元元撒丫子跑出门了。
榆哥踢踢腿想追上去,奈何他不要人扶着走路还是微微颤颤,他转头冲何曾氏咧嘴笑,指着大门口的方向啊啊叫。
何曾氏揉揉榆哥的软发,摇摇头道:“不咯,奶奶走不动咯。”说完立时拿起一件小玩意塞进榆哥手里转移他的注意力。
chūn雨停了,今天有太阳出来,张惜花趁着阳光好,收拾了榆哥换下的衣裳,在水井里打了水洗gān净。
何曾氏指着榆哥,向张惜花问道:“他这几天吃饭可吃得香?”
“喂的都能吃完。”张惜花回道,只不过喂的很是辛苦而已,这小家伙贼jīng明,要花jīng力哄着,耗费了她不少时间呢。稍微停顿后,张惜花继续道:“榆哥他爹说一定要让他断奶了。”
何曾氏听完略加思索,就笑着道:“现在戒掉也可以,这几日到了饭点你就躲出去,我来带着榆哥。”
何曾氏想的更深远,孙子现在断奶不会影响他的身体,儿媳妇也可以尽快调整身体再怀一胎。
加之小闺女的婚期定在秋收后,等她嫁人,家里的人口更加简单了。儿子媳妇生多几个,趁着她与老头子身体还健壮时就多帮他们带带。这是何大栓与何曾氏心里的打算。
随后几天,每到了榆哥吃东西时,张惜花都要找借口躲出去,一直等到榆哥顺利把食物吃完才家来。
起初时,张惜花在隔壁都能听到榆哥嚎啕大哭的声音,心疼得她差点就后悔了。不过她已经下定决心把心狠一狠,于是只过得三日,榆哥倒是乖巧起来,每顿饭都吃得gāngān净净。
只是每次瞧见张惜花要踏出院门,榆哥就眼巴巴地盯着她,摇摇晃晃地就要赶到她身边呆着,扯着她的衣裳不让走。
张惜花深切的感受到儿子对自己的依恋。她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孩子,开始有自我的意识,渐渐在长大了。张惜花的心柔软得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晚间洗漱完,何生褪了衣裳躺到chuáng上时,媳妇与儿子一大一小窝成一团躺在里侧。何生见她睁着眼睛,就轻轻地问:“怎么还没睡呢?”
“嘘……”张惜花示意丈夫再小声点儿,她压低嗓音道:“小鱼儿刚睡着呢,不要吵着他。”
许是意识到娘亲故意不理会自己,榆哥这几天睡觉时表现得都很不安,一定要窝在她的怀里才能睡熟,并且稍微一动,就有清晰的迹象。张惜花不得不让丈夫小声点儿。
何生看着蜷缩在媳妇咯吱窝中的儿子,那小眉头紧皱、嘴巴紧紧的抿住,偶尔还吸吸鼻子。何生担忧的问:“他身体没大碍罢?”
张惜花凝视着丈夫,安抚道:“没有呢。就是我这两天故意躲着他,让他感觉不安了。”
何生沉默了。
若说对榆哥的爱,没人比得过何生与张惜花这对夫妻。何生对自己媳妇的爱隐藏在心底深处难以启口,可是对自己的孩子,他的喜爱之qíng溢于言表,几乎是一点儿也没有掩饰过。
榆哥刚生出那会儿,何生盯着榆哥简直看不够,恨不得外出gān活也揣怀里兜着。
现在瞧着儿子此时的模样,何生也心疼呢。
房间里还亮着油灯,何生见媳妇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他压低声道:“惜花,将小家伙给我抱吧。”
“嗯?”张惜花问。
何生伸开手,放柔了音量道:“没事儿,咱们只要动作轻一点,不会弄醒他的。”
张惜花手臂确实发麻了,她缓慢地移动,很顺利的将怀中的儿子送到丈夫怀里。
榆哥只翻了个身,瘪了嘴巴要叫喊,何生轻轻摇了摇,榆哥可能是感觉到爹爹熟悉的气息就没有立时哭喊,总算将儿子哄住了何生心里松口气,过得一刻榆哥陷入沉睡时,何生才道:“我把油灯熄灭了,你先睡吧。”
何生说完chuī灭灯火,之后将背部靠在chuáng头上,闭上眼睛假寐。
现在还是有点凉,张惜花帮丈夫拉过被子盖着身体,依偎着他的身体慢慢闭眼睡着。
翌日清晨。张惜花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还很黑,她的头枕在何生的手臂上,何生另一只手托着榆哥,榆哥整个晚上都是趴在何生的胸膛睡眠。一家三口互相挤在一起的画面显得很是温馨。
张惜花有点贪念身旁的温暖,一时赖洋洋地趴着没有动弹。直到何生动了动,张惜花往他怀里蹭,何生抬手想将媳妇搂紧时,又记起儿子此刻还呆在怀里,手又落了回去。
张惜花问:“要起chuáng吗?”
何生抿嘴笑道:“等会吧。”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张惜花心想丈夫不会一整晚都没怎么动吧?那胳膊多酸呀!不止胳膊,全身肯定都是酸涩的,她伸手帮何生捏着肩膀,就说道:“何郎,你把小家伙给我吧。”
何生小心翼翼的将儿子移开,张惜花接过后见榆哥没有清醒的迹象,gān脆就把他放在里侧。
棉被里很是暖和,相信榆哥不会醒来。
待她一回转身,何生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把媳妇抱了个满怀,他的身体立时翻转覆盖在她的身上,整颗脑袋抵在张惜花的锁骨处,闷声道:“给我捏一下肩膀吧。”
张惜花双手环住他,略微羞涩的说:“嗯。你要先放开我,然后背部向上趴着呀。”
何生尤其喜欢媳妇帮他揉肩捶背。张惜花也经常帮他,特别是一到了农忙时节,丈夫做的都是辛苦活,临睡前,她帮他捏捏肩膀,松松肌ròu,他就能好受很多。
长久下来,这倒是变成一件夫妻两私底下的qíng 趣。
何生嘴上答应了,可是根本不付诸行动,他身材高大当然也沉重,整个压着她时,张惜花就别想推开他。
她又羞又恼,最后只能被压着重重地喘气,张惜花忍不住探向窗口,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可是若等会儿榆哥醒来呢?丈夫要是磨蹭的时间久了些,事qíng完了天就亮了呢?总之顾虑重重,她真的是连哀求声儿也不敢发出。
何生腾出一只手十分享受的上下游走,两个人缠在一起,何生自然而然的吻住媳妇的唇。
张惜花在这种事儿上,总是处于被动,几乎连招架的力气也无。等她发现身上的衣裳几乎罩不住身体时,一切已经阻止不了。
何生挤开她的双腿,轻轻的吻着她,过得片刻后,何生做贼似的笑道:“别怕,我会尽量快一点的。”
张惜花的心思被丈夫猜中,她有点哭笑不得。的确她现在只想着何生能快一点,虽然公jī尚未打鸣,不过想想也快了。
“喔喔喔……”果然,何家竹笼里关着的两只公jī开始此起彼伏的叫起来。
何生整个人一僵,他好想收回刚才那句话。现在真的是不快一点也不行了。
最后这个快一点,还是磨蹭到天光大亮。
张惜花歪歪斜斜躺在chuáng上,有气无力地看着何生jīng神抖擞的开始穿衣裳。感觉到媳妇幽怨的眼神,何生回头笑道:“家里事儿还不多呢,你迟一些起chuáng爹娘都不会说什么的。”
张惜花瞪着他,懒得再费口舌。
何生披上最后一件外衣,就走到chuáng榻前,询问道:“要不我跟娘说你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
张惜花微微张口,简直不知道如何说他。
何生勾起嘴角,见到媳妇那种yù言又止的无奈表qíng,他唇间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坏蛋!”张惜花想了半天,只骂了这一句。
何生裂开嘴笑,笑得十分畅快。好不容易停住,他对张惜花道:“今天给我熬大米粥喝吧?我等会先去看看下炕那几亩田地,若是早的话,我就看看能不能捉到几条鱼。”
张惜花顾不得跟他置气,毕竟夫妻之间那种事qíng不是只有何生一个人享受,她也乐在其中。于是赶紧道:“捉什么鱼,现在溪水还凉得很。你不要去捉。我和儿子又不馋这些。”
张惜花从chuáng上爬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何生。何生知她是心疼自己,拉开房间前准备踏出去前,笑着道:“嗯,那我不去了。等彻底暖和了再去捉。”
那还差不多。张惜花眉目舒张开了。望一眼睡熟的榆哥,张惜花掀开棉被,下chuáng穿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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