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风一脸呆滞的望着他,宋雨仙把铁剑抽出又收起,收起又抽出,东篱伸手看着自己的指甲,问,“你在念什么?”
那人讪讪笑了,解释,“是咱宗主教的,说是为了体现咱鬼宗的神秘以及高大上。”
“怎么进去?”
“走棺材进去。”那人伸手指了指那口棺材,他将棺材推开,棺材里是空的,下面有条地道。
“你走前面。”
那人笑了笑,十分不好意思地道,“你们是客人,先请。”
“你是主人,客随主便。还是你请。”东篱饶有兴趣地同他打马虎,伸手摊开,对着那暗道。
宋雨仙不耐烦,抓着那人就往那棺材里一塞,跟着就跳了下去。秋小风紧随其后,东篱次之。
宋雨仙将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冷汗直冒,不敢出声。四周点着些火把,并没有熄灭,说明不是死路,只是未免太过yīn暗cháo湿,四周都是些腐臭的气味。秋小风觉得有东西垫脚,退一步一看,只见自己脚下是一个手骨,秋小风打了个哆嗦,朝东篱靠近。
东篱一边走,一边在墙上留下记号,若是此人敢乱带路,准饶不了他。没走几步,就又出现了一个分岔路,那人一概想左拐去,倒是不难记。走了莫约一炷香的功夫,那人就停下来,过了一会儿又伸手往上敲了敲,将头顶的石头移开,总算是见到了日光,那人首先走了出去。
那人出去之后,想要将门重新合上,却被东篱一根银针飞出,刺中眉心。宋雨仙走出去,见着这里是一个村落,村里的人都很古怪,大白天的不耕作,反倒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聊天。
见着那口棺材里出来的人,三五个围拢过来,道,“这次又有新鲜人吃了。”
一个小孩儿指指点点,指着秋小风,“这个哥哥水灵灵,肯定很好吃。”
秋小风被吓懵了,却好死不死伸出一根手指去逗那小孩儿,那小孩儿留着口水,张嘴就要去咬,却被宋雨仙一脚踢翻在地上,那小孩揉着眼睛,呜呜的哭起来,样子又委屈又可怜。
“这些都是鬼宗的人。”东篱握紧袖中白绫,伸手拉住秋小风的手臂,两人往入村的路走。
四周的人森冷冷的注视着他们,一个女人疯疯癫癫的跑出来,伸手指了指秋小风,笑道,“哈,鬼接亲,鬼接亲,接亲啦,冲喜了,哈哈——”
秋小风浑身冷飕飕地往东篱身上靠,“这、这是哪儿啊。这这些人都是是鬼?”
宋雨仙警惕的望向四周,见着有个老者从屋子里往外望,神qíng古怪,宋雨仙起疑,走过去,一脚踹翻了门板,将剑架在那老者的脖子上,“你们宗主呢!”
那老者神态镇定,伸手将剑慢慢推下去,道,“几位若是想要见宗主,可得通报。”
“那你快通报啊!”秋小风cha嘴。
那老者掐着嗓子叫了几声,一只鹰隼停在了他的手上,老者朝着那鹰隼比了几个手势,那鹰隼十分通人xing,展翅飞走了。
“宗主便在那湖边阁楼中,你们上去便可。”老者说完,勉qiáng睁着浑浊的双眼去挑亮了灯芯,昏暗的房间里,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这个村子里只有一条路,湖不难找,于是湖边的阁楼也不难找。
阁楼仿佛是支在湖面上,摇摇yù坠,梯子上也都是灰尘,好似很久都没有人来住过了,秋小风怀疑,这地方真是梦衷那男鬼住的?也太艰苦了点。
远远的竟然听见了他哥的咆哮声。
秋小风伸手捂住一只耳朵,仔细辨别,只听见他哥吵,“都给你说了要治好她只能去找天山雪莲王,你特么到底听没听老子讲!”
然后就是其中一个斯斯文文的声音,“这天山雪莲王委实难寻,小生请先生多想办法,否则,小生可是要罚你的。”
“我特么倒了八辈子霉啊八辈子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他哥估计又气急败坏的乱摔东西了,秋小风感到整个阁楼都在摇晃。
宋雨仙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家伙混得挺好的,害的自己瞎担心。
第17章 狡计
秋小风跟着上了楼,看清了屋子里的场景,只见他哥秋续离,一身的白袍子已经皱巴巴地了,眼睛上蒙着黑布条,这是他怕自己吓着人家,故意蒙住眼睛。他往秋小风这边一望,明明知道他看不见,秋小风却顿时有一种被抓住把柄的错觉,只听见他哥喊道,“小风风,你怎么来了?”
秋小风连忙朝着他哥扑过去,边哭边道,“哥啊,小风好想你啊。”
他哥喜了一会儿,又将秋小风推开,道,“这里可是龙潭虎xué,你一个人来gān嘛?”
“我来救你出去啊!”
秋续离,“……”
只听见一个斯斯文文地声音cha嘴,“上次一别,小生心知与你qíng深缘浅,只是没成想你竟能找到这里来,实乃天公作美,不如今晚小生便差人准备婚房,你与我——”
秋小风打断他,道,“你想都不要想!我此生只愿同小篱在一起!我和他已经私定终身了!”
梦衷一眼扫过去,才见着了当初那个碍事的人,手中的团扇轻轻摇了摇,轻笑道,“原来这位兄台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小生让你一次,自然不能饶恕你第二次。”
东篱一身紫衣纤尘不染,鄙夷的看了看四周的灰尘,装模作样的掩住唇角笑了笑,“那我也说过,坏我姻缘者,罪不可恕。”
宋雨仙见着这两只都是美人,而且说起话来也是含针带刺,过不了一会儿就剑拔弩张起来,隐隐有gān一架的趋势,于是悄声在秋小风耳边说,“你不觉得你家美人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秋小风反问。
“他这模样,倒像、像是魔教教主——”
秋小风打断他,“你也知道?”
“啊,难道他竟然真的是?”宋雨仙惊得目瞪口呆。
秋小风有些忧伤的道,“你可不要说出去,这毕竟也是不太好的事,我怕以后有人知道了要对我家小篱投以鄙夷,本来我家小篱每个月都有二十几天心qíng不好,这下心qíng可能就更不好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宋雨仙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你不怕他?”
秋小风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怕?我家小篱这么温柔。”
“温柔?可是江湖传言都说他心狠手辣,很不好对付啊。”宋雨仙心有余悸地说。
秋小风有些吃惊,“难道江湖也有人知道他?”
“是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你难道都没听说过?”
秋小风摇摇头。
“小风风,你背着我gān了什么坏事!”秋续离伸手左手搂着宋雨仙,右手搂着秋小风,“说给我听听。”
宋雨仙偷偷摸摸的说,“你家小风已经嫁人了,瞧,就是嫁的那边那位,也不知道是他命好还是命不好。”
秋小风一手拍在宋雨仙头上,骂,“什么嫁人了,我们说好了,拜堂的时候他穿新娘服,我是新郎官,我才是相公!”
宋雨仙惊奇地道,“当真?”
“那是自然!”秋小风自豪的说。
秋续离听到此处,有些生气,伸手竟然给了秋小风一巴掌,“我同你怎么说的,你只能同女人在一起,你就不能听话?”
秋小风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不知道他哥在发什么疯,眼见他气得浑身发抖,心知自己是真的惹怒了他,他哥自从三年前làng迹江湖回来之后,就变得十分古怪,虽说平日里笑盈盈的玩儿心又重,很好说话,只是时不时说到一些问题,他就变得十分激动,来不来一巴掌就扇过来,秋小风差点被他打聋,委委屈屈地道,“你这么不讲理!我又不喜欢女人,为什么非要同女人成亲!”
“你——”他哥手微微发抖,“你是要气死我!”
秋续离管教起他弟,那是毫不心软,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宋雨仙连忙把秋续离拉住,“冷静、冷静。”
秋小风愤愤不平,一气之下,就将在旁边同梦衷一起看热闹的东篱一把拉过来,气势汹汹的亲了上去,东篱被他咬得嘴唇发疼,却见秋小风又火速丢下他,对着他哥道,“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同他在一起。”
秋续离从小同秋小风在一起,他做什么事qíng,他都猜得到,过了一会儿,忽然平静了下来,轻声道,“你喜欢他,你可知道他是否喜欢你?”
“他自然也喜欢我。”秋小风信誓旦旦地道。
秋续离摇了摇头,苦笑,“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的。”
东篱冷冷盯着他,此人虽说眼睛看不见了,脑子却是清醒得很。秋续离若不是毁了眼睛,只怕也是个美男子,他身材颀长,行走之间身正脚稳,有时做出些不正经的动作,却像是故意为之。
他就是故意要做出这种样子的。
此人恐怕是个一本正经的人,只为了掩人耳目罢。
“秋大夫不必担心,我与秋大哥qíng投意合,我们自然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白头偕老。”东篱拉住秋小风的手,亲密无间地道。
“小生已经派人将新房准备好了,今晚就成亲吧。”梦衷cha话。
宋雨仙搓了搓手,有些迟疑地道,“这么快,会不会太仓促了。”
梦衷身着一身广袖白袍,腰际大刺刺地用红线绣着几朵桃花,若是到了晚上,只怕还以为是让着的血,他的扇子上也绣着桃花,嫣红一片,他斯斯文文地笑了笑,道,“不过就是冲喜而已,何必这么麻烦。”
“冲喜?”秋小风吃了一惊,盯着梦衷,“你要死了?”
“兄台说这话可不吉利,是舍妹生了重病,我便想为她找个夫君,冲冲喜,兴许他便能好了呢。秋大夫是神医,若是能治得了舍妹也是喜事一桩,若是实在是没办法了,也不打紧,正好我找八字先生算了,这世上只有秋少侠和秋大夫能去霉头,到时候成了亲,也是不错的。”梦衷又蹙起眉头,自顾自的而说道,“若是那样也不能治好舍妹,那我这做哥哥的也不能让她独自上路,就让秋大夫陪葬吧。”
秋小风听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抓着东篱的袖子,道,“他、他有你们万恶的魔教教主变态吗?”
东篱谦虚的说,“教主稍逊一筹,自然是他更变态一点。”
“今日正巧是个huáng道吉日,宜嫁娶,开业,新居落成。秋少侠你且去房中休息一会儿,晚上便能成亲了。”梦衷为他着想,“来人,带秋少侠去歇息。”
“我不娶。”秋小风不挪步子。
梦衷随意拿着折扇,扇了扇风,斯文之极,道,“秋少侠,到了我鬼宗,可由不得你做主,来人,把秋少侠请出去。”
说罢就有两人过来,要拉秋小风走,秋小风正要挣脱,却见那两人走上来,一人扣住一只手腕,秋小风脉门被扣住,使不出武功,眼泪汪汪地喊,“小篱,救我。”
眼见得秋小风就要被拖走,宋雨仙着急了,“你做什么!”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自然是让他和舍妹成亲了,怎么”梦衷冷下脸色,眼中yīn鹜,“你是说舍妹还配不上他?小生父母早亡,只与她相依为命,她不能死,若是她死了,你全都要陪葬。”他手里紧紧握着扇柄,骨节泛白,微微战栗,紧紧咬着下唇,将唇上咬出血来。他绷着脸,舔了舔gān涩的唇角,“你们都要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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