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猫_南南南木【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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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气又疏离。

  男人像被谁捅了一刀,过了许久才涩声道:“不客气。”

  我瞅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qíng。

  这个男人一向擅于用温柔伪装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他的圈套,面对他的时候必须时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哦,我可能已经到了他的圈套里。

  我听到他假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来问我,或许说是试探我:“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从他的问句里听到了对某种回答的祈盼。

  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回答:“记得,好像被人打到了头,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呢,还要多亏莫先生救我。”

  他的眸光渐淡,不过还是有极轻浅的笑意浮现:“没关系,我很乐意。”

  总觉得我们两个的气氛有点尴尬。

  这时候因为紧急按钮而来的医生带着护士鱼贯而入,男人不得不退出地方来,我在人的包围圈外瞥到了他,他没有看我,只垂下了眼睫,遮掩住眼中晦暗不明的颜色,慢慢退到了角落里。

  白大褂的医生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如实照答。

  在检查过我的健康状态,各项指标都显示正常后,医生放下了听诊器,在出去的时候,我听到他和男人jiāo谈了几句。

  男人重新来到我身边。

  我有些局促,不去思考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炙热,转而把视线移到旁边。在我艰难的想要从chuáng上坐起来的时候,他想要上前来帮忙的手刚一触碰到我,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心理上的不适延伸到了生理上,就下意识的向后一躲,说道:“不用了。”

  他的手顿在半空中,而后缓缓的收了回去。

  他不再帮助我,而是改用眼神注视着我,在我凭借自己的力量坐起来时,眼疾手快的他立马在我身后塞了一个枕垫。

  我一愣,随后道:“谢谢。”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到了病chuáng旁的椅子上,这个人还像从前一样那么好看,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优雅,于我而言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从一开始,他就刻意的把我套进他早就编织好的网里,一想到这我就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很可怕啊。

  他笑的眉眼弯弯:“你…好像很怕我?”尽管是疑问句,却被当做了肯定句说出来。

  我摇摇头,躲闪着他的目光,道:“不是…莫先生,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

  男人用像在开玩笑的语气:“用你的余生来还,行不行?”

  我又皱起了眉,因为他先前的恶劣行径,也因为他现在和我剖开心扉的表白。我不喜欢这个人,可也并不讨厌,我们之间仅仅能维持朋友的关系。

  不,可能连朋友都不行。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互相jiāo磨,在阳光下流转着像玉一样的光泽,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愁向他前仆后继而来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必须是我……

  “我喜欢你,”他说,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恍惚间我竟然觉得他虔诚告白的样子很青涩,像校园时光里的男孩向心仪的女孩表白一样,他的神qíng里也带着不可思议的羞赧,“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好。

  这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我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心qíng复杂到难以附加。

  我深吸了口气,拒绝道:“莫先生,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

  “我知道。”他淡淡的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因为我之前做了一些很卑鄙的事,我为了想要得到你而不择手段,我会受到惩罚。”

  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好,如果不知道他本xing的我可能会深受感动,像个傻傻的白莲花一样被他骗到手。

  可现在的我不会。

  所以我能狠下心来,无视莫须有产生的心疼和愧疚对他说:“莫先生,我们没有可能。”

  巧舌如簧的他被我一口噎住,随后才道:“那个和你有可能的他抛弃了你,他结婚了,有了孩子,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所以我觉得我有机会了,对吗?”

  句句诛心不过如此,我脸色苍白的看他,颤抖着唇咬牙道:“那也…不关你的事。”

  凭什么要这么揭我的伤疤,作为一个曾经撕破脸的陌生人来说,他确实没有这个资格。

  虽然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救助了我,可我却仍旧没法忘记他曾经做过的事。羞耻又屈rǔ的画面在脑中一一闪过,让我愤恨jiāo加的同时又更烦躁起来。

  他还是一派温柔,眼角眉梢都在诉说着柔和的味道:“我想照顾你。”

  可我不想看见你。

  我想和他这样说,可却发现无法开口。

  我这才感觉到,原来潜意识里对面前这个人其实心软的一塌糊涂。我撇开了头,哑着嗓子问道;“你能不能放过我?”

  “可以。”他回答的很gān脆。

  我太了解这个人的真面目,以至于对他的回答我只相信一成。

  果然,他接着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一……唐易。”掷地有声。

  能不能放过我?

  不能,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执念,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我不可,明明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我没有远大的志向,也没有弘高的理想,有的只是幸福安逸,平淡的厮守一生。

  他不应该喜欢我的。

  而且在表达自己爱意的同时,让我遍体鳞伤。

  我的手指无措的揪着被角,斟酌的开口:“莫先生,如果你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你而喜欢我,也未免太……”太过荒唐?

  他用手撑着下巴,专注的眼神望着我时差点把我溺死在里面,深受上天眷顾的容貌足以让任何人神牵梦萦,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你,”他苦恼的表qíng也让人着迷,“可能不为什么,我就是认定了你,非你不可。我为我犯过的错而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

  真是一场纠缠不休的噩梦。

  我一时间头晕目眩,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的睁开,颤声道:“求你了,我不喜欢你,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我尊重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在意我。”他很大度的说,“如果你不愿意见到我,我也可以马上离开。”

  我满含探究的看他,想证实一下他话里的真实xing,就听他又说:“但是有些事你不能忘,一一,我忘不掉,你也永远不能忘掉。”他修长的手指摩挲上我的脸颊,他变幻莫测的神qíng早就让我处于一级防备状态,我看到了他像艺术品的手指上有一个银白的戒指,在阳光下的光辉刺到了我的眼睛。

  ……他说的是回忆?但是我们能有什么回忆?

  那些腐烂灰白的记忆一找出来,就会令我作呕,确实是值得记一辈子的回忆。

  “你忘记了我们的一切?你是刻意的回避,还是想彻底的逃开我,嗯?小骗子,就像我永远不能忘记和你的回忆一样。我也永远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他说话带着属于上位者的专。制,他想不甘愿被控制的我心甘qíng愿的接受他赋予的感qíng,而且用着这种嚣张的、自以为是的态度。

  但奇怪的是,从前的我格外讨厌这样的他,但现在却可以明显的察觉到,我内心其实并没有很抵触他。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他对我亲密无间的态度,自然而然的照顾,还有一开始因为我的醒来而欣喜,一切都做不了假,那唯一能肯定的是在我不知道的qíng况下发生了什么。

  “我不记得,”我疲惫的说,“等我身体好以后,我会去赚钱还你医药费。在此之前,莫先生,我不想看到你。”

  我要和这个人撇清一切关系,一丝一毫都不想再牵连上一点。

  他好像很失望,眸光都黯淡了下来,却还是不走。

  我知道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硬的不行就来的软的,给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从前那么傻白甜的我能相信他,但现在的我才不会轻易受到蛊惑。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真的站了起来,掌心里一直握着的东西松开,挂着银链的戒指晃悠悠的出现在我面前,他说:“我走,但这个要给你,这是你的。”

  在他放下来的时候我条件反she的去接,随后就见到他离开的身影,打开门之后他停顿了一下,像要回头再看一眼,但到最后都没有转身。

  门彭的一声被关上,徒留一室的寂静,唯有窗外活泼欢快的鸟鸣声作为背景音。

  我用指尖捏住那枚银白的戒指,细细的观看,发现在内侧刻有几个字符。

  “M”&“T”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定了九点ORZ

  第41章 二十九只攻

  高级病房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不用出门就可以透过透明的窗户看外面的景色, 窗外是一个花园,簇拥着有五颜六色还未绽开发的花骨朵,chūn天的微风chuī拂过树梢, 带下点点的落叶,有斑驳的阳光穿行过树叶投落到地上,看护把我从卧榻的chuáng上扶起来后,见到外面chūn季盎然的景色, 心qíng也不由得跟着好了起来。

  chūn天了, 起风了。

  在我想要下chuáng的时候, 才发现自己不仅是头上有伤, 腿上也因骨折而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行动不便只能被封印在chuáng上, 等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终结。

  两天的时间足够我思考很多事qíng。

  比如说沈城、比如说莫汀之、再比如说我自己。

  到最后思绪杂乱成一团乱麻,我也理不清个所以然出来。

  我不是那种不洒脱的人, 有人把十五年的感qíng说断就断,我心里虽然难受,虽然郁闷,虽然辗转反侧, 但总归能忘记,可以保证自己在遇到那个人时不去逃避,而是正视着对他说“我过的很好”。

  总的来说,就是爱意和恨意都不复存在。

  但是我虽然忘记,却并不代表着原谅, 不去报复也不去怨恨那些曾经无理对待过我的人,就是我对过去最大的宽容。

  说起来,我和莫先生初遇的时候是在一个风雨jiāo加的夜晚,那天我在附近的甜品店下班,路过回家必经之路的那条暗巷时,在一道凌厉的闪电把夜空劈的昼亮,我也看清了倒在雨里,láng狈万分的莫先生。

  那是我第一次在bào雨中捡东西回家,第一次是莫先生,第二次是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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