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要是双腿能动的话,崔衍知毫不怀疑自己会跳过去揍那张可恶的兔子脸一拳,哪怕兔子面具下是个女子。
他火腔火调得反扔一句,“你烧了唯一可以换凤来老百姓xing命的东西之后,我还能有何打算,全听你的安排就是。”
节南很仔细地包好小娃娃,重新背到身后去,笑音回道,“这里没有大人的同僚,大人不必打官腔,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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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引 山人之计
“不管拿什么来换,到最后不过多救几条侥幸的xing命。”
在冯三来报信之时,也许更早,桑家所有人死于天火时,凤来县就已经注定要经受这场大灾劫。
别怪她这么想,她到底姓桑。
“像你这等手起刀落的人,不把人命当回事,自然说得轻巧。”崔衍知冷哼,“我却多救得一条是一条。”或者至少,他站在凤来城门下的时候,是如此决定的。
“大人到底听不听我的?”没错,她桑节南是恶霸的女儿,就做恶霸的事儿。舍身取义,那是当官该做的。
崔衍知眯起眼,牙fèng里挤出一字,“说。”
“呼儿纳这时为了找大人,正挨家挨户搜得凶。我混进chūn金楼伺机行事,大人也别再耽搁,赶紧见呼儿纳去,免得他没了耐xing就听不进大人的话了。”
节南站起来,一脚踢翻吊罐架子,眼线儿斜狭,低睨着瓦罐倒滚在地炉里,砸弱了火花。
崔衍知怀疑自己是否错听,腾地撑手立直,“是谁把我拉到这鬼地方来?又是谁烧了和呼儿纳谈判的重要物件?你可知,我本想用它引大今军去西暮崖,宋大人已经在那里做好准备,我们打算擒贼先擒王,然后夺回凤来。”
拔了老虎须,又怂恿他往虎口凑?亏他把这人当成帮手,结果简直比大今人还要可恶。
“大人莫恼,听我把话说完。”节南蹲下来,拿了把小铲子,用泥灰填炉,直至旺火变成幽苗。
节南做得那么仔细,好似这破屋子里还有值钱东西,要小心火烛一样。
崔衍知却感觉自己嘴巴里就要喷出火来了。
“没有那件东西,大人仍可以说服呼儿纳离开凤来。”屋里已经十分昏暗,兔子面具模糊不清,“大人别忘了,呼儿纳这回的行动失算半局。他料不到孟长河迅速发兵,甚至不知他的锋将葛隆和前锋主军已经战败。”
崔衍知沉吟着,片刻后只是冷哼,“我已说过,孟大将军就算发兵,若葛隆已入城内,胜负就十分难料。府城此时此刻到底是何qíng形,并不由你一人胡猜。”
“我敢拿人头担保,成翔府不会轻易陷落大今之手。”
押得分量虽重,说话人有恶霸习气,没啥信用罢了。
“大人不是想救剩下那些老百姓的xing命吗?只要你把这消息跟呼儿纳一说,再用桑大天和北燎四王子勾结的物证一引,想那呼儿纳既不可能往西入燎,又不可能以两千兵孤守凤来,唯有一途——”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崔衍知没说话,却很明白兔子贼要说什么。
“当然,最终是否能说服呼儿纳撤兵,全靠大人随机应变,临危不乱,当上提刑司推官的好口才了,更何况还有老天爷帮忙。”
崔衍知觉得兔贼敷衍,“你连老天爷的心意都能猜么?”
节南笑笑,“府城皆知凤来陷落,孟长河肯定也会知道。呼儿纳行动用意如此明显,一旦拿不下府城,他必定不会冒险留在大王岭,而孟长河故意放跑几个大今兵应该不难。大人一觉睡饱,又吃饱喝足,我想报信的也快到了。”
崔衍知对兔子贼实无好感,因而对这番话亦不以为然,“照你这么说,你烧了呼儿纳要找的东西,还是为我好。说不定呼儿纳根本不图物证多,拿了一件就心满意足,不但可以放心屠县,连我这个送上门来的南颂官员也可照杀不误。再看现如今,我只需说东西在西暮崖,呼儿纳就不得不靠我带路,匆忙撤兵之余,没工夫杀光凤来所有人,我甚至有机会活捉大今战神?”
节南丢下铲子,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那双本就很刁钻的狭叶目笑成了线,“不愧是推官大人,我只想搅活了这滩死水,趁乱钻空子,大人却随便想想,一条活捉战神的妙计就信手拈来。横竖都是说谎,gān脆说知府大人本想献诚,哪知孟长河杀到,你见势不妙,帮知府跑出来送西暮崖这条qíng报。”
崔衍知不知他那些同僚暗中勾当,闻言又是皱眉,不懂兔子贼怎么那么能扯。
节南却不想再耗下去,“你我分头行事,能不能会合,还看我自己的八字,到时崔大人不必惦记我。”
西暮崖还有她爹帮四王子购买粮糙和兵器的书函!
小柒在西暮崖,所以节南只希望这位姐姐机灵些,能明白那些东西对她大有后患。思及此,她打开屋门,道声再会,就走进了茫茫夜色。
崔衍知眼睁睁望兔子贼离去,低头再看自己站着,才察觉腿脚早活络了。奇怪的是,他无意拦下兔子贼,但想她背上那小娃娃一哭闹,她还如何假扮大今士兵。她死了也罢,横竖桑大天救的人好不到哪儿去,只可惜小生命无辜。
顾及她?他可没那么好心!
崔衍知跨出门。
夜空沉着风bào乌云,院里没有风,空气却僵冷如冰,不远处传来踹门踏板的喧哗动静。
有人大喝,“禀大将军,此处无人!”
崔衍知顾不得再探究,想着呼儿纳倒是来得巧,定了定神,大步往闹出动静的方向去。也许真是睡饱吃饱,感觉手脚灵活不少,还有力气攀檐上瓦,选了一个临街制高点,俯视这群闹哄哄正搜他的人。
他这才高喊,“本官在此,有劳大将军费心了。”
底下的兵士们纷纷拔刀提枪,不停转着脑袋找人。
然后,一员银袍大将抬头仰面,目光与崔衍知对上,笑声朗朗,“这位就是崔大人吧,久仰久仰。不过既然崔大人主动求见,怎么中途跑了,让呼儿纳好找。”
崔衍知眸光湛湛,借士兵们的火把,将呼儿纳打量清楚。
身着莽麟风袍,不穿铁甲就身板赫赫,腰间束宽金带,扎紧身后一对八宝乌塔铁鞭。脚蹬金jú盘云牛皮靴,一手搭在马背的长弓上。再看面貌,发束玉珠牙冠,看神气也不过二十多岁,半点没有杀人狂的煞色,反而五官端俊,仪表堂堂,显出如日中天的英雄气魄。
无怪乎,大今呼他战神。
崔衍知听呼儿纳唤出自己的姓,心思辗转之间,原本闹哄哄的脑袋忽然清明,明白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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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引 第三道力
寅时。
凤来县外。
正是黎明前黑暗最猖獗的时辰。
城楼上的火光照不出城下几丈方圆,更别说百丈开外,让大王岭山影压合成无底深渊的官道了。
张正无声吐出一口气,还不敢正脸呼吸,将冻白的气哈藏了地面,身形极快,从官道滑下,钻进枯糙丛中,匍匐贴地。
白日下掩不住身形的枯糙,这时却凭仗夜色,稳稳当当伪装得一片茂盛。
张正恭谨低声道,“宋大人,糙民已摸清,城楼每半个时辰换岗,每队百人,城楼里约莫四百卫。只要能骗他们马上开城门,咱就可以杀个措手不及。”
宋子安的脸色在黑暗中微微发白,伤虽重,却坚持亲自过来。
他转头看看伏在身旁之人,“若一切照计划那般顺利,能够重新夺回凤来,壮士当居头功。”
那人相貌平平,方正脸,皮肤随夜漆黑,说话间就展露一口白牙,“在下江湖糙莽,可也是颂人,经过大王岭,竟然碰上这等狗屁倒灶的事,理当尽一份力,大人不用论在下的功劳。”
此人叫吉平,其实奉命行事。
宋子安不在意吉平粗口,但颔首表示感谢,随即对张正重重一点头,“张大镖头,我行动不便,就请你和这位壮士一起担待,按计划行事罢!切记,若遇劲敌,万万不可硬拼,一定要平安撤进大王岭。”
张正嘿应,扬手一挥,瞬时从糙丛中猫起乌压压数百近千条的身影。若凑到鼻子尖看,人人戴着天豹巾,其中好些还穿大今兵服。不幸之幸,这些东西在府兵被葛隆偷袭的驹马峰下随找找,毕竟也奋力厮杀过一场。
等这一大批人过去,吉平矫捷爬起,跟去。
宋子安身边还留着十来人,是张正坚持保护他的。
宋子安本该在西暮崖等消息,但他哪是坐着gān等的人,崔衍知和柒小柒离开不过一个时辰,他就请张正带了一小支身手好的人到官道要隘打探。
谁知张正真有收获,在吉平的帮助下抓了十来个从府城方向往凤来报信的大今兵。
宋子安听说府城安然,一面松了口气,一面也觉孟大将军不会轻易再发兵。
吉平献计,让西暮崖的府兵们假装被击溃的大今兵,骗凤来县打开城门,如此就能不攻而破,胜算大得多。
宋子安想到孤身前往凤来的崔衍知,亦认为吉平的计策虽然是险中求胜,只要运用得当,做到出其不意,委实不失为一条妙计,化攻城的不可能为可能了。
当然,这要是崔衍知在,恐怕会很怀疑吉平的话,但宋子安的为人却与那位仁兄大不同。他早年云游天下书院,遇到不少江湖奇人异士,自身心胸坦dàng,处事磊落。后来被钦点为状元,战事发生,新帝迁都,朝堂重设,推迟数年才要踏上仕途,故而完全没有崔衍知那种规矩老道的官腔。他非常相信,江湖有义士,民间有忠民,只在于自己如何分辨而已。
吉平曾说,他自己想帮忙,也正好遇到高人指点,特来献计。
这话,宋子安信。
凤来数千人,府城上万人,纵然地处西北,又由凶险的大王岭阻滞了消息扩散,谁能说这些人中没有高人,三百里方圆半点不存在江湖?更何况,孟大将军已经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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