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兄不必过于自责。”云驭水劝慰道,“既然事已至此,再后悔亦是无用,不如大家先想一想用什么方法捉住凶手也可替南宫姑娘报仇血恨。”
“这个仇在下一定要报!”南宫风咬牙切齿,显见得已恨极了徐玉娟。“在下有一事想请各位帮忙。”
“南宫兄请说,”容飞扬肃然道,“我等必定全力以赴。”
“如此在下先行谢过各位。”南宫风拱手道,“在下想请各位帮忙探听徐玉娟的下落,一有她的消息请各位务必通知在下。”
“南宫贤侄不必客气。”容北铮捋髯道,“我风剑门自今日起必会全力搜索徐玉娟的行踪,”他想起一事,又问,“贤侄可需我们代为擒拿此人?”
“多谢伯父。”南宫风躬身,“不过小菁是小侄的嫡亲妹子,这报仇一事——”他咬牙道,“在下不想假手任何人,必亲自前往拿住徐玉娟,替小菁血恨!!”
“唔……”容北铮赞许地颔首,“有志气!贤侄请放心,只要风剑门探寻到一丝半缕徐玉娟的消息,老夫定当派人告知贤侄。”
“南宫兄,”齐诺抢着道,“这事也算上我一份。”
“在下也愿助一臂之力。”云驭水微微笑道。
“多谢各位。”南宫风大喜——风剑门、冀北齐家、驭云山庄均是武林中最有名望和势力的帮派之一,这三大派系联合起来,便是无双门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他正色道,“在下想提醒各位,那徐玉娟除了‘落雪剑法’之外尚另有一项防身绝技,各位在接近她之时须得万分小心。”
“什么绝技?”齐诺问,“我知道她在下药方面相当厉害……”
“这个江湖上早已人尽皆知,”南宫风神qíng严肃,“在下想说的是她还jīng通另一项不为人知的邪术。”
“邪术?”
“不错。”南宫风点头,“徐玉娟的父亲当年便是靠着这种邪术而名扬江湖。”
“徐玉娟……徐……”容飞扬喃喃道,“二十二年前……莫非是……”他悚然动容。
“‘摄魂追影’徐子午?!”云驭水心念一动,脱口而出。
“正是。”南宫风道,“据说他的敌人只要一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睛便会为其之摄魂术所控,发狂或发疯至死。更厉害的是,他还能利用摄魂术控制别人的一举一动,让很多人在不知不觉中替他完成一些他想完成的事,成为他杀人的帮凶。徐玉娟的摄魂术虽及不上其父的jīng妙,但要用来对付一些功力不深或意志力不够的人却也绰绰有余,只需在人身上下个摄魂令,那人便会乖乖地照命行事。”
“糟糕!”容、云、齐三人对视一眼,同时面色大变。每个人都想起了齐诺前些天曾说过的某一个场景——
“那天在前院我远远看见小雯姊和南宫菁靠得很近,眼睛对着眼睛,两个头都快碰在一起了。我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小雯姊在替南宫菁找眼睛里的尘土……听小雯姊说,刚才chuī了一阵风,有脏东西进了南宫菁的眼睛,所以帮她瞧一下……可是……也不知怎么的,那个画面后来我越想越觉得古怪……”
——原来让小诺觉得蹊跷的画面居然是一个有计划的yīn谋。怪不得……飞雯会嚷非着要去huáng山不可,只是由于飞雯平时便十分骄纵,所以自己也未曾细想……
“小容,”云驭水瞅着容飞扬逐渐趋于铁青的脸,“你说小雯她会不会……”
“容大哥,”齐诺小心翼翼地道,“西门宫主防谁也不会防着小雯姊吧……”
“来人!!”容飞扬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蓦然大喝。“备马!!”语声才毕,人已疾速跃起,如一支满弦的箭眨眼间she出了大堂。
“小容(容大哥),等等我!!”云驭水和齐诺异口同声,一前一后地拔脚待追。
“驭水,小诺。”容北铮看得莫名其妙,赶紧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齐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约而同地叹息一声。
九月廿五。
未时。
快天亮时西门毓秀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一觉醒来已过了中午,匆忙洗漱后想去探看一下容飞雯的qíng况,不料却在长廊上与手端一碗清香扑鼻的莲子羹的容大小姐碰个正着。
“西门大哥,”容飞雯的jīng神看上去好了很多——痛哭一场后,那些郁积在心中已久的烦闷、愧疚、悲伤、愤恨……统统消散不见,整个人也跟着神清气慡起来。“我正想来瞧瞧你呢。”她嘴角挂着多日不见的浅浅笑意,神qíng中带着几分腼腆。“昨天辛苦你了,又要陪我赶路,还要照顾胡乱哭泣和任xing的我……我……”
“容姑娘不必客气,”西门毓秀放下了心,“只要姑娘没事就好。看姑娘今日气色不错,在下也就安心了。”
“谢谢西门大哥。”容飞雯眼眸一转,有些吞吞吐吐地道,“西门大哥,那个……你……可不可以……别一口一个‘姑娘’地叫我?”
“容……”
“你就跟我哥一样唤我‘飞雯’就行了。”未等西门毓秀将“姑娘”两个字说出口,容飞雯已抢先一步,满怀期盼地道,“成吗?”
“……好。”西门毓秀的唇角缓缓上扬,“那我以后就唤你‘飞雯’。”
“太好了!”
“飞雯,”看她差点儿洒了手中的羹,西门毓秀提醒。“小心。”
“哎呀!”容飞雯低头一拍脑袋,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茫然,等到抬起头时早已恢复常态,看不出有丝毫的异样。“这碗莲子羹是我特意跑去厨房亲手煮的,西门大哥你可一定要尝一尝,千万别嫌弃我的手艺哟。”说着,笑眯眯地将手中的碗递了过来。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西门毓秀自然不会拒绝。他轻轻伸手接过,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慢慢嚼咽。
“很好吃,谢谢。”
“不……”容飞雯似乎想说“不用谢”这个词,可是话还未完,人已软软地往后倒去。
“飞雯!”西门毓秀微微变色,一手扶住容飞雯摇摇yù坠的身子,另一手搁下碗勺疾速扣向她的手腕——奇怪,脉息很正常,并无任何怪异之处。正思索间,耳畔传来叶落之声,西门毓秀目中jīng光一闪,转眸清叱。“什么人?!”
“好耳力。”低沉优雅的语音伴着清脆的掌声突兀响起,“西门宫主,别来无恙?”一个眉目带煞、面露傲气的翩翩美男子在廊外苍翠碧绿的糙木丛中抱拳而立。
“多谢司徒门主关心。”西门毓秀神qíng淡然,不卑不亢。“既然来了,墙上的朋友何不也请一齐现身?”
“哼,”随着一声冷哼,墙头上飘然落下一个娇艳的红色人影。“西门宫主果然功力深厚,只可惜……你已经中了我特制的‘蚀功散’,半个时辰之内你的内力便会消弥无踪,到时候可就任凭咱们宰割了。”
“蚀功散?”西门毓秀暗暗运气,果然觉得体内真气运行已稍稍出现了阻碍,他心头暗惊,再看了看怀中昏昏沉沉的容飞雯,当即明白过来。“是你利用了飞雯……”
“西门宫主真是聪明人呐。”徐玉娟缓缓走近,抬起一张俏脸,露出满面的娇笑。“但凡中了摄魂术的人在完成任务之后俱会沉沉睡去,不过你放心,我保证容大小姐醒来以后一定会为她自己方才所做的事痛哭流涕、追悔万分。当然,”她慢条斯理地补充,“前提是她得有那个命醒过来。”
“西门毓秀,”司徒不二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一步步地贴上前来,“这次我看你还往哪儿跑?”——光瞅他眸中露出的的邪魅之色,白痴也能猜得出逮到人后他想做些什么。
——不妙。
目前的qíng况非常不妙。
冷汗,沿着西门毓秀的额头滴滴滚落。
——这种时候,即使呼唤救援,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风剑门的分舵之内没有一个人是司徒不二的敌手。而且,此次司徒不二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堂皇地出现,定是已在府外安cha好了人手,如若正面与之冲撞,那这整个容府非毁于一旦不可。看他志在必得的模样,分明是冲着自己一人而来,绝不能因为自己而害大家丧命,况且,还有飞雯……西门毓秀咬了咬牙,抱着容飞雯猛然转身——唬得得意洋洋bī上前来的某人连退了好几步。趁着对方分神之际,西门毓秀再不迟疑,足尖在地上一点,人已飞身掠起。这一跃,他用上了全力,流云般带着容飞雯迅速地消失在树丛之中。
“该死!”司徒不二怒骂一声,人随声起,如苍鹰疾扑而去,把跟不上自己步伐的女子远远地抛在了脑后,连看都未曾看上一眼。
“门主——”徐玉娟痴痴地望向司徒不二远去的背影,眸中充斥着说不出的悲伤哀愁和……浓浓的yīn郁怨恨。
第十章
九月廿五。
未时三刻。
明白自己现在的时间很有限,西门毓秀在身后的人还未追过来之前匆匆于偏院的某个假山前停下了脚步。他伸手轻摁某块岩石上的一个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小小突起,登时,两边山石无声无息地从中分开,面前出现了一个漆黑的dòngxué——这儿是飞扬曾千咛万嘱过要自己记住的避难之所。将容飞雯小心地抱入dòng内,静静放下,西门毓秀又返身出了山dòng,重新摁下机关。霎时,假山缓缓移动,片刻便恢复了原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前院传来司徒不二猖狂的狞笑——
“西门毓秀,你就躲着当缩头乌guī吧!!现在开始本门主就见一个杀一个,等把这里的人全杀光就轮到你了!我一定会慢慢地把你找出来,慢慢地跟你好好玩玩!哈哈哈……还有那位大小姐本门主也一定不会亏待她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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