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是乱党,不外是他此时尚未得势。宋朝的刘裕、齐时的萧道成、本朝的萧衍,谁不是以下犯上?──只要他得了大权,自可拨乱反正,成为真龙天子。
说白了,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只要最后的战斗是你赢了,你自有本事指鹿为马,混淆黑白,你的道理自然就是真理,你自然就是救民众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英豪。若你败了,呵,对不起了,你只能是逆党,是乱臣贼子,遭千夫所指,背负后世骂名。
萧衍是野心家,侯景又何尝不是投机者?你看他,审时度势,先从高欢,再随西魏元宝炬,见势不对,立即又洽降南朝萧衍,随后又与萧正德勾结反梁。
正平二年,皇宫所在地台城为侯景攻破。侯景立时翻脸无qíng,指责萧正德僭号,宣布将他废除,随后吊死萧正德,软禁萧衍。八十六岁的菩萨皇帝因茶饭不齐很快病死。侯景闻丧,立即在台城中立太子萧纲为帝,改元大宝,其自封为相国、宇宙大将军。
大宝元年十一月,湘东王萧绎征讨侯景。
大宝二年六月,江州剌史陈霸先发兵南康,进屯西昌。
同年,侯景废掉萧纲,叫人用泥土装入麻袋,将他压死,灭他满门。另选已故的昭明太子的长子萧欢的儿子萧栋为帝,随后再bī萧栋“禅位”。
十一月,侯景宣布称帝,国号为汉。
至此,天下乱到无以覆加。
其实,无谓什么乱臣贼子、皇室正统,说穿了,不过是一群野心家在争天下。这些所谓不世豪杰,渴盼出人头地、叱咤风云、笑傲江湖,打着的旗号却统统是为国为民。看,就连侯景,也知道在攻台城时四处宣扬,“皇帝只知偏袒诸王,掠刮民脂”,而自己出兵却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作主,无意灭梁”。萧绎的旗号却是拨乱反正,诛杀乱臣贼子,还百姓一个安宁祥和的天下。
呵,其实若没有这一类的民族英雄、百姓救星,我们老百姓的日子也许会过得自在得多──他们争天下争得轰轰烈烈,苦的,却只是我们百姓而已。
侯景之乱近尾声时,我正和父亲客居京都建康。
京都虽乱,我和老父却仍得以保存──我的美貌一次又一次的救了我们。
那一日,乱军破门而入。说来好笑,这些乱军显示出受过良好训练的样子,将旅店中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有次序的逐一搜刮财物。
旅店中的人一一被洗劫一空,稍有反抗,即被乱军所杀。
轮到我们时,老父早已被血腥场面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剩下十六岁的我与乱军对峙。
在建康的那些日子里,我们那一点菲薄的银子,早已所剩不多。将仅余的银子自动奉上,那首领大怒,“只这一点钱就想打发我们?把银子统统给我拿出来,否则我杀了你们!”
“大人,我们真的只有这一些。”
首领大怒,举刀向我砍来。
束手待毙一向不是我的xing格。静静看着他,我对着他微微一笑。
刀在我面前硬生生收住!
扔掉手中大刀,首领盯着我看了半晌,长叹息,“世上竟有如此绝色!罢罢罢!”挥手招回属下,他领队离开……
从那一刻开始,我真正明白:我的美貌真是一项利器,或许,真的能改变己身命运!
在旅店差一点身死后,惊魂未定的老父也不管正值兵荒马乱,执意要回山yīn,绝不再呆在这动dàng不安的京城中。
建康城内混战不已,日夜争战不休。溃败之军总是四方为乱,无恶不作。
天真的父亲竟想在这种时局回山yīn!
几番劝说无效后,我只得认命的和父亲一同离开。
一路所至,随处可见状若疯狂的乱军,他们挥舞着长枪白刃猛烈砍杀。我们父子数次遇险,却总因我的美貌而一一化险为夷──看到我,人们总会抛掉手中兵刃,没有人舍得伤我。
他们中,有的人会慡快放我们离开,也有的,垂涎于我的美貌,要我用身体换取平安。
在这样的乱世中,哪有什么贞cao清白可言?为了我们的安全,我当然甘愿奉上身体,婉转承欢。
那些具体过程,我并不想详细形容。反正我卖ròu以换活命,这样的买卖,我认为,值!
──无权无势的蚁民,仅有的,不过是ròu身而已。xing命攸关,当然得布施ròu身。
那些指责我韩阿蛮“生死事小,失节事大”的人,说着这话也不怕牙痛。你自来试试多日里挨饥抵饿,备受欺凌;你自来试试于敌军中流离颠沛。
有钱有势有权者,当然是有自尊有cao守的。
而我,小人物韩阿蛮,当然只有备受凌rǔ,当然只能挣扎求存。
是,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一切的可能:出人头地、将今时今日曾受之苦一一讨偿回来、荣华富贵……
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我能活下去。
──是的,我要活下去!
──我必须活下去!
第4章
侯景兵败,身死。历时五年多的侯景之乱终于平息。
我和老父决定回家。--终于,可以回家了。
景乱虽平,但天下仍不安宁,于是,我想到随平乱的军队回乡。
江州剌史陈霸先因平乱有功,被梁帝加官进爵自是不在话下。他派其侄陈茜任吴兴太守出镇吴兴,而我就打算随这支到吴兴的队伍一并前往。
和那同为山yīn人的小队长套好jiāoqíng后,看在老乡份上,小队长同意了我和老父加入部队一同返乡。
再三谢过小队长后,我返回住处接来老父。
到军营时,正有人和小队长说着话。
我远远站着,以免听到或看到任何不该我知道的东西。
那人却已发现我,问,“来者何人?”
无奈的走近,上前俯身行礼,“在下韩蛮子。”
“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起眼来,与那人四目jiāo接。
璀璀生辉的一双眼中闪过惊艳、感叹,与yù望。
心里冷笑起来:--在太多人眼里,我看到过相同的东西。--这人,必会要我!
那俊美的男人问我,“名字?”
“韩蛮子。”
“为何事到军中?”
“yù依附部伍寄载还乡。”
“哪里人?”
“会稽山yīn人。”
“为何事到京城?”
“为利而来。”
男人笑了,带着种说不出的魅力。没有任何虚饰,他直接告诉我,“我要你!--如果你想要权势名利、荣华富贵,那,就跟着我吧!--我会让你得到你所想要的!”
我震撼!--第一次见到如此直接了当不加掩饰的男人。
世人多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之流,不管要什么,都得戴上层面纱,含蓄委婉曲折的慢慢来。而这人,一开口,就告诉我他要我,随即告诉我,要想权势名利、荣华富贵,就跟着他,用身体来换取。--不谈什么虚伪的话语,他赤luǒròuyù的说穿一切。
细细打量男人,这男人,修眉入鬓,双目炯炯有神,挺鼻薄唇,英姿勃发。--这男人绝对绝对不会是池中物!
横竖我不过只有这具ròu身罢了,但愿这绝美的皮相真能如当年预言者所言般改变盍家命运!
好,赌了!
点头,我微笑答他,“好!”
从此,我就跟着他了,在此后,我方知道,他,就是陈霸先的侄子,吴兴太守,陈茜!
那时,我并不知道,那一天,让我的一生,为此,改变!
第5章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去军中,没有和那小队长套好jiāoqíng,甚至那一天我晚半个时辰去军中,那,我还会不会遇见他?如果没有遇到他,今天这世上只怕也没有韩子高这个人,而韩阿蛮,或会死于乱世之中,也或者,会在山yīn城中,娶一房妻子,生几个孩子,过着一个平凡百姓安稳无波的一生……
“在想什么?”那人走上前来,自身后搂住我,嗅了嗅,笑,“你身上好香。”
举起衣袖,自己上上下下闻了闻,不解,“没有什么香味啊。”
“怎么没有?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他笑得yín兮兮,边解我的衣衫边说,“分明就是在勾引我,要我把你全身上下闻个够。”
轻轻啮咬着我的rǔ珠,他挑qíng的看着我,“这里好香。”
吻往下蔓延,掠过我的小腹,那人仍说,“好香。”
含住我的yù望,舔吻吸吮,那人还在说,“好香。”
……
香不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热!
一把纠住他的长发,将他拉了起来,狠狠吻住他……
纠缠着、放纵着、欢愉着……
当一切平息下来后,他困倦得只想快快入睡。抱起他,轻轻的,进入浴池,细细为他清洗着身子。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qíng事后的身体,我们总会亲手为对方清理,绝不假手他人。当然,是雌伏的那一方被对方清理。这一次,是我为他清洗。
用着适度的力,按过他身上红红紫紫的地方,他迷迷糊糊的笑了,“阿蛮,好舒服。”
怜惜的吻了吻他光滑的背,继续服侍着他。
他索xing睡在我腿上,如一只猫般,由得我为他清洗整理,懒洋洋的与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阿蛮。”
“嗯?”
“你能抱起我,真好。”
“怎么了?”
仰起头来看着我,他的眼中有着笑意,“我这么大个男人,难得有人能抱起我。你却可以。”
的确,茜虽然长相俊美,但身形却极高大魁梧,常人连将他推倒也需要花费不少力气,更别说能抱得起他了。就算有人抱得起他,但能如我般轻松不费事的将他一抱抱起的,还真是没有。
“阿蛮,看着你这张脸,谁会相信你能征善讨,骁勇擅战,力大无比?”
满不在乎的答,“谁理人家?只要你知道不就得了。”
长指探入密xué内,让他体内的qíng事痕迹顺水而出,他下意识的收缩,抗拒着异物的入侵。
轻轻拍打一下他结实的臀,“放松一点。”
他依言行事,放松了身体,让我继续为他清理。
茜突然失笑,“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那时你越痛,就夹得我越紧,我也就越想进去,偏偏,又舍不得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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