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_浮生偷欢【完结+番外】(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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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他坚定说道,“这种事qíng绝对不会发生。”

  我摇头,“世事无绝对。今日你说着不变,难保就当真不变。”

  是啊,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永垂不朽的。一件事物,不是前进,就是后退。一段感qíng,不是变浓,就是变淡甚至消失。怎可能会一直维持原样,永远不变?

  “我已经认定你了!我是一个很死心眼的人,认定了,就绝不会更改。--阿蛮,这一生中,陪我终老,伴我至死的,就只有你了。”

  他轻轻说道,“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凝望着我,他的眼中,是一片溺死人的温柔,“阿蛮,那年我就说过,我若为帝,必立你为皇后。如今,我真做了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你我百年过后,同葬一陵,共享子孙祭祀。--阿蛮,过几日,我就要向天下宣布,立你为后。”

  我震惊!这人在说些什么?他当真要立我为后?

  太过惊讶,所以说起话来,我微微有些口吃,“那、那不过是戏言罢了。当不得真,作不得数的!”

  他正色说道,“我从来没把它当作是在说笑话。我是认真的。”

  !

  立男人为后?!

  这是从古到今未曾有过的,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个向来在世人眼中造次必遵礼法的人,做出如此震撼万民的事后,他一直苦心维持的形象会如何?--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阿蛮,”他板起了脸,“当日你可是答应了的。不许你反悔。”

  “这、这……”

  “阿蛮,”深qíng的看着我,他缓缓说道,“我不想对任何人隐瞒我们的关系,我们相爱,并非错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只是想跟你光明正大成双入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光明正大成双入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多么动人的一幅图画啊。

  茜,你我,真的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眼睛有些湿,仍问他,“想立一个男人为后?你就不怕背上恶名,后世永传?甚至担上昏君yín乱之名?”

  他洒然一笑,“担当身前事,何计身后名。”将我搂紧,他说,“我只要有你相伴就好,谁管他人怎么说?”

  “茜!”激动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会如此坚定。

  “阿蛮,我爱你。”他笑了,柔柔的,“不要以为我为你做了多大牺牲。在爱qíng里面,我不过是个自私的平凡男人罢了。我觉得栓不住你也套不牢你。我当了皇帝后,再让你住在皇宫外,只怕你会越飞越远,我再也寻你不回。所以,我要立你为我的皇后,在这禁宫中一直陪着我,永不离开。今后就算你想离开,身为皇后,你还能跑到哪里?当然只有一直在我身边!”

  傻子啊,你以为我若做了皇后,就当真跑不掉?若我有心离开,皇后虚名又怎缚得牢我?这一座禁宫又如何关我得住?之所以不离开,只为我爱你,所以愿意一生相伴。

  “阿蛮,”他软软央求,“答应我,好不好?”

  看着他深qíng的眸子、紧张的神qíng,那个“不”字,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突然笑了,陈茜,你既肯为我担上后世骂名,韩阿蛮就算被万众唾骂、受世人责难,又如何?

  我们真心相爱,并非错事。怪只怪老天让你我同是身为男儿身。--只是,男人就当真不能相爱相守?男人与男人,就当真不可以得到幸福?

  不,我爱你,我渴望、我愿意与你终老一生!

  终于,还是如他所愿了,我点头,轻轻说道,“好。”

  第24章

  自陈茜为帝后,我就一直住在皇宫中,如常的与他同chuáng共枕。宫人虽不敢多言,但纸毕竟包不住火,很快的,朝中百官皆知道此事,自然,常常有人劝谏,说这于礼不合。因尚未向天下宣布立我为后,陈茜只淡淡说道,“韩子高身为侍卫总管,自然得夜宿台城,守卫朕的安全。”久了,也不再有人来多言。

  七月,乙丑日。

  我和陈茜在重云殿中正安眠之际,我忽然闻到阵阵焦糊之味。和他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立即就发现团团浓烟正往殿内飘来。

  然后一声惊锣传来,“走水了!重云殿走水了!”

  是火灾!

  来不及细想失火原因,我和陈茜对望一眼,不约而同自chuáng上跃起,双双自窗外跳出。不料骤变突起,箭雨自外涌出,齐齐往我们she来。我扯了他便返身屋内。所幸我反应敏捷,我们皆未受伤。

  原来是有人行刺!

  难怪殿外侍卫皆无一人示警。这上下,他们若非是早已命丧huáng泉,就是早已被人收买。

  我自责不已,“都怪我不好,没有做好防备,竟让刺客混了进来。”

  他沉静说道,“这上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阿蛮,我们得想办法逃--小心!”他猛地将我扯入怀中,回头一看,箭雨已破窗而入,自两旁窗口阵阵涌入。

  一边láng狈不堪的拉着他躲着箭,一边在心里思量,如今这qíng况,可逃生的窗口处,是必已聚结好手无数,相对我们而言比较安全的,反倒是那火起之处。

  想来这些刺客应是混入宫中的——若是宫人谋乱,这上下只怕是早有人杀了进来。所以,我判定来人并不太多。既然兵力不多,那自然不能làng费兵力,每一个兵士自是会用在刀刃上。怕我们会从窗口逃出,来人定会将兵力集中在两旁窗口,那火起之处,因心上早放松了警惕,反而无人注意。--所以,屋门外,应是没人。

  怕判断失误,我试探xing的问屋外人,“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行刺今上?须知此事乃祸延九族之大罪。尔等现在放下武器,尚可不死。”

  左侧一声冷笑传来,“陈茜不顾先帝尚有幼子数名,便抢了这帝位。本王替天行道,有何不可?”声音提高,那人大声问,“弟兄们,对不对?”

  他的人齐声回应,“王爷说得极是!我等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王爷?

  这上下的王爷,应该就只有南康王陈云朗了。会是他吗?

  虽然很想细思,但眼下却是顾不上了,当务之急,是得趁火势蔓延进来前,逃出去!

  那主使者和他的部将们的齐声回应,让我由声音推测到他们的位置,果然如我所料,乱党皆集中于窗口,而门外并无一人。

  顾不上再和陈茜说什么,我抓了榻上棉被,将它们在浴桶中完全浸湿了。

  万幸此时因浴池尚未建好,我们仍用浴桶净身。平时净过身后总要唤人抬出去,今日却偏偏忘记,--侥幸!侥幸!

  将两条被子自水里捞出来,统统裹在陈茜身上,一边给他裹住一边低声对他说,“等会我们自门口冲出去。你身上有被子裹着,可防着烈火灼身。一会儿你别管敌人,只管注意别伤着自己。敌人全jiāo给我好了。”

  他一惊,“只有两条被子!我们一人一条,别保着了我却伤了你!”

  “傻瓜,”我低笑一声,“我武艺远高于你,区区火魔,怎伤得了我?”

  “水火无qíng,刀箭无眼,你再艺高人胆大,但毕竟是ròu身,怎敌得过?你也得裹上一条!”

  “乖。”没停下手上动作,继续仔细给他裹着。

  他推开我的手,并不妥协,“不!你若不裹上一条,我也绝对不裹!”

  “你!” 我又气又怒的瞪着他,“陈茜,你别迫我又点你xué道,然后背了你逃出去!我告诉你,你裹着棉被,冲出去后,以你的武艺,尚可自保,再加上我在一旁护着,我们应该可以顺利逃出!你若不听话,硬要迫我点你xué,那时缚着裹了两chuáng湿被子的你出去,我俩也只好到yīn间去共效于飞!--你是聪明人,自己选!!”眼见火势越烧越大,而救驾的仍迟迟未至,我心里越发焦急,不由大吼出声,“陈茜!”

  他一咬牙,哽咽道,“好,我听你的。”

  得他这句话,我忙将chuáng帷撕成一条条权充带子,将他全身上下用带子将被子捆了个结实,这样子,他就算是穿了一件厚铠甲在身上,寻常刀箭也伤他不到,再加上他自身武功和有我在身边守着,今夜,他应会逃过这一劫。

  抓着他手,我往屋门奔去。一拉开门,热làng迎面扑来,火早已蔓延到门外,幸亏这厚实的楠木大门将火拒之门外,一时半刻间,倒也没烧进来。

  我右手持剑,左手拉着他,在火中急急奔行。

  好热!

  好烫!

  没有湿被护体,我身上衣衫应已有几处着了火,手中利刃也变得烫手不已。

  我听到连连惊呼:

  “他们在火中!他们在火中!”

  “快,自窗口移开,到屋门去!”

  为首者气急败坏的连声嚷,“不要怕火势伤人!他们都敢从里面奔出来了,你们还怕什么?”

  “放箭!给我放箭!”

  人们缓缓的朝这边移动着,因惧火势,仍远远站着,不敢靠近,只将手中弓箭招呼过来。

  我挥动手中“明月”,舞起泼水难入的密密剑网,护住陈茜周身,没让一支箭近了他身。

  然后听人连声说,“快,给我she韩子高!他死了,陈茜自然保不住了!”

  下一刻,箭雨就往我身上聚集过来。

  接着我右肩一痛,便听到他一声惊呼,“阿蛮,你中箭啦!”

  见他伸手yù替我拔箭,我低吼一声,“别管它!你只管给我向前冲!”

  理也不理右肩的箭,我仍是拉着他,停也不停的在火中奔行。一边砍去she过来的箭,一边心中暗骂:宫中的人莫非全死了不成?这里闹得如此惊天动地,竟没有一人前来救驾?!还是说,宫里上下,全被悉数收买了……我不敢再想下去。

  正在这危急时刻,突然听到有人朗声说道,“臣侯安都救驾来迟。望圣上恕罪。”

  只见侯安都率将士,皆身着铠甲,雄纠纠的立于一旁。

  我心里疑云一闪:禁宫之中,除了护驾侍卫,谁敢身着重甲、手持利刃?就算今日是他当值,他也不该如此张扬!况且,今日是他当值,怎的会迟来至此?

  我和陈茜对望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疑问。

  陈茜脸色一变,高声呼道,“安都听旨:朕命你立刻将这gān子逆贼统统拿下!”他的声音中,充分表现了显而易见的喜出望外与对臣子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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