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_浮生偷欢【完结+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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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我习武的缘故。”抽回我的手,我无奈的看着眼前这jīng力充沛的男人,“大人,您行行好,放过我,让我睡一睡,好不好?”也不知这男人哪里来这凭多jīng力,xingyù旺盛、需索无度不说,每天睡得迟,起得早,且入睡后也保持着绝对的警惕,稍有风chuī糙动,立马醒来。别的人在侍寝后次日即可睡个好觉,而我,次晨必须得早他一步醒来,服侍他更衣、用膳后,还得随他去处理各种事务,呼……

  “想睡了?”

  “是。”

  “嗯,你确也该多睡睡。平时总是和我差不多时间才睡,起得又总比我早,日间里,还得处理各种事qíng。的确辛苦。”他突然良心发现,吩咐道,“以后早上晚上不必再服侍我更衣、用膳、就寝了。这些就jiāo给别人来做好了。从今以后,我用膳的时间你也吃饭,我起身的时候你才起chuáng,不必比我晚睡、早起。”

  “谢大人。”

  “还有,”抚过我的脸,他柔声说道,“以后,只有咱们俩时,别叫我大人,也别尊称‘您’啦。我字子华,你就叫我子华吧。”

  睡意顿消,震惊的看着眼前人,他知道他在说什么??

  若真如此,那就代表了从此以后,我就是真和他处于平等位置,再非主从上下的关系。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剧变突起:二黑衣人破窗而入,狠攻陈茜,招招直yù取他xing命。

  我和陈茜立即起身迎战。

  来人确是一流刺客,剑剑狠辣,只是我和陈茜也非等闲之辈,分别与一个绞杀。一时之间,屋内只闻剑刃jiāo击声。

  我解决掉一个后,回身助陈茜。在我们合攻下,那人自然力有不支,很快的,就毙命于我们剑下。

  相视一笑,正yù开口,我眼角余光扫到先倒下那刺客正自怀中摸索着什么,我手上的剑还没招呼过去,刺客手一扬,已有一把乌油油的短剑往陈茜身上she去。那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出招救下。

  来不及思考什么,身体已本能的做出反应--飞身上前,推开他!

  好痛!

  好麻!

  好痒!

  后背传来的奇怪感觉才让我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我居然自愿做了他的盾牌,替了他这一劫!

  他妈的!

  这可不是我自私自利的韩阿蛮该有的举动啊!

  我这是怎么了??

  昏迷之前,听到了刺客的惨呼声,看到了,陈茜那掺杂着bào怒、担忧与恐惧的脸。

  我突然笑了:也罢,就当作是加重自己在陈茜心中重量的筹码吧!若我能活下来,陈茜必会……

  还没想得完,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陈茜狂怒的声音:

  ……

  “蠢猪!居然还是御医!”

  “你们这群蠢才!他若死了,你们统统都得陪他一起死!”

  ……

  不知又是谁倒霉了。这人哩,脾气当真不好得紧。

  不管他,我好累,继续睡吧。

  不知又睡了多久,感到有人疯狂的摇晃着我,大声喊着,“韩阿蛮!你不准死!!你给我活过来!!醒来!醒来啊!!你还没得到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死什么死??--醒来!快点给我醒来!!!”

  谁在这里胡说八道,乱咒我死?

  我身上本就酸痛无力,被这人这么一弄,更是痛苦!他妈的,谁这么霸道,连睡觉都不让人安生!?

  猛地睁开眼,我不悦的斥道,“gān什么?”哪知发出的声音小得让我自己都吃惊。

  下一刻里,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听到那个唤醒我的声音由担忧、恼怒、痛苦(?)转为欣喜若狂,“你醒啦!你终于醒啦!”

  ——原来,是陈茜!

  夜里,口渴醒来想找水喝,却看见陈茜靠在榻上,动也不动的看着我。

  我大奇,问,“怎么了?”

  好看的眸子锁住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替我挡了那一剑?”

  他问我为什么?

  我还想问我自己为什么呢!--我韩阿蛮一向自私自利,jīng于算计,亏本的生意是从来不做。gān嘛要做这种蠢事?

  是,在替了他这一劫之后,他必会大大褒奖,我自可获利不少,但,那前提必须是我能活下来!若我活不下来,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不全都成了一个屁?!

  我从不是个冲动无脑之人啊!做任何事前我总会算计好利害得失后方决定是否开动。就算是危急到己身生死时,我仍能冷静评估眼前形势,理智分析计算后,方做出正确抉择。--这一回明明不是我有难啊!

  隐隐约约的,我知道了答案。却不愿也不敢承认那个可能。

  那人仍执意追问,“为什么?”

  “……我不知道……”

  见他开口yù言,我忙截住了话,反问他,“你为什么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与众不同?是不是已经不再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你用来获取荣华富贵的工具?”

  闻言,我吃了一惊,随即又释然:这人啊,总是如此直接赤luǒ,从不懂得迂回。

  他还是一个工具吗?我细细思量着他的疑问。--纵使,那个可能真的存在,但他是我谋生工具这一事实绝不会更改。但,我又当真能只当他是一个工具吗?

  答案是无解。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做出疲惫不堪的样子,我蜷在他怀里,以逃避追问,却没想到,不消片刻,我居然真的渐入梦乡。

  深入黑甜乡以前,我听到陈茜在说话,“阿蛮,不管你是不是仍把我当做工具,--我要你!我要把你一直留在身边!绝不放你离开!”

  再次醒来,已是薄暮时分。

  一把清脆女声传来,“阿蛮,你醒啦。

  微微一惊,循声望去,才发现在内室门口站着侍女小绿。

  陈茜的居室,非招勿入。擅入者,杀无赦!侍从丫环们永远只能在接近外室的门口守候,随时等待传唤吩咐。一旦服侍完毕,立即迅速离开,绝不能也不敢多停留片刻。这小绿,怎会在此?不由问她,“小绿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端着脸盆清水,步步走进,边走边答,“是大人吩咐我待在这里守着你。一时你醒来,得立即服侍你服药用膳。”走到我跟前,放下脸盆,一边用丝巾替我拭脸,一边道,“洗了脸后,把药喝了。”

  服侍我漱口后,小绿又端来了药,黑乎乎的一在碗,我皱眉,“小绿姐,我可不可以不喝?”

  “不行!”她gān脆应道,将药碗递到我跟前,数落我道,“你知不知道这药的值多少钱啊?一百多两一付药呢!”

  “这么贵?”我吓一跳。在这样的世道里,几吊钱就可以买下一个壮年男子,几两碎银就可以买断一妙龄女子的一生。这一百多两一付的药,可买下多少人?

  吃了药不过半个时辰,小绿又端来了饭菜。

  一边看我吃饭,小绿一边在旁叨念:

  “阿蛮啊,你一昏迷就是九天。大人在大夫们医治无效后又进宫要来了御医替你治病。你中毒那个深啊,连御医也束手无策。可把大人气坏了!那九天里,咱们通府上下谁不是提紧了一万个小心在过日子啊!看着你气息越来越弱,大人也越来越生气。他甚至告诉大夫们:只要你死了,就统统让他们为你陪葬!……”

  我呆住!

  梦里听到的话居然是真的!他居然,真的如此在意我!?!

  “阿蛮啊,大人可真宠你!因为你,大人饶了夜华,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小绿无比羡慕,“你甚至还能睡在大人的房间里,更常常与大人同chuáng共枕。这府里有哪一个人能及得上你?阿蛮……”

  看着小绿的神qíng,我心生不悦,这小绿,话也太多了些吧?

  正想叫她离开,却看见陈茜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也不知是几时到的。

  不由发自内心的笑了,“你来啦。”

  小绿回头一看是他,赶忙住了口。

  挥手让小绿退下后,他快步上前,将我紧紧拥在怀中,“你居然让她也叫你阿蛮。”语气中不无埋怨,像极了争夺玩具的小孩。

  不由觉得好笑,“我的本名就叫蛮子,他们叫我阿蛮是很正常的啊。”

  “不行!阿蛮只能是我一个人叫的!你只能是我的阿蛮!”

  “好好好,他们叫我蛮子总成了吧?”

  “不行!”他拒绝,“蛮子也只能由我叫!”他断然道,“你得改名!以后阿蛮就是我一个人的!”

  “怎么改?”没好气的看着他,“叫阿猫还是阿狗?”

  醒来后,很自然的和他jiāo谈说话,完全没再把他当作是该毕恭毕敬的对象。

  “都不好。”他居然认真回答。我为之气结。苦思半晌后,这男人道,“叫子高。就叫子高。”

  “为什么?”

  “你就像莲花一样,出身自瘀泥,却不染纤尘,高雅动人。当然叫做子高了。”嘻嘻笑道,“以后你就叫韩子高,让他们都唤你子高好了。阿蛮只是我一个人的。”

  我像莲花?

  也许真的像吧。我出身低贱,自瘀泥中挣扎出来,世人只看到我绝美脱俗的皮相,谁会注意到那有如烂泥般的真实内在?──看到丰姿清艳的莲花,少有人注意到那深埋在瘀泥中的莲藕。而真实的我,就像是莲花的根:莲藕一般,充满了烂泥般的yīn谋诡计。--也许有的莲藕真能出瘀泥而不染,可我却不能。看得太多,见得太多,经历得太多后的我哪里还能天真不解世事,洁白不染尘埃?!

  心中有些失望:陈茜,你不了解我。

  “还有,你就像花下泥中的藕一般,满是yīn谋诡计。或者,有的莲藕真能出瘀泥而不染,可那绝不是你韩阿蛮。阿蛮,你从来都不是个良善之人,从来都是满肚子的机心权谋。”

  不知怎的,心上突然涌起喜悦,嘴里仍在分辩,“我什么时候充满诡辩权谋了?说得我那般邪恶。”

  陈茜失笑,“阿蛮,你还不够坏?我那些寻过你麻烦的妻妾们,不是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死得不明不白。别告诉我这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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