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私的人!”秦思想起上官qíng的遭遇,暗暗握紧了缰绳。
“自私吗?江湖人没有一个人说他自私,相反喜欢他的人不少,连他的仇人也qíng不自禁地被他吸引。这一点,你见过他以后就会明白了。”司徒祁颢微垂着眼,眸中闪过一缕寒光。
“是吗?”秦思冷冷地笑了笑,不再辩驳。
“我想还有两个人你必须注意,一个是玄一云的大师兄——玄一言,他是玄天老人的大徒弟,为人极端自傲自负,一把玄光宝剑横扫江湖,无人能敌,他的九天神剑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早已超过他的师傅玄天;另一个是玄一云的二师兄——玄一末,武功二三流,不过善药善毒,连阎王谷和唐门都是他的手下败将,这个人不是一般的爱美自恋。他们二人打着玄一云护花侍者的名号,和他一起纵横江湖,只有他们找别人的麻烦,从来没有人能绊倒他们。现在再加上一个冷酷嗜血的尹苍穹,可谓令众多武林前辈头痛,不过看在玄天老人的面子上,而且他们四人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平时只是爱玩胡闹,并无做过大jian大恶之事,所以整个武林都是秉持着一个‘宠’字诀。”说到这儿,司徒祁颢转头看向秦思,“你现在明白上官qíng为什么会被武林人士唾弃,骂他心狠手辣了吧?”
“喜欢之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这也太可笑了吧!”秦思冷哼一声,嘲疯轻蔑地笑着。
“只能说上官qíng没有玄一云会做人,没有他长得漂亮,没有他嘴甜,没有他聪明,没有他姿质好,胫骨奇佳。”司徒祁颢吊儿郎当地摇头晃脑道,“上官qíng太不善于表达自己,而且从不为自己辩护,喜欢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一点倒是和你很像。你扮他至少有七分胜算,不过你比他更恨,而且没有那份逆来顺受。”
“这是赞扬吗?”秦思无奈地轻扯出一个笑容。
“是!”司徒祁颢笑了笑,“很期待当你遇上尹苍穹和玄一云,还有那帮看不起上官qíng的家伙时会怎么应付!”他一拉缰绳,来到秦思身边,“特别是那时——你就是上官qíng!”
“我看你才是唯恐天下不乱……”秦思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腰间一紧,竟然被司徒祁颢抱了过去,坐在他的身前。
“它叫逐风,是我在糙原上驯服带回来的。”司徒祁颢在秦思耳边轻声说道,暧昧地呵了一口气,就在秦思要厉声呵斥时,司徒祁颢突然一扬鞭,抱住他的腰,纵马飞驰。
“秦思,其实人这一辈子有时是需要停下来放纵一下。”司徒祁颢大吼着,随之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开始莫名的吆喝。
秦思不知道司徒祁颢嘴里唱的是什么,像是糙原上的歌曲,他的背紧贴着对方的胸膛,感受到一股火热,迎面而来的急风bī得他快睁不开眼。
“放下所有一切,只要用心去感受此刻的痛快就好!”又是一阵奇异的吼声,司徒祁颢似乎陷入一种癫狂中。
秦思无奈地笑了笑,这种白痴的疯狂愉悦也能传染人?!
靠在司徒祁颢的怀中,闭上眼,秦思按照对方所说的:忘记所有一切,只愿乘风归去……
本来是来探消息,谁知道到最后陪一个大男孩玩了一整天,骑马、钓鱼、掏鸟窝、打山jī……
秦思发现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司徒家的làngdàng子,而是大漠上如风般的男儿,赤诚豪迈、纵酒高歌。
邪肆如迷的司徒祁颢,làngdàng风流的司徒祁颢,如果他是魔教的副教主,那么还有嗜血无qíng的一面,以及,今日的司徒祁颢……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回头看时,此人正挽着裤脚站在小溪里,手中的树枝cha着一条鱼,微偏过头看向他,嘴角轻扬,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一瞬间,秦思感觉这个人是无比qiáng大的,因为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漏dòng缺点,他无所谓的轻松笑容下隐藏着一丝讽刺残忍。
他,站在高处,畅游于天下,却不是苍鹰,因为他永远不会孤寂,也永远不需要伙伴。
他,穿梭于红尘世事中,醉生梦死,游戏着,享受着,冷冷地看着……
司徒祁颢,秦思懒懒地斜靠在树上,微眯起眼,你会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回去的路上,司徒祁颢对秦思说:虽然你答应上官qíng帮尹门夺得武林盟主的宝座,但也并不一定非要尹苍穹出战。
还有别人吗?
你忘了陈天涯吗?反正他呆在陈家也无容身之处,不如把他要过来,代表尹门出战。这个小子胫骨奇佳,天生神力,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而且他的根基打得好,内力浑厚,只要有明师指点,一定能胜过尹苍穹。
这样能行吗?天涯毕竟是陈家子嗣,与尹家是对头。
过不了多久,你就是上官qíng了,尹家分为尹门、尹庄,一个在武林,一个在商道,门主与庄主是平起平坐的地位,再加上尹苍穹很少在尹门,基本上不管事,虽然尹门中人瞧不起上官qíng,但他的地位毕竟是最高,只要你恨点,手段qiáng硬点,没有人敢说不!而且,还有我帮你!
那你说的明师应该找谁?
世间要论武功天下第一,除了昊天帝,不作第二人选。皇上的武功只能说:深不可测。
第三部 第十一章
秦思是故意忽略陈天涯的,他在害怕,害怕那双碧绿清澈的双眸,他反复告诉自己:天下间无辜可怜的人何其多,他秦思何德何能,凡夫俗子一个,救得尽帮得完吗?路,是要自己走出来的。
陈家人被安排在郡府的西厢院,秦思刚走进大门,陈天泠陈天雁等人就迎了出来,“拜见秦大人!”
“起来吧。”秦思有点不耐地摆了摆手,“我是来找陈天涯的,他在哪儿?”
“陈天涯?”陈天泠愣了愣,似乎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居然还是姓陈,和自己一样是‘天’字辈的!
“少爷,陈天涯就是已故大小姐的儿子。”一个jīng瘦无须的老人走了出来,在陈天泠旁边躬身说道。
“他在哪儿?”秦思的视线绕过陈天泠,看向那个老人。
“回禀大人,陈天涯此刻应该在后院劈柴。”老人低头鞠躬答道。
秦思听了径直向后院走去,突然中途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刚才答话的老人,“你就是照顾天涯长大的陈荣?”
“是的,大人。”
“奴才爬到主子头上,我是第一次见到,陈府好家规啊!”说完秦思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轻蔑地笑着。
身后,陈天泠yù跟上的脚步迟疑了,转过头看向陈荣。
陈天雁望向秦思离去的背影,敢怒不敢言。
其余侍从仆役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候着主人的吩咐。
秦思独自一人来到后院,大老远就看见陈天涯赤着胳膊站在柴房前劈柴,而他身旁站着两个仆役拿着扫帚闲聊着。
秦思走到陈天涯面前,对方仿佛感觉到一般,放下斧头,缓缓抬起了头,静静地注视着他。旁边的两名仆役也察觉到异样,急忙转过身,看见秦思,诚惶诚恐地迎了上去,“拜见秦大人!”这位皇上的宠臣可是陈家的救命稻糙,丝毫得罪不起!
“你们到别处去吧,我要跟天涯聊聊。”秦思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淡然地说道。
“是!”二人离去时偷眼看了陈天涯一眼,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丑八怪什么时候攀上秦大人这份jiāoqíng,还叫他‘天涯’?!
秦思抬眼看着陈天涯:满头大汗的脸,粗糙的大掌间还沾有些微木屑,“这几天在郡府还住得习惯吗?”
陈天涯依旧用着那双碧绿清澈的双眼注视着秦思,那里面有着一丝欢喜和完全的信任,“嗯。”他重重点了一下头。
“你的房间在哪,我可以去看看吗?”秦思对着眼前这个像熊一般高大的男人,心底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宠溺。
“好。”陈天涯说完,挽下衣袖,走在前面为秦思带路。
虽然秦思想过陈天涯的房间好不到哪儿去,但也不会是与其他仆役挤在一块儿的窄小客房,陈天涯指着自己的chuáng位有点害羞高兴地看向秦思,后者却只觉得鼻头一酸:这就是被陈家遗弃的少爷吗?
“天涯,跟我走好吗?”秦思拉住陈天涯的手,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陈天涯愣愣地看着秦思,那双漂亮的眼睛是如此纯洁无垢,“好。”他点了点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答应。”
没想到陈天涯会如此回答,秦思不假思索地反问道,“为什么?”
对方听了他的话,脸红地低下了头,“因为你比娘还好。”连娘亲有时候看着我,眼睛里也会闪现出一丝怨恨。
秦思虽然不太明白陈天涯的话,但他全然的信任和依赖却让秦思不由得感动,他拉着陈天涯的手,温柔地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陈天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清晨他见到了一个仿若天神般的男子。
秦思带着陈天涯穿过一个一个回廊,来到一所雅致的庭院前,远远地,陈天涯就望见一个白衣锦袍的男人站在石桌旁边,注视着这边。
男子全身仿佛有光彩流动,尊贵威严,王者的霸气令人不敢bī视,俊美无涛的容颜更加让他自惭。
陈天涯暗暗握紧了另一只手:这应该就是那个皇上,秦思所爱之人。在他面前,自己显得愈加卑微丑陋。
“皇上,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陈天涯!”秦思拉着陈天涯站在昊天帝日申的面前,后者缓缓地扫了他一眼便看向陈天涯,那目光不是高傲,不是鄙视,更不是嫌恶,而是如剑般锐利,如刀般狠冽,日申的脸上罩上一层寒霜,全身散发着冰冷无qíng的气息。
“皇上……”秦思感觉到不寻常,他上前yù拉住日申,却被对方躲过,后者转过身去,冷冷地命令道,“你让他走吧。”
“皇上!”秦思不明所以地走上前,拉住日申,却被对方嗜血残忍的双眸吓得愣住了,只听见昊天帝冷冽无qíng的嗓音在自己耳边想起,“如果你不让他走,朕会杀了他!”皇上不再是平日里冷淡却温柔的qíng人,也不是朝堂上高贵威仪却赏罚分明的帝王,他的全身凝聚着仿佛修罗地狱般的血腥杀气,令人打从心底不寒而颤。
秦思被吓到了,那份浓烈的恐惧bī得他qíng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碰到石桌上,他一手放到桌面上,撑住自己将要滑倒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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