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弄成了这样,去泡个温泉冷静冷静吧。
那么妩媚的昊,果然只可能出现梦中……轩辕回味无比地想着那梦中不再高傲清冷,因qíngyù难以自制而脆弱无助,只有攀附祈求着自己的凄绝容颜,哗啦啦口水流了一地。
算了,泡澡去。
唔……呀,糟了……
夜语昊突然醒来,全身燥热不已,明显体会到自己每况愈下的自制力——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做chūn梦的时候。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不用再思索教中大事,抛下一切重担的后果,是被轩辕潜移默化?居然也会陷沦于qíng浴的深渊难以自拔!这……
真是美好啊……夜语昊叹息。
只是……弄成这样,去绝谷泡个温泉冷静冷静吧。
起身收拾了些衣物,边走边想——若能制住轩辕,说不定真的能够试试梦中的种种感觉吧……
看着一向狂妄霸道的轩辕现出那种媚态,唔,实在很有期待价值……
算了,泡澡去。
之四 所谓尾声
无名教的那块万年温玉果然非是凡物,瞧着满山遍野到处都是的温泉,在皇宫中都未必会有这随到随泡的享受吧。轩辕躺在水里,晕淘淘地想。
无名山就是这点好,想洗澡随时都可以找到地点。用不着像在外面一样还得搬桶烧水,那还不惊起煌这多事的家伙。夜语昊放下替换衣物,用脚尖碰了碰水。
轩辕努力让自己去想些别的,只是越不想去想,那qíng景就越来越拗扭地在眼前出现,昊冰凉白皙的肌肤,清冷自制的目光,修长结实的双腿,火热紧窄的秘处……配上梦中脆弱的泪水……
夜语昊努力让自己去想些别的,只是越不想去想,那qíng景就越来越拗扭地在眼前出现。轩辕孩子气的皱眉,孩子气的发火,温柔的目光,温柔的揉抚,无奈的苦笑,无奈的纵宠……
轩辕越洗越热,越洗越烦,越洗越冲动,连手抚在自己身上都带着难耐的热度,引起皮肤敏感的颤栗,胸口一阵催一阵的紧迫,让他忍不住仰天长啸。
夜语昊越洗越热,越洗越烦,越洗越冲动,连手抚在自己身上都带着难耐的热度,引起皮肤敏感的颤栗,胸口一阵催一阵的紧迫,让他忍不住叹息低语。
[昊,我想要你!]
[轩辕,我想要你……]
咦??
咦!
天之骄子们同时起身,左右顾盼后,一致转向身后的大石,攀爬上去,果然看到了自己正在呼唤的另一半。
惊讶……惊讶!
惊讶之后,却是狂喜。老天爷果然天从人愿,将自己正在想着的人送到了眼前来,这大好时机若不利用,那简直是白痴!
于是,两人都笑了起来,温柔温文从容镇定文质彬彬高雅有礼*%#¥……总之,是不能让猎物吓跑的笑容。
老天爷会从了谁的愿呢?这个……小两口的家私事,一句话最管用:——听、天、由、命。
《完》
第52章 番外 古今如梦
那是一场大梦。梦里,有人生,有人死,有人成,有人败。江山百代,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而他,就坐在这云烟之畔,淡看涛生云灭。
之一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轩辕坐在皇位上,仔细看着挂在墙上的条幅。
条幅放得太久,周围墙边都起了异色。虽然宫人们努力保存,条幅的边缘还是起了深浅不定的枯huáng,就算那段往事一般,由纯白变为枯蒌。
轩辕挤了挤眼,觉得有些酸涩。他的年纪,已经没法长时间盯着一样东西看,字体不停在晃动。看了几十年,他不用细看也能记得卷轴上每一笔的起承转合,撇捺力道,勾折位置。但还是站起身,蹒跚踱到卷轴前,举起一旁的水晶镜片,凑近,放大,一字一字慢慢读出。
“瑶糙一何碧,chūn入武陵溪。溪上桃花无数,花下有huáng鹂。
我yù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
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一阙吟咏至此,他望着词,心下也是痴了。
那人,早已直入白云深处,再也不会回头了。奉天十七年,秋凉如水,他的心,也在那一年,冰凉如水,永无解冻之日,再也起不了半丝涟漪了。
此后的几十年,他是明君,他是圣主,他却不再是那个口中的轩辕逸。
颤抖的手抚在字幅上,轻轻地,生怕一用力,字幅会承受不住力道,先他而去。
依稀还可见到与那人在青城初见,转眸顾盼,颜若新雪的神色。于是,几年的缠缠绕绕,十几年的思思恋恋,最后,却是几十年的空空dàngdàng,爱恨成殇。
轩辕看着自己抚在纸上枯瘦的手指,象树皮一层又一层皱起。举起手,摸了摸脸,虽然触手处依然是养尊处优的细腻,却挡不住岁月的侵蚀,松垮gān瘪。整个人,就象被风蚀的石头,由内到外,百孔千窍。
一瞬间,就这么想起了沈园绝唱。
不是因为惊鸿照影的传说而在武林间盛传数十年不衰的‘伤心桥下chūn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而是另一首--
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chuī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悼遗踪一泫然。
昊,四十年前,你离我而去。四十年后,我魂归氓山,身化岐山之土,是否能与你泉下相逢?
平生不信鬼神之言,此时,却不由祈求上天见怜。
只是,四十年了。你是否真愿在huáng泉畔,等我这漫长的四十年?
东坡不过十年生死两茫茫,已是尘满面鬓如霜。
你离去时皓齿韶颜,我将往时衰败成灰。若能相逢,你可还认得我?可否会怨恨我让你等了如此久?
我知道你不会的,一如你知道我身上负着什么的责任。
但我却宁可希望你会……
心思一片恍惚迷惘,只想找人去求证。蒙胧间下意识地唤了声祈,却没得到回应。抬头,宫人太监们用着迷茫的眼神看着他,只有一老太监,用gān嘎的声音禀报:“回陛下,祈王爷……已经不在了。”
不在?
是的,祈已经不在了,不在也有二十几年了,难怪宫人们都不知他是谁。
近来记xing越来越不好了,老是弄不清自己身处的,到底是什么时间。轩辕涩然苦笑着,放下水晶镜片,挥手摒退宫人的搀扶,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回龙座。
之二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可惜祈已经等不到复登临的那天了。
他骨子里那种宁折毋弯的骄傲,注定无法长命,哪怕他再圆滑通融,有些事,遇上了,就是孽。
他与柳残梦那一世纠缠,对他来说,是福是祸,是喜是忧?只怕连他自己在内,都无人能解。
素来冷淡的宝亲王有一次也忍不住对轩辕说:
“那两人,从任何意义来说,都是不该在一起的。你与昊帝座在一起,彼此伤痛,却也无法放开手,宁可受伤也要搀扶在一起;而那两人在一起,只有单纯的彼此相互伤害。他们并不是非对方不可,不是没有对方,就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的人。
但是,能让武圣大业功亏一篑的,只有祈。而祈虽然在忠义之间选择了忠,却始终没背弃‘qíng‘字……“qíng天易破,恨海难填。
轩辕将目光投向御书房一角的多宝格。那下面有个小箱子,放着的东西,很久没人打开过。久到他自己都快忘了那里是什么。
但这一刻,他又记起来了。
抚嘴咳了几声,声音暗哑,一口浓痰吐不出,哽在喉咙里极为难受。旁边小太监立刻过来帮他抚背,又有宫人端着新沏的茶水奉上。他咳了会儿,接过茶水喝了两口,这才喘过气来,用眼神示意小太监:“把下面那个箱子拿给朕。”
箱子不大,里面放的东西更少,不过一块玉佩,一张纸。
玉是透明的美玉,一面雕着数十年前一度权倾天下的祈王府表印,另一面,却小儿涂鸦般刻了个歪歪斜斜的qíng字。玉佩莹润剔透,可以看到玉下手指暗影。十几年未沾人气,玉身罩了层碧绿的清岚。
这块玉,由他手上,到他手上,再回到他手上。
不该结的缘,就这么散漫地系上了。
玉佩以外,还有一张枯huáng的纸。没有刻意保存,于是轩辕拿起它时,纸身发出微微的脆响,让他不由担心会不会就这样碎了。
纸条上的字,温润却霸气,笑里藏刀,柔中带韧,险之又险。力道透纸而出,数十年未减气势。
‘昔年种柳,依依汉南。
今看摇落,凄沧江潭。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最后一个堪字,收笔甚急,隐带凄苦之味。凑近眯眼看了会儿,轩辕苦笑。
“他到底不曾负了你……而你,也没负了他……”
心中有股苦涩的qíng绪,不知是惋惜还是遗憾。
之三
得相能开国,生儿不象贤。凄凉蜀故伎,来舞魏宫前。
祈走之后,暗流归红袖代掌。其后红袖与宝亲王结亲,只有请辞暗流之职。
明与暗的势力,不能同cao纵于一处。功高震主的人,无论是否无辜,都没有好下场。
无关上位者的信任与否,只是现实一向如此。一旦手上握有绝对的权势后,你不用,也会成为别人手上那把刀。所以聪明的下属不会让自己成为上位者心中的一根刺。
于是红袖请辞,从此,解甲卸权,隐入深闺。
树yù静而风不止。宝亲王在朝堂上铁面无qíng,行事决绝,但没了祈的中和,虽博有无私之美誉,得罪的人,又岂是百十个。
朝局并非由一两个人就能支撑起来的,否则,当年九王位极人臣之际,也不会盛年归隐。
李凌文的叛国,给了边关致命一击,也让一直护着他的宝亲王政途走到终点。
宝亲王虽没受到抄斩的连累,但他手上的权力也不得不下放到六部手上,与红袖闲赋在家,不再独掌生杀大权。
对当年那场将所有矛盾都推挤到顶峰的婚事,轩辕问他,可曾后悔不?
他看着红袖,淡淡道:“是想后悔。”
红袖瞪眼,放下刺得她两手伤痕累累的绣花针,想要改拿销魂香时,却听宝亲王叹了口气,脸上隐隐有笑意。
“可惜她没有给我后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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