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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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心声在她耳边轻轻道:【别多虑,本座心里只有你。】

  【!!!】顾柔被他看穿了想法,脸红了,而且,她的想法是那么小心眼儿,被他dòng穿,难为qíng的很。她悄悄抬头看国师一眼,之见他恭敬地侍立在孙氏身旁,一本正经,丝毫瞧不出刚刚和她偷传心声的痕迹。

  孙氏着大丫鬟伊chūn看茶,给顾柔赐座。

  “姑子是哪里人。”顾柔听得孙氏问话,忙答道:“回夫人的话,阿柔祖籍洛阳,乃是本地人。”孙氏点头道:“原是如此。我长居颍川,对京城的人事已经一概不知了,不晓得姑子家住何地,府上都有哪些人,高堂做什么营生?”“家住葫芦巷,家里有一个弟弟,其他便没有人了……”顾柔说到这里,顿时有些犹豫。

  国师cha话道:“她父母早逝,独立维持家计抚养幼弟,如今兄弟已长大成人,本座见过那后生,是一个勤思好学,襟怀坦dàng之人。”

  他cha嘴的时机也算及时,口气也很自然,只是这一屋子的人谁不知道二公子素来是个不问世事的冷淡xing子,忽然这么急着给顾柔打圆场,都晓得他是什么用心了,无非就是护着自个未来的妻子呗。姚氏的两个丫鬟看着还更稳静些,孙氏几个丫鬟都抿唇忍笑,互相传递眼神起来,均表示没见过这样的二公子,稀奇得很。

  孙氏听了点头:“原来如此。能教出这样的弟弟,想必姑子的学识和品格定是不差的了,”她举起茶盅,饮了一口,又道,“方才我观姑子身段步伐,像是会一些功夫。”

  她这么说,使得顾柔心里一惊——这位孙夫人的眼光还真是锋利!自己平日里已经很注重隐藏武功,而且因为她根基不错,一般的武人压根儿看不出来她的底子。孙夫人却能够一眼dòng穿,说明她的武术造诣绝不会差——高手眼里看高手,自然能瞧出一些不同于寻常的蛛丝马迹来。

  姚氏听孙氏这样说,也凝目看向顾柔。

  顾柔略一迟疑,心里不愿隐瞒,坦承道:“少时机缘巧合,曾拜恩师学艺,学了一些皮毛拳脚,奈何天资有限,始终不成器。”

  说起练功夫的事,孙氏就有谈兴,回头对众人笑道:“哎,功夫练得成与不成,天资是一份,苦功也是一份;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知道,我们老辈人都经历过一段颠倒岁月,从大辛酸里爬出来的,哪个不是浑身是伤,下过大工夫?”孙氏出身将门,祖上三代皆是大晋朝的武官,她自幼习武,身边的婢女个个被她严格训练,都会耍刀弄枪,豪慡仗义成为家风。一说到练武的事qíng,除了两个贴身伴随孙氏的妪,其他几乎每个人都有心得体会。

  姚氏曾经也是游侠女子,被慕容修看中后收入府内,再也没出过江湖,她听得这话,也点头道:“不怪她们不知,女君征战在合肥的那会,她们都还小。”

  顾柔听了忍不住道:“原来夫人曾是女将军,难怪……”孙氏笑:“难怪什么。”“难怪眼光,气态,不同与常人;看得出,您有武者风范。”

  孙氏笑着摆手:“老了,年轻的时候什么苦都能吃,觉得自个身板是铜皮铁骨抗得住,遇到什么新功夫都想学、都想练。”她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qíng来,对国师道:“我那阵啊,就是特别见不得你外祖夸赞你两个舅父,非要和他们在功夫上面争个长短,证明养女胜养儿,便下死劲儿练功,意在同他们比试。只不过后来功夫练得上了手,也就觉得有趣,辛酸不当辛酸,傻乐呵地就过来了。”

  国师淡然微笑,俯身为她捧茶,温声道:“母亲猛锐豪qíng,不输男儿。”

  孙氏看着小儿子丰神玉立的模样,想起已故的夫主来——慕容修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秋水玉立之姿,她一届武人,却为他那渊渟岳峙的风度所倾,心甘qíng愿从江南水乡的江夏,远赴中原的古都圣城洛阳。小儿他心xing谦冲恬淡,好似和夫主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不似大儿继承了她的xing子,凡事必要有黑白曲直,凡事必要争输赢短长。或许……这也是导致他们兄弟两个最终分道扬镳,天各一方的原因罢。

  如今她的两个儿子都长大成器了,她从心底里感到欣慰,却也掩不住一股时光流水的惆怅。

  茶快凉了,国师让宝珠换了水,又捧将过来:“母亲。”孙氏岔了心思,这会回过神来,一时心血来cháo,推开国师的茶盏,对顾柔道:“姑子,你介不介意和我这把老骨头过几招?”

  顾柔愣住:“这,夫人巾帼女雄,阿柔怎敢献丑冒犯。”

  郎妪劝阻:“夫人您这几天风湿发作,不宜动筋骨。”孙郁清也道:“是啊姨母,拳脚无眼,虽是切磋,只怕掌控不好力道,伤了您老。”几个丫鬟都跟着劝阻。

  孙氏连连摆手,跺着拐杖,又笑又气:“怎么,你们是瞧不上我年纪大了,觉得我连一个小辈都招架不了,怕我落了下风,输掉面子不成?”

  姚氏道:“女君,她们都是关切你身体。”又对诸人解释道:“切磋也分文武,武有武的法子,文有文的套路,女君说跟这位姑子切磋,也未必要大动gān戈,你们就不必太担心。宝珠,你去将前院清场了,送女君和姑子去罢,下人们在这里候着。”

  顾柔站在原地,已经懵了——怎么好好地说着话呢,就变成了夫人要跟自己打一架的意思?

  ……这跟别人家喝喝茶聊聊天的气氛怎么不一样?

  那这一架,倒底是该打还是不该打?用力太猛,怕伤了前辈;用力过收,又显得藏头露尾。真是个大难题了!

  这时,国师搀着孙氏离开座位,经过顾柔身边时,他的声音也暗暗传来:【你不必担心,我母亲是要试你这个人,不是要试你的功夫,她不会出手用力打你,你来罢。】

  在孙氏看来,一个人的功夫拳脚,多少可以探出一个人的心术。武功的招式应变里,能看出一个人的心境。出招狠不狠,果不果断,是藏藏掖掖还是穷追猛打,都能多少瞧出一个人为人处世的习惯。

  而且孙氏觉着,为人处世,言语最能迷惑人心,舌头一屈一伸,说几句场面客套话无需成本,也用不着上税,听不出为人的真假。她活了半辈子,见过的巧言令色口蜜腹剑者不在少数,对此深恶痛绝;既然这姑子也是个会功夫的,那就好办多了,一旦过招起来间不容发,她也没时间伪装,高手对打,更能摸清对方底细。

  孙氏正是想要借此探一探顾柔的底,功夫高低不打紧,为人光明磊落,最重要。

  顾柔不晓得这些,她满心忐忑和不解,跟着出了大厅。

  郎妪和国师搀着孙氏,雪莲和天心搀着姚氏,后面跟着孙郁清和顾柔,一行人前脚走,后脚这厢大厅里这几个丫鬟就炸开了锅——

  茂chūn嘴巴快,早就憋不住了,她正运刀如飞地削着一个梨,眼睛余光看着主人出去了,停下来,第一个张嘴开口:“你们瞧见了没有?那位姑子一身的江湖气,我看她呀很像夫人年轻的时候!”

  伊chūn笑话她:“别chuī牛,夫人年轻时候你才指甲盖丁点儿大?猪鼻子cha葱装象!”

  茂chūn的梨削完了,把刀扔过来,伊chūn接在手里耍了个花式,递给一边的咏chūn。

  咏chūn把手里的梨一抛,小刀刀尖向上,跟抽陀螺似的顶着梨子在面前打转,那果皮一圈圈一层层应声脱落,她一边削一边道:“一身的江湖气没什么不好,当年老太爷不也是江夏水寨出来的霸主,太爷雄踞一方,所以太爷家的人身上都带一股豪侠之气,连皇上都说天生的将才。英雄莫问出处嘛。”

  她说的太爷正是孙氏的外公孙伯乾,孙伯乾曾经是雄踞夏口一方的水贼,扯着锦帆大旗立寨为王,抢掠过往船只,是那一带的豪qiáng,后来太祖皇帝打下夏口,收服孙伯乾加以重用,才成了太祖麾下一名猛将,在后来的战役中屡立战功,成了大晋开国的元勋。

  储妪听得直皱眉,这群丫头片子!自己管教真是太过宽松,把她们一个个宠得无法无天,连已故的老太爷都敢拿出来开涮!大怒呵斥:“谁再敢胡言乱语,老身先拿环首刀抹了她的舌头!”

  她说罢,啪地一掌拍在桌上,动静巨大,咏chūn一分神,刀子脱了手,和梨一起掉在地面。

  吓得一屋子丫鬟都闭嘴噤了声儿。

  第73章 19

  国师府邸前院有一片演武场,乃青石夯筑的一座半人高台,长宽三丈有余,四方各cha红帜角旗,东西两面各摆一排兵器架,东南角有一双面牛皮擂鼓。孙氏走到兵器架前面,她是长辈,比武须先谦让小辈,让顾柔先挑兵器。

  顾柔道:“既然是切磋,就不动真刀枪了吧。”郎妪担心孙氏受伤,也道:“女君的白打功夫堪称一流,不如就着拳法jiāo流。”

  孙氏道:“也好。”她命人拿一白瓷青花纹的小碗,里头装上细铁砂,砂面离碗口一截小拇指的距离,孙氏以碗示意顾柔:“百招之内,若洒出一粒,便算姑子胜。”二人一起上了演武台。

  说也奇怪,顾柔先前看孙氏穿着曲裾让旁人搀扶着,显得颇为端庄,此刻她一上台子,立刻变得身捷步灵,随走随变,好似过水雨燕。顾柔第一回 合跟她过招,不知她的底细深浅,便以轻功步法过去,想碰她手里的瓷碗。

  孙氏不用手也不用脚,走了一圈,宛如蜻蜓点水一般,一闪一闪,竟将她晃了过去。

  顾柔心里大奇:夫人怎么过去的?这等步伐竟是未见。这时候传来国师的心声:【你使全力,不必留手,我母亲自有应对。】

  顾柔不敢掉以轻心,又轻功提纵,掠至孙氏跟前,右手的广袖鼓dàng飘起,疾向那碗卷去。孙氏见那劲风扑面,不慌不忙,撩起右手掌心,搭向顾柔来袖,前臂轻轻触及她的袖角,四两拨千斤地推了回去,左手端着的水碗依旧四平八稳。

  顾柔惊讶不已,收回来的右手中途打了个转折,又掠步移位,从孙氏背心拂来,孙氏再次躲开。

  她推,孙氏挡;她进,孙氏退;百余回合过将下去,那碗铁砂竟然一滴也未漏出。

  顾柔大感佩服:“夫人武功高妙,阿柔甘拜下风,胜负已经分了。”

  孙氏笑道:“我这碗不好推,我大儿四岁习武,十五岁才推翻;小儿阿qíng悟xing稍高一些,也到了十四岁才推得翻。不过,你跟我过招近百,却能章法不乱,已是难得。”

  顾柔想了想,忍不住问:“我见夫人轻功与我并没甚么不同,实际jiāo起手来,却又近不了身,实在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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