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越风云传_楚云暮【完结+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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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远威上前踩着他的手臂还要再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刘将军手下留qíng!”司马成彦快步走来,颦眉道:“不知他哪里得罪了将军要受这样的刑?”刘远威斜着眼睛看他,“三殿下要为他求qíng么?”

  司马成彦长揖一记:“请将军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吧,怪可怜见的。”刘远威看着面如金纸呕血连连的楚佑晟,心里一点的疑云也散了,没人这么不要命吧,若真懂的两下,生死关头也定会出手自保,gān脆顺水推舟送了个人qíng给他:“看在三殿下面子上,我放过他就是。”

  成彦见刘远威走的远了,才松了口气,上前扶起佑晟轻声道:“若以后小侯爷再碰上刘将军,切记有多远避多远,我救得一次,救不得第二次。”佑晟气若游丝地点点头,成彦见了状似有不忍:“你受伤极重不止血不行,我收着上好的金创药,你跟我来。”

  半扶半抱地和佑晟二人进了一间凉亭,成彦喂了佑晟一颗提气续命的药丸,又轻轻拔开他的衣服,只见一道伤口狰狞地横在胸前,还不住地渗着血,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成彦暗暗纳闷,这楚佑晟贵为南昭六皇子,怎么也不至于受此nüè待吧。但见楚佑晟虽然容貌平凡,但身子匀称修长,点点伤痕竟让他一身肌肤更有了些蛊惑的美感,再看他苍白着毫无血色的脸,细长的凤眼半掩半张,竟无端地有了一丝妖异的邪气。

  “今日多谢三殿下救命之恩。”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楚佑晟缓缓说道,成彦回过神来,叹道:“我本就看不惯这等事,若可以,我甚至希望两国之间的战争没有发生——打打杀杀究竟有何意趣?”

  “若天下人都象三殿下一般,还会有茂陵三日么?”

  成彦知他说的是北越刚破茂陵城时,纵容士兵大肆抢夺,烧杀rǔnüè长达三日之事,只能苦笑道:“大哥生xing好战嗜血,你与康王跟在他身边,务必小心。”说话间,成彦已经为他上完了药,又轻柔地为他理好衣服。佑晟回头望他:“…三殿下,为何对我们如此厚待…照理,你我本是——”

  成彦心里微微一动:“你说呢?这是为何?”

  “莫非三殿下也看上了康王?”

  成彦哑然失笑,虽是作戏,他却几乎有些当真了,他柔声道:“我帮你绝非为他。”

  佑晟眨眨眼睛:“那我真是不知了。”

  成彦笑了一下,他本就姿容俊美,这一笑更是叫人魂也没了:“你再想想。”

  佑晟被他盯地浑身不自在,渐渐地低了头去:“我自知自古受rǔ莫过于降者,国破之后,我也有了必死的准备,谁知北越众人之中竟有三殿下这样的好人——”说着就从衣服里掏出一件物事,递过去道,“佑晟无以为报,一点心意请殿下笑纳。”

  成彦笑着接过,打开外层包着的丝巾,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楚佑晟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这东西如今总算物归原主了。”

  原来这丝巾里包着的是当日他为救淮熙打向楚佑晟的半枚玉环!

  原来在他盯上楚佑晟的时候,他也早早怀疑上了他。

  成彦不动声色地将东西收了,淡淡地道:“楚佑晟,你果然不简单。”

  佑晟方才还黯然无光的双眸陡然间已是锋芒毕露:“三殿下也不差,在司马成义和刘远威的夹fèng之下还能左右逢源,曲意奉承,让当年除你而后快的萧后都对你放下了戒心,你才是个中高人。”

  成彦哼了一声:“你今日‘二桃杀三士’的毒计,却不怕我告知大哥么。”

  “三殿下——”楚佑晟浅浅地笑了,“莫忘了你也有推波助澜之功,站在司马成义那边的人,总是越少越好,不是么?若非司马成义反应快,刘远威就不会这样轻易脱身——你我目的一样,谁也别碍着谁。”

  成彦也挑明了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合作?”

  “三殿下野心勃勃,我怕引火上身。”

  “楚佑晟,你玩我?”他yīn狠地扯扯嘴角。

  此时恰有几个北越士兵巡视而过,见了成彦,纷纷躬身行礼,成彦换了副脸色,温和地对佑晟道:“回去之后小心调养。你这伤口碰不得水。”

  楚佑晟也起身对成彦千恩万谢:“三殿下仁者胸怀,佑晟无以为报。”他虚弱地慢慢走下台阶,只听得士兵们悄声耳语道,三殿下还真的是个佛爷,和大殿下完全不一样呢。

  佛爷?他暗自冷笑,只怕他耍起手段来,何止血流漂橹。

  司马成彦在他身后凝神望了半晌,猛地笑了出声,楚佑晟,怀柔不管用,我自然有办法把你纳入我的麾下。

  第4章

  天渐渐地益发寒了起来,虽说司马成义长于北国,但依然耐不住南昭突如其来的酷寒,日日里只是恹恹地,万事提不起什么劲,脾气也越发地bào躁起来。

  入夜,他歪在锦貂塌上,闭目养神,使女替他浸足洗浴,水自然是要热的,一人在掺水的时候一不留心,水略略地倒急了些,司马成义只觉得脚心一烫,整个人跳了一下,登时大怒,一脚蹬飞那盆水,兜头淋在使女的头上,她连脸都不敢捂,慌忙扣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司马成义又飞起一脚,正好踹在那女孩的心窝上,下了十足的力道,她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抽个不停,渐渐地没了声息。司马成义又唤了人进来,吩咐把她埋了。侍卫们见那女孩隐约还有气息,可看司马成义的意思,分明是要活埋了她,哪敢多说什么,应了声就望外拖,恰好楚佑宁袖着个暖炉进的门来,一见那宫女,恍然是旧时宫人,到如今亡国成奴,就是命如糙芥。面上倒也没什么表qíng,只是淡淡地道:“送到掖庭去,叫人给看看还有的救么。”侍卫偷眼看了看司马成义,竟没有什么反对的神色,须知以他的威仪,是最恨有人逆他的意思。

  司马成义一见得他,就叠声地叫:“佑宁,过来,怎的去了这么久。”

  佑宁一挥手斥退了众人,才缓缓地在塌上坐了,将手里的错金瑞shòu小香炉递到他怀里,柔声问道:“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白白地吓死人。”成义闻的香炉里的香气顿时jīng神一畅,全身暖烘烘地,好似又有了活力,腻到他身上,道:“你去哪了?又和那楚佑晟在一起了?在这么着哪天我砍了他。”一只手已经悄悄地摸索到了他的衣下,猴急地探了进去,楚佑宁喘息了一声,也没反抗,拧着眉道:“好没意思的话,还不是你抱怨着天冷,我给你找了个小手炉,天天袖着,也不畏寒了。”

  “还是你疼我——”司马成义只觉得他软言软语地伴着阵阵的暖香,下面似有一把火燎起来似的,一把压在楚佑宁身上,上下摸索起来,长指轻车熟路地刺进xué里,湿滑柔热,说不出的舒服快乐,忍不住抽cha起来,喘吁吁地直叫:“佑宁…我的小心肝,疼死你了…”

  楚佑宁皱了皱眉,很快就松开了,也迎合着随着他动作,正在得趣时,他却轻轻一推他:“大殿下,我求你个事,可好?”

  司马成义大战正酣,急道:“什么事以后再说,我都依你。”佑宁扭着腰躲了一下,嗔道:“就个小事,你也不依我。”

  “你说你说。”

  佑宁一伸手,如雪玉臂上深深的一道伤口:“检校都尉周同知,前日里撞见我就指着骂妖孽,还要动手,若非六哥护着我,只怕不是这么点伤了。”

  司马成义一愣:“周同知?不是看守颉英殿么?跑来惹你做什么?”一看楚佑宁眉锁qíng烟,似有不虞,却不经意带了丝柔糜绝艳,心都苏了,忙应道:“这么点小事算什么?他得罪了你,就jiāo由你处置,爱怎么就怎么,行了吧。”话没说完,下身就死命往里一顶,楚佑宁惊喘一声,死死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被翻红làng,两道纠缠的身影之间,却是国仇家恨。

  角落里,楚佑晟淡淡地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半晌,才闭着眼转过头去,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就是一道掌风袭来,他一惊,侧身一避,袍袖扬起,寒风中与来人对拍一掌,各自退开几步。他一甩手,冷笑道:“怎么三殿下这般痴缠,那日里我已经与你明说了,你我联手,绝无可能。”

  黑夜里,司马成彦的神色看不大清,双眼的光芒却是夺人的光亮,但见他负手而立,学着他的口气戏谑地道:“怎么小侯爷这般寂莫,还要凿壁偷光,若实在无聊的紧了,在下愿意出举手之劳。”

  楚佑晟眸子数明数灭,而后他走近他,仰高了头:“举手之劳?”伸手拂起司马成义胸前的一缕散发,在手心里捏玩半晌,挑眼看他:“三殿下的意思是——”软言未尽,人已经靠了上去,灼热的气息似有还无地扑在他的颈项,一阵阵的心痒难耐,再看佑晟,原本平凡的容貌在月色雪夜的清辉之下,隐隐透出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妖魅,纵使司马成彦阅人无数,此时也不免微微失神。

  怔忪间只觉得脖子上突然一凉,成彦向下看去,一柄轻薄短小的柳叶刃已经贴在他的肌肤之上,拿刀之人却还似方才一般漫不经心。

  “这是何意?小侯爷,在这正阳宫里,你这刀敢刺过来么?”成彦轻笑一声,这楚佑晟面上看来平凡无奇,却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当真有趣的紧。

  “的确,正阳宫里我听命于人,方寸之间你却受制于我——”话音刚落,楚佑晟指间用力,一划而过,带出一道血沫。成彦暗暗一惊,伤口不深,却血留不止,楚佑晟好凌厉的刀法!

  佑晟收回手来,轻舔着染血的刀刃,微微一笑:“三殿下,血溅五步的话,之前的十年辛苦可就白白葬送了。”

  成彦不恼不怒,他深吸一口正阳宫里挥之不去的甜腻异香,道:“你以为你依靠个楚佑宁就真的复国有望?

  楚佑晟并不理他,施施然地走了,许久才自空中隐约飘来一句话:“南昭亡与不亡,与我有何相gān?”

  司马成彦在原地怔了许久,直到纷纷扬扬的大雪厚厚地在肩膀上积了一层,他才举手拂落,举步而行,却并非走向自己的居所,反往宫室深处而去。

  到了一个冷清的宫室前,成彦方才驻足。但见屋里的两个女人并无御寒之物,只穿着几件单衣,围着个忽明忽暗的火炉,木然地望着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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