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秋凉/大内总管_满座衣冠胜雪【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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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铿没有打扰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见他虽然jīng神不好,脸色却比昨天好一些,便qíngqíng退开,低声问了晏九几句。

  晏九已经养好了病,回来侍候蔡霜,对皇帝的问话回答得很详细。这些qíng况刘福已经禀报给欧阳铿,暂时并没有什么新的异常,欧阳铿便点了点头,将柳仕逸带到偏殿。

  换下龙袍,穿上常服,欧阳铿遣走宫人,这才沉声道:“说吧。”

  柳仕逸跪侧在地,“皇上,杞妇金氏与犯人柳忠的家人已经前日全部解押到京。金氏见到父母兄弟及其家小后,当堂翻供,承认此前所供案qíng均为假造,实际并未参与当年之事。金氏供出实qíng之后,太子与臣等又对柳忠晓以利害,希望他帐然悔悟,说出实话,可他却冥顽不灵,坚持之前的供词。臣等对照涉案诸人之供词以及捏集到的大量证据,已能得到结论,当年蔡家灭门血案实为……太后下了密旨给太师与大司徒,本只想杀蔡炫,可大司徒见财起意,暗中命自己派去的人劫夺蔡家资财。于是,当夜凶徒第一次潜入蔡家,杀其主人后逃出,接着,一部分人悄qíng返回,再入蔡府,血洗其满门,劫尽其家财。因此,当年血案的主凶应是……太后、当朝大司空和大司徒。潜入蔡府杀人的凶手均为王柳两家心腹,或为宫中侍卫,或为禁军官兵,事成后便将他们送到边关,十几年来步步高升。这批人具体都有谁,臣已jiāo由大司马白大人和白大将军去清查。前些日子在夜间潜入白大将军府,企图刺杀蔡大人的那几名刺客,招式功法俱与当年潜入蔡府杀人的凶手相似,白大将军仔细清查后,确认来自禁军,臣请皇上准臣拘提禁军统领到案问话。”

  欧阳铿脸色yīn沉,立刻说:“准。”

  柳仕透却没有起身,对他磕了个头,城恳地道:“皇上,柳家对不起蔡家,对不起蔡大人,臣想去向蔡大人致歉,恳请陛下允准。”

  欧阳铿沉默着,看了他半晌才低声说:“致歉二字其实毫无意义,你先起来,坐着回话吧。朕想要听你说说,这件案子应该怎么判?”

  柳仕逸不敢抗旨,只得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轻声回禀,“按大焱律,此案中的主谋以及当年参与杀人的凶手都应判斩立决,参与劫财者还应抄没家产,其他参与传信、销赃、隐匿案qíng、作伪证等案犯视qíng节轻重判斩监候或流刑。”若是以往,他必得仔细阐述每个案犯应判何刑,此时却笼统说完,便沉默下来,心里羞恍不已,只觉再也没有脸面抬起头来做人。

  欧阳铿默默地看着外面四处乱飞的雪花,半晌才道:“朕打算在宫中为蔡家当年的死难者搭建灵堂,不只是你,朕也要向蔡家致歉。”还有些话,他本来想说,可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对蔡炫的思念与愧疚,对蔡霖的恰惜与疼爱,都不必告诉臣子听,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柳仕逸听完皇帝的话,立刻说:“灵堂搭好,臣愿来守灵七日七夜,代父赎罪。”

  “此事不急,待朕与文暄商议之后再定。”欧阳铿不置可否,“你回去继续办案吧。太子遇袭之事,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柳仕透告退离去。欧阳铿出来后,看见蔡霖仍在花厅里待着,不过已经没有发呆,而是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他悄声问晏九,“太医来诊过脉了吗?”

  “诊过了。”晏九点头,“太医说蔡大人休内寒重,遇到yīn霾天便会不舒服,即使屋里很暖,他也会觉得jīng神不济,并不是什么大病,主要还是休弱气虚的缘故。”

  “哦。”欧阳铿看了看天,便吩咐道,“传膳吧,文暄早上没吃什么,中午不能不用膳。”

  晏九连忙去张罗gān膳之事。欧阳铿这才来到花厅,坐到蔡霜身边,看着他白得仿佛透明的脸,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

  第64章

  听到欧阳铿要为蔡家设灵堂,蔡霜却并没有喜出望外或感激涕零,反应异乎寻常的冷淡。

  他靠在榻上,看着窗外的雪花,轻轻地说:“不必了,我……现在不想面对他们。没能为他们洗刷冤屈,这么苟活于世,我们蔡家的列祖列宗都会以我为耻。”

  “怎么会?”欧阳铿坐到他身旁,将他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你家长辈若是知道你没有被杀,现在安然无恙,一定会很高兴的。”

  蔡霖沉默了一会儿,冷静地说:“马上就是太后六十大寿,这个时候在宫里设灵堂,岂不是让天下人戳你的脊梁骨?算了,等过了年再说吧。他们故去将近十五年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欧阳铿听了他的话,心里的郁闷立刻变轻了许多。他微笑着亲了亲怀中人的额,“文暄这是体贴朕,朕领你的qíng,那就等过完年再办这事。”

  “嗯。”蔡霜靠在他肩头,jīng神一直不太好。欧阳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免得他损耗心力,每日里都会吩咐太医和刘福、晏九,对他jīng心照顾,好好调养他的身子。

  现在已近岁尾,按照惯例,大家都会把很多事搁下,明年再议,尤其是有争议的那些举捞,一般都会搁置,过了年再说。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即使再穷的人家,这时也会把攒了一年的钱拿出来置办年货,就算买不起大鱼大ròu,也要称上几斤白面,准备在冬至节包饺子。

  每到年末,宫里都会大忙特忙,冬至节同时又是太后的寿诞,每年都会大肆庆祝一番,洒扫庭除,张灯结彩,都是必须要做的。

  而作为主子,要做的事主要是试穿新衣。冬至那天,后宫佳丽都得去给太后拜寿,当然也要参加寿筵,这也是难得的见到皇帝的机会,因此都会置办新的衣饰。而皇帝和太后届时肯定是要身着新衣出现在众臣之前的。

  宫里的尚衣监忙得人人脚不沾地,而最让他们jīng心制作的却并不是皇帝与太后的衣袍,而是蔡霖的衣饰。

  欧阳铿以前一向不过问这些琐事,皇后的衣饰都是自己打点,他自己的穿戴也都是由刘福会同宗正等官员把关,到时候他只需要对图样过过目,做好了试穿一下,并不会多花时间在这上面。可今年他却一反常态,多次叫来尚衣监的总管太监,从蔡霖服饰的图样到制作工艺、所用材料都一一过问,细致入微。那总管太监在宫里gān了多年,立刻就懂了,因此对蔡霖加意巴结,简直是一丝一缕都做到了近乎完美的境地。

  对于制作衣饰的那些事,蔡霖一直不知道,欧阳铿也不让下面的人告诉他,直到冬至的那一天,早已备好的全套衣饰才被晏九等人捧出来,为蔡霖穿戴上。

  冬至这天按例休朝,欧阳铿不必一早起身去上朝,可到了时辰却习惯xing地醒了。蔡霖像往常一样,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睡得很香。欧阳铿每天早晨醒来时都忍不住会笑。大概是因为畏寒,而欧阳铿又属于火体质,在冬季就似一个暖炉,蔡霖总会无意识地贴紧他,即使白天qíng绪不好或者心里生他的气,入睡前有意离他远远的,可睡着以后仍会下意识地钻进他怀里,然后就会睡得很安稳。

  欧阳铿抱着他,感觉着他悠长的呼吸,吐出的热气有节奏地扑上自己的胸口,让他的心渐渐痒了起来。这几日,因为蔡霖身子不适,他一直都忍耐着没有冲动,这时却有些控制不住了,yù望之火迅速燃起,令他仝身如沸,不做点什么就难受。

  他的手很自然地探进了怀中人的衣襟,抚上那细腻温润的肌肤。蔡霖被他掌心的灼热潦得一颤,却没醒,只是动了动,打算翻个身继续睡。欧阳铿儆笑着抱紧他转了半个圈,半他压在chuáng上。蔡霖微微皱眉,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

  欧阳铿拉开他的中衣,一路吻下去。黎明时分是蔡霖睡得最沉的时候,即使被撩拨得醒过来,也仍然觉得头晕。他睁开眼睛,却有些茫然,半晌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欧阳铿听出他呼吸渐渐急促,便抬起身重新覆盖到他身上,看着他浑浑噩噩的可爱模样,不禁轻轻笑起来。蔡霖这才慢慢醒过来,对着他笑了笑,一只胳膊很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肩。欧阳铿身体里的火顿时蹿得更快,也更加难以忍耐。

  激烈的qíng事持续了很久,本来在寝殿里侍候的太监宫女都蹑手蹑脚地退出去,不敢打扰了皇帝的兴致。

  蔡霜的身子一直偏冷,这时在长久有力的冲击下渐渐变暖。他轻轻呻吟着,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雪白的脸颊也有了血色,看上去更加迷人。欧阳铿觉得他的身体里有种巨大的吸引力,令人沉醉,想要得更多,进入得更深,享受得更长久。

  直到午时,他们才结束qíng事,用完午膳又睡下了,直到养足jīng神才起身,准备赴晚上的寿宴。

  欧阳铿坐在桌旁,一边品茶一边笑吟吟地看着那些太监宫女将繁复的衣裳一件一件地为蔡霖穿上。外袍最为美丽,白色的素云缎上绣着百鸟朝凤,样式虽是男子袍服,却也依然高贵华丽。他的头冠以银丝编成,其上缀有七只和阗美玉雕成的飞翔的凤凰,制作得美仑美奂,虽然价值连城,看上去却清雅脱俗口脚下的靴子虽然总是被长袍下摆掩住,少有人看得仔细,却也jīng致华美,一丝不芶,从靴面到靴统绣了七十七只小凤凰,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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