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纳珠_狂上加狂【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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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宗的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众位萧家人又各自倒吸了一口冷气。萧山浓眉微挑,惊讶于看似足不出户,终日埋首佛堂的祖母竟然将王家一直隐藏的家丑真相知道的这般清楚。

  而萧老爷则是今日才听到这内里的隐qíng,不由得心疼地望着他那受尽了委屈的六丫头,顺带着怒瞪了一眼他的夫人。

  而萧雨和萧珍儿两个小辈,则是完全不敢相信他们眼里一向柔弱温顺的六妹,竟能做出用锥子扎人大腿,弄得鲜血淋漓这样彪悍的事qíng出来。

  王夫人也没想到婆婆竟然知道的门儿清,可犹自不死心地辩解:“若不是她存了心勾引,云亭那孩子怎么会这般的胆大,分明是她听见了门外有脚步声,便倒打一耙,将屎盆子扣在我那傻外甥的身上……云亭可是差一点被她扎成了瘸子!”

  “够了!若论倒打一耙,哪个及得上我的舅舅?我们萧家如今不过是受人陷害,遇到了些许的波折,王家便见风使舵,明明收了银票,偏偏克扣那三箱的金料……这是看我萧家不行了,准备着打一个收尾的秋风?”就在这时,萧山突然开口,冷冷地又给母亲一记闷棍。

  关于这一点,王夫人可真就不知道了。她虽然偏私自家外甥,可是关于铺面上萧家与王家的不睦,却并不大了解,顿时有些委屈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老祖宗此时又开口了:“我看这顿饭也别吃了,我跟六丫头许久不见,自有许多话要讲,刘妈,捡些六丫头爱吃的放入食盒里,我们祖孙回屋里头吃去。”

  于是这一场家宴还未开席,便不欢而散。

  若是先前,萧山是决计不会让玉珠跟着老祖宗单独说话的。可使今天是老祖宗主动开口让玉珠回府的,又当着众位儿女的面申斥了母亲,替玉珠找回了脸面。他总不好阻拦着玉珠不让她入祖母的院子里。

  可是心内却依然不大顺畅,不由得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但那玉雕般的人儿,却微微低着头,在衣领里露出一截雪白的粉颈,诱得人忍不住想要凑过去狠狠地咬住,再用嘴唇吮吸着印上一抹抹红印。

  这些年,他每次都在梦里梦见这样的qíng形,可是待得梦醒总是一阵莫名的空虚失落,更多的懊恨当初自己的无力,没有阻拦住玉珠出嫁。

  幸而上天待他不薄,如今玉珠被休回萧府,他也总算有了回旋的机会。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绝对阻止不得他……

  看大儿子紧盯着玉珠的眼神太过露骨,王夫人又是一阵的堵心,不由得刻意地咳嗽起来。

  就在这当口,玉珠已经步履轻快地随着老祖宗出了厅堂。

  与老夫人食用晚饭,倒是少了许多的繁文缛节。萧府的老祖母一直茹素,吃食上都甚是jīng简,老人家胃肠不好,不喜油腻,这也正合玉珠的口味。

  只是菜品摆布上后,一老一少都没有动筷。

  老夫人仔细打量这两年未见的孙女,柔声道:“孩子,你受苦了。”

  玉珠微微一笑,道:“王家乃是富贵人家,丈夫为人谦和,待我也甚是周到,未曾吃到什么苦头。”

  老祖宗点了点头:“你能这般想便好,想当初,你祖父将你抱回来时,正是你袁家蒙祸之际,是因为你父亲得罪了朝中权臣尧家的缘故,因那尧家飞扬跋扈,你父族母族的亲友俱不敢收留你。是你祖父顶住了压力,将你收养。自打你入了萧家的家谱,吃穿用度上,你的爹娘都不曾亏待过你,是拿自己当做亲儿一般心疼的……就是在你的婚事上,你母亲糙率了些,极力地怂恿,说她外甥王昆乃是个通晓诗书的俊才,我也是老了,耳目闭塞了些,竞不知他的身子骨有那么的差……”

  玉珠这时抬起一直低垂的头来,挽着衣袖,轻提玉腕,夹起一筷子的素炒笋尖,放到了老祖宗的碟子里,柔声道:“老祖宗不必自责,彼时我年轻尚小,不懂母亲的苦心,嫁过去后,才发现王昆的确是个好丈夫,是我没有福气,在王家惹下大祸,也rǔ没了萧家的门楣……如今被休,皆是我咎由自取,gān爹娘什么事?这两年一直没有回门,一则是丈夫体弱,身边一时离不得人,二则是因为出嫁前母亲曾说过,若是无事最好不要回来,免得gān扰了大哥接管店铺的心思。我的心内,是时时惦念着祖母您和爹娘的,真是不敢有半点的怨尤之心。”

  老祖宗的眼里,这才又了些许的笑意,只拉着玉珠的手说:“你这孩子,打小就是惹人喜欢的,王家不识宝,是他们的福薄,你回来了,祖母便会尽心再给你拣选一门亲事,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只是萧山那孩子办事也是不瞻前顾后,竞贸贸然让你改回了袁姓,不知qíng的,岂不是坐实了那些没由来的谣言?以后休要再提改姓的事qíng,不然你祖父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啊!”

  玉珠沉吟了一会,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4章

  玉珠的点头终于让老祖宗的笑意蔓延到了眼角,她轻拍着玉珠的手说:“既然回来了,就别在出府了,在家里好好的将养,你母亲那里也是太没章法,待我申斥了她,让她给你陪个不是……”

  玉珠连忙道:“这不太折杀了我,万万不可……”

  一时这顿祖孙的晚饭饭吃起来倒是顺心合意。

  食完饭后,玉珠本来想回转自己一直寄居的老宅,可老太太也不放人,只让她先回自己原先的闺房,至于存放的杂物,叫仆役命人搬回来便是。

  玉珠在萧家的主母面前从来是不会说半个“不”字的,当下用餐完毕,以茶漱口后,便一身告退,自回闺房安歇去了。

  萧老太太一时也有些乏累了,在贴身婆子柳妈的服侍下,用湿巾帕子擦拭一番,便宽衣躺下准备休息。

  柳妈出去倒水,不一会回来,小声地对老夫人说大少爷在外面候着呢。

  可老祖宗却只让柳妈借口她已经睡下,便将大少爷萧山先打发了。

  等柳妈回来,便依着往常的习惯将温过的手伸进被子里替她揉捏,然后小声道:“少爷眼看着是又要入魔的光景,老祖宗您怎么还要留六小姐在府里?”

  柳妈是老祖宗当年出嫁时带来了,一辈子没有嫁人,是个府里的老人儿。萧老夫人倒是没有避讳她,叹了口气道:“若是放在外面,只怕山儿便也要长住在外,乐不思蜀了。将自己的六妹养成个外室……好说不好听,不用皇帝下旨,我就算蒙着老脸下huáng泉也愧见列祖列宗。原本指望他娶了媳妇能收心,可你看他屋里的陈氏,也是个拿捏不起来,亏得她还是总兵的女儿,没有半点虎门将女的气息。既然是这样,倒不如叫六丫头回来……”

  说到这,萧老夫人想起更重要的事qíng:“对了,不是说明儿,温将军便要到了,你告诉景年屋里的,此事关系着我们萧府上下,她若再一味小肚jī肠,专营着她王家的那点子破事,便自裹了行囊回娘家去……还有,六丫头穿得太素净了,既然回了娘家,不必为那王家小子祈福,去库房里取几匹鲜亮的绸缎,给她做几件新衣,也不至于叫家里的贵客轻看了……”

  柳妈点头称是,替萧老夫人盖了被子便悄悄退下了去……

  单说玉珠回了自己的房中,也不知是不是大习惯了自小便睡的枕榻,竟是一夜都没有成眠。

  第二天一大早,珏儿取来温水替六姑娘净面时,略微心疼地看着那双秋眸之下,平添了两抹黑晕。六姑娘平时就总是搬弄那些个雕品,劳神费眼,加之皮肤太白,黑了眼圈便明显得很,

  珏儿心疼地赶紧取来桌上的茶壶,用绢帕裹了泡开的绿茶叶替玉珠轻轻敷着眼下道:“明明睡得挺早,怎么这眼儿还成了这样,要不一会吃了早饭,再躺下休息回笼睡上一觉吧。”

  玉珠微启嘴角笑道:“还当我们是在旧巷里肆意度日,想怎么着都成?只怕一会便要有人来了吧。”

  六姑娘的话刚落了地,果然外面的亭廊传来的轻快的脚步声,不一会五姑娘便神采飞扬地推门进来了:“六妹,你可听说温将军下午便要来我们府上做客!”

  看着萧珍儿兴奋难当的脸儿,玉珠轻轻地移开覆在眼下的茶包道:“你说的……可是温疾才将军?”

  萧珍儿挥手屏退了自己的丫鬟,然后自搬了凳子坐在了萧玉珠的身旁,微圆的脸儿上竟染上了抹红晕,她低低道:‘妹妹可知,温将军的内人因为小产血崩,几个月前亡故了。”

  这样的人间惨剧,搭配上五姑娘那一脸捡了荷包的窃喜,实在是有些让人愕然。

  不过在内屋整理衣箱的珏儿倒是知道内里的缘由的。

  这位温疾才是西北的一员虎将,他是萧家大少爷在外求学时的同窗,二人jiāoqíng莫逆,当时温将军还未如现今一半权势滔天,温栋梁也会三五不时地来萧府做客。

  萧珍儿见了温将军几次后,便俨然将温郎视作了梦中如意郎君。这般国之栋梁,生得高大健硕、仪表堂堂,怎么能不让人心生爱慕呢?奈何彼时温将军眼里的芙蓉俏棠是萧府的二姑娘萧璐儿,想当初真是差一点,这位温将军便成了萧家的姑爷。只是后来,那温将军不能与皇上一较高下,qíng场失意之余,便不再似从前那般频繁地往来萧府了。

  至于萧珍儿,单论容貌而言,与胞姐萧璐儿若牡丹与雏jú之别;若再加上谈吐气质,便是牡丹与狗尾糙之差。

  可是温将军虽然不曾留心萧珍儿,五姑娘却就此埋下qíng种一颗,再看其他男儿难免心生比较,以至于难拣选出整齐的出来。

  后来她听闻温将军迎娶了一位来自江南的大家闺秀,痛哭了几次后,才淡了做将军夫人的心思。可哪里想到,苍天不负痴心人,这般矜持着不嫁,竟然等来了正室血崩升天的一日,怎么能不叫五小姐欣喜若狂?

  珏儿想到这,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个温将军打起仗来勇猛无比,的确是个栋梁,可是他的风评在西北的各大府宅里也是风号làng吼。只那府里养着的若gān小妾不提,在欢场之上也是能熬度的一员健将。

  至于那正室血崩,据说也是与府内的争风吃醋有关。这么一看二小姐还真不愧随了萧府老祖宗的七窍心肝,一早便看出温将军并非良人,趁着选秀入了宫去了。也不知五小姐这般的心急入了温府,那短缺的心眼能不能禁得住府内的勾心斗角。

  珏儿心里正想着,便听外屋里五姑娘接着言道:“人都说温将军此番,既是出游散心,也是要在府宅里找寻一位合适的女子续娶……他别的府宅不去,单来了萧府……妹妹你说,他会不会向爹娘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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