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燮立觉有机可趁,将qíng况上报成轩,借机忽略转移物资之事。成轩不大相信,派出几拨细作前往打探,细作的回报皆与容燮的qíng报吻合,都是定南军在粮糙日益匮乏的压力下,将领们要求放弃追击而李章坚不肯允,冲突之下平度迎合了众人,使李章彻底孤立。更有消息说李章因此愤而绝食,竟至旧疾复发,在帐中辗转煎熬而无人理会。
成轩早知李章是认死理的人,至此已是深信不疑,当即将五万柔然军调往西陵,由大将军纥奚指挥,与容燮、柯留比合击定南军,誓要一举歼灭定南军。
纥奚出发后不久,刘曦与刘昀赶来投靠。因司马逸在刘典斋事发后即封锁了京城,京中的消息无法送出,成轩不知道刘典斋的处置结果,待听说司马逸竟要灭刘家九族时,不禁在心中长呼“天助我也!”
他细问了当时的qíng况,刘昀神qíng激愤地将大哥得到消息后骗他出宫,又在城门处与追捕他们的官兵力战,掩护他逃出京城自己却伤重被俘的经过说了一遍。刘曦始终低头听着,僵硬的双肩将他的挣扎与激动显露无疑。
成轩不再起疑,将两人引荐给司马遒,由他出面表彰刘家的忠义,以新帝的身份许以高官重爵,收买人心。刘曦刘昀敷衍地谢了恩,司马遒便随意地打发了两人,自己忙不迭地跑回后院继续玩樗蒲去了。
刘曦和刘旭离开行宫,放眼望去,皆是正在驱役着大魏人的柔然人,两人竟不知该往何处去。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刘曦四顾无人,闷声对刘昀说:“这算什么意思?要我们投身柔然么?你看他们哪有当大魏人是人的样子!”
刘昀更闷,想着老爹gān的事和全家险些掉光的脑袋,恨恨地低声说道:“看成贼的阵势,俨然已是柔然人一般,恐怕这安定王也只是个傀儡。可恨爹爹竟为他枉送了一世英名!”
他越想越气愤,忍不住抓着刘曦低低地吼道:“这样严重的事,爹爹竟连大哥都不曾商量!更何况二哥就在断粮被困的前线军中!二哥,你说爹爹是不是中了邪啊?!”
刘曦黯然,勉qiáng安慰刘昀道:“爹爹心实,从小教我们要知恩图报,总不能自己反倒忘恩负义。靳大人既派得你来寻我,爹爹的事也未必全无转圜。咱们替爹爹将功折了罪,也是尽孝了!”
刘昀闷闷地“嗯”了声,却不确定地问:“我们该怎么办?成贼若将咱们晾在石门,还是无法立功啊!”
“靳大人没有具体的指示?”
刘昀摇头:“只说让我们见机行事。”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昀与刘曦齐齐回头,只见成轩的亲随急匆匆地赶来说道:“两位将军让我好找!大人请你们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东拉西扯,于是这“中盘”的上中下也只能改数字了,OTL早已没有存文,因而一会拖延二会有没想周全的地方。连《三国演义》都没认真读过的人,只凭臆想的战争感觉在写的东西想必也是经不得推敲的。只是不想过于儿戏,只是觉得李章的努力应该有绽放的机会,只为想给李章真正的幸福,勉qiáng自己写到了这里,累,却也是开心的。
抱抱文休~
第109章 中盘(4)
十一月十四,企图摆脱两面夹击局势的定南军在陵县再次被困。
纥奚一路紧追,早将毫无战意的定南军看作了囊中之物,所经之处更是劫掠无度。容燮见纥奚自大骄狂不将自己和柯留比放在眼中,便存心与纥奚拉开了距离。而柯留比自从在赵州吃过亏后就学了乖,见容燮狡猾不输李章,也继续跟着容燮慢慢地走。
定南军一路弃盔丢甲,不断有逃兵成队逃离,纥奚心中越发自信,容燮却是越看越疑。反复追问过李章的qíng况后,容燮决定将成轩派来的刘昀遣去刺杀李章。
李章自从与平度及定南军诸将演出一场夺权大戏骗得柔然人出兵后,就与平安乐互换了身份。他的胃疾复发并非作假,疼得起不了身也是事实,因而“面无人色”的假李章毫不困难地瞒住了所有不知qíng的人,而假平安乐也日日随在平度身边继续主持着定南军的作战方向。
陵县河流纵横洼地众多,河道皆属季节xing河流,枯竭gān涸者甚多,正是骑兵冲杀的大好战场,却也是李章事先选定的决战之地。早在与凌云聪定下计划时,李章已令白杉持龙渊剑前去青州调动人马布置作业,这日收到白杉工程完成的回报,李章难掩激动地对平度说:“可以开始了!”
平度自打弄清楚这个计划就一直心神不定,待见到李章为了bī真竟至引发旧疾后更是震撼不已。他悚然看着李章疼得直不起身却拒绝军医的诊治直到确认已真正骗过成轩的坚持,震惊之巨竟让他忽然担心起事后的龙颜大怒,而对这计划的可行xing反而没了怀疑。因此他一直配合着将定南军带得有多láng狈就多láng狈,暗中布置可信之人假装逃兵,去完成李章的另一番布置。
然而当决战的一刻真正到来时,平度却突然有种踩在云端的虚幻感觉,看着李章半天没有回应,纷至沓来的危机感猛然充斥了他的脑海,让他如履薄冰般僵住了动作。
“我们只有不到五万人马,你真有把握打赢这场仗?”
李章乌亮的双眼坦然无畏地看着平度:“便是只有三成胜算,我也要尽力一搏!”
平度一窒,避开李章的目光继续商量道:“不再等等朝廷的增援?或者等杨资赶回来?从五家坡到这里,虽是做给人看的láng狈,其实也差不离多远。将士们已有多日未能好好吃饭了!”
李章对平度的退怯有些意外,此刻却已是箭在弦上,便bī近一步打破他的幻想道:“朝廷若能有增援,又怎会至今未到!如今粮糙已在邙山尽数被毁,朝廷便是有心筹措,远水已难解近渴。既然成轩有心决战,我们便顺了他的意,将他的妄想灭于此地!
此次的计划虽然冒险,其中却仍有纥奚、柯留比与容燮的多方变数,只要我们顶住了前期的压力,一旦苏将军在容家庄得手,容燮势必分心回援,届时就将是另番景象了!”
李章的话说得极为自信肯定,平度心中却依然惊疑难安。他在军中打熬多年才得到如今的地位,早已不复当年只想建功的毛头小子,定南军也不再只是朝廷的军队,而是保证他地位的根基与资本。他之所以能放心地将定南军jiāo到李章手中,只为dòng悉了李章与皇帝之间的深刻羁绊。因而与其说是真的信了李章的能力,不如说是更相信皇帝不会任由李章失败,相信皇帝会因李章而给定南军更好的机会与战功。赵州之战让他意外地看到了李章的能力,却也让他隐隐起了另样的担心,之后他坚持要追击柯留比,便是想要证明自己的一点私心在作怪。
然而之后的一切都未能如他设想的那么顺利,追击变成了被拖着跑,朝廷的补给也一再延误,不明真相的将士开始对李章怨声载道,而知道qíng况的主要将领却纷纷向他提出了质疑,这使他的危机感变得越加严重。
正不知如何解决时,李章主动找他讲了自己的计划,他不及细想已一口答应,只为李章愿意担下本属于他的责任。但随着李章硬是将成轩套了进来,随着纥奚那五万柔然军的紧追不舍,对面那压倒xing的优势便击退了他不切实际的新幻想,让他在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的战事中彻底没了信心。
但他又不能在李章面前示弱!他必须维持住定南将军应有的威势,维持住自己在李章面前原有的优越感,他不能bào露自己的紧张与怯意,更不想和李章一起承担失利的后果!
于是他有些僵硬地点头道:“李参军有信心就好。定南军五万将士的xing命就系于参军一身了!皇上定会体谅李参军的苦心,苏将军也必会领李参军这份大qíng!”
李章愣住,忽然明白了平度的心思,忍不住质疑道:“平将军以为李章是要牺牲定南军去成就定北军么?定南军与定北军互为后援,一方不存,另一方又如何抵挡成轩的十四万大军?李章此计险则险矣,却非死局,平将军又何必如此悲观?!”
平度被问住,盯着李章像要看出他真实的心意,李章坦白清澈的目光却让他无端自惭了起来,连忙掩饰地说:“决战在即,我不过是担心将士们的qíng绪而有些不安罢了。参军是皇上钦派,到底不是定南军中之人,平某与定南军却是皮ròu相连,顾虑自然多些。随口一说的话,李参军想多了!”
李章不再多说,认真地又看了平度一眼,心里终是存了计较。之后两人一起与众将落实完战事开始后的各项要点后,李章和往常一样回到“软禁”自己的营帐里歇息。
半夜,刘昀摸进营帐,正要向地铺摸去,一股疾风袭来,迫得他退回了门边。刘昀借着月光看清对方是个亲卫,就想先撂倒他再去查看李章的病qíng。孰知一番对手下来,功夫在禁卫中已属上乘的刘昀竟与那人战个平手,非但不能迅速拿下,还因贪功差点栽于人手,这一来倒让他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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