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劫_慕容春华【完结】(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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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chūn霞沉默不语,明白自己从天昊口中是什么也听不到的。

  便假作不满道:“我不问你了!我回星宿海问师父去!”

  天昊立即站起道:“好,我陪你一道回去。你不必易容了,和我一道走,谁还敢伤害你?”

  阳chūn霞立即驳道:“我不和你一道走!你那张脸冷得吓死人!我不和你一道走!”

  “你要我整天和你嘻笑?不累得慌么?长安城中的地痞就整天介嘻笑。你看着顺眼?”

  阳chūn霞转身出林而去,天昊一声不响随后而行。两人就这样沿着官道走了二三十里,向西而去。

  这时正是上午。走到一处村庄时,从村庄中走出一队迎亲的花轿,十分热闹,阳chūn霞假作停步观看,回头望去,不见天昊,当下便一晃身形,向村庄中间掠去,打算穿过村庄,独自逃去。

  她快,可是天昊更快。在村庄那一头路口中间,默默站着天昊老尼。

  阳chūn霞转身回到官道,继续西去。

  天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师门去,如若捣蛋,门规制裁。”

  阳chūn霞冷笑两声,站在官道中间,回过身去,大声喝道:“来吧!你来杀吧!”她喝完后才发现,后面没有天昊。但她还是把想说的话喊完了它:“你不是早就要杀我吗?你若有胆量就把文安公主的后人杀死在长安洛阳道上好了!”

  阳chūn霞的喊声刚毕,只听得从洛阳方向官道上传来一声惊噫:“噫!文安公主的后人?”

  这一声惊叹从很远处的山角拐弯处传来,犹如在她的身边发出一样,接着,马蹄得得,车轮碌碌,三辆马车从山角处出现,直赶过来。

  阳chūn霞站在路中,等候马车。她从发出惊噫声的人的话中知道这个人认识文安公主。

  马车在阳chūn霞身边停下来。

  从后面两辆马车上走下来八个和尚,那两辆马车前的马车夫也是和尚,坐在赶马的坐位上没有下来。那八个和尚走到第一辆马车旁,其中六人分几个方位护住马车,另外两个和尚走到面对阳chūn霞的那一面,将扣钉旋下,放下车厢的壁板,顿时现出一个盘膝坐在车厢中间的中年和尚。

  那中年和尚合十道:“老衲宗密。”

  阳chūn霞一听,顿时在官道上跪了下去,说:“弟子阳chūn霞,寄住星宿海神尼庵。弟子虽未正式接受剃度,但弟子实在是在佛门中长大的。弟子知道,大师是华严宗高僧。弟子求大师带弟子前行一程。”

  “你要去哪里?”宗密问。宗密是华严五祖之第五祖。敬宗宝历元年,他大约是四十三岁,是终南山华严寺的寺主。

  “弟子要去长安。”

  “你先站起来说话。”阳chūn霞站起身子。宗密问她:“你刚才站在路中间大喝,说你是文安公主的后人,你有什么证据?”。“弟子没有证据。弟子也是前两天才从白马寺主的口中得知弟子是文安公主的女儿。”

  宗密沉吟半响,道:“你上车来吧。”他向东尾移动,让出车厢的前半处位置。他挥了挥手,那两个和尚便去将车厢的另一边壁板取下。这样。这辆马车的车厢就只有前后有厢壁,而左右则没有厢板,路人皆可看见车厢内的人。

  阳chūn霞正要上车,只见一个年约五旬的和尚走至宗密身边,轻声道:“启禀寺主,此去灵宝香严寺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而且在前面不远处要脱离官道,分路而行,实在不宜带这位女施主同行。”

  宗密道:“带她一程又有何妨?”

  那和尚道:“这位女施主的同门师姐天昊就在附近,咱们实在不宜带她同行。”

  宗密正要说话,那和尚伸头过去,附耳极轻声地说:“寺主可听她说有人要杀她的话?”

  宗密道:“正缘如此,老衲要带她一程。”

  “寺主可知是谁想杀她?”

  “是谁?”

  那和尚嘴唇嚅动,说了几个什么字,只见宗密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坐直了身子,垂下了眼皮,双手结佛印,再也不望阳chūn霞一眼。

  那个五十多岁的和尚一挥手,两边的和尚连忙上前,眨眼间就将车厢左右两边的窗板挂上旋紧,车夫一挥马鞭,马车就急驰而去,八个和尚钻进两辆马车车厢,紧随其后,急驰而去。

  泪水从阳chūn霞的双目中夺眶而出——什么人?什么人使终南山的华严寺寺主一惧如斯?是什么人要杀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这个孤女活与不活,威胁什么人了?为什么不容一个孤女活在世上?  。

  灰影一闪,天昊师太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冷冷地说:“跟我回星宿海去!”

  阳chūn霞当地一声拨出长剑,一剑便向天昊反削过去,这一招快如闪电,却削了一个空,她骤然感到身上数处xué道一麻,立时就不能动不能说话了,她的动xué哑xué全被天昊师太一闪之间制住了。

  天昊师太绕到她的前面,从阳chūn霞手中夺下长剑,轻轻一抖,那长剑便被震断为数节,掉在了地上;天昊再从阳chūn霞左手中夺下剑鞘,扔向山野,冷声道:“‘飞虹削月’——这一招不就是我教你的吗?用来杀我?不觉得自己太嫩了一点吗?”

  天吴师太说到这里,伸手在怀中一掏,阳chūn霞离得她近,看得明白,天昊师太从怀中取出了一条天蚕丝。这天蚕丝很细,透明xing极高,天光从这极细的天蚕丝上she过,所产生的光线折she,几近于无,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天昊取出天蚕丝,将丝头以内力bī直,就象一根针一般,对准阳chūn霞的耳垂子一刺,就将天蚕丝从阳chūn霞的垂子ròu中穿刺而过,一阵刺痛传遍阳chūn霞全身,她却痛得喊不出来。

  天昊以天蚕丝穿过阳chūn霞的耳垂,再将穿过的丝头收回来握在手中,然后便伸出左掌,在阳chūn霞肩头一拍,顿时将阳chūn霞的被制xué道尽数震开,随手又点了阳chūn霞的几处xué位,使阳chūn霞口动被制,不能嚼舌自杀,又点了阳chūn霞任脉一处xué位,使她不能将丹田中的真力运集出去冲断心脉。这一来,阳chūn霞便只能乖乖地在天昊的天蚕丝的牵引下,随她而去,既不能反抗,又不能自杀。

  天昊一扯天蚕丝,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便传遍阳chūn霞的全身。她不由自主地随天昊师太向西而去。

  热泪如断线一般从阳chūn霞的双目中流了下来,刹那间,她真想立即死去!长安洛阳的大兵马道上,尽管是在远离城市集镇的山野溪流边,也时常会遇到行人,三三两两的、或单独的。人们看不见那根牵扯她的天蚕丝,只见她泪流满面地跟在一个中年师太身后行走。可阳chūn霞却认为凡是遇见的人都知道她的耳垂被穿,都看见了她所受的侮rǔ!她真想不要耳垂,纵然挣扎的时候将耳垂扯烂,也想挣脱这种使人终生难忘的羞rǔ,和天昊决个你死我活。可她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明白她和天昊之间武功相差太远,她不但拼不赢,连拼命求死的机会都不可能有。她只能乖乖地跟着她走。

  走到无人之处,天昊突然望了一处山岩一眼,大声喝问阳chūn霞道:“你喊呀!你喊你是文安公主的女儿呀!怎么不喊了?!”

  停了一下,天昊又大声问:“你不是想死吗?你这叛师灭祖的叛逆!你死呀!”

  然后,天昊沉默着牵扯着阳chūn霞走了几十丈远,又冷笑几声道:“这味道真好受!真舒服!一根天蚕丝从耳垂中穿过,奇痛钻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喊呀你不是说你是文安公主的女儿吗?喊呀!”

  阳chūn霞心中一动——这天昊女尼平日从不说一句多余的话,今日是怎么了?她莫非在耍yīn谋,要用折磨自己去bī一个什么人出来?想到这里阳chūn霞心中顿时充满了恐惧——天昊折磨自己,自然是想要bī自己的亲人出来。可是,父亲被人杀了,母亲据说也是难产死了,她自己在这个世上并没有亲人,天昊在bī谁了莫非自己的母亲文安公主真的没有死?

  阳chūn霞qiáng忍痛楚,bī出了一个笑容——她笑了,笑得很甜,好像她是一个从小到大都用蜜糖泡着长大,一点苦也没受过的人一样,就好象她是一个人人敬若天神的公主!

  她不笑还好,她不笑别人还能忍受。因为她受这点苦实在算不得什么,可她一笑,那在山野间躲躲藏藏的人就受不住了,就好象心脏被人挖了一块ròu一样,一闪身就冲下了山来。

  一个面蒙黑巾的女道士,头戴玄冠,着十八条huáng裙帔,拦在官道中间,轻声道:“天昊师太,你放了她。”

  那位道姑一现身,阳chūn霞就睁大了双目,紧盯着她——她是谁?

  那道姑冷声道:“你将这位阳施主的三处xué道解了,将天蚕丝收回,放她离去。有什么事我陪你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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