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一见面就逗弄自己,君长宁顿时有些怨念,冷冷一哼说道:“当了镇北大将军就不认得人了,要是我刚才不是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而是直接动手怎么办?”
燕弘见他有几分怒气,自然不会说自己压根不惧,只是笑着说道:“忘记谁也不敢忘记我们十郎,我这不是相信你肯定能认出我来。”
君长宁哼哼两声,也知道他现在过来绝对不是为了认亲,有些闷闷的问道:“你找我不会是为了叙旧吧,我对不念旧qíng的人可没话说。”
这么多年不见,还是照旧那么别扭。两人到底是从小的jiāoqíng,燕弘哪里不知道这孩子在生气什么,倒是将正经事放到了一边,柔声慢语的哄着一些,等君长宁终于露出笑容才松了口气,擦了一把汗说道:“十郎,你要是还生大哥的气,我可要一死以谢天下了。”
君长宁觉得作弄的差不多了,这才“大方”的表示了原谅,哼了一声说道:“说吧,有什么事qíng有求于我,别以为说了好话就能含糊过去。”
燕弘挑了挑眉,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也不需要那些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多年不见,再见面的时候便觉得这人还是他当初放在心上的小孩,看着君长宁虽然面带不耐,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关心,燕弘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意。
有时候人跟人的缘分就是如此,有些人相jiāo十多年,只要一天就形同陌路,而有些人即使多年不见,再见面的时候还是至jiāo好友。多年的时间,并没有削弱君长宁跟燕弘的感qíng,反倒是让那份qíng感如同秦关的红酒一般,越发醇香久远起来。
60、机密
听完燕弘的一番打算,君长宁却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赞同起来。虽然他也知道国家大事,边疆守军本来就代表者危险,但这次的事qíng却大有不同。
原来上次秦关的事qíng给镇北军提了个醒,要知道秦关附近的糙原并不适合跑马,一般并没有游牧民族往这边来,而这次他们不但来了,还闯进城里来劫掠,怎么看都是不对劲的事qíng。
如果缺少食物的话,那些跑马也不该对秦关下手,他们虽然能带走一定的食物,但绝对不够他们过冬的,但偏偏去年的冬天,除了秦关之外的地方却并没有越到疯狂的袭击,有些以往都要备战的地方居然都是静悄悄的,边疆和平自然是好,但这次怎么看都让人心中不安,像是bào风雨前的宁静。
作为镇北军的将军,燕弘心中也是担心,尤其是这一年的和平已经让部分的军官掉以轻心,对防守有些懈怠起来。镇北军毕竟也不是铁桶一块,燕弘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下,却控制不住那些郡王塞进来的人,再说皇帝对他也并不是很放心。
没有确实的证据,光凭着自己的猜测是说服不了军队里那些人,燕弘思考之后便决定冒险一次。冒险出关打探糙原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从青禾州出发的话太过于明显,不但瞒不住里面的人,也瞒不住外头的人,到时候恐怕他还没有找到原因,就被人直接给弄死了。
而秦关却是最好的出口,这边人迹罕至,外头也没有驻守的糙原民族,他们可以出城之后偷偷假冒商队。更有燕弘早就接到消息,知道这边的知州是自己当初的好友君长宁,自己来的话肯定能得到他的支持,到时候更有利于隐瞒这次的行动,没有后顾之忧。
燕弘将一切考虑的好,君长宁想着却觉得太过于冒险,毕竟离开大部队进入糙原查探是有必要,但不需要燕弘自己去冒险,如果顺利的话倒也是罢了,如果不顺利那还了得。君长宁皱了皱眉头,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又说道:“如果你在外遇到危险的话,对镇北军毫无益处,说句不好听的,你若是死了,镇北军不就落到那些人的手中,难道还指望他们做出什么好事来。”
因为那些郡王的作为,君长宁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好感,如果不是那些人的小动作,他也不至于被发配到了秦关。燕弘听见他慢慢的关心却是心中发暖,这些年下来,身边固然有亲信亲兵,但那种被人心里记挂着的感觉却是不同的,君长宁对自己从来没有什么yù求,这份纯粹的感qíng却是燕弘所珍惜的。
燕弘自然也知道君长宁的担心,但这次的行动还真的非他不可,他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少,但论起对胡人的熟悉,大概没有人比得上自己。当初他初到北疆的时候,在外头可是结结实实走了一遍,只是为了不让君长宁担心,这样的消息他自然是隐瞒下来,故而这时候只是说道:“我对胡人更加熟悉,亲自去的话掌控力更好一些。”
君长宁还要再说什么,但一看燕弘的表qíng就知道,这次的事qíng他绝对是非去不可,其中大概还有什么缘由不能告诉自己,只好叹了口气,从书房中找出一张地图来,这时候的地图可不比以后那么详细,看着需要一定的实力,君长宁不习惯这样的地图,来这里之后依靠着一些文著自己修改过,这会儿倒是让燕弘眼前一亮。
“没想到我家十郎还有这般的手艺。”燕弘微微一笑,君长宁却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希望这东西对你有帮助,如果我跟你一起去的话,记住当地的地形,倒是可以绘制更好一些的地图。”
燕弘听见这话却有些心动,一抬头却迎上了君长宁的眼神,回头却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脸颊,笑着说道:“不管你说什么,这次却不能跟着我一起冒险,十郎,你现在也是一州知州,可不能做冒险的事qíng。”
君长宁见他不上当撇了撇嘴,其实也知道这家伙向来都是谨慎的人,绝对不会答应自己一起行动,最后无法治好把地图给了他,答应了送他出城,只是心中到底担心。燕弘见他这般又是窝心又是无奈,只好保证自己平安归来。
燕弘带来的骑兵换上了百姓的衣裳,他带着出去的只有四人,君长宁亲自送了他们出行,有他在自然很容易撇开张大虎,倒确实是悄无声息。只是远远望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糙原中,君长宁怎么样都是心神不宁,只好安慰自己,按照燕弘的打算,一个月之内,大雪天之前就该能回来。
赵明德最近发现,虽然秦关的状况一天天好起来,但自家小大人的笑脸却一天天少了,随着冬日的来临,就是他也能发现君长宁的不安,赵明德刚开始只以为是君长宁不适应秦关的冬天,毕竟比起京城那边,秦关的冷可以说是寒冷彻骨,风chuī上来跟冷刀子似的,君长宁又是细皮嫩ròu的长相,也不怪乎赵明德担心。
但几天的功夫下来,赵明德却发现君长宁其实并不怕冷,事实上比其他看似瘦弱的外表,这位常年习武的大人身体比一般的士兵还要更好一些。尤其是君家千里迢迢送过来的东西什么样的都有,秦关谁都能担心不好过冬,就君长宁完全不用担心,再有一个齐家也不会让他家小少爷冻着。
不是秦关的大冷天,难道是秦关百姓的生计。赵明德自己出去转了一圈,回头却觉得不应该。虽然比起外头那些富裕的地方,秦关这一个年还是难过,但比起之前那几年来,那就是大丰收年也不过如此了。君长宁是个实在人,朝廷说了免税,这边老百姓确实也是一点儿税收都没有征收。
赵明德心中嘀咕,君长宁其实也知道自己有些安稳不下来,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燕弘却音信全无,要是现代还能打一个电话联络什么的,在秦关就是飞鸽传书也是没有的,这地方穷得很,鸽子不适应不说,飞过的时候谁知道会被谁直接打下来吃了。
君长宁心如火燎的等了大半个月,正想着是不是要亲自出去支援的时候,他等待的人终于回来了。这时候两人还真是单纯的至jiāo好友,君长宁这时候的担心也是非常纯粹的,在看见那人一身láng狈,带着的四个人只剩下两个的时候,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从他们身上的伤痕就能看得出来,这几人肯定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燕弘瞧见他冷下来的表qíng却露出一个笑容,终于放心晕了过去。君长宁忍着愤恨将几人带了回去,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闹出了大动静,想要瞒住也瞒不住,幸好在秦关,君长宁虽然不是一言堂,但大部分人都不会跟他过不去,好不容易先把张大虎和赵明德安抚了过去。
等燕弘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做好了处理,浑身上下也是清清慡慡的,显然是有人给他打理过了。燕弘瞧了瞧空dàngdàng的屋子,暗道还以为醒过来能见到眼睛红彤彤的君十郎,没料到自己却孤零零的待在屋子里头,他不得不承认,在生死关头还能被他惦记的人,如今也只有君十郎一个了。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门吱呀一声打开,君长宁脸色还是铁青,走过来动作粗鲁的给他喂了药,这才冷声问道:“装什么柔弱,既然要逞qiáng就要承担后果,如果不是我不放心让人一直看着这边的糙原,你就是冻死在外面也没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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