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渔:“……”
容不渔险些疯了:“白——穷!”
白穷似乎没听到,踩着他的手往下一跳。
容不渔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抓他,但是又怕白穷口下没个轻重将九重葛给咬个对穿,正在慌乱至极,却看到白穷轻轻将九重葛叼到地上。
九重葛坐在了地上,依然满脸茫然地左看右看。
白穷讨好地喵了一声。
容不渔被吓出了一声的冷汗,正要再松一口气,就见白穷抬起小爪子,朝着底下的九重葛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容不渔:“……”
他只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人死死抓紧,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当他眼前漆黑退去后,才恍惚间发现了问题。
白穷的爪子在落在九重葛身上后,并没有像容不渔所臆想的变成一摊血,而是像是打在了幻影上似的,九重葛的身体发出一声细微的“砰”的声响后,便直接化为了烟雾消散在了原地。
容不渔一怔。
白穷朝他讨好地喵喵。
容不渔喃喃道:“一缕神识……”
他怔了一瞬,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这个法阵竟然是花对玉用来调虎离山的。
真正的九重葛早就被她用另外的方法送去了五华城。
容不渔越想越觉得心寒,他死死捂着心口,在原地踉跄了两下险些没站稳。
楚秋社还在为他第一桩生意失败而发愁,就见面前面色苍白如纸的男人摇晃两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
楚秋社愣了一下,见他脸色这么难看,也有些不忍心,他试探着道:“你还好吧?”
容不渔神色恍惚地摇摇头,伸手点了白穷一下。
白穷立刻原地化为两人高的黑豹,将容不渔的身体驮在了背上。
楚秋社吓了一跳,见他们似乎想要走,立刻捡起地上的钱袋就要往上扔:“哎!你的钱!”
他还没开始扔,白穷已经张开巨大的翅膀飞上了天空。
容不渔神色恍惚地靠在白穷的背上,感受着狂风从身侧穿过,他未束起的长发被吹得瑟瑟作响,让他的耳畔也有些嗡鸣。
但是他还是道:“再快点。”
白穷低沉地“喵”了一声,朝着远处的五华城更快地飞去了。
而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五华城中,禾沉坐在巨大的祭台上,微微仰着头看着天边。
九重葛微微垂着眸坐在巨大的法阵中央,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在睡梦中,他浑身上下似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将他的身体牢牢禁锢在原地。
观鹤一身白衣,坐在祭台边缘看着那早已乱草丛生的花田,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开口道:“他会过来?不是说关于小九的记忆他都没有了吗?”
禾沉不说话。
姬奉欢不知何时到的,正坐在九重葛对面,来来回回地扯着九重葛的脸,嘴里还在咬牙切齿。
“让你打我,让你找哥告状!”
“小兔崽子,落在我手上,等死吧你就。”
“到时候就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他嘀嘀咕咕个没完,禾沉却是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回头:“你别弄他,当心他醒过来咬你。”
姬奉欢大概是想到了小时候被这小狼崽子叼着手咬的不堪回首的往事,又掐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便宜你了。”
第77章 血债血偿
九重葛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只记得恍惚中, 九重葛似乎看见了容不渔,但是细细去想,记忆却又有些模糊了。
他自小到大见过容不渔的各种模样,笑的, 哭的, 愤怒的, 悲伤的。
年少时的容不渔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也对人不知设防, 干净得宛如一张白纸,只是两人一别三年后,那张白纸上, 却因两个至亲之人的逝去染上了一堆颜色。
九重葛从未见过那般如同恶鬼似的容不渔。
就连禾沉姬奉欢和他更熟悉的人,都没有见过。
末行之日开始后, 不过七日,那滔天魔息才缓慢地融于世间各个角落里,禾沉和观鹤等人虽想方设法地去阻止, 却依然没有遏制住无数人活生生变成活尸的场面。
一夜之间,三界大乱。
九重葛跟随着禾沉行走在满是尸身的道路上, 眸子里全是惶恐不安。
观鹤已经去找寻解救之法, 三日未归。
少年九重葛死死抓着禾沉的袖子, 声音都在发抖:“他到底去哪里了?会不会也变成……”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
禾沉沉声道:“不会的,容陵那么疼他,定会给他护身的法器,不要瞎操心。”
话虽如此, 他握着九重葛的手却在微微发着抖。
九重葛锲而不舍地跟着禾沉又找了几天,依然没有寻到容不渔的踪迹。
就在两人快要绝望之际,观鹤终于回来了。
九重葛不知道观鹤和禾沉到底私底下商谈了什么,再次出来时,两人却是要去找寻一个鬼厌。
九重葛身体本就有鬼厌的血脉,闻言浑身一颤,喃喃道:“找他做什么?”
观鹤道:“解铃换需系铃人,既然那魔息是从魔修塔的阵法中散播出去的,那么再找寻一个由魔修塔而获得鬼厌灵力的人,便能阻止魔息的扩散。”
九重葛一愣:“什么叫……由魔修塔而获得鬼厌灵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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