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渔摇摇头:“你们寻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那就应该不是。”
犹襄一惊:“那你还让我们去寻?”
容不渔所答非所问:“其实原本我以为二七就是之前救了我的九重葛,后来发现并不是。”
犹襄皱眉。
“那我之前答应过他要帮他寻哥哥,便不会食言。”容不渔淡淡道,“无论他这个哥哥到底存不存在。”
犹襄有些不太理解,匪夷所思道:“你这样做到底图什么?”
容不渔道:“我不想去想他为什么要骗我,也不想去拆穿他,既然他的目的是跟在我身边,那便随他去吧,我懒得管他的意图。”
犹襄恨不得锤死他,恨恨道:“你迟早有一日得栽在他手上!”
容不渔耸肩,不可置否。
犹襄见他没有想要睡的兴致,想了半天还是苦口婆心道:“你啊,什么时候能对自己的事上心一点?你那心和记忆都被人取走,怎么不见你有一点着急,你……唉。”
犹襄恨铁不成钢:“还有那九重葛……你心里到底有底没有啊?”
容不渔喝了几口酒,起床气已消了下去,他似笑非笑瞥了犹襄一眼:“皇上不急急死你。”
犹襄怒道:“我是在为你好!”
容不渔涮了他一顿,才淡淡道:“九重葛的身份我大概有了眉目。”
“他是何人?”
容不渔看了看手中冰凉的酒坛,突然启唇笑了笑。
“一个能让禾沉为了他敢冒险取走我记忆的人。”
犹襄没听懂:“你说禾沉是为了他才取走你的记忆的?不是……等等!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记忆是被禾沉取走的?”
容不渔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犹襄虚心请教,想知道是怎么个显而易见法。
“当年我重伤被封印,只有四个人知晓……”容不渔话音一顿,突然笑道,“不对,算上九重葛,应该是五个。”
犹襄:“所以?”
“姬奉欢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精力;观鹤,他闲云野鹤惯了,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不会去做,而花对玉……她若是能碰到我的身体,一定会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怎么可能只会取出记忆这么温柔?”
犹襄听着他一个个说着恨不得要他命的仇敌,沉默半天才真心实意道:“你还真是个挨千刀的妖孽啊。”
容不渔没理他:“九重葛更不可能会把关于自己的记忆取出来,仔细想来,大概只有禾沉了。”
犹襄道:“他们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容不渔一笑:“我说过了,他们都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犹襄:“……”
“我有两个兄长,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容不渔伸出手,仔细数着给他看,“除了九重葛,其他的人都是我在八岁生辰时求着父亲收养的。”
犹襄一言难尽道:“你……你小时候脑子有病吧,做什么求着自己爹收养其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还一下收养了这么多个。”
容不渔垂眸,有些自嘲地一笑:“那时候,大概……”
“同情心太泛滥了吧。”
他将手腕上的遗梦珠拨了几圈,翻了半天才找到一颗仿佛眼睛的白色珠子。
“给你。”容不渔递给他,“这是我当年跟着师父学织梦时凝出来的第一颗遗梦珠,虽然有些瑕疵,但是瞧到事情原委绰绰有余了。”
犹襄狐疑地看着那颗珠子,有点怀疑容不渔是想坑他,但是他又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犹豫地接了过来。
遗梦珠握在掌心,犹襄轻轻摩挲了两下,那珠子竟然不是藤蔓灵力蔓延而上,而是原地爆起一阵浓烈的红雾,将他整个人吞没。
犹襄见到红雾后,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还未闪身而出,便直接被珠子拖入了梦中。
刚一睁开眼睛,一道惊雷直接朝着犹襄直直劈下。
犹襄骇然一闪,堪堪躲开,抬眼一看,漫天雷电张牙舞爪般劈下来,几乎将天地间劈成寸寸焦土。
犹襄抱头鼠窜。
姓容的本就不是织梦的那块料,这梦连噩梦都算不上,几乎堪比天谴之日。
犹襄狂奔了片刻后,那漫天雷劫才缓慢停息,接着焦土灰尘的天地中,洪水毫无征兆地猛然拔地而起,朝着他直直冲过来。
犹襄:“啊——”
他终于知道容不渔为什么肯大发慈悲把自己视若珍宝的遗梦珠给自己用了,感情是存心让他不好受的。
犹襄边跑边骂挨千刀的容不渔,还没跑一会便弄得满身都是水,险些成了落汤鸡。
耳畔传来一个带着点稚气的声音。
“师父,这个真好玩儿,我还能再加点荆棘吗?”
“嘘,编梦时不要出声——你若是想编噩梦就尽管加吧。”
“嗯,好呀!”
犹襄一听,立刻劝阻:“别……”
他还没说完,耳畔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颗颗长满利刃的荆棘从地面如同雨后春笋呼啸长起,险些将犹襄穿个透心凉。
犹襄哀嚎不已,化为黑雾在半空飞快逃窜。
这场景堪比一场崩天裂地的劫难。
犹襄躲完荆棘躲雷劫,又连躲了漫天冻雨,容不渔这才终于玩腻,肯好好编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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