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_天际驱驰【完结】(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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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清楚,她这个儿子,打小不亲近她,一向很有主见,除了贺月刚做太子时,自己帮衬过儿子外,贺月登位之后,她不便再出手相助,却看着儿子一步一步收揽实权,大举革新,兴利除弊,富国qiáng兵,合并各国,收复失地,成长成一代明君圣主,然而,她也看着儿子一步一步跟那男宠,不顾君臣礼仪,不顾人伦大防,**秽朝堂,冷落后宫,无耻苟合,纵yù伤身,堕落成个**无耻之帝。可是,她也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儿子,生xing倔qiáng,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要办成的事,千方百计也一定要办成,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一样不能阻止。

  太后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贺月,颓然叹息道:“哀家人老了,年纪大了,便是不幽闭,也难得出宫。”言下之意,幽不幽闭有什么关系?然而,幽闭并不是禁足,不是不出宫叫幽闭,太后这么说,不过是硬给自己撑面子,又道:“皇帝大婚,不是哀家说了算,还得问问内务廷和朝堂的意思。”太后长长一叹:“他们若都同意了,哀家亦当应允。”

  在太后心里,贺月迎娶风将军为皇夫,差不多是不可争议之事实了。

  她拉拢了那么多大臣官吏拥戴她摄政,以为自己筹划周详,万无一失。想不到,自己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风染,风染功力太qiáng,己方九大高手都伤不了风染分毫,才导致己方功亏一匮,功败垂成。自己败了,那拥戴自己的大臣官吏身全都担着附逆罪责,贺月敢向自己算帐,自然也会向那些大臣官吏们问罪。自己是老了,可以不在乎幽不幽闭,可是她不能不借贺月大婚,大赦天下之机,放大臣官吏们一条生路。

  为了那大赦天下,这场迎娶皇夫的荒唐大婚,势在必行。

  太后觉得事qíng与她的愿望一对,有些可悲可笑:贺月治国理政做得很好,只是儿子太过**,身体越来越差,又屡劝不听,她想救儿子于水火之,她只是想对付风染,才谋求摄政,准备等杀了风染,清除了风染的势力之后,她再还政于贺月。结果,她想拔除的人不但没有拔除掉,反倒跟儿子越发亲密,那关系,甚至准备摆到朝堂明面去了!

  第439章议婚

  既然贺月敢跟自己算帐,自然也不会放过朝堂的大臣们。太后知道,要想大模规地赦免朝堂大臣和稽考官吏们的附逆之罪,只能指望贺月大赦。

  然而大赦天下,并不是皇帝下旨能有的。只有在皇家或朝堂有重大喜事之时,才会大赦天下。皇家的大喜事,一般是新帝登基,皇帝大婚和立储。朝堂的喜事则不一定,往往是庆贺非常重大的胜利,如全面驱逐雾黑,收复凤国失地。然而谁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驱逐雾黑,收复失地?目前能指望得的大赦天下,只有皇帝大婚。

  贺月听了太后的话,生怕太后反悔似的,赶紧俯身磕了个头,道:“儿臣多谢母后成全。”又拉了拉风染的衣袂。风染颇有些不太qíng愿的跟贺月并排着跪下磕头道:“儿臣多谢母后成全。”

  太后本来是决计不会应允风月大婚这种荒唐事的,但是,为了贺月能够宽赦那些被她拖下水的大臣官吏们,她不能不松口。太后满是疲惫又无奈地挥了挥手:“出去!哀家不想看见你们。”

  退出了祥瑞殿,离开了太后的宫殿,在返回思宁殿的路,风染一路沉默着,贺月很敏锐地感觉出风染的qíng绪,问道:“风染,你不愿意嫁给我?”

  风染淡淡地回道:“你若喜欢,我便嫁。”他一向没有祈求过名分,在心里,也颇不愿意用个名分,把他跟贺月的关系掀在光天化日之下,毕竟两个男人的这种关系是不正常的,没什么值得好宣扬的。

  贺月追两步,拉住风染,站在道路,盯着风染的眼,说道:“你若不喜欢,便罢了。”

  风染轻轻一笑,拂开了贺月的手,侧开头淡淡道:“喜欢。”风染也跟太后一样清楚,朝堂,需要一场大赦,来宽宥了大臣官吏们的附逆之罪,不然,真要追责起来,牵涉的官吏太多,还全都是朝堂重臣,只怕会造成凤国动乱,国力大伤。目前够得大赦天下的喜庆事,只有皇帝大婚。何况,贺月是娶他做皇夫,而不是皇后,已经尽最大限度地保全了他的颜面。

  “明天,你随我一起朝。”

  “好。”

  然而,贺月分明能感觉得到,风染对于大婚,并没有多少喜欢之意,远远不能跟自己对大婚的喜欢期待之qíng相。回到思宁殿,贺月便回御房批阅奏折,风染留在思宁殿练功。到晚洗漱之后一起躺在龙chuáng说话,贺月都仍然能感觉得到风染身的沉郁之意。

  世没有不透风的墙,昨日午后,皇帝带着风将军去太后宫恳求成婚赐福之事,已经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成化城。次日,皇帝带着风将军,公然一起从金銮殿侧门出来,不等贺月开口,朝堂齐刷刷跪了一地的大臣,恳请皇帝三思,万勿做出贻笑千秋万世的丑事来。众大臣的劝谏此起彼落,有义愤填膺的,有qíng辞哀哀的……好些大臣,劝着谏着,还痛哭起来,搞得皇帝大婚之事,在朝堂非但没有一点喜庆之意,倒像是件天要塌下来的祸事一般,有种大祸临头的凄惶。

  贺月开始还听着,跟大臣们分辩几句,后面大臣们劝谏之势滔滔不绝,步步进bī,劝贺月为了身前身后千秋万世之美名,一定要打消迎娶皇夫这样的荒唐丑事的念头……自己是想娶个男人而已,犯得着大臣们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劝谏?贺月沉着脸,从九龙御案把那几本《劝进》扔到玺道,冷冷道:“后宫不得gān政乃是我朝历代禁制,太后谋求摄政,大人们为何不如此这般苦谏哀求?签名之时,为何没见大人们三思?各位大人难道不知附逆之罪,乃是死罪,祸及全家?”

  贺月这么一吼,朝堂的众臣顿时齐刷刷闭嘴消声,只有几个老臣正哭在兴头,一时止不住抽噎。众臣全都垂着头,不敢看皇帝。

  太后摄政失败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来,贺月对众臣温颜相向,一如既往地跟众臣讨论政事政务,并没有特意提起当日众臣拥戴太后摄政之事,后面在讨论如何挽回太后摄政时发布的各项伪令时,皇帝的神色甚是平淡,仿佛只是在讨论一桩平常的政事一般。

  众大臣看在眼里不免心存侥幸,觉得当日,太后胁迫裹挟了那么多大臣官吏下水,这一招真狠。

  当时签了《劝进》的有一万四千多官吏,其四百多官吏是朝堂大臣,全是一阁九部的实权人物,另外一万四千多是被宣召进京的各地稽考官吏,这些官吏全是在打破贵庶之法,实行新吏制后,近十年来涌现的能员gān吏,为官相对清廉,又办事能力超群,皇帝是准备在严格稽考之后,会在今后加以重用,当现今的朝堂重臣告老致仕以后,他们会被逐步提拔起来,相当于是将来朝堂重臣的年轻一辈。

  当日在《劝进》签名的,全是凤国重臣jīng英,如果要全都问罪,这一下,几乎要动摇了凤国的朝堂根本,何况重臣jīng英的背后,往往都有一股势力支持,这么一搞,不是地动山摇,而是天崩地裂,只要一纸令下,凤国必然立即陷入动乱!

  这其的利害关系,贺月清楚,众大臣心里也清楚,因此,众大臣开始还忐忑不安,后来渐渐镇定了,觉得皇帝妥协了,不敢对他们拥戴太后摄政的事问罪,大家都不提,此事这么不了了之了。

  昨晚,他们得到的消息并不多,仅是皇帝透出口风,想迎娶风将军为后。后来太后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皇帝跟太后怎么谈的,太后有没有答允,具体的qíng况全都不知。再后来,皇帝跟风将军离开祥瑞殿后,曾在回思宁殿的半路停下来说话,下人们不敢凑近了偷听,只远远地察颜观色,觉得风将军似乎有些qíng绪低落,皇帝倒是开心的,一路都嘴角噙笑。

  祥瑞殿,太后一直yīn沉着脸,什么话都没有说,气得晚膳都没吃,早早睡下,偏又气得睡不着,唉声叹气,痰疾,喘疾,心疾,各种折腾发作,一晚叫了三次太医,jīng神头败了一大截。本来太后保养得甚好,瞧着还是年贵妇的模样,经这一晚,太后竟有几分老妇人的光景了。

  大家只能从太后,皇帝,将军三人的神色猜测,迎娶男后之事,太后多半应允了。

  当然所有人都推断,对这等失德败行,丧风败俗,违背礼仪,忤逆伦常,离经叛道之事,太后绝对不可能轻易答允,皇帝或者将军多半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迫得太后不得不允吧?

  是什么原因,迫得太后不得不答允皇帝迎娶男后的荒唐请求?

  当贺月问罪的话一出口,一些jīng明的朝臣恍然明白了。是了,皇帝是不敢悍然对一万多大臣官吏杀头治罪,可皇帝也不甘心吃这个哑巴亏,因此以此为要挟,胁迫太后答允迎娶男后!

  算明知皇帝不敢真拿他们治罪,可是,皇帝既然开口问罪,众臣也只能跪伏在地,恭声道:“臣等失虑,请陛下降罪。”还有大臣分辩道:“臣等本想去皇宫救驾,但是,臣等乃是外臣,不便进入后宫,此事,只能有劳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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